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荣誉而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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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荣誉而战》7(7)
魏小芸低声地应道:“我知道。”
励地问:“怎么不接?”
魏小芸依然低声地说道:“是爸爸的。”
励地有些不解:“那快接啊。”
魏小芸仍没有去接的意思,任电话铃声长时间地响着。励地以为魏小芸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便自告奋勇道:“魏小姐,我来替你接吧。”
魏小芸突然站起身阻挡:“不,励先生,我——我想单独和父亲……”
励地垂着头启步向门口走去,电话铃声停了,房间里突然变得异常沉默,励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魏小芸。一会儿,电话铃声再次执拗地响了起来,励地无奈地出门而去,魏小芸跟到门口对着励地的背影轻轻说道:“谢谢你。”
励地也许没有听到这一声“谢谢”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漆黑的小区中。魏继海在电话里追问魏小芸道:“小芸,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家里有人?”
《为荣誉而战》8(1)
魏小芸拿着电话听筒的手都有些发抖,只能木然地老实交待:“是励先生,他走了。”
魏继海不无惋惜地埋怨着:“他走了?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他愿意关心这件事,说明对你有好感,你怎么这样木纳?”
魏小芸品着父亲这句话的意思,忽然觉得悟出了什么:“爸,你都知道了?”
魏继海全盘托出了:“当公安局找到线索的时候,是励地在第一时间向我通报了情况,也是爸爸请求他来看望你的,爸爸怕你——怕你承受不了。小芸,这件事如能让你彻底醒悟,那爸爸吃这点苦也就值了。”
魏小芸眨那间便泪如雨下、只听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反复说着同一句话:“爸爸——你——你多保重。”
励地离开魏小芸家的时候,多少有些失魂落魄,那一刻,他多么想通过帮助魏小芸来暂时填补自己感情上的失落。说实话,他的心里深深地装着殷红,要是励地知道此时殷红正在言云格家里的话,说不准天地药业集团又将制造出一个什么悲剧性的花边新闻来。
言云格家的格调很欧化,宽敞而又漂亮的房间非常注重软装璜,室内布置着文艺复兴时期的裸体雕塑和油画。柔柔的暖色光线下,言云格坐在室内的吧台上自制着鸡尾酒,那内心兴奋的情绪全化作了熟练而又优雅的调酒动作。第一次上门的殷红饶有兴趣地参观着客厅,在一幅几乎和真人一比一的西洋男性裸画前张望着。男性裸画的隐私部被粘贴上了一朵带绿叶的玫瑰纸花。殷红回头看了眼言云格,发现他在专心地调酒,便好奇地走近裸画一步,用手轻轻扯了一下玫瑰纸花,不想玫瑰纸花随即掉到了地上,裸画上的男性私处立刻暴露无遗。殷红心急慌忙地俯身欲去拾玫瑰纸花,不料,言云格端起两杯酒走了过来,殷红闻听脚步声传来,忙中出错地将玫瑰纸花贴错了地方。言云格在殷红的背后目睹了这一幕,他装作没看见地将一杯酒递给了殷红:“来,给你调了一杯金巴利,为你第一次到我家来作客,干杯。”
殷红接过酒杯便喝,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而言云格趁殷红喝酒的一眨那,一边呷着酒,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朵玫瑰纸花重新粘贴到了原先的位置上。殷红放下酒杯,发现了那朵玫瑰纸花重新归了位,惊讶得目瞪口呆。言云格将殷红让到了沙发上,故意扯开话题笑嘻嘻地说:“我的家很腐败吧。”
一句玩笑话让殷红放松了下来:“放心,我有免疫力。”
言云格赶紧为殷红斟着酒:“那就尽兴吧,祝你今晚有个好心情。”
殷红举起了酒杯突然用广东话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言云格一愣,继而也马上用广东话附合道:“但愿这样的合作能一直愉快。”
当言云格和殷红的两只酒杯频频碰到一起的时候,励地却无趣地叼着雪茄,孤独地驾车视察着夜色笼罩下的毫无生气的、冰冷的街景。打发掉了这个让他倍感失落的夜晚,迎来的新的一天,也没让励地有多少轻松。一上班,市税务局的毛局长便带着工作组来到了集团,在程秘书的安排下,已一长溜地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躲在办公室里的励地焦急地给父亲励天打着电话:“爸,你到底赶不赶过来?他们那边的人都到齐了,毛局长亲自带的队。”
电话里传来励天的声音:“不想赶过来了,你全权代表。”
励地还是担心地提醒道:“你缺席的话,毛局长恐怕会不舒服,场面上也不平衡,弄得不好,还没查帐就先出了问题……”
电话里励天的回话很坚定:“那我更不来了,我必须把它看作是一件平常的例行调查,这有利于稳定集团内部全体职工的情绪。”
励地想了想也只好作罢:“那我就勉为其难了,试试吧……”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谁也没有讲话,好象都在看着面前的资料,好象又都在悄悄地注视着别人的动静。励地匆匆进门来对毛局长打着招呼:“毛局长,真抱歉,励总裁正在外面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赶不回来了,特地让我给你打个招呼。”
《为荣誉而战》8(2)
毛局长似乎并没有把励地放在眼里,一等到励地讲完话,便舍弃了所有场面上的寒喧,面无表情地直接切入了正题:“我们正式谈吧,此事市政府很关注,当然我们局也十分重视,本来我今天要去北京出差,但我决定推迟一天成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会本着事实求是的态度,客观、高效、认真地完成这一税务调查的任务,现在我们先就天地药业集团当年的中外合资情况作一些了解……”
励天回避了集团内正在进行的税务调查,但他也没闲着,早有打算地来到了公安局拘留所的会见室,等候着会见郝斌。随着一阵脚步声,郝斌走进了屋子,励天抬头望去,只见郝斌两眼略微浮肿,头发凌乱地蓬松着,才过了一天,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只听见郝斌难以启齿地低声叫了一声:“励总裁……”
