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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兰陵缭乱-第5部分

小说: 兰陵缭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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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着蓝天。

  轰隆隆一声巨响………天边忽然炸开一个响雷。

  “崔大人您,您……”门外忽然响起了侍女惊慌失措的喊声,还没她说完,只见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屋子。

  翠容抬眼一看,心中大悸,这不正是高澄的心腹崔季舒!

  “崔大人,发生什么……”她浑身颤抖着,却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却是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崔季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夫人……今日在我们商议要事的时候,家奴兰京忽然拔刀行刺大人,事出突然,王爷他来不及躲避,当场……当场就被刺……身亡……”

  天边忽然划过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大雨就在此时倾盆而下,仿佛一片巨大的瀑布,横扫着整个邺城,阵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她耳朵嗡嗡地响。

  不可能,子惠怎么会死了?不可能……

  “崔大人,我要去见子惠。”她脸色惨白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子惠他不会就这样死的,不会的……”

  “夫人,王爷真的已经不在了……”

  “娘,爹死了吗?”一个轻轻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翠容一惊,这才发现孝瓘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泪水。

  “孝瓘……“翠容心里一紧,连忙将她抱了起来,现在她所需要的是冷静,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孝瓘,她绝不能让女儿受到半点伤害。

  她强撑住了身子,哑声问道,“贼人何在?”

  “贼人已被随后赶来的高洋大人所杀,只是王爷他已经救不了……”崔季舒一脸哀戚。

  高洋?翠容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疯颠颠的男子,怎么会是他?愚笨如他,又怎么会如此凑巧的赶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家奴兰京又为何偏偏挑高澄即将禅位成功的前夕行刺?

  她越想越有破绽,越想越觉得恐惧,

  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

  ”夫人,消息……已经传到……在下……告辞了。“他转过身,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低低说了句,”夫人,雨越下越大了……邺城变天了……自己小心。”

  翠容的心里微微一惊,低头紧紧抱住了孝瓘,“好孩子,我们立刻就要离开这里,明白吗?”

  “我哪里也不去,”孝瓘抓着她的衣襟,不停流着泪,“爹死了,对不对?就像小玉一样死了对不对?”

  她知道什么是死,当她的那只叫作小玉的兔子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时,娘就告诉她,小玉死了。

  所以,她知道,爹死了。

  “孝瓘……”翠容强忍住了即将涌出来的眼泪,如果不是在女儿面前,她一定会痛哭流涕,但是…现在,除了她,女儿再没有别人可以依靠,若要使别人坚强,先要让自己坚强。

  “我不要爹死,我不要爹死……”孝瓘哭喊着。

  “孝瓘,你爹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娘,”翠容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坚强一点,孝瓘,娘会保护你的,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孝瓘似懂非懂的望着自己的娘,哭着点了点头。

  =====================

  今夜注定是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四周是漆黑的天空,漆黑的两岸,漆黑的河水,暴雨不分丝缕,像整块幕布沉重地覆盖下来。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此时正急驰在邺城的城郊,朝着南边而去。

  坐在马车内的翠容,看了一眼怀里的孝瓘,孩子因为哭得累了,总算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想起清晨离开时,高澄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天人永隔,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尖锐的刀子一般撕扯着自己的皮肉,她那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翠容刚要开口相问,只听见车夫发出了一声惨叫声,接着马车的帘子就被一柄带着鲜血的剑挑起一角,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剑尖滴落在她的绣鞋上。

  翠容心知不好,只是下意识的将睡着的孝瓘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

  眼看着那柄剑就要刺下来,忽然又听得一声惨叫声,这次发出惨呼的却是剑的主人。

  翠容大惊,只听得帘子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夫人,你和孝瓘都没事吧?“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翠容浑身一震,伸手拉开了帘子,颤声道,”斛律大人,是您吗?

  孝瓘也在此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位在大雨中持刀策马而立的男子,尽管他的脸上还带着血水,浑身却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不像太阳般耀眼,也不像星光般灿烂,却仿佛月光般静谧,让人安心的静谧。

  她吃惊的望着他,这个时候出现的斛律大人恍若一轮明月,定格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你们没事就好了,”斛律光露出了一抹释然的表情,“我听说王爷出事的消息后立刻去了你们府里,没想到你们已经离开了……幸好赶上了,不然你们如果有个万一,我怎么和王爷交代……”

  “斛律大人,多谢搭救,只是,”翠容咬了咬嘴唇,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指了指那个倒地的刺客,“不知何人想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

  斛律光跳下马来,在那男子身上摸索了一阵,从他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大人,可知此人是何人?”翠容见他变了脸色,更是疑惑。

  “夫人,这样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什么?”翠容心里一惊,“大人可还记得在哪里见过?”

  斛律光的脸色凝重,“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我肯定我一定见过。”

  翠容只觉一阵心惊胆战,此时此刻,究竟什么人会来追杀她呢?是受了谁的指使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置她们于死地?

