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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淑女当家-第58部分

小说: 淑女当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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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晦气。你煎好了,母亲再认不出来是多少钱的药,这银子,我们做生意吧。”

    两张银票,一张五十,摆在黑漆镶螺钿高几上。陈香稚瞅几眼:“哎,这还是新的呢?”澄心忍俊不禁:“快去弄药来,我在这里等着呢。”

    “来人,把那廊下的野草拔了,煮一大碗来,颜色要浓浓的,味道儿要像药,用盂子装了送来。”

    廊外,手指处,雪地里半掩一丛深绿长草。

    澄心笑弯了腰,手指香稚:“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反正你送的,她也不敢吃。嗯,不行,”陈香稚喊住要走的人:“我认出来了,这是种的麦冬,是好药。这样吧,把番泻叶浓浓熬一碗来,”

    “那是管泻肚子的!”澄心大叫。

    陈姑娘小有得意:“她邪火上身,泻泻正好。”

    “可怜人家几天水米不粘牙了?”澄心脸色酸酸的。

    陈香稚嗤之以鼻:“她死了,还怎么享受你那个人床前侍候,再说你妹妹也说了,有吃东西。”澄心噘嘴:“石涉喂呢。”

    “呸!劝你长囊气,以后喂你,你吐给狗吃!”陈香稚摩拳擦掌。

    澄心坚决不答应,要清热的几分好药。陈香稚不和她争,装着离开一会儿,跑出来找伙计:“哎,杂草煮一碗,颜色不足?昨夜的茶叶水掺进去,没药味儿?去找几分药渣子来,放里面搅和搅和。”

    回来装模作样收了澄心几两银子药钱,接下来说明天去看铺子。郑夫人接过女儿的药,出门自去药店里换了上好的人参,足的花了几十两,她也不去,晚上等石夫人回来,背着澄心送给她:“我没有教好女儿,我想去,怕王家不喜,亲家代我送去,休提我,就说是你买的。”

    石夫人唉地一声:“你留着用吧,她哪里到这个份儿上,娇惯的才是。”

    说着话,澄心来请安,石忠贤也进来,澄心紫涨着脸,垂头垂手,做好听训的准备。郑夫人骂了她两句:“外面乱听人说就胡沁的东西!”石忠贤倒没有怪她,温和地道:“去吧。”

    三个大人房里说了几句,大家睡下。这一晚,澄心没见到石涉,第二天早早起,也没有见到石涉,气得想,难道王家睡去了?

    羞见公婆,又被母亲骂,澄心闷闷丢下,到后面靠墙的小房子找郑成。郑成受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才好没多久,见澄心来,面上一喜:“姑娘,我好了,”动动腿:“你看,有事儿只管使唤我。”

    “成大叔,”澄心姑娘耸拉脑袋。如斗败了的公鸡。

    郑成急了:“出了什么事,对我说?”

    房外梅花香。澄心的话伴着梅香一起来:“想自己有个进项,”可怜巴巴的黑眸。抓住郑成不放:“母亲不答应。”澄心轻泣:“难道一直靠着婆婆家?”

    郑成却赞成,他一只手握拳轻敲另一只手心,对着雪地出神:“这是好主意,姑娘,我听说你把一千两银子要回来,咱们现在是应该有个生意。以后老爷出来,万一不是复官职返宅子,你嫁去南宁,夫人我们可住哪里呢?”

    “这宅子是石涉的。就我嫁出去,也可以住,只是,”澄心微红面庞,又恼石涉,又三句话提出来离不了石涉的情意,她低下头:“住是可以,以后衣食怎办?”

