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接着忽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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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一个女声哭天抢地的绝望惨叫:“我不要!”她寻声向病房奔去,眼前的惨状让她瞬间泪水肆意横流:那是她敬重的璐姐吗?浑身缠满纱布,左腿被高高吊起,膝盖处血迹斑斑,露出惨森森的膝盖骨。
医生看到她忙扯住也问着:你是她的家属吗?我们现在需要马上动手术截肢,需要家属签字!
“你他妈的有没有人性!”一个受伤的导游不顾胳膊的疼痛冲医生叫道:“这时候你说这狼心狗肺的话!”
“我不截,我不截,我的腿还能好,医生,求求你们!”许一璐恐惧地哀求着,不顾浑身的疼痛挣扎着要坐起来:“你们看,我可以的,我可以!”
她大声呼喊着却感觉不到痛、看不到光明,眼前只是雾茫茫的高速,和游客们的笑脸,她正热情地拿着话筒站在司机旁边带领大家做着游戏唱着歌,突然一个巨响盖过她的歌声,下一秒她的身体便弹了起来,左腿传来的刺痛让她疼晕过去,她分不清这如此真实的场景是在梦中还是确实已经发生。
“不要!”她哭叫着醒来,下意识地去摸摸了自己的左腿,只有空空的裤管。此时她再也哭不出来,木然地看着窗外恐惧的黑夜,看着苦守了她一夜的白发苍苍的老父母,她眼睛又向四周瞅了瞅,希望可以看到她的爱人、可爱的宝贝,可是她失望了。
她挣扎着动了动手指了指自己的包,母亲急忙递过来,她吃力地打开包拿出一张纸,标头写着“离婚协议书”。
“妈,给我找支笔!”许一璐哽咽道。
张海晴揉揉浮肿的眼,泪水还未干,昨晚一夜的恶梦,许一璐的伤势搅得她一夜没有睡好。
她早早地跑去餐厅吃自助早餐,又找着游客收着房卡,那个小全陪一点忙也帮不上,收到领队时领队叹口气擦擦嘴:“张导,我们订的是挂三的酒店,这是挂三酒店吗?”
“是啊,”张海晴自信地笑着:“你上酒店门口看看几颗星不就知道了?”
“你别忽悠我们外地人!”领队手指点着她义正严词:“昨天琴港办事处的人给我说,这她个酒店分东楼西楼,东楼是挂三星,西楼就是个破招待所!咱住的是西楼吧?”
张海晴深吸口气,今天她的恶梦刚刚开始!她不能再忍气吞声了,心一横决定反击:“领导,你经常住酒店,三星和招待所的区别,房间内什么设施你懂吧?你看咱住的那房间是破招待所的标准吗?”
恶运仍在继续,上崂山,全陪被卡在售票处,因为她导游IC卡不是本人的,买票她又舍不得;进入龙潭瀑景区,领队拿起行程说来的时候组团社那边是含太清宫景点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没有?
叶琳不答应退餐说这样利润低了,为了维护旅行社的利益她压抑着自己烦燥的心情,低眉顺眼地跟领队谈了好久:餐是在崂山上吃很卫生我们经理又特意交待加了菜加饮料,领队答应中餐不退。没想到到了十一点半中午要吃饭了又变了卦,不吃了!回紫烟!可餐已经订了啊?张海晴为难了,你们这样退餐要赔偿餐厅损失的!
我们损失谁赔啊?游客们叫了起来: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回去我们还没找你赔损失呢!
回回回!豁出去我自己给旅行社补餐费利润!发车!张海晴低垂着头,她可以想象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和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么沮丧、绝望。
可是,游客全来了,导游丢了!
全陪说好在售票处等着的,可车开回售票处等了半个小时就是没见人影,全陪手机也没电了,用公话联系她的姐姐,她的姐姐鬼哭狼嚎地走遍每个公话又跑到售票处就是没见她妹妹的踪影!她懊恼地甩掉自己的鞋抓着自己的头发哭倒在地,叫着她妹妹的名字说你死哪去了?!
