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系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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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毕竟是忍住了，没把厉南星心爱的，顾惜朝从遥远的中国景德镇带回来的瓷杯给扔了。
“小凤！”厉南星一声惊呼，拉开抽屉去找烫伤药。“你快去冲冷水！”
“南星，你别紧张啦，我没事的。”陆小凤先不忘把瓷杯放到一边安全稳定的桌子上，才开始甩着手呲牙咧嘴。“前两天你不是说你的烫伤膏已经不能用了？我抽屉里有，你帮我拿我的吧。”
“哦，对啊！”典型的关心则乱。厉南星这才想起，自己前天刚把已经过期了的药扔了不少，其中就有一瓶烫伤膏。
然而，今天天气如此美丽……却似乎对陆小凤，并不有利？
明媚的阳光不保佑他？
厉南星从陆小凤有些凌乱的抽屉中，费劲千辛万苦，掏出来一个——空瓶子……无言。
“对哦，我的上个月就被C组的Paul用光了！”陆小凤也才想到。
无言啊无言。
半天，厉南星才算是反应过来，放弃了陆小凤乱七八糟的桌子，回身去自己的桌子边去取钱包和佩枪。“算了，我去给你买瓶新的吧。”
NCIS工作条例规定，工作日内，外出时探员允许佩枪，而回到办公室内就要把枪支以安全方式自行保存——所谓安全方式，就是弹夹和枪主体分离的状态下保存。
“不用啦！”陆小凤笑笑，幸福有宠爱，轻轻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按在厉南星的肩膀上，把他按回座位上，又拿过他手里的枪，卸掉弹夹放回他的抽屉里锁好。“南星，你现在心里不稳定，还是我自己去吧。”
把这样子急急忙忙的南星放出去，很难保证他不会因为心不在焉又着急忙慌而出什么事。
“可是你受伤……”厉南星要反驳，却被陆小凤一根手指挡在嘴唇上，消音。
“我只是手上烫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啊。我等下去冲冲冷水，然后去对面的药店买瓶药，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他笑，为了让厉南星安心，还蹦蹦跳跳表示自己没问题。
厉南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不能让陆小凤出去，这次。
这种感觉，他只有过一次，就是当年顾惜朝被杀手组织强行掳走那次。
“小凤……”
“安啦！”陆小凤却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南星，你在这里帮老大想想怎么把惜朝骗回来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他不容厉南星在拒绝，向戚少商挥挥手，拿过厉南星的钱包就走。
“小凤！”不好的预感更强烈，厉南星站了起来，追了两步。
“我很快回来！”
陆小凤回头，向他挂上一项灿烂开朗堪比外面明媚阳光的笑容，挥挥手，走了。
他的这个背影，在厉南星的心中，成为了永恒的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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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晴天霹雳
华盛顿时间上午11点15分。
厉南星已经从坐立不安，到走来走去，到每有一个人从电梯间出来就会使劲儿去看，到不停的拨打电话去听“您所拨的号码已关机”，最后，到呆呆的坐着愣神。
已经一个小时又一分钟了，陆小凤还没回来。
从他们的办公区到可以冲冷水的洗手台，不需要一分钟就到了。而从NCIS大楼到对街的药店，走个过街的地下通道，来回以陆小凤的脚程，最多十分钟。如果再加上他想趁机摸鱼，去药店旁边的咖啡厅买杯咖啡，也可以再加上五分钟。或者再加上他风流本性发作，看到美丽的女孩子和她们说几句话，再多十分钟好了。
半个小时足够了。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还多一分钟了，他仍然没有回来。
如果说，他临时有什么急事的话，他一定会打电话回来。就算不是打给他不让他担心，至少也会打给戚少商请假——无论公私，陆小凤都不是一个会放别人鸽子的人。
如果说，他的手机刚好没电了自动关机——虽然这种机率比小行星撞地球的机率更小，陆小凤从来都会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检查好他手机的三块备用电池，还有一块正在使用的电池的电量，确保每一块都电量满满——就算假如没电了好了，药店旁边有公用的电话亭，可以临时借用。
再退一步说，如果他来不及打电话好了。以陆小凤做事分毫不漏的作风，他也会拜托那个和他很熟悉，关系还不错的药店店员来帮忙传个话的，或者拜托他帮忙打个电话，或者或者……
但是都没有。
不仅没有，当厉南星打电话到对街那家药店的时候，那里也没人接。
一个小时又过了一分钟——不对，已经是又过了三分钟了。
“南星，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去找找小凤吧。你这样子也不是办法。”戚少商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拍厉南星的肩膀——这孩子在发呆愣神这会儿，如果没有身体上的接触让他意识到你是在和他说话，那么无论是谁，无论和他说什么，基本上都会被他无视。
“不……我怕和他走岔了。”厉南星稍微回了神，摇头说道。
一般来讲，他们都遵循一个原则，如果一个人走失了，那么另外一个就要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消息，而不是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防止互相两岔。
这个，戚少商也是知道的，他和顾惜朝也是同样原则的奉行者。
不过，他此刻到宁愿厉南星出去走走，找找看，而不是这么魂不守舍的干着急。
当然了，他也着急。
陆小凤从来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任何人，更别说是他最爱的人了。他承诺了很快就回来，那么就必定不会被咖啡啊，美女啊，和其他一些他平时里好管的闲事所吸引，而是买好药立刻回来。
但是他没有。
戚少商不得不向坏处想了，却又不敢和厉南星说——当然他知道以厉南星的聪明，他一定也能想到，只不过不愿意承认，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陆小凤，恐怕是出事了！