    母亲一千两银子不松手,她说是澄心的嫁妆。定会尽数给澄心,她怎么办?总不能郑家全家跟着石家走,也不能以后郑夫人针指度日。

    又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香稚说开中药铺子,说药材只摆少许。有人要多的,就她家铺子里拿,就是先生要咱们自己请。还有铺子,开在哪里才好?”澄心已经得理得头头是道。

    郑成在郑家好几年。深知陈姑娘是看对眼的人,仗义疏财。看不对眼的人,一毛不拔,外加白眼几个。对自家姑娘,陈姑娘从来大方。他也无主意,就依着澄心。当下赶车,送澄心出去外面找铺子。

    王姑娘如何,澄心也不再问,每天石氏夫妻不在,托词买东西,请母亲陪娇兰,自己坐车和郑成大街小巷里走。

    没有三天,寻遍附近铺子皆无,郑成赶车走得远些。过年街上人多,为好走,自恃路熟的郑成赶车入小巷,他熟练地喊着:“让一让,”走到背街上来,这个时候,离住处有不少距离。

    前面,一个车挡住路。郑成停下车,瞅着不能并行的小路:“你退还是我退?”脑后生风,一棒打下来,把他打倒在地。

    车帘子猛地拉开,澄心一哆嗦,两三个凶恶面孔坏笑:“小姑娘,跟我们走!”一张黑巾塞住澄心的嘴,再蒙上她的眼睛,绳子捆住她,把她塞入小轿里。青色小轿,街上常见,一行人大摇大摆离开。

    带着脑后剧痛郑成醒来,只见车在旁边,门帘子撕下半边,姑娘不见了!他魂飞魄散,赶车急忙回来,郑夫人初听恶耗,惊呼一声:“我的儿!”人晕过去半边,还有半边清醒,伴着潸然冷汗颤声道:“去,王家找石涉来。”

    石娇兰自告奋勇带郑成去,石氏夫妻和石涉一起回来,王介林过意不去,也跟着过来,赶到出事的地方找,雪中脚印叠脚印,又哪里去寻?

    这就报官,石涉自责不已。想想澄心那天指责雪兰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再想这几天他早出晚归不愿意见澄心,是怕和澄心争执。他牵着马,沿着失踪附近转圈子,问人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急得双目茫然。

    雪地茫茫,澄心在哪里?

    石涉又悔又恨,这一刻他想过,澄心要是出了事,石涉也不想活了。

    澄心被塞在轿子里,惊怕渐稳,冷静下来。她竭力不晕,本来想数方向,轿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想数步子,前几步没数,后面也弄不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晕,清醒着。

    仿佛没过多久,轿子停下来,一双手臂粗鲁地把澄心拉出去,一左一右两个人一抬,也没有几步,有开门声。

    眼上黑布猛地撕开,视线忽然而来,澄心眨巴着眼睛,还没看清楚,一个黑影飞来,面上重重一痛,挨了狠狠一掌。

    泪水从她面上滑下,听有人劝阻:“别打,爷要问话。”

    “摔死我哥哥,我睡了这小娘皮!”

    人影子晃动,澄心恢复视力,看清楚面前有四、五个人,皆是大汉。有一个人眼里似喷火看着自己,像扒皮抽筋要吃自己。澄心心中有数,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嘴里出来。

    摔死了人?澄心恍然大悟,石涉摔死的那个是刘海!

    刘海的弟弟刘江当时不在,没看到后来奔出的澄心。刘海死后刘家只顾着发丧悲痛,也没有细问当时后来的情形。只细细打听当着许多人摔死人的是石涉。

    刘大人震怒,认为丢人。却没有办法。京中玩花柳的,不少是官宦子弟。大家全是见证,刘基和石涉打赌,刘海跳多高:“不是我爷的人,我就死给你看!”

    许多人都听到。

    刘江跟着刘家横行已久,如石涉所想,摔死一个必须是个突破口,石涉想到他们找上的是澄心,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王家照看王雪兰。他以为澄心几乎不外出,就出门家门不远尽是官宅。没想到澄心跑得十分远。

    石涉因此十分自责自己,而澄心来到这里。

    澄心认出来后,又挨了一巴掌,自问难以逃出,心中转过许多。这恶人要毁自己清白,宁死也不从。她反唇痛骂:“死得好!”电光火石一闪,又痛又悲:“你们,是冤枉我父亲的坏人?”她怒目而视,石涉在澄心眼中纵有千般不是。也不是乱杀人的人!