张海晴想哭,可没了眼泪,车上游客在叫不要耽误时间,赶紧走!“她和你们一起来的啊,等等怎么了?难不成把她丢在这山上吗?”她质问着这些保险精英们。
等她,门都没有!你导游要疯游客还要疯呢!这就是他们向往的琴港紫烟浪漫海滨风情游,被搞的落花流水,破导游丢在这里好了,回去还要拿着合同找组团社算帐,这就是你们承诺的优秀导游,一个无证从未带过团的优秀导游?
一个小时后在游客们不停地催促声中全陪的姐姐上了车恨恨地说:“走!让她死这儿吧!”
“不是我们为难人噢,”游客们还在说着:“我们太知道为难人不好了,我们可不是难为你们!”
张海晴很想站起来大声喊“都给我闭嘴!”可是她喊不出,她没有勇气再去看游客们的脸。人情冷漠,她在担心着许一璐、杨眉,还有还不知在何处的小全陪。
她很累,身心疲惫,她只想,赶快回到紫烟,靠在赵磊怀里,那里是她宁静舒适的港湾。
35、索赔
回到紫烟到了二浴她碰到了李艳蕾,她自嘲道:“艳儿姐,我想我用不了两年就能和你一样处世不惊、心如止水了!”
“怎么?这团受刺激了?”李艳蕾见怪不怪。
张海晴点点头:“经典的事都让我碰上了,游客没丢导游丢了!”
李艳蕾瞪大了眼:“全陪丢了?那还走什么行程啊?团款给了吗?”
“跟组团社联系了,说是剩余团款汇过来,只是那个小全陪不知道怎么样了,”张海晴叹口气:“我们游客连等的耐心都没有,还一起出来的!”
李艳蕾没理会,两人走上沙滩,望着冲到脚底的白色泡沫,这片迷人的绵长沙滩、醉人的黄金海岸,从此,紫烟少了一位优秀导游对你的宣传赞美;从此海浪淹没以往的足迹,健康的双脚脚印已成为过去!
“哪天去看看璐姐吧,”张海晴流下了泪,流在嘴里,如脚下的海水一样苦涩。
“听说她要告石林,”李艳蕾摇摇头:“这受气包终于要硬起来了。按理儿,欣欣是该赔偿许一璐的,毕竟人家那是公伤,可这旅行社经理天下一般黑,导游保险那点钱他都舍不得拿。你没事想让他掏点钱,比要他亲妈的命还难!更何况这是一条腿,赔多少啊?石林不会干的,我丑话说在前面,他能给两万那就是许一璐家祖坟冒了青烟!”
还有她姐妹儿杨眉呢,忘忧岛的事严重吗?张海晴问。
李艳蕾踏着浪花一阵的幸灾乐祸,你杨眉一新导游整天自以为是,这回终于栽了跟头,看她以后在她面前还敢不敢抬扛!你挣的再多,最后最后,还是两手空空!
张海晴见她微笑不语还要问一个人插了进来,是导游丁丁。“啊,你们说欣欣那个姓杨的导游吧?”她说起话来个蹦个:“我知道啊,不是仨人扔岛上了嘛,我刚听说的,说淹死了一个!”
张海晴脚下一软差点跌进海里,幸灾乐祸的李艳蕾也是瞠目结舌。
“不、不可能!”张海晴赤脚冲上岸:“我问问杨眉!”
杨眉正在旅游局和王主任、丰满满、林丛理论着处罚的事,她还咬着她的理儿:“时间,时间!我那一车四十多号人,难不成让那么多人等仨人下边行程不走了吗?是他们过错在先,怎么都推我身上了?”
丰满满见她吹鼻子瞪眼、翘着二郎腿拍着桌子喝道:“杨眉,你少在我们面前撒泼!”
杨眉忍着脾气收敛了一下,王主任咳了声平静地说:“我听游客说得可不是这样啊,说你导游压缩游览时间!”
