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梦 中国磁浮列车教父 朱维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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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重庆的经济部寄出了《飞车建议书》,朱维衡如释重负。他期待着经济部能够采纳他的建议,这样他就可以大干一番了。
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回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6)中央训练团
(16)中央训练团
过了一段时间,N搬到了牛角砣附近住。朱维衡去她那里更方便了。可是他去她那里看她,感觉愈来愈找不到共同语言,似乎只是一种形式。于是他不再每个星期都去她那里,有时一个月也不去一次,慢慢淡下来,但朱维衡的心情却很是低沉。
朱维衡到达重庆后,他与陆续到达重庆的老同学老朋友取得了联系。特别是沈昌瑞、王秀山和荣凤琴等,经常在王秀山家聚会。
王秀山为人忠厚老实,乐于助人。朱维衡愿意同他来往,有时聚会晚了,朱维衡就住在他那儿。有一次,朱维衡睡在房间的地板上,半夜被耗子咬去脚趾头的老皮,疼得坐了起来。突然,他发现王秀山还没睡,坐在桌旁发愣。
朱维衡陪他坐着,他告诉朱维衡,他现在正和荣凤琴谈恋爱,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发现沈昌瑞也在向荣凤琴献殷勤,有时当着他的面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很不顺。
朱维衡知道,沈昌瑞能说会道,写情书是能手,能哄女孩子喜欢,王秀山老实,不是他的对手。朱维衡对王秀山说,你别急,我找沈昌瑞谈,你自己也向荣凤琴讲清楚,要荣凤琴作出抉择。
朱维衡找到沈昌瑞,严肃地劝说他,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王秀山又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你也如此照顾,你明知他已与荣凤琴相爱,就不应该去插手。沈昌瑞不肯认错,还认为是公平竞争,还叫朱维衡少管闲事。朱维衡气愤地说,你不听劝告,以后大家就不是朋友了。
事后,朱维衡从这件事又想到自己与N的关系,心情仿佛是醋瓶掉进了泡菜坛子里,酸酸咸咸不是滋味。
这一天,樊爔培急匆匆跑来找朱维衡,说:“明天我们去报名吧!”“报名?报什么名?”朱维衡不解地问。
“你没有看到报纸吗?第一批自费留学考试!”樊爔培道。
“自费……留学”朱维衡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有钱,怎么自费留学?”
“不去管它,先考了再说。”樊爔培坚决地说。
朱维衡勉强答应去报名。几天后突然收到了N的一封信。信中问他知不知道留学考试的事,怎么去报名。朱维衡冷冷地回了一封信,告诉她怎么去办。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他心想,报上招考通知写得明明白白,根本不需要问,这分明是在耍他。
朱维衡和樊爔培开始加紧准备,主要的就是把蒋介石写的《中国之命运》记熟,猜想这一定会考的。果然,这一门很重要,发榜时,两人都考上了,N也考上了。
樊爔培物理系第一名(共三名);
朱维衡电机系第八名(共二十五名);
N是经济系第一名(共十二名)。
……
按照规定,出国前一定要进中央训练团受训一个月。中央训练团是蒋介石最重要的训练干部的地方。全称是“中国国民党中央干部训练团”,位于重庆浮图关,蒋介石改名为复兴关。意在复兴中华,重振国威。将县长、专员以上的党员干部分批调来受训。第一批被录取的三百多名留学生,是他们物色的后备干部。
1944年5月,三百多名留学生被编入第三十一期党政训练班第五、第六中队,女生成立一个独立中队。每个中队还特别安排了几位地方干部学员作为兼职政治指导员。
训练团除了军事基本训练外,主要是政治方面的大课,每周上两次大课,全体一千多人都参加,何应钦、陈立夫、孔祥熙、冯玉祥等都先后给学员讲大课。平时上课都是由中央军校毕业的军人来负责,他们血气方刚,年轻好胜,讲的都是抗日救国的道理,极富感染力。
最后一天,全体列队,蒋介石亲自点名。他手持花名册,逐个走到学员面前,点一个名,看这个学员一眼。点名结束后,三百多名留学生再次在礼堂集中,大队长向大家宣布,你们从现在起统统都是中国国民党党员啦!
一切结束,脱下军装,换上便装每人都获得一张蒋介石的照片,上面写着“某某同志惠存,蒋中正赠”。这下,很多地方干部喜出望外,如获至宝。甚至有个县长手握照片,竟然泣不成声。
在朱维衡他们看来,这真是有点可笑,至于吗?这些地方干部凭这些可以回去升官发财,那我们这些即将出国留学的学生有什么用呢?那边冲着是出国留学来的,这边却送给你个什么党员,真是莫名其妙。
然而,就因为美国哈佛大学有位教授说了一句:“我们美国不欢迎思想受控制的人。”蒋介石一听大怒,下令“一律不许出国!”
