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梦-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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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像而相称，同样的种族，紧密无间，他们是彼此缺失的魂魄或者手与足。
与她至死切也切不断的关系。
校外旅行旅馆空房间，当维拉替马可仕剪发时，还觉得自己在挖掘那少年不为人知秘密──每剪一刀、每削一绺，都多挖掘出一分。
但马可仕的一切，其实维拉早就知道了。
知道马可仕的世界很窄，而他也认为不需要再大。
知道马可仕完全不在乎脸上是否有刺青，只在乎她是否喜欢。
甚至知道因昆诺帝国时其的那段际遇，马可仕对夏佐的忌惮与厌恶，远远超越山城其他人所有人的加总，只是，马可仕一直都没表现出来罢了。
还有太多太多，他们共同成长所积累的所有琐碎，都是独家珍藏，弥足珍贵。
正坐在中心楼房房顶看着天空发楞呢，维拉忽然就看见马可仕扇扇双翼，然后一收，在他们的房子上降落了。
维拉两眼放光，急忙起飞，屁颠颠的跟了过去，一时间羽毛纷飞。
“等一下！马可仕！你要去哪！”
在马可仕下楼前，跌跌撞撞降落的维拉即时拉住了他，歪头眯眼撒娇这样问道。
回头望她，马可仕嘴角勾起浅浅笑意：“……要去伍夫斯新设营地侦查。”
“那我也要去！”维拉摆动双尾，满眼放光问：“半小时之后吗？”
没说什么，马可仕只是笑眯了眼，就拉起她的手，带她下楼去看探查资料。
和在帝国斗师学院不同，其实一直以来，维拉才是马可仕的跟屁虫，到哪都要跟着，好似跟着主人的小狗那般没安全感，就像现在，马可仕的每个工作她都想跟。
看着走在前面的马可仕背影，与其牵着自己的手掌，维拉忽然觉得，其实他们一如既往。
她还是那个散漫死粘马可仕的小鬼，而马可仕，还是那个安安静静将她工作都拿来做完的保护者，将她养成这种个性的罪魁祸首。
而这种天天都一同出门，一起回家的日子，好像相离那样多年都是错觉一般。
好似不曾有过那样多年，将他们生生分离。
＊＊＊＊＊
山城设备与人力都稳定下来后，维拉与马可仕颇喜欢向山城请假，然后结伴去探索普卡其境内，那人类难抵达的秘境。
也许是覆雪的高山之颠，一同俯瞰山峦连绵，呼吸仿若结了霜的空气。
也许是幽深的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深谷，去采集那些形形□怪异花朵，大胆塞入嘴里品尝，难吃再皱着眉吐出。
就像从前那样的，无顾无忌无所畏惧的探索世界。
黑夜是他们的天下，能力增强且夜视极远，而早晨虽会懒洋洋，却也仍旧高飞逡巡，高空盘旋，去看这个阳光普照的美丽世界。
没有旅行日夜时间的限制，更没有地理群山湖泊的阻碍，只要振翅就能全数飞略。
那感觉让维拉觉得，她终于又找回了自己。
终于又做回了自己世界的主宰。
但，即使所向披靡如她与马可仕，也的确在途中遇上意外就是了。
时值白茫茫寒冬，维拉与马可仕飞过数不清地理屏障，结伴直直往北，前往伍夫斯那极北之处的军事大国。
在伍夫斯落脚的第五天，他们还在边界森林与国境最大城附近侦查，就遇上了不速之客。
落雪茫茫针叶林里，维拉刚与马可仕分头，独自在偌大密林里探索碉堡与军事建筑的隐藏踪影，眼前就忽然出现了个伍夫斯斗师。
那个年轻军官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在雪地里噙笑望着维拉。
