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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商人的咒-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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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追撵一个白衣男子。那黑色豪华轿车犹如暴戾的怪兽,疯西癫东地绕着广场咆哮。那白衣男子犹如绝望无助的猎物,跌跌撞撞地绕着广场喊救命。
  元嘉不禁觉得新奇,便下车向前挪了几步,也是要瞧得清楚仔细一些。广场四周也渐渐地聚拢了瞧热闹的人群,热热闹闹地指指点点又评头论足,俨然是斗兽场里的票友看客了。
  “一个吃不饱饭的下岗工人,跟一个有钱的商人争什么呀……”
  “他也是不小心!偏拿自行车撞了豪华轿车……那么贵的进口轿车,就生生地给擦掉一大块漆皮!他死活也赔不起了,别人能不跟他急吗?”
  “我想他是喝醉了!干吗老是绕着广场转悠?他们就这么转来绕去的,也是没有看头的……!”
  “绕着圆形跑也是有道理的……后面的车子就不好追了,要不断地拐大弯!若是他沿着直线跑,早就给撞死了……!”
  人群中传出的喧闹争执之声,此起彼伏地聒噪着,竟然似一支乱中有序的欢乐进行曲了。那白衣男子再也没有丝毫力气逃奔,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直直地向着咆哮而来的黑色怪兽高喊饶命。那黑色怪兽当真停了下来,让聒噪不休的人群也变得鸦雀无声,只余下震人心肺的隆隆轰鸣……忽然之间,那黑色怪兽疯癫一般地冲向了白衣男子,在空旷夜色中奏出一声凄厉悲绝的哀号。
  人群渐渐地涌了上去,似万千只贪婪觅食的雄蚁,肆无忌惮地指手画脚了。元嘉也觉得甚是无聊无趣,正想弯腰钻进轿车,恰好看到梅皓明走出了公寓大门。他急忙灵敏地钻进轿车,看着梅皓明驱车离去,忍不住愤愤不平地抱怨了几句。
  元嘉正迫不及待地启动车子,忽听天空中传来喀嚓一声巨响,眼前就猛闪出一道白亮刺眼的电光来。顷刻之间,北城鲜见的大雨就瓢泼般地倾泻而下了。他匆忙将车子往公寓楼的地下车库开,又忍不住扭头瞅了瞅远处的圆形广场,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也鸟兽般四散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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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理(3)
十分钟以后,元嘉敲响了高菲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高菲才慢慢地打开房门,穿暖白色纯棉衬衫和青灰色咔叽布短裤。她的脸色微微地红着,懒散地靠在门旁的墙上,侧着脸地望着元嘉。
  “你怎么回来了?”
  “欧洲没有你……!”
  元嘉一边油腔滑调地回答她,一边仔细地审视她艺术气质的眼睛,像一个苟刻的主人咄咄逼人地质疑私有女仆。她的头发散发出淡香,脸色红润,皮肤光洁,目光羞涩地游离不定……依照成年男子的敏锐来判断:她肯定刚刚享受过卓越不凡的爱抚。
  元嘉缓步走到了客厅角落的小桌子旁,随意将蓝色礼品袋和雏菊花搁在上面。他努力地克制住内心深处翻涌上来的醋意,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反而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肯定画新作品了……我急着看呢!”
  高菲不置可否,浅浅地笑了笑。他温柔地揽着她的肩膀,一起走到了画室。画板上的新画已经完成了一半,涂了深蓝底色的亚麻布上,希奇古怪地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手印。手印都是压抑沉闷的猩红色,幼小枝桠一般拼命地向上伸展,似乎要生长成一个奇怪的大字……
  窗外依然大雨瓢泼,偶尔闪过一道道罕见的雷电。她叫他随便找对面的沙发坐下,又坐回到画板面前,耐心细致地画起画来。她用钝角形画刀自下而上地调出大片深蓝色,又用修长的圆形调色刀细细地调出猩红色。
  元嘉坐在斜后方的圆形黑色沙发上,耐心地看了一会儿,目光便从画板上游移开来——乌黑的头发用银质发簪优雅地挽起来,露出修长而精致的脖子,似乎可以闻到散发出来的幽幽清香。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元嘉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大口温水,故作矜持地问道:
  “能说一说吗?画的是什么……”
  高菲仍然在专心地作画,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我看了新闻:北方小山城的学校了爆发了山洪,泥石流冲毁了校园,湮没了一百多个小学生。小学生想逃命,也根本逃不了……这幅画叫《囚》……你是商人,应该捐钱的!”
