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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裸露的情怀-第11部分

小说: 裸露的情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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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倒是这样说,好像也没听说哪个市场经理被执行了。小督办有小督办的权利,大督办有大督办的权利。公司明文规定,督办下市场检查工作,不得与当地市场部人员同吃同住,更不能借职务之便揩油。但对小督办,怎么说呢,打擦边球,倒是有一手。小督办收入不高,成天叫穷,嘴上说再辛苦也是应该的,外带一点儿吓唬的口吻,随后就半推半就地骗吃骗喝。大督办,今天头一次光临我们市场,我还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和水性。

第十五章
我介绍完了,他仍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没什么要紧事,他要翻账本干什么?

  沉默。沉默。我听见远处传来鸣笛声。那是南浦河上运河沙的大拖船发出的吼叫。我试图寻一些令他感兴趣的话题,但因他一来就要翻账本的企图,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我的思维和热情。我的脑子里出现了盲点,并非空白,或者说被他那过于老成的姿态所节制。我的心不知为何有如做贼心虚似的,莫名其妙地怦怦跳了起来。我扫他一眼,黑黑的脸膛,连脖子都被太阳晒得跟脑门一样黑,不知他的屁股是不是也跟上面一样。

  就我所知,下边的督办,主要负责检查与督促各级市场的工作落实和查实市场上是否有“窜货”行为。即是说,每一箱产品包装盒上都有代码,你不能把发往东北的产品掉个头,转卖到广东地区谋利。在公司内部,属于非法收入,要予以没收并给予重罚。发现一次,根据数量的多少,对弄虚作假的市场处以每一箱五十元的罚款。罚款由总部督办处代扣并转移支付。

  但,李总对此不屑一顾。按九头鸟的话说:“放屁!妈个巴巴的,他们巴不得各地窜翻天。回款还不都是往上边跑。别看他们叫得蛮凶,个婊子!” 

  他要求我们,能窜就窜,能冲就冲,冲乱一个市场算一个市场。能窜货的人,是有本事的人。吃苦耐劳,脚踏实地做市场,的确很辛苦,老实人都挺辛苦。从本心说,谁不愿坐享其成呢?我也想窜,可没方向,没渠道,还有点害怕被上边捉住。设想一下被捉住的场景吧,竹篮打水一场空。像我这样三十一二岁,大学毕业在国营单位工作过几年,又外出打工的人,都有某种迫不得已的原由。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只是一个基本目的,但这远远不够。我们还有高于金钱之上的抱负。只是从不会告诉别人。

  不能回顾过去,荣耀已经过去,像水一样流淌过去。如今落魄,这又怪得了谁呢?顶着烈日,一天提溜着一捆报纸,挨家挨户地派发过去,饿了吃一顿随身携带的干馒头,一月下来领到600元的生活费,外加一百元的职务补贴。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们的生活。想归想,苦归苦,我不能回头。一个曾经被人坑害而失去职务和名誉的接近中年的年轻人,在外混了几年,一事无成地回到老家,有何颜面再见江东父老?形式上回得去,实际上回不去了。

  如果萧督办不是为了抓我们市场的小辫子而来,他的到来就是一件好事。何况,若是上边真的看好我们市场,看好我这个人,那就再好不过了。上边的督办,集团总裁身边的红人,有如过去的什么“东厂和西厂”里的人。他们是总部从退役武警战士中招募而来,个个身怀绝技,以一当十,还有可能以一当百。对此,我们早有耳闻。瞧他的身量,那一身健硕的肌肉,那一本正经的神色,的确是练武之人的本色。他们主要负责查办假货和抓捕那些携款外逃的员工。我们的克格勃。

第十六章
他站了起来,踱步到窗前,朝窗外探出上身,伸长脖子往下不知在看什么。厚厚的屁股,结实的肌肉。他是在观察地形吗?出于抓捕犯人的本能吗?

  “这里算城区吗?”他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问。

  “算。”我说,并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他身后,推开另一扇窗户。“眼前这一片,原是一片荒地,也有农田和农舍。前几年,县政府把这里设为经济技术开发区。我们来时,正干得火热,那边的几栋就是去年兴建的。那边,笼罩在尘土飞扬里的最高的那一栋,外表挺豪华的那一栋,就是新开张的四星级酒店。不过,你看,靠近我们右边的这几栋,不知为何修到一般就停工了,搁在那儿一年多了,周围的草都长得老高,没人管。当地人把这边叫新城,桥那边叫老城。” 

  他像恍然大悟般地直起身,回头望我一眼。“坐,坐吧,再喝点功夫茶。”我劝他道。

  “不喝了。喝够了。”他说。

  我们又坐下。他从桌上压在几本书中间的一摞纸中抽出几张,随意翻了翻。“这是你们市场的工作日志?”他问。

  我说,不是。那几张是我们派发报纸的入户统计表。下边的几张,是我们的日清日结表,正准备下午报上去的。

  他放下表格,摸了摸类似红木的茶具,又问:“这是红木的?”

