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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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焦虑着,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偷偷探首一看,却是六小姐带着蓝彩离开了。
紧接着,门又合上了。
宝砚踌躇片刻,四下里张望了下,见无人在周围,便蹑手蹑脚走到院门处,轻轻一推——
却在这同时,门忽地轻轻朝内一拉,一个身影快速的闪了出来。
“少爷——”宝砚惊了一跳,才看清正是纳兰笙,“你吓死奴才——”
纳兰笙却未理睬他,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似恍惚,轻轻推开他,直直朝前走了。
宝砚一愣,赶紧回身将院门拉来合上,朝纳兰笙追去。
走出百米远,纳兰笙还是那副神情,却是一语不发。
“少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宝砚凑近。
纳兰笙却难得地发了火,冷声道,“没叫你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宝砚顿时噤声,心中却疑惑不解。
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这般神情。像这样对他发火,更是头一回。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主仆二人一直快步的走着,宝砚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纳兰笙的步伐。
一直进了昂山院,纳兰笙大踏步的走进书房,宝砚想跟着进去,纳兰笙却“呯”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看着不住轻颤的门板,宝砚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侯在了外面。
纳兰笙只觉心中有一把火!
震惊、失神、愤怒最后却只能化作一股无法发泄的憋闷。
打小他就知道自己有个双生的妹妹,父母从未提起过,但从下人们的一些私下言语中,他却从来以为这个妹妹是体弱早夭的!
可是,如何能想到——这个六妹妹竟然一直就在他们一家身边。
难怪他一直觉得同这个异房的妹妹这般亲近,原来他们自母体就一起同生共长,相依了十个月。
她是他嫡亲的双生妹妹!
纳兰笙并不愚钝。
从老太君同明思的话中,已经有足够的信息让他拼凑整个事件的过程。
于大家族的明争暗斗,相比于明思,他有更多的分析能力。联系起多年前同明思在故去侯爷书房中所听到的一切,他瞬间就明白了——当年大夫人谋算的应该是他这个男丁!
明思何其冤!
从未见过比她更聪慧的女子——
她是那么聪慧,明明知晓了一切,却还是那么善良,那么的坚强。
明知是明汐当年害她几乎丧命,她仍是救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代他这个哥哥受过,却仍能每次面对他时,笑语晏晏。
这么多年来,看着母亲如何宠溺明汐,连自己也曾心生不忿过,可她心中却是丝毫无怨恨。
她的语声那么的平和,“不求富足,只需安心。”
可是即便如此渺小的愿望,也
可是,自己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善良得让他心疼,坚强得让他心疼
纳兰笙攥紧了拳头,重重地一拳击在书案上。
门外的宝砚被这一声,惊得一抖,缩着脖子凑近门板,“少爷,你没事吧?”
响声之后,只一片沉寂。
过了片刻,纳兰笙有些颓然的语声传来,“你莫吵了,让我好生想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半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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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半造访(三更)
大京城东北,北将军府。
时已近亥,偌大的将军府黑沉沉一片,只第三进的东面厢房还亮着明亮的烛火。
秋池一身素白便衣,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卷兵书。
目光投射在书卷上,心思却游离其外。
半晌后,他轻叹了口气,长身而起走到窗畔。
夜色沉沉,心事繁杂。
太子有心励精图治,他也想好生整治军务,可——哪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知易行难啊!
空有壮志却无支援,徒奈何也!
太子是没人,自己是没钱——
轻轻地摇了摇首,转身走到桌案前准备灭烛,却听管家在外叩门,“将军,纳兰五少爷到访。”
纳兰笙?
秋池望了一眼更漏,心下诧异,抬声道,“请纳兰五少爷到书房来。”
不多时,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管家声音再度在门外响起,却有些怪异,“将军,纳兰五少爷到了。”
不待他回话,门便被推开了。
纳兰笙一步迈进,身后跟着的宝砚背上抗着一大袋东西,“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儿也跟着进来。
纳兰笙神色肃然,吩咐宝砚,“小心些。”
宝砚应了一声,将背上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的书案上,又偷偷瞅了一眼一脸莫名的秋池,转身退了出去。
管家见状,赶紧把门拉合拢,把话留给两个当主子的去说。
秋池瞟了一眼桌上高高的袋子,“你这是作甚?莫非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被纳兰府赶出来了?”
纳兰笙面上却一丝笑意都无,上前去打开袋子,将一个个包装精美的匣子盒子慢慢取出,取一个正方形木匣放在书案上,口中沉声道,“这个是玛瑙台盏一副齐全,年代约莫一千三百年,值银八千两。”
又取出一个长形木盒,“这是银玉壶春瓶,略有缺损,但此器乃上古之物,值银最少也得一万两。”
放好,又取出一个尺余的黑金漆匣子,“这是象雕梅香雀筒——全大汉独一份的,你也见过,我就不多说了,”顺手放好,又取出一个扁扁的匣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件铜绿斑斑的青铜器物,“这是鸮纹觯,真正的古物,至少也有三千年,值银——”
秋池伸手按住他的掌背,眉心蹙紧盯着他,“你今日怎如此古怪?到底发生何事,你把这些搬到我府上作甚?”
