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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逢魔之梦-第77部分

小说: 逢魔之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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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罗杰不是普通的尴尬。
  
  几小时行进中,除了偶尔讨论气候、方向、扎营地点的必要交谈,四人一直都处于死寂状态。直到罗杰终于耐不住夏佐的寒气,不解发问。
  “你们到底是不是一对?”
  维拉莫名其妙看了罗杰一眼:“是呀。”
  “那为什么先前有人说你们只是伙伴?”
  “因为我们前天才在一起的,”维拉斜眼看罗杰:“你问这干嘛?”
  “因为后面那家伙一直不着痕迹放杀气!”
  
  忍不住笑了,维拉扭头去看后头的夏佐,一脸揶揄。
  夏佐却眉宇带着不耐,直截了当否认:“我没有。” 
  “哈哈,你确定?”
  夏佐懒得理她,直接翻白眼漠视之,而维拉叹气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人有没有在一起,并没有很大差别。”她如此对罗杰抱怨道。
  罗杰看起来有些尴尬,恼羞成怒道:“谁说要跟你聊这个了?”
  而一边的摩根,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四人在高低不平的森林中行走,虽这贫瘠森林针叶树居多,仍有寒冷地区的地被植物,磕磕绊绊,也没那样好行走。
  寒冷雨丝还在缓缓飘落,落在穿有军用雨衣的四人身上,四人雾白鼻息袅袅。
  远远的,他们又听到了传讯哨的请求结伴讯息,但这次维拉完全不打算理会。
  
  梦魇怕她,但不代表梦魇不会攻击她,必定要等被她砍了刀才知道害怕逃走,这就意味看到此幕的人将知道她梦师身份。
  越少双眼睛越能瞒过,且他们如再遇上伤兵累赘,行进速度必定降低。
  再说,那哨音来源,真的颇远。
  
  他们走了整天,只在中午稍做休息吃点午餐,或配合罗杰停下休憩。
  一边走,维拉一边观察这森林的植物。
  她发现此处偏北,植物跟她长期打滚的森林植物类型颇像,只可惜现在是冬日,不然她必定可大展身手,天天都能煮出丰盛大餐。
  路上也看到不少树洞、地洞,维拉小时候最爱和班杰明他们拿工具挖着玩了。
  四人在高低不平的山间森林中互助行走,却也各怀心思。
  
  维拉满脑子如何有效运用空间中物品,夏佐耳听八方,随时随地用飞行铁片猎取小动物,摩根一直警戒,忧心梦魇出现,罗杰则全心都放在平稳走路上了。
  走到一半,摩根先前替罗杰固定的夹板松脱了,方向不对又施力,痛的罗杰哇哇大叫。
  “啊!啊!我的脚!”
  维拉被他吓了好大一跳,不明白罗杰有她扛着、伤足不落地,到底在嚷些什么。
  
  在罗杰叫的当下,夏佐立刻就阴着脸,捉住罗杰手臂提起,帮着维拉将哀哀乱叫的罗杰给放到地上,让她处理。
  “吵死了,”维拉替他解开乱掉的木夹板与衣带,冷眼:“别像个娘们!”
  罗杰闭嘴了,可是脸也臭了。
  “你生气的样子真像凯里。”维拉嫌恶。
  罗杰再度无言。
  
  解开摩根所绑夹板同时,维拉也叫来摩根,让他在旁边看。
  “你这是书本上正确绑法,可是当患者一直活动时,很容易松脱,不适合行军,”说着,维拉将夹板放回正确位置,把衣带还摩根,开始用绷带捆绑:“这是我们军团里绑法,适合负伤逃难。”
  
  适合负伤逃难,维拉这样好笑自嘲军团常态,可是摩根却看的认真。
  “谢谢你,我会记住的。”少年甚至如此有礼道。
  维拉用见鬼的表情看摩根,然后转头问夏佐:“我就说他很像亚柏,是不是?”
  夏佐没说话,可是双手环胸漠然模样,就像在说“哪里像了”。
  
