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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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就是陈大头了?”王耀武不卑不亢的淡淡的问道。
“正是在下。”陈大头嬉皮笑脸的答道。
“你想怎么样?”
“哎,董事长,不是我想怎么样,我的一个兄弟死在了你们的工地上,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吧。”
“好吧,他是怎么死的?”王耀武冷冷的说。
“这还用问嘛,我的兄弟在你们的工地上干活,然后就莫名其妙的从楼上摔下来摔死了呗。哎呀,真叫那个惨呐,兄弟哎……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杀人是要偿命的……”陈大头假装擦鼻涕抹眼泪的伏在沙盘上嚎啕大哭。
“到底是怎么死的,肖达华!”
“我,我是上午接到的电话,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抬到了这里,具体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
“二建的负责人在不在?”
“周总早就来了,但被他们关在了地下室中。”
“太嚣张了!莫山,你看到了,这事怎么解决你来做主。”王耀武转身又对身旁的苏莫山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苏莫山扫视了一圈,然后对着陈大头说道:“陈大头,别装了,恐怕你还不认识我吧,可我早就认识你了。”
陈大头一下就愣住了,他瞪着苏莫山说:“你是谁?敢对我这么说话?”他周围的几个光头见状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对苏莫山下手。
“放肆!”潘小雪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柳眉倒竖,瞪圆了眼睛就拉开了架势。
“哦?哪儿来的黄毛丫头?哥几个,交给你们了。”陈大头淫笑着看着潘小雪。
“呵呵,好啊,有种你们就来,这袭警的罪名可不小呀。”此时潘小雪也毫不畏惧。
“警察?”陈大头手下几个人有些畏缩了,他们对视了几眼往后退了几步。
“好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海天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苏莫山,你们谁想来和我过过招?我奉陪。”苏莫山从包中拿出警官证亮了一圈。
6
陈大头立刻就傻了眼,他不住的擦着头上的汗打着哈哈:“哦,呵呵,苏警官呐,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咱们坐下说,咱们坐下说。”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可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非法拘禁和聚众闹事罪,要我坐下说可以,但前提是你先放人,然后让你的手下全部该干嘛干嘛去。”苏莫山正色道。
“苏警官言重言重了,我那是让弟兄们和周总谈谈心呢,你、你,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周总请出来,客气点,对人家。还有你们两个,去,叫弟兄们都散了,散了。”陈大头挥了挥手对手下几个光头吩咐道。
“哎哎哎,让他们全部走后门。”苏莫山又叮嘱了一句。
陈大头将那几个光头都打发走了之后对王耀武点头哈腰的说道:“董事长,刚才我那,那是因为死了兄弟所以情绪过于激动,您见谅见谅。”
“坐吧,王总。”苏莫山掸了掸褐色真皮沙发上的灰尘,让王耀武坐了下来,潘小雪则扶着吓得脸色苍白的梅瓶跑到门口呕吐去了。
“坐吧,现在不是审讯嫌疑犯,说说都是怎么回事。”苏莫山看着一脸苦相的陈大头想笑,但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
刚才一脸凶煞的陈大头这会儿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将半个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耷拉个脑袋不敢正眼看苏莫山,只是对着王耀武说:“董事长,今儿的事可不怨我,我那兄弟跟我说,是他亲眼看见葫芦张从楼上摔下来的。”
“怎么摔的?”苏莫山问道。
“没怎么摔呀,就是一脚踩空了摔下来的。”
“我的意思是,他是自己摔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当然,当然是自己摔下来的。”陈大头脑门儿上渗出了汗。
“你看见了?”
“是,是我兄弟告诉我的。”
“哪个?”
“就,就刚才出去的那个。”
“叫他过来。”
“他撒谎!”陈大头正要转身跑出去,结果被身后的一声怒吼吓了一哆嗦,原来是海天二建的周天池,他正一瘸一拐的被两个光头架着走出了地下室。
“他撒谎,葫芦张是被人推下去的!”周天池一把甩开了两个光头,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这时本蹲在一边的肖达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下手可够狠的。”
“这是你们干的?”苏莫山猛的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陈大头。
“这,这……你们,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好好的跟周总谈谈吗,你们居然把他……好,今天苏警官在这里,你们今儿个就别回去了。苏警官,都怪我,怪我平时管教不严。周总,我去叫车送您到医院。”说罢,陈大头就要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站住,叫车的事不烦你,小雪,跟队里汇报一下,然后叫辆车来送周总去医院。今儿个这事儿,完不了。”苏莫山整了整刚才因为气愤而弄皱的衣服,然后又坐在沙发上问周天池:“周总,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好,既然大家都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咳咳,今天上午我在工地巡查,正好走到二栋的楼下,就是出事的这栋楼。走着走着就听见上面有人惨叫一声,我抬头一看,在七楼一个人摔了下来,之后就是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咳咳……”周天池不住的咳嗽。
“别急别急,慢慢说。梅瓶,去帮忙倒杯水。”王耀武见状对站在一边忙着做记录的梅瓶说道。
“没事,我没事,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面组织救人,一面封了那栋楼,咳咳。”周天池缓缓的吞了一口水,表情十分的痛苦,看样子伤的的确不轻。
“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
“没有。”周天池摇了摇头:“现场实在太混乱了,首先是楼内的工人迅速的集中到了下面,接着陈大头带了一帮子人赶过来说是那出事的葫芦张是他的弟兄,他是来讨公道的。我看见形势不妙,就打电话叫来了肖经理。”
“那既然是讨公道,好好坐下来谈就是了,为什么打你呢?”