  元嘉满不在乎地说道:
  “一个小城旅馆的少女服务生,在旅馆房间被十几个赌客凌辱,却无处可逃。她被逼无奈,就半裸身子跳楼摔死了。不料,那十几个赌客竟然都是地方强势人物,次日少女尸体就被强行火化灭迹了。她父母觉得冤屈,可是也没有办法……活的时候无路可逃,死了也无路可逃!这才应该叫《囚》……你总是画这样的画,也赚不了钱的!没有人敢买嘛……”
  高菲长叹一口气,放下了画刀,觉得元嘉依然不懂得她的画。事实上,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囚徒:一个生活围墙里的囚徒,一个情感围墙里的囚徒,一个依然无处可逃的囚徒。她跟那些泥石流中绝望的孩子,又有什么分别哪?她不断地埋藏压抑的情感,并不急于向外人诉说,自然也不会轻易地跟元嘉倾诉。她低着头,有些哀伤地说了一件伤心事。
  “前几天,我那个朋友也死了!你也认识她的,跟我一块儿从荷兰学画回来,后来便私下做假画生意发了财……她本来就学了绘画,假画的生意就自然做得极好!别的假画商人嫉妒她,就雇人买了她的命……她的尸体裸露着,裹在几幅《女史箴图》赝品里,抛在了荒郊野外。没隔几天,那几幅假画就不见了,只留下裸露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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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理(4)
元嘉就站起身来,去倒了一杯黑咖啡递给了高菲。
  “也是她命数不济,赚了钱也就该远走高飞了,干吗还留在国内哪……?中国造假画的商人太多了,也就赚不了什么大钱!俄罗斯假画贩子,从欧洲拍卖会买回来两百多幅画,悄悄地改成了十九世纪俄罗斯大师作品。后来,那些假画被总统和富豪们抢购一空,也让假画贩子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豪……要发财还得去国外!”
  高菲慢慢地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说道:
  “乱世买黄金,盛世兴收藏……都说中国现在是盛世了,富人也越来越多了,都要收藏艺术品。做假画的商人也越来越多,拍卖会上半数都是赝品……听说,上海的富豪沙龙上也要展览名画,莫奈、毕加索、梵高、鲁本斯、塞尚都来了……商人们花掉亿万财富买一幅老画,买一只瓷碗,买一块鸡血石,也都是常有的事!”
  元嘉不屑一顾地抢过话说道:
  “许多商人买艺术品,要么是行贿,要么是洗钱,也是不懂投资的……有商人借钱给相好的官僚,去拍卖会上随意买一件赝品。不久以后,商人嘱咐官员去别的拍卖会上卖赝品,私下里托人将赝品高价买回来……有商人靠走私聚敛了巨额资金,便在西方拍卖会上买下一批名画,又编造出虚假交易额。台面上,政府表扬商人捍卫国宝。台面下,商人悄悄地将国宝转手卖掉。结果,走私的黑钱就变成了艺术品生意的白钱……”
  “商人也是够辛苦的……!”
  “赚钱哪有不辛苦的?赚干净的钱辛苦!赚不义之财也辛苦!不赚钱更辛苦……有些画家也是很辛苦的,就说不清为什么了……有中年画家跑到美国尼亚加拉瀑布,脱光了衣服给全世界的游人观摩。全世界游人偏偏没有兴致,反而报警将他抓了去……有老年画家在教室里脱光了衣服,当着数十名学生,津津有味地传道授业……这么闹下去,画家怕是赚不了什么钱了!”