  看来,她并没有领会错崔季舒的意思……

  “夫人做的没错,现在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斛律光翻身跃上了马车,“为防万一,就让我相送一程吧。”

  “斛律大人……多谢……”翠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拥着孝瓘,现在她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什么也不想追究,只希望带着女儿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从此隐姓埋名,再不过问高家的事。

  …

  雨,继续下着。

  城西的一座府邸内。

  面无表情的男子面前,正跪着两个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的侍卫。

  ”大人,我,我们前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其中一个壮起胆子说道。

  “之后我们立刻派人朝城外追赶,但只在半路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另一个也战战兢兢的接了一句。

  “尸体?”男子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声音平静,“为何不继续追赶?“

  ”属下追赶了不少路,但是不见她们踪迹,属下怕大人等得着急,所以前来相报。”两人见男子面色平和,不由怯色稍退。

  男子忽然微微笑了起来,“来人,上两壶茶。”

  两人望着端上来的两壶茶面面相觑,不知主人是何用意。

  “喝下去吧。”男子和颜悦色的说道…

  两人伸手去拿,只觉得极为烫手,顿时脸色发白,这样滚烫的茶水,如何能喝下去。

  “还不喝?”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黯然,心知今日凶多吉少,只得提起茶壶,一咬牙,往嘴里灌了下去,顿时,响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就悄无声息了。

  “既然这么没用,以后就永远不用说话了。”男子若无其事的瞥了他们一眼,又转向旁边的一位年轻的绿衫男子,“崔修,你继续去追查她们母子的下落。”

  崔修领命而出,茶杯扑的一声被捏碎,男子并未在意指间流出的鲜血,反而捏得更紧,让碎片划得更深,口中幽幽吐出了两个字:“翠容……”

  长安城

  西魏的都城长安此时正浸润在绵绵春雨之中,天空中的雨丝如一根根丝线,细密又透明。雨丝打落在石板路上,碰撞出细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浸泡过的清新味道。

  位于城南的一座普通民居内,桃花开得正好,细密的雨丝顺着一枝伸进窗内的桃花悄然滴落,恰好溅在了倚桌而睡的男孩脸上。

  穿着绿色衫子的男孩睡得香甜,唇边还露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容,纯净、清新得像春天新抽芽的嫩叶一样令人流连。

  “长恭,写完了没有?”翠容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觉笑了笑,这孩子,只要每次让她学写字,她一定写着写着就去见周公了。

  已经三年了。

  长恭,这是到了长安后,她给女儿新取的名字。靠着以前的积蓄,日子虽然比之前清苦些,但母女两人倒也自得其乐。

  她也听人说了,两年前,高洋上台后不久就逼孝静帝禅位,自己当上了皇帝,改国号为……齐,还追封了自己的哥哥高澄为文襄皇帝。就像崔季舒说得那样,邺城已经变天了。

  她轻轻走到了长恭的身边,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笔,不经意见到了自己手上的翠玉戒,心里,涌起了了一丝酸涩,这枚玉戒,是高澄……

  “娘……”忽然听见长恭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她连忙直起身来,佯作生气道,“长恭,你看看,你怎么又睡着了呢?”

  她一边轻轻抚摸着那枚玉戒,嘴角泛起了一丝略带苦涩的笑容,尽管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但其他的人却还是需要继续生活,不是吗?

  “娘,长恭实在太困了嘛……啊,对了,娘,我刚才做了个好梦哦,您想不想听呀?”长恭笑嘻嘻的说道,刚才一睁开眼就见到娘正对着那枚玉戒发呆,她就知道,娘又在想爹了。

  “你别打岔,每次都这样。”翠容轻笑道,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这孩子,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不知等到十八岁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倾城倾国。

  “娘,我梦到你给我做了截饼。”她眨了眨眼。

  “呵呵,原来是你嘴馋,才做这样的梦啊。”翠容好笑的看着她。这种用牛奶加蜜调水和面油炸而成的薄饼是长恭的最爱。

  “可是,女孩子嘴馋也不奇怪啊。”她像只小猫似的蹭在了翠容的身上。

  翠容一愣,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这种话在别人面前不能说哦,一定要记住,在别人面前,你是个男孩子。”这几年,她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女儿,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女儿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惊讶。

  她望了一眼窗外,雨,好像已经停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伴随着一个她所熟悉的声音,

  “夫人,您在吗?”

  听到这个声音,长恭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快的打开了门,一头扎进了那人的怀抱。

  “斛律叔叔!”

  “长恭,你又长高了!”斛律光哈哈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长恭亲热的揽住了他的脖子,就和初次见到时一样,他那笑容恰如从高山而来的流水,隐隐的浮动着几不可见的光影痕迹。

  “斛律大人,又麻烦您来探望我们了……”翠容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年来,也多亏了您的照顾。”

  斛律光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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