男性，军阶少校，墨绿长大衣及膝，黑手套黑军帽黑军靴，什么都没拿，就那样站在雪地里，温温望向维拉，好似已经等她很久一般。
这是撞鬼了吗？维拉不安的都起鸡皮疙瘩了。
她现在可是有着长尾和巨翼的半人半梦魇状态啊！那军官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恐惧，既不呼朋引伴，也不就备战姿态都没有，简直就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班。
维拉谨慎的蜷缩了肩，眼也不眨的看着那泰若自如的诡异军官。
她如临大敌，准备随时呼叫马可仕，或者振翅起飞。
“你喜欢绿色吗？”
落雪的静谧里，那伍夫斯军官忽然这么问了维拉一句。
维拉楞了，而那军官低低笑了。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开始了。
那军官拿下头上笔挺漆黑军帽，露出底下逐渐变化的发。
那发色，明明本是黯淡平凡的墨绿，却缓缓明亮起来，最后，变成了一种介于白青与混了孔雀蓝的碧绿，一种非常美丽的绿。
维拉看呆了。
不得不承认，那真的是她所见过，最浪漫的一种发色。
但让她吃惊的不只这样。
那军官划破了自己背部衣物，而从那个缺口，开始汩汩冒出与发色如出一辙的青蓝羽根，就像滋生植物蕨类，不断往外，然后开展。
白犄角，双翼，长尾，还有那慢慢浓郁起来的气味。
这个军官和她与马可仕一样，是高阶梦魇。
“幸会，”那军官温雅自我介绍道：“我是伍夫斯国境这片地盘的高阶梦魇，我叫卡勒。”
然后，那军官便友善对维拉伸出手来。维拉迟疑了一下，也过去，与之握手。
“我是普卡其山区的维拉，你好，”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卡勒，“伍夫斯有很多我们这样的高阶梦魇？是自行成长？还是人为培育？”
“人为培育？”卡勒显得很好奇，“有可能吗？我们都是自行成长的。”
“我和马可仕是梦魔一手养育的。”
说着，维拉请卡勒等等，圈起手指往空中吹了一声嘹亮哨音，呼唤马可仕过来。
“等等我同伴会过来，我们来替普卡其勘查伍夫斯军方，他们的侵略越来越过份了，”维拉目光移至卡勒胸口少校军徽，迟疑问道：“你站在军方那边？”
卡勒摇头，在一番说明下，维拉知道卡勒猜想中一般，和从前的科尔文一样，混在人类里搜集情报讨生活。
来自异国又同为高阶梦魇，两人热烈的交换起情报，维拉告诉卡勒他们人类、梦魔、梦魇共同生活的新联盟，卡勒则告诉她所知的高阶梦魇与各国情报。
“伍夫斯也只有两位高阶梦魇，法路有三位，都是男性，毕竟雌性比较脆弱难活到高阶进化，”说着，卡勒目光炯亮看她：“你是我第一次见到雌性高阶梦魇，香气好浓郁。”
维拉也眯眼笑了：“你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马可仕以外的高阶梦魇！还以为全世界就只有我和马可仕了呢！”
两人聊着，卡勒带笑凝望她，听她说话。
“维拉，”忽然，卡勒打断了她，问：“你有配偶吗？”
这有如投雷一般的发问，让维拉脑中一片空白，然后才明白，为何两人刚见到对方时，卡勒会问她“你喜欢绿色吗？”
草莫非那是高深莫测的试探与追求前奏！
舌头还在打结震惊状态，维拉眼前就一暗──马可仕档到了她与卡勒之间。
“她的配偶是我。”马可仕这样冷冷答道。
这日，维拉与马可仕第一次知道了其他高阶梦魇的存在。
但同时，那也成了日后混乱追求战的一个开端。
＊＊＊＊＊