励天对郝斌挥了挥手:“坐下。”
郝斌仍站着未动,好象根本没有听见励天的话,面对平静中透着威严的励天,郝斌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励天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坐下吧。”
这次郝斌听见了,只是惧怕地避开着励天的视线,乖乖地坐了下来。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象两尊雕塑般地面面相觑。片刻,励天从身旁的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慢慢地放在桌子上,又慢慢地推到了郝斌的面前。郝斌怔了怔又将信封推回到了励天面前:“励总裁,我不需要钱,真的不需要钱,我——谢谢你。”
励天用手顶住那只信封说道:“拆开来。”
郝斌没有动,励天平静地催促道:“拆开看看吧,也许会对你有用。”
郝斌犹豫着还是没有动,励天依然耐心地说着:“你现在需要比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郝斌疑惑地拿起了信封,慢慢拆了开来,从信封里居然倒出了两把小车的钥匙,其中一把钥匙已一断为二,郝斌惊讶地把两把钥匙久久地捧在了手心里。励天还是那样平静地顺势说着:“这两把车钥匙你一定很熟悉,一把被我敲断了,表示我的决心;另一把留在你处,表示我的期盼。在你没有出来以前,我已决定不再坐我的那辆小车上下班,我会骑自行车,会走路,‘天地药业’不会因为我不使用专车而从此停止发展。”
郝斌握着车钥匙的手掌一下子攥得紧紧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励天接着劝慰道:“道教里有一本经书叫《清静经》,它告诉我们要‘心无其心,形无其形,物无其物,天无亦无’。这是一种活着的境界,就是希望你不受外欲牵扰。你现在尤其需要这样,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不要再受外界的影响,一心一意在里面忏悔,你仍然会有希望的,再见了。”说着拎起包转身欲走。
郝斌突然叫住了励天:“励总裁!”
励天重新转回了身,郝斌泣不成声地说道:“麻烦你转告魏小芸,我已暗暗读了两年的函授大学,已考出了十五门功课,再考三门就可以拿到大专毕业文凭了。”
励天一楞,问道:“那你为什么自己不早告诉魏小芸?”
郝斌喃喃地答道:“我一直瞒着她,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励天吁了一口长长的气:“那你更有希望了。” 说完立即转身大步走出了拘留所的会见室。
天地药业集团内的税务调查还在进行中,只是已由集体调查变成了个别调查,而对财务部总监陆一丁的单独谈话,无疑是个别调查中的重点。在集团内的一间比较隐蔽的办公室里,一位税务干部正单刀直入地问着陆一丁:“陆总监,这么看来,天地药业集团在中外合资的组建过程中,一切手续都合理合法?”
陆一丁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改用一种反问的方式来试探对手:“你让我怎么说呢?”
税务干部毫不含糊地表态道:“实事求是地说嘛。”
陆一丁继续探寻对手的虚实:“其实啊,政府有意要查任何一个单位,特别是民营企业,总会查到这样那样问题的,就看调查的人下多大的决心啦。”
《为荣誉而战》8(3)
税务干部干脆点明了:“陆总监,我感觉你很有些想法,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陆一丁忙架起了一道防范网:“不不,我只想着啊怎么来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税务干部话中有话地扔给了陆一丁一句话:“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挺多的。”
陆一丁暗暗品味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手里却装模作样地作着记录,谈话没有再深入下去,但双方好象都明白了些什么。税务调查才开了头,结果自然还是云里雾里,但魏继海被打的案子却已是真相大白,没三五天,魏继海便初愈出院了。这一天,魏小芸称公司有工作没能亲自去医院接父亲,魏继海被集团的同事送到小区后,便婉拒了大家的热情陪伴,独自一人进了家门,他发现茶几上压着一封信,忙拿起来看着,信封上写着:爸爸收。一种不祥之兆立刻笼罩着魏继海,他的手有些发抖地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想看又怕看地慢慢将信纸移到了眼前,只见魏小芸写道:“爸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坐上了去北方的火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千万别找我,你也找不到我。爸爸,这个家曾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的温馨,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的烦恼,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家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可我要告诉你爸爸,女儿长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只是这一天提前到来了。爸爸,我深感对不起你,对不起死去的妈妈,今年清明节上坟的时候,你替我向妈妈问个好,请她原谅那个叫她深深失望的女儿,我也恳求你原谅你那女儿缺乏勇气的逃避。也许我的选择很自私,可是我实在无法天天面对这个让我伤心的城市。爸爸,我在遥远的地方再次乞求你的宽恕和理解……”
魏继海还没看完全信已如五雷轰顶,无力地瘫倒在沙发里,那封信被紧紧地压在胸口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满脸浸透着抹不去的悲哀和无望的神色,残酷的现实使他欲哭无泪,一根如此重要的精神支柱,就这样倾刻间倒塌了。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集团办公楼里的灯几乎都熄了,唯有励地办公室的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