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王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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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皇帝亲征,对辽而言是一个意外事件。
实际上,此际辽并无意思真正要和宋打仗,因为他们所号称的二十万大军,事实上连一半都不到,而且其中大半并非正规兵,而是临时征召的附近一带农民,连武器都不会使用;再者,军队里的武器数量也极其有限。准备都没做好就挥军南下,其目的只在对宋进行威吓。
看到大军南下时,宋不是在惊慌中仓促迁都,就是派出和谈使者——这是辽打的如意算盘。
宋无战意。——辽于事前派至宋国的间谍,做的也是如此的报告。结果,宋不但不是没有战意,更由皇帝亲自率领军队,渡过黄河攻打前来。
来到澶州后,真宗的意志开始动摇,因为他得到了个情报——西北党项族有蠢动的形迹。
“这个情报确实吗?会不会是辽为了使我们产生动摇而发出的假情报?”寇准执著地想探究这项情报的出处。
西北党项族有险恶的动向,似乎是事实。党项族向来受契丹的压制,倘若果真蠢蠢欲动,其意图有如下两种可能:其一是党项族企图脱离契丹辽的控制而独立;其二是党项族被契丹所迫,为扰乱宋之后方而有所行动。
总之,宋的情况是:一方面对西北国境情势略感不妥,一方面则将几近全数的兵力投入于东北部战线。
辽军派遣使者来到宋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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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渊之盟(3)
我们是为了收复关南失地而发动军队的,无意与宋交战。——这是使者的说词。
我们也以收复燕云十六州失地为夙志,但大宋却克制自己,从未因此兴兵。之所以如此,为的是不想让人民受到生灵涂炭之苦,而辽现在已发兵,我们怎么可以不出动军队呢?——宰相寇准如此回答辽国使者。
辽与宋过去曾缔结盟约,若能再度修好此一关系,相信两国人民将能得到幸福。如果两军执意在战场上干戈相见,几万人将因此而丧命。为人君者似乎应该思虑及此,尊意如何?——第二次前来的使者如此道。
此时在宋与辽之间担任使者任务的是一个名叫曹利用的人。
要求归还关南之地。——辽表示,他们除此以外没有任何领土野心。
我们宋国也不一定要索回全部燕云十六州之地,但贵国总应该答应归还其中的幽、蓟二州吧!——寇准如此回答。
然而真宗却被曹利用的话打动了。
——不知会有几万将兵因交战而丧命。
——能救他们生命的,唯陛下一人。
——连中原人引以为傲的汉,自从高祖以来都以玉帛赐给匈奴,以维持和平。物产丰富的汉土帝王,以较多的物品赏给贫穷的游牧首长,乃理所当然的事,朝贡之事就是因此而有的。
虽然曹利用的声音低沉而无抑扬,但他的言辞却有一种撼动人心的魔力。
“既然是朝贡,辽应该对宋称臣才对!”寇准道。
曹利用企图继续撼动真宗的心,寇准则力图使其无法得逞。
“割让关南之地这等事情,万万不可有。”
“知道,知道……”真宗看着宰相连连点头道,“朕怎么会答应割地之事呢?”
真宗的确以断然态度拒绝割让关南之地,但他已没有决心要与辽军动干戈。
以钱财代替领土,给予辽吧!他开始有了这个想法。
“如此措置,数十年后定会再度引起纷争。我们此刻必须与辽一决雌雄,这是为了百年的和平大计。”寇准如此力陈。
“数十年就数十年,这样不是很好吗?数十年后,我国应该会出现有办法压制辽之横暴的人才对。朕实在不忍心目睹将兵和人民受苦的情形。况且,缔结和约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真宗好像决心要缔结和约的样子。
以钱财代替领土。——为了传达真宗的这个意思,决定派遣曹利用至辽军阵营。
在曹利用出发之前,寇准把他叫来,叮咛道:“虽然陛下有此意,但倘若你答应对方三十万以上的金额,我一定要将你处斩,希望你铭记这一点。”
“是的……”曹利用当然不敢违拗寇准的指示,他以使者身份与辽交涉的结论是:在领土问题上维持现状。
也就是说,辽不再要求归还关南之地,而宋也撤回索还幽、蓟二州的要求。宋每年以二十万匹丝绸及十万两银赠送辽,两国缔结以宋为兄、辽为弟之关系。
《宋史》以“缔结兄弟关系”记载这件事情,而在辽这一切的记录却是“宋称辽之皇太后为婶母”,虽然两者所称实质上相同,在感觉上却有甚大差距。
这个媾和条约,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澶渊之盟”。
战争与和平(1)
视打仗为生存之意义的李继迁,在一次与吐蕃的战役中阵亡。或许他心愿已足,而他的儿子李德明则于葬礼时喃喃自语道:“爹的生涯未免太凄惨……我要以我的方式过人生……”
被称为澶渊之盟的媾和条约,辽所得的利益远较宋为大。
只要称“兄”,每年就可以得到二十万匹丝绸和十万两银。辽因为有这项“岁币”作为增强国力的有力财源,对东方的高丽和西方的党项发挥了更大的影响力。
就东西双方而言,辽对西方的影响力较大。因此,辽从宋得到的岁币,就成了对党项的压迫经费。
党项为西藏系民族,原本居住于四川北部至青海一带,但由于受到同为西藏系民族吐蕃的压迫,因而逐渐东移,后来渐渐以今之宁夏、甘肃、陕西边境一带为主要居住区。
