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休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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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将话说到这里,容琦猛然间想起她今晚原本和二少有约。可适逢瑞梓出了这样地事……花兰节,瑞梓受伤,二少约定。偏偏都这么巧合地赶在了一起。
既然二少来了,她便不能不去见,“出去说一声,我马上就出来。”忽然又想到自己脸上画着的疹子,“瑾秀。快去给我洗个帕子。”
瑾秀自然明白容琦的意思。连忙小跑着张罗起来。这假疹子容琦原本画地时候就不容易,如今擦下来也颇费时间。擦洗完毕稍作整理。容琦便向侧门走了过去。
依旧是那辆马车。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马车的帘子拉起来,然后露出一张清秀地脸。
看到这张脸,容琦不禁一愣,然后立即恍然清醒,刚刚焦急当中她几乎忘记了,昨日二少已经将马车换了那连理木料,今日驾马车来到她府前的又怎么会是二少。
容琦心里虽然已经这么想,可是张望之间看到马车里果然除了这少年公子再无旁人,心里不禁觉得少了些什么。
“公主,请上车。”那公子笑着看她,虽然语言上不是那种毕恭毕敬,可是语调中的那丝发自内心地尊重却让人听起来更加的舒服。
“花兰节,我送份礼物给公主。”他从身边拿出一个包裹好地物件,然后放在矮桌上,拿掉上面的绸缎,便是一只古朴的木盒子,上面的雕刻的花纹从远处看来饱满而有富有灵气,稍微变化一下视线角度,就会发现上面地云纹千变万化。
她在现代曾看过一些欺骗眼睛的图形,本来是静止不动的图像,眨眼望去竟像是在流动的。她万万没想到,在古代有人将此运用的这样出神入化,已经远远超出现代人对图形的认知。
“这是我雕刻的第一件东西,本来就是要送给二少的,谁知道他突然失去踪迹,这件东西就保留到现在。”
“我原本以为,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了,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找我。他这个人有时候背负太多却从不跟人倾诉,很多事不愿意讲出口,也就无法让人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当年他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知晓,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颇为懊悔,如果他一直不在江湖上出现,我大概会懊悔终生。”他抬起头,眼神中十分地恳切,“我只盼望公主能彻底打开他地心结,让他能做回以前的二少。”
不知道为何这几句话让容琦地脸一下子涨红起来,这样的谈话她还从来未有过,只不过话中的内容此时此刻听来有些不大应景。
她和二少似乎还没有到那种对彼此以后生活负责的亲密关系,更何况她是有驸马的人,既然这位公子知道她的身份,想必对她的附加信息也了解无疑,又怎么会说出这种意味深长的话。
大概是看出她眼中复杂的神色,那公子微微一笑,“二少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他是否和你约定在花兰节相会?”
容琦想了想那日二少和她本是无意中说起,本来是打赌,若说是约定那也是一时兴起,她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那公子已经道:“他必定会赴约,花兰节对于他是很重要的节日。”说罢他将那木盒子转过去拨开一个开关,露处一块似是镶嵌其中的玉料,“公主回去之后只要按这里,盒子就会打开。”
容琦点点头。
他又将那盒子重新包好,递到容琦手中,“礼送到了,我就不打扰公主了。”他伸出手将容琦扶下马车,等到容琦走进府中,他的马车才开始向前驰去。
将军府内,将军夫人正拿着托盘往前走。
每年的这几天,他腿上的旧伤都会发作,一动就会痛入骨髓,昨日他就该换药,她足足等了一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她应该知足,如果不是这个身份,她想见到他更是难上加难。
每日里端茶送水,都是她找的见他的理由。
听说他回府,她慌忙拿起托盘跟了过来。
他在书房听人汇报各种事宜,穿着随意的长袍,外面罩一层黑色的轻纱,眼睛轻眯起,高高在上,他会微笑着处理好所有的事,但是转过身去却有着不可触摸的孤独背影。她想听他说一句话,一句就好,只是对她,并不是简单的命令或者距离上的体谅下属。她想知道他那完美的身体里都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每一次见到他,她都会感觉到一种痛苦,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痛。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心思,唯有他似乎从不察觉。
他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看不见。
安定将军这个角色本来是她协助宁晋来完成的,谁知道宁晋却不小心受伤,当时她在想是谁会代替宁晋,却没想到是他亲自到来。
他虽然现在是安定将军。
她是将军夫人。
但是这是一场毫不真实的梦。
她的爱绝望,她的梦更绝望。那哈一点点地揭开啊
二少谁是,驸马是谁。
皇帝想要干什么,女主如何,从现在开始不铺展了一点点揭开。
稍微有些耐心啊呵呵。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礼尚往来
“主子的伤如何?”
“夫人。”那人低声一唤,顿时换来她一脸的轻笑,她这个将军夫人是怎么回事只有主子身边的人知道,府里的下人叫叫也就罢了,被熟悉的人这样叫,越听来心里越冷,“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那人顿了顿,终是没叫出口,她的心意他们都知道,也曾一度猜测有一日她说不定会盼得花开,现在想来以主子的性格,如果喜欢早就喜欢了,“伤不大好,就算用了药也只是缓解。”
“这一年做的药都没用吗?”