伍夫斯一行后，不断有陌生的雄性高阶梦魇跑来普卡其，看维拉这“拥有迷人香气的稀有同类雌性”。
残耳与怪胎小队狐群狗党们，天天都在看戏，也天天都在热烈讨论与下注，看最后维拉“鹿死谁手”，一时之间，成了山城最流行的娱乐。
维拉快被烦死了，而马可仕心情差透了。
这日，坐在屋顶上懒洋洋晒太阳的维拉与马可仕，慵懒甩着尾巴就要睡去，却远远看见，高空远处有疑似卡勒的碧绿双翼在接近，两人立刻一跃起身，跳下高楼往后山躲去。
“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啊嗷嗷嗷！”维拉都要疯了：“中阶梦魇明明也不会差太多的！”
“其实气味差很多，”旁边的马可仕一边往后狠瞪，一面道：“中阶梦魇女性没你这么香，而且随时都有失控怪物化的可能，叫人很难接受。”
“那再叫科尔文养几个妹妹对付他们去！”
最后两人在后山角落降落，一溜烟就钻进了布置好的山洞，回头关上洞口。
“唉，”维拉无奈打开夜光石灯罩，环顾周围：“搞得这么窝囊，简直莫名其妙。”
虽这小山洞有零食有正餐有照明，还有报章书籍，功能很俱全就是了，因为卡勒那些家伙弄得这么麻烦，还是很无奈。
“没差，在这也可以睡午觉，只是晒不到太阳。”
马可仕倒是老神在在，打了个哈欠，喉间咕噜咕噜响，在维拉身边躺下。
而看马可仕那样，维拉也有了睡意，拉来被毯盖住两人，缩到了马可仕胸口，将脑袋搁在马可仕手臂上，呼吸渐匀。
也许梦魇也有梦境能力的关系，总觉得他们这物种有猫科动物长眠的习性，只要有心，睡觉时间可以长的惊人。
外头日光渐暗，缓缓飘起了细雪，那积雪吞食了所有声音，世界安静的好似停止了呼吸。
维拉与马可仕蜷缩在秘密基地里，暖烘烘一片，打个咕噜极为舒服。而鲸鱼梦守贼头贼脑穿出山洞，到外头放哨，以便第一时间发现不速之客。
洞里的两人，则分享了彼此梦境。
刚陷入梦境没多久，就看见马可仕在梦境里的山谷等她。
那他们儿时的山谷老家，依旧湿湿冷冷一片，雾气迷蒙，好似轻轻一踢角落蕨类，都能斗落水珠，弄湿鞋尖。
她缓缓上前，与马可仕逛起了那山谷。
走着走着，也不禁想起了很多事。
维拉永远记得，在她与马可仕还是稚龄幼儿的那日，马可仕忽然在那迷宫一般富丽旅舍长廊，停下脚步，然后认真问她。
“维拉，你真的愿意为科尔文而死吗？”
“我当然愿意，因为科尔文，我们才能站在这里呀，”那时年幼的她很是惊讶，小心翼翼反问：“你不愿意吗？马可仕？”
“如果你愿意为他而死，我也愿意。”
听到马可仕这样流畅的回答，当时的她又呆了：“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就会把你摆在科尔文之前。”
那我就会把你摆在科尔文之前，马可仕是这样说的。
“因为世界上有很多梦魔、梦魇还有人类，”那时的马可仕嗓音稚气而语调平平，对她说道：“可是同族的混种，就只有你而已。”
那一瞬，维拉才知道自己在马可仕心中的地位，原来这样不凡，远远超过维拉自己想象。
而如今就算世界不再只有他们俩只高阶梦魇，那份彼此的独特，却一点都不曾变质。
维拉与马可仕共同积累了多少时间啊？
他们一同在襁褓中，被科尔文养育，一同摆动长尾，学会退敌与防卫，一起逆风搧动羽翼渐丰的翅，学会飞翔……
现在想想，说不定他们真的就是为了彼此而降生的也说不定。
就像维拉被雪浪掩埋短暂昏迷的那个片刻，记忆逐渐归笼，而她茫茫清醒后却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回到那个与马可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