  固定好罗杰的小废腿,维拉又将他扛起,四人继续前进。
  因为下过雨的关系,没有植被处都是泥泞,湿滑难行,整路罗杰都在打滑、被夏佐快手扶住、打滑、被扶住的无限循环中。
  罗杰也一直欲言又止偷看她与夏佐,一脸想道谢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模样。
  而一直到黄昏、四人找好扎营地点,夏佐都没说半句话。
  
  摩根与罗杰都知道夏佐大大反对四人组队,夏佐这神态,让与他极不熟的摩根与罗杰虽不至于害怕,但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他们都认定夏佐在生气,在不满,只是不知何时爆发。
  但其实夏佐只是懒得说话而已。
  
  不知何时细细的雨又停了,夕阳从云层后头探出脸来,却连微弱暖意都没带来,反倒吹来阵阵入夜寒风。
  一系列扎营准备中,眼前三人气氛实在微妙。
  边生火,维拉边心不在焉,看着默默冷脸做事的夏佐。
  
  夏佐其实不是马可仕的那种寡言,夏佐不说话,大部分是因为懒得说话,或不想说话。
  那家伙有比谁都强的保护欲,却也会对她恶言恶语、拉发尾一类不时的欺压,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颜色,夏佐必然是强烈鲜明的冷色,而非淡漠的浅色。
  夏佐一直都是她心中那个孤傲冷漠,却偶尔会露出寂寞神情的少年,但这几日维拉有了新发现。
  
  自从夏佐开始啃她后,维拉才忽然发现,夏佐那眉眼间不经意流露的蛊惑笑意,原来不是从两人确定关系后才开始。
  从以前夏佐把她当宠物亲亲抱抱时期,就开始了。
  像是锅中浓汤,点点开始升温加热,直到少年吻了她脖颈,才冒出沸腾时第一个大泡。
  
  连死对头、战略科的罗杰都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这才提醒她,过去夏佐某些行为,的确是有些让人在意。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两人关系对夏佐而言,都不是什么太上心的事。
  其实却不是这样吗?
  树枝木块薄片间的火苗开始壮大,维拉盯着火势的眉头,逐渐皱起。
  
  似乎有意无意的试探,与驱赶闲杂人等,夏佐很多行为,的确有打着脾气不好的旗帜、行示威与表示主权的嫌疑。
  这说不定是早有预谋,维拉抬头,不解看向夏佐。
  对上她狐疑目光,正拿着砍刀处理柴薪的夏佐不善皱眉,给了她个“看屁呀”的森冷神情。
  维拉无言。
  这是面对恋人该有的态度吗?
  
  提前试探预定示威什么的,也许是她高估夏佐了。
  夏佐那家伙怎会有那种情商与心思,根本是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吧?维拉叹气,开始在火堆里架石子,等下好煮汤。
  
  扎营完总有做不完的杂事,等四人在火堆前防水布坐定位,天都暗了。
  盛汤的盛汤,吃烤肉的吃烤肉,人人陷在自己思绪与食物中,一时静默,久久都没人说话。维拉靠在旁边的夏佐身上,一边吃一边汲取少年温暖。
  不知是不是想找话题打破沉默,坐在维拉另一边的罗杰说话了。
  “你到底偷了多少奶油?我们已经喝了两天大锅浓汤了。”
  
  从软骨头靠在夏佐怀中吃豆腐模样坐起身来,维拉瞪大了眼,莫名其妙看着金发凌乱的罗杰。
  “你这是要回学校告状的意思吗?还是嫌弃菜单?”
  “我又没有这样说!”被误解,金发少年激动了,刷一下坐直身子:“我、我只是很惊讶能在这种时候喝到浓汤而已。”
  “喔,”维拉这才收回要发作的杀气,躺回夏佐身上:“因为我和夏佐都喜欢吃有奶油的食物,平常早有储存,而且你们两个都有失温状况,才会煮热量高的热汤。”
  