那人摇摇头,“楚辞用的毒很奇怪,就算是圣上当年也解不开,主子这些年因为这些事总是……”
她虽然没有真正见过楚辞的手段,但是她心里其实没有所谓的完夏国,能让他们恭敬成为圣上的,只是金国的开国皇帝东临碧。
东临一家向来是个传奇。
但是楚辞无疑是个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疯子,他聪明自负,就像是一个魔鬼,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他不可能拿下东临家的江山,他玩的原本只是一个游戏,一个倾其所有生命成就的游戏。他要的不是江山,而是一时的疯狂,也许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他是否和正常人一样有恐惧和痛苦。
完夏国势必要灭亡的,这场游戏总归要结束,所以她不明白,楚容琦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为什么他会对她如此。
吕清走进屋中,安定将军正在处理一切事宜,那原本让吕清头疼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件,似乎在他手里就那么容易地理清楚,吕清在一旁听,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全都是最简单有效地方法,让人听起来有些沉迷。
以前宁晋做大将军的时候,并不能让吕清屈服,他一出现所有的局面立即得到了扭转。
吕清总觉得人和人的智慧应该不存在太大的差距,如果有区别那当然是在勤奋的程度上,可是今时今日他非常想放弃这个想法,也许某些东西真地是先天血统决定的。
“楚亦不同意与藩国停战的条件。他这个决定现在大概满朝皆知。”坐在主位上的他轻轻地勾起嘴唇,眼睛流转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看向吕清,“这不是简单的决定。楚亦是在创造条件,他要有所动作。”
不同意与藩国停战的条件,那势必再起战端,而且不再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毕竟和谈不成这种屈辱不是一个善战地国家能忍受了的。
外忧内患是最好的篡权环境,楚亦制造这样的条件为了什么?楚亦遗传了楚辞一半地聪颖,但是楚亦却不是在正常环境成长起来的人,他的思维偏激,已经被楚辞留下的阴影牵扯住了。永远走不出来。
楚亦虽然很像巩固完夏国的江山,可是他发现他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他日日深受折磨,怀疑朝堂上所有人对他的忠诚。所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做最后的搏击。
这盘棋已经下到最后一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吕清看着他的主子,总觉得他和以前真的有些不一样,以前虽然站在那里让人觉得就不可逾越,而今就更加地……散发着独一无二地魅力。
此种特质似乎天上地下万难找寻。
刚刚的腿伤没有处理完,现在事情暂告一段落,拿着药箱的少年又走了进来。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伤口,每年到了固定的时间它就会绽裂开来,宛如刚刚受伤时一样。伤口中的毒液也因此活跃起来。沿着腿一直爬上去。
可一但过了这几日,就可以用武功将着毒重新地压制住。如果这伤在寻常人身上,大概已经死上几十次。
那少年小心地打开药瓶往伤口上涂着药,几次忍不住开口,那声音却宛如夜莺般清脆,细看之下他小巧地耳垂下有着小小的耳孔,小巧的下巴带着种婉约,“这几天你如果再带着伤乱跑,我就不再管了。”少年抬起头看着他,竟发现他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少年忍不住手上用了力,毒血顺着他的腿流下来,他仍旧不动容。
“我娘早说过,你们家的人全都这样,之前我竟然不相信,如今可真是大开眼界。既然你拖着腿伤还能到处乱跑,这伤就不要治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娘因为当年没有解开那金花银花毒,总觉得心里不忍,现在让我过来帮忙,但是我却没有欠过你们家什么。”
“虽然医者仁心,但是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我也没办法。”
安定将军笑笑,看着那少年喋喋不休地模样,“下次再易容,先吃一颗药丸,变变你的嗓音。”
那少年几乎“哼”一声,再不说话。
天色将晚,天边出现一抹晚霞,照在他的眼睛中红艳似火。
“将军。”
他抬起头来。
“公主府送来了一样东西。”
他笑笑,“怎么说?”
那人道:“长公主派来地人说,瑞公子地伤已经大好,为了感谢将军特送来回礼。”
听到这里,他的眼睛不禁一挑,这是她第一次送回礼给他。
他点点头,那东西就被搬了上来。
一只烧制精美地薄胎瓷鱼缸,水底似乎放了晶莹剔透的七彩琉璃,远远看去盆地就像一朵开放的花朵,里面是一条长着漂亮花纹的锦鲤。
那鱼缸放在桌子上,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她一定是知道了楚亦拒绝了和谈的条件,所以送来这条宛如在即将破碎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鱼。
她是想告诉他,他如果轻举妄动,便是这条想冲破鱼缸的鱼
他送与她木桃,她果然报之以琼瑶。看着那条锦鲤,忽然想起她站在他面前,将脸画做那般模样,闪烁着眼睛要那瓶黑玉花时张扬的模样,不由地抿嘴一笑。
“我做的药虽然也有效,但不如那黑玉花。”那少年抬头之间,看他低头看鱼时,眼角似乎微微一皱,想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疼了,于是开口解释。
伤口包扎完毕,少年收拾好药箱走出去。
吕清顿时诧异,用的不是黑玉花,那……那瓶药。
他笑着抿抿嘴唇,优雅地十指交握,“那瓶药,换她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