党项为族名,他们所建立的政权,素以“夏”或“大夏”自称,而由于其地位于宋之西方,史家因而擅以“西夏”之名称呼。
“夏”这个国名,源自党项首长拓跋思恭于黄巢之乱时,曾经协助唐收复长安,而受封为“夏国公”;同时,其首长受赐唐之国姓李,并且世袭定难军节度使。因此,西夏也是所谓的节度使割据。
宋自建国以来,即与西夏保持友好关系。西夏则因地处丝路的中继贸易站而相当富庶,一向持着与邻近国家保持友好关系的态度;其后,在攻打北汉之前,为了对北汉施压,又进一步与党项族加强友好关系。
西夏以唐之定难军节度使所管辖的夏州、银州、绥州、宥州、静州五州为领土,如前所述,到宋代后,它与中央政权的关系依然十分良好。由于中央甚少干涉其内政,因此,实质上等同独立国,首长亦具地方政权君主与宋国节度使双重性质。然而契丹族辽之势力变强后,西夏周边的政治情势转为复杂,政权内部亦有诸多对立意见,以致产生派阀,这也是自然的趋势。
派阀中最大的是亲宋派。话说“西瓜靠大边”,一批现实主义者认为,作为丝路之中继站的西夏必须全面依靠富强的宋,因而形成了这个派阀。
第二大的派阀是亲辽派。他们是民族意识极强的一群,亦是所谓的理想主义者。由于他们原来的居住地域甚为广大,而其中不少地区现在已归入宋之版图,对他们而言,这些地区和宋的燕云十六州一样,是丧失了的“故地”。
我们必须从宋手里收复民族的故地。
攻灭北汉时,我们曾经援助宋,宋却未将故地归还我们。
现在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将故地夺回。
民族主义者以昂奋的口气呼叫这类口号,但光凭党项族西夏的力量要与强大的宋为敌,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们以“敌人的敌人是同志”的想法,企图与宋之敌人辽结盟。
实际上的情形是,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甚难截然分开。有些人甚至只因自己的政敌属亲宋派,而投入对立的亲辽派。也有人鉴于西夏乃小国的事实,因而出现主张应该与宋和辽都保持适当的友好关系的所谓中间派。
宋太宗时代,西夏由李继捧就首长之位。他是在哥哥过世后即位的,不过由于还有许多兄弟,加上本身在人品和统率力上都大有问题,因此,成为首长的他,地位始终摇摆不定。
“你迟早会从王位上被拉下,光是被拉下还不打紧,恐怕连老命都保不住吧?”他的妻子眯着眼睛,盯着他说。
“你少说不吉利的话!”李继捧蹙着眉头道。
“我不是有意要触你霉头,但这是事实,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事实……这个事实有没有扭曲的可能呢?”
幼年时曾经被女巫收养过的李继捧之妻,自称有预言能力,事实上,她过去的确有过多次未卜先知之事,所以,她说的话格外使李继捧感觉毛骨悚然。
“这样下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该如何是好呢?”
“老命和领土……如果叫你二者择一,你要选择哪个呢?”李夫人稍微睁开眼睛问道。
战争与和平(2)
“当然老命要紧!”李继捧毫不犹豫地回答,“纵然取得天下,倘若没了命,有什么用呢?”
“你有这个想法,事情就好办了。”
“你的意思是?”
“简单得很,把领土献给宋嘛!”
“献给宋?”
“是啊!如果不希望西夏之地为你的族人所夺,最好的方法是把它献给宋。”夫人不当一回事地说。
族人间的争执,远比与别人争斗来得阴险,因此,与其为族人所夺,倒不如送给别人来得爽快。
“到时候,我的处境将会如何呢?”
“宋为了表示嘉许,当然会照顾你的。我们再也不必住在这种半沙漠的偏僻之地,可以到国都开封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啊!”
“是吗?听说开封是非常繁华的地方,人们不分昼夜地享受生活。住在那里,一定很快乐吧?”
“要活命就应活得快乐,人不是应该如此吗?”
李继捧夫人一定非常憧憬被称为东京的开封之生活。
西夏之王不过是牧人的头子罢了。——这是她的口头禅。
明知道迟早会被剥夺王位,甚至连性命都难保。在这种情形下,会产生趁尚在位时处理掉所有物——领土——作为保身之计的念头,也是难免的事。
李继捧夫妇可以说是为了本身的利益,做了最妥善的选择。但身为民族首长的人做这等决定,当然是极其严重的背叛行为。党项族在献给宋的西夏之地发动猛烈抵抗活动,是当然的事。
抗宋运动者从王族中选出年轻的领导者李继迁,并推戴之为首长。他们与敌人的敌人辽缔结同盟,但由于两者的国力悬殊,所以同盟关系并非平等。李继迁迎娶辽之皇女义成公主为妃,并受封为辽之“夏国王”。也就是说,原本臣从于宋的西夏,现在改向辽称臣了。
李继捧已将领土献给宋,而李继迁则为了夺回领土,改向辽称臣,小国的悲剧由此可见。
年轻的李继迁意气昂扬。在民族大义的旗帜之下,党项族也团结一致,拥戴李继迁。虽然西夏领土已献给宋,宋却未能充分掌握,李继迁于是逐渐进行收复失地的行动了。
李继捧将领土献给宋,是太宗太平兴国七年(公元982年)的事,西夏的抗宋斗争则在这之后延续了二十年之久。
“我们的目标不只是收复过去西夏国的领土。凡是党项族过去曾居住的故地,我们要统统收归己有!”西夏国王李继迁如此宣言。
不只是口号,李继迁已依照着自己的宣言,采取军事行动了。
灵州失陷!——听到这个消息时,宋国朝廷为之震撼。
宋将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