  她神色哀怨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受到了一些刺激,不耐烦地说道:
  “你只关心钱了吗……?你以前也关心画的!”
  “我是关心你!我只关心你……可是,卖不出大价钱的画,断定也不是什么好画!”
  显而易见,元嘉察觉到了高菲的微妙变化。
  她以前更像一个清高的艺术分子,一个不问世事的敏感女子,一个渴望逃避现世的消极主义者。自从成功地举办一次小型画展以后,她似乎越来越关注现实世界,甚至关注与财富和名利相关的人和事。也许,她受到了画展带来的微小名利的蛊惑,也许受到了身边两个商人的感染。不管怎样,她似乎不再刻意回避现实世界的问题,甚至是金钱和名利。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元嘉私下里的臆断。也许觉得说话过于直白,他谨慎地察觉了她的脸色,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地走过去,牵了她的手。她并没有拒绝,把温热的小手递给他,跟着他走进了宽大的卧室。
  高菲的内心世界到底怎样呢?
  她一度渴望成为独立而富有声望的画家,可是也一度遭遇现实世界的痛击。自从住进梅皓明搭建的安乐巢里,她就避开了孤独落魄的生活,过上了自由安逸的生活。她衣食无忧,也可以自由地绘画,并且偶尔远出旅行。后来,她渐渐地领悟到财富跟绘画的赤裸关系,也一度指望梅皓明能够支持她。事实证明,梅皓明还没有足够的财力满足她的心愿。不过,她向来不会抱怨什么,尽量尝试过上知足的生活。即便无法成为靠名望和财富赢来体面和尊严的画家,她也不会怨天尤人,只要每天还可以安逸地坐在画板前创作就足够了。
  

如理(5)
眼下,高菲安逸自然的生活状态被打破了,逐渐介入的元嘉死缠烂打地咬住不放。高菲也曾经努力地回避元嘉,回归到梅皓明为她营造的安逸生活中,却始终抗拒不了内心深处旧情复燃的灼热。许多年来,在枕边耳鬓厮摩的梅皓明,不过是轮廓模糊的幻象罢了。然而,元嘉却不是模糊的幻象,而是一出现便清晰露骨地侵入她的魂魄。
  她抹不去那一段旧情!任何冰冷的借口在灼热的旧情面前都要融化掉——这就是活生生的女人:永远都会荒诞不经地痴迷一个男子,也永远都会铭心刻骨地记忆一个男子,其他世间男子则皆是细灰微尘。
  他们手牵着手,走进了宽大的卧室。
  整间卧室都是黑白两色,干净而简洁,冰冷而神秘。他们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来,隔着一张黑色方桌,可以清晰地听见窗外的雨声。他们心里很清楚,刚才的谈话压根儿就是浮光掠影,丝毫也不触及本质。事实上,他们之间一直这样约定过,不要争论那些说不清楚的是非话题。那些争论丝毫也改变不了现状,只会让气氛尴尬而无聊。
  这一次,元嘉显然沉不住气了,打算谈一谈憋了许久的心里话。
  “在米兰的感恩圣母堂,我看到了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画上的耶稣好像在说:就是你出卖了我!甚至让犹大吓得不敢正视光明。只有大师,才能画出耶稣瞬间的表情……那表情让我渴望忏悔,忏悔我曾经出卖了我们的爱情……我渴望,你不会出卖我们的爱情!”
  她低下头,右手轻轻地揉着前额,可能是有些疲惫。
  “我不会……”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似乎是发自肺腑地表白真情。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让别人再碰你!”
  “说好了不谈这些的!”
  他忽然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得改变现状……你是我的女人!我得保护你!”
  “你说过:保护女人需要钱……你也说过:赚不够钱,就不谈这些!”
  “我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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