    此时此刻,郑澄心明白石涉摔死刘海用心不一般,感激他为自己父亲不顾死生。再心中一痛想到王姑娘,郑澄心紧咬嘴唇暗想。自己清白地去了,从此腾出空来给他们。逢年过节的,石涉可会给自己上一炷香。

    刘江暴跳如雷:“我要玩死这小贱人!”被人拉住。

    为首人暗暗心惊。他们不是刘府的人,是刘江外面找来的。刘江敢做这事,却是问过刘基。一时找不到安置人的宅子。这宅子,却是刘府的私产,就在附近不远。

    刘江无意中一句话,泄露他们身份,为首的人打发走刘江,对澄心露出笑容:“郑姑娘,你全知道了,你很聪明,那咱们来个交换。”

    停上一停,等澄心发问,澄心头一昂,转到一旁不正眼看他。

    为首的人讪讪:“骨头是硬,不过你小命没了,你父亲可伤心的紧。”说到父亲,澄心心一紧,扭过头:“怎么交换?”

    “你父亲留下什么,你全交给我,我放你走。”为首的人微笑,到底是个小姑娘,动之以情,不怕她不上当。

    一口唾沫,扑面而来。澄心用心全力,这口水带着风势,直扑那人。他一闪让开,怒道:“怎的?”澄心大哭着骂:“糊涂油蒙心的下流种子!当我怕死呢?告诉你们,我不怕!想问出什么,死了你的心吧!”

    为首的人恨恨看着,骂了一句:“看你硬到几时!”对着澄心一脚踢倒地上,带人出去关上门,骂道:“看好她,看爷和大人怎么吩咐!”

    外面脚步声远去,摔倒在地的澄心挣扎着起来。顾不上身上痛,面上痛,在房里到处可以解绑的东西。无处有刀,也没有利器,唯有几角尖尖伸出。澄心背过身,吃力的身子一上一下,用几角磨着绳子。

    窗户一闪,有北风进来,又关上。澄心看那窗子,却在高处。要是自己挣脱绳子,还有逃生可能。她更用心磨背后绳子,一下又一下咬着牙,额头上沁出汗水。

    “你这样,磨到天亮也不开!”有人说话。

    澄心一惊,急忙抬头。她大吃一惊,见正中椅子上,离自己几步远,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窗开高处,房中阴暗,几上椅子上全蒙上一层灰蒙蒙。这人淡红色锦袍,宽松挥洒,似黑夜中一道明烛,明晃晃照进人心里。

    比他衣衫更亮的,是他的容貌。他肌肤细白,胜过妇人。黑眸流转,顾盼生辉。不粗不细的手腕伸出一节在衣袍上,似弱而无骨,又分明有骨节样子,根根如玉雕成。

    有美当前,郑澄心也无心去赏。她惊得跳开,嗓子里变了腔:“你是谁?”

    萧伦颉无语问房顶,本世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雪见雪不下,风见风不吹,郑姑娘你什么眼神儿,把我当坏人?

    他适才随风从窗户进来,澄心抬头看窗时,他坐下来。不想澄心半点儿不看他,只磨绳子。看她磨得实在辛苦,萧世子本着同情之心问上一句,看她小眼神儿,自己是鬼吗?看不出风流如玉,名冠京都,赛过殿下,才压众人的萧世子。是个大大好人!

    他轻轻起身,一纵而回。

    澄心只觉得影子一闪。再看他又回去坐下,惊骇问:“你。刚才对我作了什么?”身后,绳子寸寸断而落下,她还不觉,手臂还是刚才被绑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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