  罗杰与罗杰另一边的摩根,两人脏兮兮的脸上都有了动容神情。
  “谢谢你。”有礼的摩根毫不意外的对她颔首道。
  “嗯,谢谢,”连性格别扭的罗杰也这样低低道谢:“很好喝。”
  
  看着火光照映的那两人认真脸庞,维拉被惊的差点弄掉肉串。
  这是怎么回事?
  校园知名死敌,现在竟含情脉脉坐在火堆旁,一起喝热汤互诉情意?要是怪胎小队成员喝水经过,包准活生生喷出整口。
  
  “你……你们……”
  维拉被感谢的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太不习惯而起了鸡皮疙瘩。
  她抬头求助般看向夏佐,夏佐却给了她个挑眉平淡神情,嘴角挂着不着痕迹嘲弄笑意,好像在笑她──你被战略科人渣喜欢了。
  
  “你们……”无言转头看向那对旧敌,维拉努力转移话题:“你们知道这是老鼠浓汤吗?”
  罗杰瞬间喷了,虽然少年试图忍住,但大家还是都听见了,也看见那口浓汤在空中画出完美弧线,像是酪黄色彩虹。
  
  只见金发少年努力将剩下浓汤咽入口中,然后转脸看向维拉。
  “没关系,又不是没喝过!”罗杰煞有其事、振振有词道。
  你这连硬掉面包都没吃过的少爷,最好是吃过老鼠──这念头不约而同出现在维拉夏佐心中。
  打死都不相信这金发少年吃过老鼠,那逞强神情也太过明显了。
  
  维拉语重心长拍拍罗杰肩膀。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可爱,真是误会你了。”
  罗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饭后,他们讨论起梦魇袭击飞舰的危急与诡异。
  “袭击飞舰的梦魇来的太快,简直像是全数从正下方黑森林起飞,不然飞舰的侦查仪器必定能更早发觉,而不是等到梦魇都冲进飞舰里头,才开始启动炮台。”
  摩根在泥地上画出飞舰大约结构,与其受创位置。
  “从来没有这样案例,黑森林有不少梦魇大家都知道,但却不曾这样在日间成群结队,袭击飞舰,学校明明掐准了时间,要让飞舰在日间完全通过黑森林,却在白日遇袭。”
  
  四人开始在地上图画上添加额外讯息,例如飞舰坠毁位置、看见哪个教师带头乘小飞行器离开、往方向与人数等等。
  然后他们说起了看见的死者,哪个年级又是哪个势力等等。
  说着说着气氛沈重了起来,却有种微妙共团体感却缓缓油生。
  毕竟在梦魇怪物之前,无论他们怎么对立都会和彼此站在一起,互相帮助,这样看来,学校先前那些内斗,忽然显得荒谬可笑。
  
  倾听他们低低讨论,维拉却忽觉腹痛阵阵,尤其在寒冷夜风下益发加剧。
  连娇贵的罗杰都没肚子痛,她没理拉肚子呀?而且老鼠可是从小吃到大的好朋友,怎么会在如今突然让她闹肚子?
  
  痛的缩成一团,维拉往夏佐靠去。
  “有这么冷吗?”夏佐察觉到她异样,伸手朝她额头摸去:“感冒了?”
  “没事,只是想蹭蹭你。”维拉嘴硬道。
  只是这一因风吹而起的腹痛,就让维拉想起该烧热水装热水袋,于是她起身走向火堆着手准备,却没发现她旁边的罗杰,正楞楞看她刚起身的位置。
  
  “维拉,你……”罗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指着维拉原本座位。
  回头,维拉这才发现,在自己原本所坐那处防水布上,有不小一摊血。
  浅色防水布上那滩血显得如此怵目惊心,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连忙伸手摸了臀部,果然摸到一手湿凉血液。
  刚刚一直觉的臀部寒凉,原来不是因为地面冰冷,而是因为这些血吗!
  下一秒,她就被夏佐捉住了手臂。
  
  怕她忽然倒下般,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夏佐紧紧攥着她,瞠目看她,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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