压缩游览时间,杨眉有点心虚,不错,她是把原本最短放一小时的二浴压缩到半个小时,只为赶在七点到达忘忧岛,她也估计到了周六登岛的人会非常之多,但跟游客讲游览就是一个半小时,必须赶在八点半涨潮前回来,她领着游客到了海边,看沙滩上尽穿着黄色救生衣争先恐后等待上快艇的游人,忘忧岛没有码头,只能工作人员穿着雨衣雨裤趟进及腰深的海水处稳住快艇,登岛的人也是趟着海水上快艇。没码头只是一片沙滩秩序根本无法维护,一见快艇开来游人们便争先恐后跟难民似的往上涌,抢到抢不到的没准就打了起来。
杨眉的游客见此情景吓得那小脸比沙滩还要黄,他们眼瞪着海中被杨眉说的比做神仙还逍遥的忘忧岛吞了吞口水问这么多人那得啥时候能上去?
杨眉也犯愁,挤到售票处见狭小的空间被导游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有心退票,可看着手中握着的花花人民币确实舍不得,这不是她忽悠不到位上不去岛,眼看着钱都收到手了再退回去那不是太可惜了!
排!她一咬牙,忽悠着游客们她和售票的人倍儿熟,你们也冲到上快艇的地方等着我!
游客们等待的时间是好打发的啊,没事戏着水踏个浪情人携手漫步沙滩上,与紫烟人不同,游客捡着海边的一块石头都跟淘了金似的兴奋,抓着退潮遍布海滩的绿润润的虎苔都以为不虚此行捞了点海鲜,更有闲情者早踱到离上快艇两公里的错落沙滩的低矮礁石提前体会着赶海乐趣找起了螃蟹。
游客们如此悠闲,杨眉却在售票处里打着口水仗,她排得好好的刚进来的一个男导游就挤到她的前面,她二话没说将那男导游提留出来,正是消失已久的天娇导游金鑫,见杨眉凶神恶煞不由翘起为兰花指指着她小嗓子捏起来如同东方不败质问杨眉要干什么?
“滚一边儿去!”杨眉看他那副男性明显偏女的样儿就够了,胳膊一扫将他推到了门口,金鑫骂骂咧咧却不敢争执。
导游们乱做一团地围着售票人员,杨眉着了急,这得耗到什么时候,她不禁拿起喇叭喊着众导游赶紧按照自己领到的票号排队,导游们还是不听,售票人员无奈接过杨眉的喇叭喊着再乱哄哄的不排队她就停止售票!
*终于平静,杨眉总算买到了票,一看表,我地个乖乖,七点五十了!她撒开退就往沙滩上跑,还好,大概她的游客也陶冶完了情操,正拎着武器——红色的小桶、小鱼网不耐烦地等着她。发票,穿救生衣,她见游客们还二愣子似的自发排着队不由叫着排什么排,看着快艇来了就给我往上冲!
冲吧,导游都发话了还怕什么?游客们踉跄前冲,海水打湿了全身也丝毫没有在意,眼看着游客们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力敌群雄登上快艇向忘忧岛进发,舌战半天的杨眉不顾湿透了的短裤一屁股跌在沙滩上,对旁边的导游说:“他妈的,挣俩钱容易吗?”
八点五十,离她心里要求的集合时间还差十分钟,毕竟从岛上回来还要排队,到了九点,游客们垂头丧气地上了岸,手指划破的、小腿蹭破皮的、脚趾头划伤的,看着自己宝贵的血水游客们觑了觑杨眉没敢抱怨,上快艇前杨导已经提醒岛上礁石锋利,一定要注意小心划伤。
杨眉低头看了看游客们空空如也的小桶干咳两声,不理会当中有人抱怨赶海连个螃蟹影都没瞧见,见游客们小心地擦着伤口喊着不用擦了,海水比消炎药强过百倍,招呼着上了车,一数少三人。
她耐心等了十分钟,下令发车!
被扔岛上的三人引发全团抛开对杨眉的惧意及提前的提醒,声讨杨眉,要求赔偿损失:医药费,上岛时被海水侵蚀报销掉了的手机、数码相机。另外别的团队地接导游都跟着游客上岛,为嘛你杨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