这下可麻烦了。因为报考出国留学,办理出国手续,早已从榨油厂辞职搬出。这回出不了国,失了业,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真是糟糕透了。
同样情况的几个人一起向*申请工作。等了一个多月,还算幸运,*分配工作下来,朱维衡和贺天枢去昆明中央电工器材厂。两人到重庆的总部接受总经理恽震面谈,决定贺进昆明第四厂,朱维衡到昆明总处业务课。几天后,两人搭乘资源委员会运汽油去昆明的卡车去单位。这是一辆汽油车,算相当高级的了,因为这时候大多数都是木炭车。司机是个二十几岁,有文化的青年人。头两天很顺利,以后可出了很多次毛病。开到贵州一个小镇,怎么也开不动了,只好等人来修。这一等,等了一个星期。这个小镇只有不过一百米长一条街,只有一个什么都管的小店。朱维衡就住在这店里,竹床上什么也没有,就只能和衣睡。天天下毛毛雨,路上全是烂泥,根本没法出去。那司机一路上拉“黄鱼”,就是来搭车的老百姓,随便司机要多少钱。有时卡车十二个大汽油桶上,载得满满的“黄鱼”,所以司机很有钱。可是他每晚住下来,就去抽鸦片,很快钱花光了,要向朱维衡他们借。当然,那所谓借,是根本不会还的。进入云南省境内,朱维衡和贺天枢他们两个带的钱全用完了,只好当东西。朱维衡当掉一件夹袄,贺天枢当掉一只手表。再过一天,司机有钱了,请客!他们一起大吃一顿,最后总算到了,路上走了十六天。
这批留学生在中训团快结束时,自发组织了同学会,选了一个叫刘毓煊的为会长。他对N有兴趣,拼命追,他当然不是“蒲公英”,朱维衡想也许他会成功,反正自己是没有希望的了,倒也平静。可是从重庆去昆明这么多天,一路上弯弯曲曲的山路,无数路标上画的曲折符号“N”,在朱维衡看上去就像是N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向左边斜倚着,一会儿又向右边斜倚着。尽管理智上告诫自己应忘掉“N”,但看到了那么多“N”一次又一次映入眼帘,朱维衡在感情上实在无法抑制自己。十六天折腾下来,特别是在贵州的一个小镇里滞留了一周,困居简陋的小店之中,无所事事,自然而然就联想起过去十年的经历。N的面容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演出。到达昆明,住进宿舍,闲来无事,朱维衡就写下了“慕N年表”,将他脑子里一幕一幕演出的画面,一条一条记录下来。这样,思想上感到了轻松,把半个多月来萦绕脑际的死结解开了。当然这是他的小秘密,深藏不露。
在电工器材厂工作不到两个月,留学生出国禁令撤消了。
对于朱维衡来说,出国延期倒给他提供了好处,此时货币大幅贬值,物价飞涨,官价20元兑换一美元,而黑市刚已涨到300元兑换一美元。朱维衡把从上海带来的衣物卖给同事,在黑市换了些美金,勉强凑够了留学的费用。
朱维衡真的很感激老朋友樊爔培,因为听了他的一句话,朱维衡才下决心报考留学,也就意味着将彻底改变他的一生。
(17)奔向大洋彼岸
(17)奔向大洋彼岸
1944年10月的一天,朱维衡终于踏上了去美国的航程。
从昆明搭乘美国麦道飞机,飞往印度加尔各答,再乘火车抵达孟买。在孟买等船差不多一个月。
这是朱维衡生平第一次坐飞机,非常新鲜。同机留学生有四五个,其中一位女同学还抱了两岁的女儿一起上。朱维衡的座位在第一排,不像别人,前面有前一排的椅背,椅背上有口袋,可以装东西,他的面前是机舱壁,光光的,什么也没有。一路飞来,随着气流上下疾升疾降,飞机飞过喜马拉雅山峰时,颠簸得特别厉害。到达印度边境城市加油时,气候非常炎热,见到的人们与自己长得都不一样,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外国。几个同期同学在飞行时是谁也不敢离开座位,下来休息了,才开始说话,都互相问:“你吐了几口袋?”朱维衡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问他们什么几口袋?才知道他们都呕吐了。可是朱维衡不知道他们前面椅背的口袋里都有“呕吐袋”,幸亏他不吐,要不然一定会把第一排座位周围吐得一塌糊涂。
机场上的工人,都长得干瘪瘦小,干的却是很重的活儿。那个机场显得简陋,比不上昆明。一个多小时后上机继续飞,就到了加尔各答。中国旅行社已经给他们都安排好住在哪个旅馆,一个大房间,住上六七个人,同一个旅馆已有同期的留学生好几个人。住定以后,朱维衡就和原来在中训团同一班的几个人一起去买上船必须带的毛毯,床单,垫褥等。
加尔各答是印度第一大城市,英国人经营了多年,柏油马路很宽,欧式的办公楼,大型商店有不少,小商店就更多了,但房子可就低矮差劲了。这座大城市的人口不亚于上海,马路上到处都是人,公共汽车没有门,在车开行时,乘客可以随时跳上跳下,而且每一辆车都挤得满满的,看上去觉得真危险!大马路最奇怪的是,三三两两地,几头大牛,大大方方地在马路中间散步,汽车,行人都客客气气等它们通过。如果你在马路上步行,很快可以看出印度的贫富差距和等级制度:大洋房、大花园的大铁门外,有穿漂亮制服像个军官似的门卫站着,那必定是大佬或达官贵人的家;不远处树荫底下坐在地上,拿右手抓饭,伴一点辣椒粉往嘴里送,那就是刚讨到饭的乞丐;其他大部分人还正在追着行人讨饭,其中很多是拖儿带女的贫困者,那是所谓的“不可接触者”,最下层等级的“贱民”,大家避而远之。这个社会不平等现象,真是太明显了。
房间里的电风扇是通宵开着的,但还是热得难以入睡。次日,朱维衡跟着同期的秦元勋、方振声、俞蔼亭一起搭乘小火车去大吉岭看日出,那是在印度北边尼泊尔国境内,小火车开得很慢,爬山很费力的样子。到了那里,已经傍晚,先在小旅馆住下,然后出去逛街。其实只有一条街,专为看日出旅客服务的,都是小摊贩,卖手工艺纪念品。第二天天不亮起来,走一段路到观察点,冷得要命。等到看日出,最初只觉得黑夜渐过,可见天边呈深紫色,愈来愈明显的紫蓝、泛青色、又变绿,淡绿而黄,变成橙黄间红色,不一会儿,先见一线亮光,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