“叮~~~”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厉南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厉南星看了看显示的号码，接起来却没说话。
然后，他就在戚少商的眼前，脸色瞬间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在发抖，手机从掌心滑落也全没发觉，整个人摇摇欲坠。
“南星，怎么了？谁的电话？”戚少商忙上前去扶住厉南星，把他安置在椅子上。又捡起他的手机，不小心瞄到一眼那上面的号码——真的是不小心！
那是，海军下属医院的号码。
一般来讲，如果是有工作有案子进来的话，海军医院通常都会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而不是陆小凤或者厉南星的手机。
所以可以排除是工作的电话。
在华盛顿，和厉南星有关的，又可能会被送进海军医院的人，怎么想，除了他戚少商之外，就只有一个——陆小凤！
这么看来，果然是陆小凤出事了。
戚少商迅速掏出自己的电话，按照刚才那个号码又拨了回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温和的小护士。
戚少商认识这个声音，这是海军医院问讯处的那个金发小姑娘，医院和他们NCIS的接洽，基本上都是由她和他们联系的。
不废话的直接报上身份，小姑娘立刻明白，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又耐心地对他重复了一遍。
简单的说，差不多在五十分钟前，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包括陆小凤在内的，一共有四名受害者，其中有三人当场死亡，而陆小凤算是很幸运的一个，子弹虽然似乎也击中了他的头部，但是他由于及时作了一定的保护措施，所以在送到医院的时候仍然存活，只不过非常危险，仍在抢救中，需要他们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勉强的道了谢，戚少商有那么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了。
陆小凤！一向活力四射，一向运气好的不行，一向人见人爱，一向——都有九条命的，陆小凤，居然会面临生死考验？居然会……非常危险……
这种事，不要说厉南星接受不了，就算是他自己，一时半刻也很难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戚少商就去拨顾惜朝的电话。
电话是顾惜朝的助手接的，他手头刚进了一个案子，正在做验尸，分不出身来。
戚少商没说什么就挂了。
惜朝在忙，他的工作危险程度比起他们只多不少，还是，先别告诉他，让他也白白担心吧。
“南星，”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戚少商重重的按住厉南星的肩膀，“你冷静一下，小凤凰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我们去医院。”
南星现在心神不定，那么他一定要保持镇定，而不是两人都一起乱了方寸。否则如果需要有人来做什么的话，就会耽误事了。
厉南星抬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在想的看着戚少商。
那双和顾惜朝几乎一模一样的眼中，是无助，是彷徨，是心碎，是惊恐。
让戚少商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如果，他让惜朝眼中带上了这样的哀伤，那他，真的是不可饶恕了！
所以陆小凤啊陆小凤，就算是为了南星，你也要活下来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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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特别探员厉南星
华盛顿时间中午11点30分，在戚少商一路绝对可以领到一沓交通局的罚单的可以摔断脖子的可怕速度的飞车下，他和厉南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海军下设的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陆小凤仍然在手术室，手术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
把厉南星安置在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之后，戚少商去找了专门负责的人，了解陆小凤的情况。
据医院的工作人员说，陆小凤算是非常幸运了。当时枪击案发生的时候，四个受害者，都是头部中弹，三个当场就死亡了。而陆小凤，到底不愧是调查组的精英探员，虽然他是第一个中弹的，但是他似乎稍微有所察觉，在中弹之前抬起手臂挡在头部前面。结果子弹尽管射穿了他的手臂射断了他的臂骨进而命中他的头部，但是由于巨大的穿透力已经被消减了不少，几乎没有穿透颅骨，只是造成了头骨骨裂，和比较严重的脑震荡。
还有，这位工作人员翻了翻陆小凤的检查报告，头部的透视发现还有轻微的出血。
如果说严重的，也就是这脑震荡和出血了。毕竟是人类最精密的中枢组织，而且也毕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如果在手术结束麻醉药消退之后能立刻恢复意识，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反之，如果无法醒来，那么轻则瘫痪重则成为植物人。
瘫痪？植物人？
戚少商笑笑。
不会的。无论是这两个中的哪一个，都不会是陆小凤的最终结果。
他相信他对陆小凤的了解，和他对陆小凤对厉南星的爱的了解，就像他对惜朝。
他们，都不会让自己最爱的人，为了自己受这种缠缠绵绵的折磨，所以不为别的，就只为了爱人，他也绝对，会没事的。
只不过当他带着满满的信心回到手术室门口准备安慰一下厉南星的时候，他发现，刚才还有些软软的哀伤的厉南星，不见了！
厉南星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绝对不是什么都没看。他的眼神这会儿很坚决，而且目光焦距明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是无助，是彷徨，是心碎，是惊恐”。
他在讲电话。
照说，厉南星和顾惜朝，都在骨子里有种少年人的热血，也有种神奇的正义。他们，几乎都不会在医院，古迹这类的场所讲手机电话。因为他们都不希望手机的射线在古迹中，在病人的身体里，留下任何的辐射。
所以这会儿，看到他居然在讲电话，在手术室门口，用那种，几乎可以说是狩猎者的眼神注视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