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钱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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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卫手上掌握的那些材料当中，就有林瑞福住所的地址和家里的电话。
他俩不急着马上就给林瑞福的老婆打电话，先在大地图上分析路况，研究怎么进到林家，顺利接触到他老婆。
陈军提出的方案是：化装成修管道煤气的工人。
要是林太太在家，愿意开门，那就强闯进去，进去之后再跟她解释。万一她恰好不在家，或者死活不开门，那就只好见机行事，看能否先潜进去再说。万一潜不进去，那就只好先撤回来再策划另外一套方案。
他的理由很简单：每家每户都会碰到管道煤气方面的问题，所以用这种身份接近她，就算有人暗中盯梢，也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干这种活通常都要折腾一段时间，便于在林家呆得更久一点，且不容易让人怀疑。
怎么弄到煤气公司的车子？李大卫问道。
陈军咧嘴一笑说，他经常干这种事，好办。
陈军去张罗管道煤气公司的车辆，李大卫则准备相关工具。
等李大卫准备好之后，陈军打开工具包一看，笑了。
“你的工具还不齐全，我去搞吧。”
他说完就出去了，不一会儿，拎了一个小包背在身上。
他准备的那些，专门是对付窃听和跟踪的。
陈军解释说，既然林瑞福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那他家里也是不安全的。一进到他家，就要先控制住林太太，让她不要出声，然后再由陈军去确认屋内是否藏有窃听器。确认完毕，才能让林太太开口说话。
另外，他还准备了一些化装用的东西。他提醒说，万一两人让盯梢的人给拍了照了，人家也没办法直接根据外观判断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这个看起来粗粗糙糙的陈军，没想到在这方面，居然如此细腻。李大卫不由得暗暗佩服。
陈军和煤气公司约定好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两人出发的时间定在两点半。分头从局里出去，然后在一个巷口会合。一到三点钟，人家会准时把车子停在巷口，两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跳上车，直接开往林家。
现在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忙乎了半天，却忘了食堂开饭的时间，干脆就胡乱找了些东西随便填一填肚子。
趁这功夫，陈军还问起洗钱这种勾当是怎么干的。
李大卫毕竟是专业院校出来的，他对洗钱并不太陌生。他搜肠刮肚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大致跟陈军说了一遍。陈军听得津津有味。
李大卫之前碰到的，主要是纯理论的和文字上的东西。他没有碰到过实实在在的案例。不过，这至少也可以帮着他俩更容易进入状态。
两人谈得越来越多。
这是李大卫头一回和陈军这么亲密交谈。
李大卫试探着问陈军，那天赵铁柱为什么要打断李如龙接着谈另外几个疑点。
陈军嘿嘿一笑，复又平静地说：
“可能有‘内鬼’吧。”
一听到“内鬼”这两个字，电影《无间道》的情节顿时浮现在李大卫面前，居然让他在现实中撞到了。
公安系统内部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叛节分子，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李文军跟李大卫讲的那些故事里，就有类似的情况。
李大卫记得很清楚，他父亲这一辈子总感觉像是在钢丝上行走，尤其是碰到那种特大案件的时候，有时会睡不着觉。他并不是因为顾忌犯罪嫌疑人，而是顾忌会因为走漏消息而出现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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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李大卫和陈军准时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局里，然后分乘两辆出租车，一个从巷子的一头下车，另一个从巷子的另一头下车，走完全不同的两条路线，最后都在那个巷口约定的位置会合。
下午三点，煤气公司的车子准时开到。对着巷口这一端的车门一打开，李大卫和陈军就跳了进去，还没等两人坐稳，车子就开动了。
司机甩过来两套衣服，两人一块换上，还真成了修煤气管道的工人。
换装之后，陈军又帮他自己，也帮李大卫，化了装。他的手法非常娴熟，不一会儿，两人就换了另外一付模样。李大卫和他对看着，相互发笑。
这一切准备完之后，李大卫用司机的手机拨通了林家的电话。
“喂，请问林瑞福先生在家吗？”
“他不在。你找他有事吗？我是他太太呀。”
谢天谢地！林太太在家。
李大卫随便扯了几句就挂断电话，朝着陈军微微一笑。
两人很快来到林家楼下。
林家住在二楼。
车子一到楼道口停下，李大卫和陈军就跳了出来，侧身就朝楼上走去。
陈军打头阵，他敲过门之后，林太太从猫眼朝外打量了一阵，打开了门，正准备询问这两个陌生人。她以为这两人找错了地方，想问个究竟。
她刚一开门，陈军没等她开口，便捂住她的嘴，顺势抱起，就往屋内带。
李大卫跟着进去，关紧了门。
林太太惊恐不已。但她整个人被陈军死死钳着，除了两只脚不停地蹬着外，全身动荡不得，更叫不出声来。
陈军像拎着一床棉被似的，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时，李大卫走近她，把证件亮给她看，并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并她示意不要说话，她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陈军感觉她平静了，不再慌乱，这才慢慢地把手放开。
林太太猛吸了好几口气，一个劲轻轻拍着胸脯，但没说话。
陈军很快确认了屋内的情况，之后，笑着说：
“嘿！虚惊一场！没事，大家可以说话了。”
林太太被两人这么一吓，心里非常不痛快，气呼呼地望着李大卫和陈军。
她直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她一缓过神来，顿时对陈军一通乱骂，一付典型的A市女人的撒泼模样。
陈军在一旁憨憨地笑着，任由她骂。