“陈大头一过来看人死了就要一百万的丧葬费和精神损失费,还威胁说若不给钱答应他的要求就立马让工地停工。这我哪能答应呢,于是我就说,看这种情况还是让警察来处理,按政策该赔多少赔多少。结果就这一句话惹恼他了,他叫了一帮人像绑架似的将我推到了地下室,逼着我承认葫芦张是意外摔死的,而且非要我在赔偿书上签字,我不答应,结果就被打成这样。亏得你们来的早呀,不然恐怕,恐怕我就给他们打废了……”说着说着,这堂堂七尺汉子周海波的眼眶一红,抱着脑袋失声痛哭,可见他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和人格上的侮辱。
“他,他这是造谣,葫芦张就是自己摔下去的,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什么一百万,我哪儿跟你要过一百万,你这是血口喷人!”此时的陈大头活像一个跳梁小丑,他时而蹲下时而站起,并且矢口否认周海波的控诉。
“你放屁!”肖达华看不下去了,他用手指着陈大头的鼻子,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带着颤音:“你他娘的放屁,董事长,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接到周总的电话,谁知我刚到工地就被他们给押下来了,陈大头你算什么男人,你是不是让四五个人逼着我答应你们的无耻条件,还威胁我要招来记者好好的给公司曝曝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答应你的要求,你就带人把这儿给砸了,你说,难道这是我的造谣?”
一场原本打算心平气和的询问,瞬间就爆发成了针对陈大头的批斗会,肖达华和周海波积蓄的怒火在刹那间喷薄而出,直冲的陈大头夸张的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向门口退去。
一直稳坐在沙发上的王耀武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并没有像肖达华和周海波那样的激动,而是稳稳当当的用他那富有磁性的洪亮的嗓音说道:“陈大头,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陈大头本想找机会溜之大吉,但王耀武威严的声音就像是魔法师的咒语,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挪到了沙发边上,然后乖乖的垂手站立,他提如筛糠般的颤抖着,俨然就和刚开始的威风凌凌的陈大头判若两人。
“陈大头,我知道单凭你一己之力无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这么聪明,何必给别人当枪使,替别人背黑锅?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只要你告诉我背后是谁指使你,今天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反之,你如果毫无悔改之意,那么苏警官,这案子就交给你了,周经理都看见是有人推他下去的,那么我想以谋杀罪来调查是顺理成章的。”
陈大头的脑袋嗡嗡直响,王耀武的每一个字声声撞击着他的鼓膜,不断的被放大、被拉伸,他痛苦的抱住头,眼睛死死的看着王耀武的嘴一张一合。可谁也没料到,陈大头突然神经质的般的放声大笑,双手不断的挥向头顶:“谋杀?好啊,你们就以谋杀来起诉我好了,老子不是被吓大的,苏莫山,你不是一直在查我的底吗?好机会呀,今儿个我就跟你走,不过老子敢跟你打个赌,不出半天你他娘的就会乖乖的将我送回家去,今儿晚上老子要是出不了刑警大队的门我就是你孙子!来吧,拷我吧!”
这时,早在门外等候的几个警察走了进来,苏莫山一使眼神他们便将陈大头及几个光头推了出去,陈大头挑衅的朝王耀武竖起中指,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王总,今天这事你就放心,邪总不胜正,这几个跳梁小丑我还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周总,你就安心养伤,这两天你派人整理好今天在工地上干活的和来工地办事的所有人的名单都送到队里来,尤其是二号楼的工人,资料尽量的详细些。”
7
城西大道。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暴雨终于在一声惊雷之后以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方式倾盆而下。王耀武没有开车,此时他需要思考,集中所有的脑细胞开足了马力进行思考。他靠在雷克萨斯那舒适的米白色的后排座椅上闭着眼睛,以至于黄新宇连问两声去哪儿他都没有听见,所以黄新宇只好缓缓的将车在宽阔的城西大道上滑行。本来,在一个投资数千万的建筑工地肯定是有一定的伤亡率的,只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再说了,他的很多工地年年被评为市级的模范工地,就算是出了这种事也根本不用他出面,手下的项目负责人可以摆平一切,且他的伤亡抚恤金也是全市最高的。扪心自问,他王耀武这么多年来行得正坐得端,当初李铭良在位的时候,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他们通力合作才将海天市建设成了如今的模样。可是,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招来了许多人的嫉妒和很多恶毒的攻击,尤其是李铭良力排众议提名他担任了海天市人大代表以后。人们讥讽他是披着黄马褂的红顶商人,是海天最大的黑社会,他的鸿翔集团就是黑道总部。但是这一切都被李铭良顶了回去,李铭良曾不止一次的对他说:只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你所信仰的党,我支持你,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可是自从李铭良走后,王耀武就感觉到这天瞬间就塌下了一半,批个土地许可证各部门都对他推三阻四,银行的贷款也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