  我说,不是的,冒牌货。油漆刷得到位。“到位”的说法,在公司内部极为流行的专用词。犹如经济学里的“定位”。对产品定位,对工作定位,对消费对象定位,也要定位自己的职业生涯。定位完毕,就要落实“到位”。领导大会小会提到的到位,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我们的员工,不要一说就知道,一听就懂,一干就走样”。

  接着,我们只是谈了些在我看来与本市场根本不搭边的事儿。他说起前不久(并问我知不知道),某个地区分公司老总携款外逃的事。我从李总那儿听说,那个经理携款三百万跑到国外去了。可我想不明白,他从哪里回笼了三百万现金,又采用什么办法规避财务监督与督办的督察而成功地秘密潜逃的?三百万,在我们这个市场,好比天文数字。我们市场,一个月充其量,向省公司回款十多万。如果让我来干这个事,以我还是学经济出身的知识分子的实践经验,我是没胆没本事欺上瞒下,隐瞒实情达三个月的。第二个月初,没按时回款,上边就会追查下来。

  他笑起来怪怪的。当他说起他是怎么与督办处另一名同事把那个家伙从泰国骗回广州机场,当场逮住并押回总部时,他的微笑显得怪怪的,我说不出那种“微笑”给人的感觉,是自诩呢,还是不怀好意。介乎两者之间,又仿佛在其外。我陪他笑,表露出一种赞许的友好态度,但我了解自己,笑得不是那么自然。

  我问他被抓回的那小子,会不会被关进监狱。他说,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把“犯人”抓回来。我请他继续喝茶,他盯着茶盘,不动手却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好了,没啥事,我就是到这边办案,顺道过来看一看,听说你们干得不错。”

  我竟打开了官腔,回道:“哪里哪里,萧督办过奖了,我们还有许多工作做得不到位。还望萧督办多多指点,多多批评!”

  我挽留他吃晚饭,喝点小酒,他婉言拒绝了。他的严肃,使我不便再多言。他背上他的鼓鼓囊囊的大挎包,对我笑了笑,又主动跟小杨打了一个招呼,转身出门。我的脸还在发烧。我们在楼下握别,他走过一块荒草丛生的荒地,我高举着右臂,极力扮出热情无限的姿态,点着脚后跟,一直挥舞着友善的手掌,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栋楼的拐角。他走了。

第十七章
小杨的工作,除了负责市场部的内勤工作外,还负责为四个大男人做晚饭,类似一个女佣的工作。四个男人共享的保姆。为此,我们四个合计,为她多开一份工资,称之为“职务补贴”,从发报费里列支。要说上边的督办翻账本,违规列支的这个100元,或许会是一个问题。每天,她下班后就去离我们住地不远的菜场买菜拎回来,钻进厨房一声不吭地忙前忙后,从没见她抱怨过。有时,我心里感到过意不去,就进厨房帮她。阿东、阿伟和阿豪,从不进厨房帮忙。似乎,他们觉得一个女人做这些家务事,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不是早已得到广东女人认可的惯性认识?

  小杨的父母在潮州乡下,在潮州与梅州之间的山区。以前,在我的想象里,广东省是一个富庶之地,每个人都比我有钱,没有贫富悬殊的概念。潮州人会做生意,早已名扬天下,像那个大富翁李嘉诚就是潮州人。我去过小杨家,她家里很穷,一家四口住在土砖砌成的旧房子里,后院墙壁还裂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二老年纪不大,四十来岁看上去却像已过五十的人。她在家是老大,下边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但他们两姊妹的长相,却有着很大区别。妹妹又矮又黑,姐姐却出落的水灵灵。不过,始终是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尽管模样挺漂亮,给人的印象总也是土里土气的。皮肤白,五个手指头却很粗糙。她的身子白不白?我在厨房里帮忙时,比他们有更多机会瞥见她的丰满乳房,那两个东西确实很白,很晃眼。我想尽情地欣赏,又觉得自己不能扮演一个好色的流氓角色。领导,就得有一个领导的样子。压抑自己的欲望,是一种难言的痛苦。

  阿东是一个喜欢在外面鬼混的男人。他的钱,一多半花在嫖娼上。早前,阿伟和阿豪没来时,我的工资支付在两个人的生活费上,还有宽裕。眼下增加了两个吃长饭的大男人,就感到入不敷出了。大家说好,每人每个月拿出两百元做生活费,实际上,除了阿豪兑现了许诺以外,那两个家伙能拿出一百元,我就“阿弥陀佛了”。我们三天两头还要喝酒,没有酒的晚饭,大家都很沉闷。平淡生活,酒点缀。

  我原以为阿伟是跟着阿东学坏的。有一天,俩人天亮才归家,我知道发工资的随后几天,他们就会在某一天钻进女人的被窝里。我一直担心他们在这方面玩过火了,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何况,被上边的督办知道了,对我们这个市场、对我,都会有一定的影响。我不愿因小失大。我劝阿东,你说你自己在外面乱来,可别带坏了阿伟。

  他把眼睛一瞪,大声说:“我带坏阿伟?他妈的,他比我还坏。”

  但我没想到,阿豪还是一个童子哥儿。他遗精。他洗了短裤挂在客厅绳子上,我和小杨从厨房端菜出来,阿东摆饭桌。他的脑门碰着了阿豪的短裤,他就朝里屋喊:“阿豪,把你的破玩意拿开。”

  阿豪在里屋没做声。他就扯下短裤瞧了瞧。于是,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道:“阿豪,你他妈的,叫你搞女人你不搞,就会躲在被窝里玩自己。”

  “阿东!”我立刻笑着喝止阿东。他一点都不顾及场合。我瞥了一眼小杨。她低头整理桌面,转身进厨房。她已经习惯了几个男人的粗话。见怪不怪。

  小杨吃过饭,早早的就离开了。我们约定,每次喝酒只喝一瓶二锅头,周末可以喝两瓶,特殊节日和庆典,可以敞开喝。本来,阿豪是滴酒不沾的,一直被阿东臭骂不是一个男人,最近勉强可以喝上两小杯。今晚,因为阿豪短裤的事儿惹出了开心的话题,阿东笑嘻嘻地征求我的意见。

  他喊道:“大哥,你说还来不来一瓶。”

  我故作生气地说:“来个屁。又要破规矩。”

  “不是嘛,”他像一个小姑娘撒娇似的柔声道,“求求你了,大哥!”

  “你呢,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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