李大卫对林太太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对不起了，林太太！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干的，请你谅解吧！我们专程来告诉你一些和你丈夫有关的事情，希望你配合一点。我们是A市公安局局长派来的。你如果对我们有疑问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拨通他的电话，你可以直接和他通话。”
林太太轮番看了看李大卫和陈军，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必要再打这个电话了。
林太太和很多A市的小市民一样，骨子里都很怕官。既然她已经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官”派来的，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要她直接跟“官”通话，那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李大卫见她没有什么疑问了，就开始跟她交谈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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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卫头一句话便告诉林太太：林瑞福已经被人杀死了。两人是代表A市公安局前来告诉她这件事的。
林太太先是一愣，紧接着，放声大哭起来。
李大卫和陈军一左一右地陪她坐着，任由她哭。
等她哭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候，李大卫跟她接着往下谈。
李大卫知道，这个时候硬是要让她不哭是绝对行不通的，现在唯一能让她平静下来的，就是和她谈点正事。
李大卫告诉她，林瑞福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是怎么被人杀死的，他临死之前，李大卫是接触他的第一个人，他跟李大卫说了很多关于那笔两亿元款项的事情。
李大卫还告诉她，A局的赵铁柱局长对林瑞福被人骗走的这两亿元非常关注，赵局亲口向林瑞福表示过，一定要帮他把这些钱追回来。
林太太一边哭，一边听李大卫说话，听着听着，哭声慢慢降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啜泣。
她的注意力开始转向李大卫的话题。
很快，她和李大卫开始一问一答地交待关于林瑞福的事情。
她说，当林瑞福一知道自己被张老三骗了两亿元之后，一夜之间，人就瘦了一大圈。这之后，债主就一直追着他，人家大企业也追着他，他则去追张老三，却怎么也找不到张老三这个人。
“都是张老三这个短命的干的好事！害得我们现在家破人亡！你们一定要帮我们家老林报仇啊！一定要帮我们找回那笔钱啊！”
林太太紧紧攥着李大卫的手，说着说着，就扑通一声脆了下来，还差点就要磕头了。
林太太非常胖，和林瑞福形成鲜明对照。李大卫被她突然这么一攥一拖，差点也跟着摔倒。
他赶紧制止林太太，并轻拍着肩膀安慰她。
李大卫告诉她，据局里现在的判断，真正骗走林瑞福这笔钱的，绝对不是一个张老三就能干得出来的。好像张老三的背后还有一个姓郑的幕后老板，他才是真正的主谋。局里现在的意见很明确，就是要争取侦破这个案子，抓到那个姓郑的。只有抓到他之后，才能追回那两个亿的钱。
这个女人这个时候的思维还很清晰，她还没有完全哭昏了头。李大卫说的这些，她全弄得明白，一个劲地点头。
她交待说，平时也听林瑞福说起过有个姓郑的人，但林本人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他，只是和张老三打过交道。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恶人是谁。
李大卫继续问她，林瑞福平时有没有做过什么记录之类的东西。
一听到这里，林太太顿时警觉起来。
李大卫赶紧跟她解释说，赵局已经向林瑞福保证过三个条件，绝对不再追究他过去的事情。现在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要抓住那个姓郑的，破了案子，为林瑞福报仇。林瑞福既然已经故去，那还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呢？
看来李大卫的话是彻底打动了林太太。
她沉思了一下说，林瑞福有一个习惯，平时会把自己碰到的、认为重要的事情，记录在小本子上；而且，他还怕丢掉这个本子，所以，白天记录之后，晚上临睡之前，会再往另外一本本子上誊抄一遍。这个作为备用的本子，就在林太太手上，由她保管着。
林太太解释说，过去林瑞福因为丢了一本小本子，结果生意大受影响。所以，他才养成了做副本的习惯。
谢天谢地！老天真是有眼啊！
李大卫和陈军一听，都兴奋得眼睛全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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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卫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建议林太太把这本小本子找出来，让他们看一下。李大卫相信这里头就有破案所需的线索。
这回林太太不再犹豫了。不一会儿功夫，她从卧室里拿出三大本笔记本。她说，林瑞福这些年记录的东西全在这里。
李大卫和陈军如获至宝，各拿一本在手，翻阅起来。
林瑞福留下的这些记录，并不完全是日记式的。他只记下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发生时的情况，有些时候，他就没有做什么记录。
他有时候还会在本子上记一些人和联系方式，就好像是在做备忘一样。
总之，那上面五花八门，全是他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碰到的东西。
李大卫考虑到，接下来的第一步，看来是要先吃透这三大本笔记本的内容，这需要花上一段时间。等吃透之后，理出清晰的线索，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林太太协助的地方，再找她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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