他们三人中彼此习惯也都熟悉,太子好收藏字画,纳兰笙爱搜罗古物珍玩。
纳兰笙带来这一大堆东西中,有些是曾向他们卖弄过的,有些连他也不曾见过。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东西定然都是纳兰笙压箱底的珍藏之物。
纳兰笙慢慢地将匣子放好,抬首起来,“你我相知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何事。如今我有一事相求——除了这些东西,”纳兰笙顿住话头,抬起左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笺,“还有这个——”
秋池满眼疑惑,看了纳兰笙半晌,只见他面上一派坚定,眸中却是满满的恳求。
伸手接过一看,只见纸上抬头却是两个大字,秋池心中一惊,迅速看完,抬首诧异,“欠条?你欠我三十万银两?”
纳兰笙沉着地点了点头,“不错,如今我并无银两,这三十万容我慢慢攒——还有这些东西,全都是给你做军费的。”
秋池垂了垂眸,复抬起,“只因你有事相求?”
纳兰笙注视着秋池,神情恳切,“我并非以此相挟,也无任何轻视之意。只因,只因此事除了我,我实是想不出有何人可以帮我。”
将那纸笺轻放在书案上,秋池转身面对纳兰笙,“说吧,是何事让你这般心急?帮与不帮,能帮与否,我此刻怎能答你,也要听过才是。”
只见纳兰笙神情现出些犹豫,继而焦躁,最后眸光一定,似下了决心,“我想请你在七日内向我六妹妹纳兰明思提亲!”
向纳兰六小姐提亲?
在纳兰笙开口前,秋池也想了万般答案,却怎么也想不到纳兰笙要求的竟然是这个!
对于纳兰六小姐,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唯一的一次,也就那次惊马之后,她惊吓过度昏倒在纳兰笙的怀中。
依稀记得,她的肤色和发色都有些怪异的蜡黄。
纳兰笙见秋池愣住不语,心里顿时发急,上前一把捉住秋池的胳膊,“我们十数年的交情,我纳兰笙生平从未求人——而今只求你这件!他**若有了心上人,只需一纸和离书,我那六妹妹定不会纠缠于你。即便你没有心上人,最多半年一载,六妹妹定然也会求去,不会有碍于你。你是男子,和离一事不会影响太过——我只求你帮我这回。此事我也只信得过你。”
秋池先是被提亲一事惊愣,而后又听这般“和离”来“和离”去,满脸莫名,拍了拍纳兰笙,“你先冷静些,容我想想。”
纳兰笙收回手,可目光却一直紧张地随着秋池的步伐来回移动,满面期许。
秋池来回走了两趟,抬首看向纳兰笙,“你要我向你们府上求娶六小姐?”
纳兰笙点头,又追加一句,“七日内。”
秋池噎了噎,可见他满面紧张的模样,也说不出其他话,顿了顿,“你说的意思,可是说——让我同六小姐假成亲,半年一载后,我们便可和离?”
纳兰笙猛点头,垂眸想了想后,又小声道,“你若能——”蓦地又住了口,“反正半年一载后,你们只要哪一方不愿,都可和离。”
秋池蹙紧眉头,“为何要假成亲?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你这般来找我,六小姐可知晓?”
为何?为何?
纳兰笙满面纠结,却是欲说无言,沉默了半晌,“这个中缘由,我如今无法同你说清楚。我只能说我今日来求你,此事无任何苟且,也无任何算计。我府中老太君要要六妹妹去做一件她不愿做的事,除非她能在七日能找到一门与纳兰府门第相合的亲事。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寻了,唯有来找你。”
秋池一怔,只见纳兰笙语声有些哽住似的低沉,“我这个妹妹自幼多磨,极为不易,却是天下最好的一个女孩儿。我们一家欠她良多,而今,而今——实不忍她再受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为她做什么。眼下,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来帮她如愿。秋池,这十余年的交情,若是有一日,我能告知你,我定会将真相告知。可而今,我只能说的是,我这妹妹是个极好的。你若能帮我这一回,这份恩德,我纳兰笙定铭记于心!”
看着纳兰笙有些微红的眼眶,秋池不禁愣住。
同纳兰笙相识十年有余,深知其个性是最洒脱无拘,从来只见欢笑,不见愁容。
这般的神情,这般的语气,这么多年来,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秋池轻轻地在室内踱步,陷入沉思。
相交多年,对纳兰笙不可谓不了解。
从他的言语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此事的看重和恳切。若非无路可走,他断然不会对自己提出这般近似荒谬的要求。
纳兰笙平素个性稍显跳脱,可在大事上却从未失过分寸,是个是一不说二的性子。
此番言行恳切,话语中也多有苦衷之态,多有激动急切,显是不久前心绪有大的起伏。
而这番要求虽有些荒谬,于自己而言,也不算是太为难。
母亲早已说过,婚姻大事由得自己做主,只要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即可。
他现在也无心亲事,倘若真是半年一载的时间,他便舍了些名声来相帮好友一场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有些为难的是,说是“假成亲”,但显然定是要真的迎娶过门——他从未同这六小姐相交过,也不知脾性究竟如何。
听纳兰笙言中有愧,他此刻当然是觉得这六小姐千般可怜,万般都是好。
可他日万一他如何分说得清?
沉吟片刻,他停住脚步,“你来同我商议此事,六小姐可知?”
纳兰笙摇首,“我一听见消息后便过来寻你了,待你这边应允了,我便回去同六妹妹说。”
秋池不禁失笑摇首,“这等事关名节终生的大事,你怎么如此草率?哪有女儿家愿意这般作践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