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随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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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恍若未觉,低声与少女说了几句,然后抬起头来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众位高手,不要乱动哦。浑身麻痹其实不要紧,这是我心血来潮时制来玩耍的要,名字么……”
少年忽然嘿嘿一笑,眉目如画间流露出一抹狡黠。他轻咳一声,众人的身体不自觉地随声一颤,“姑且叫做‘叫你不要动’罢。忘了说了,这药是‘含笑半步颠’和‘七步断肠散’凑合而成的,还是第一次用,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少年喋喋不休地说着,众人听着是又惊又怒。有人沉不住气,怒问道,“小兄弟此举,究竟是何意?”
这还是客气的,不客气的就直接开骂了,“黄口小儿!你这么做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少年仿佛被问愣了,众大怒。
有人想冲上去理论理论,结果才踏出半步,立刻笑摊在地上。于是,众即使再怒也不敢乱动了。
“哦,我想起来了。糟糕,不能再拖了。”少年一拍脑袋,对着一个人招了招手,“来,过来。”
众随着少年的招手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部抽搐地看着那个被砍掉左臂,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却依旧不敢移动半分的人。
这少年与魔教到底是何关系,竟对此人仇恨到如此地步,狠辣如斯?
那断臂之人刚咬牙撑起来,却见那少年收回手,转身面向凌霄阁的人,轻柔地命令道,“回去。”
众大惑不解,唯有僵在原地的断臂之人的眸光暗了暗,垂头不再言语。
嘶鸣声起,马儿扬起前蹄,霍奇将一做工精巧的小瓷瓶抛出。药瓶在半空中碎裂,无数白色的粉粒随风飘散。
“这里风光甚好,众位可再欣赏半个时辰。今日之邀诸位若是满意,霁月山庄随时恭候诸位的来访!”
听着清脆悦耳的声音,众人差点儿没噎着。但更让他们注意的是少年语中提到的四个字——霁月山庄。
第五章 霁月传闻
风光留霁月,鬼斧出神鬼。
这句话在江湖中的传奇,已经不下于两把绝世神器——残阳沥血剑,冷月凝霜刀。
朝廷上的官员也有些蠢蠢欲动。这几年天下不太平,连国库也被盗了几次,但最不可思议的,当属藏书阁的失火。其在几百年前就成了禁地,封锁甚严,谁想,竟会突然,失了火。
说也奇怪,两厢清点,丢失的都是些不足挂齿的物件,和一些历史典籍。但一联系到江湖传言,这件事就不简单了。皇室隐而不发的秘辛,是否也要随之浮出水面?
可令人奇怪的是,紫阴山神鬼门一直籍籍无名,而清水崖的霁月山庄更是在几十年前化作一片废墟,前几年还有人亲眼看到那处的荒芜与萧条。
难道短短几年,就有高人在上面重立了门户?
“阁下……与主上相识?”车厢内,霍奇忍不住问。
“一面之缘。”易随安点头。流萤有些不安份,她无奈地伸手拉住。
“一面……之缘?”霍奇不敢置信。大片阴影斑驳地落在他脸上,他蓦地拔剑而起,“你要带主上去什么地方?”
易随安眸光淡淡,看着搁在肩上的利器,“去找你叫的那个封幽。”
霍奇不敢放松戒备,他看了眼车外,继续问,“你刚才说你住在霁月山庄?”
“是。”
“霁月山庄早就没有了。”霍奇不信。
霁月山庄几十年前便连同牌匾一起没有了,因事出蹊跷,疑有妖邪出没,知道的人都将之视为禁忌,绝口不提,怎会有人知晓并重建它呢?
易随安一笑,“早在几百年前,天游峰的碧波潭还是人间胜景春驻地,乃寻常避暑佳处,如今却凭空长了这数百丈,其势雄伟,山壁陡峭,其境恶劣,寒可侵骨,衍生灵草数年,谭中依旧有亮丽游鱼,我又为何不可在清水崖结庐而居?”
“结庐?”霍奇嘴角抽搐,盖个茅草屋也敢叫做霁月山庄?
“嗯,到了。”
霍奇又见她从腰间摸出一管疑似短箫的事物放在嘴边一吹,也没听有什么声音出来。马车却缓缓一顿,停了。
拿开搭在脖子上的利器,易随安拉起流萤的手下了马车,而霍奇半立于车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封幽他们怎么了。
他追出去,发现封幽与一干人等脸色怪异,直挺挺的站着。不过是少顷地恍惚,那少年与那少女,已不见踪影。
“霍奇?你在找什么?”封幽奇怪地问,“诶?我怎么在这里了?主上呢?东西拿到了吗?”
霍奇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主上在马车里,快走!”忽然,他蓦地变了脸色,“霍沈,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好!山洞那边——
“女娲后人,那儿好像有动静。”
不用她说,易随安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是来找银子的,这些人闲着无事想松松筋骨,干她什么事?
虽说她勉强算得上半个女娲,又不是管鸡毛蒜皮的杂事婆,刚才她只是觉得暴殄天物不好才出了手,让那伴生的衍灵虫回去。
“是很多只在打两只!”流萤又叫道。在妖界,只,为寻常计量单位。
易随安淡淡地朝那边望了一眼。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还未成年的流萤流露出很强的好奇心,天性活泼的她虽然服从于她,但单纯随性的她表现出来的冲动令她有些忧虑。
“快!趁他此时力有不怠,我们同心协力杀了这妖孽,为武林除害!”突然,有人大声吆喝道。
妖孽?这一嗓子成功地引起了易随安注意。她刚从云鹤灵界出来,自然便想到是不是还有其它如同流萤的妖或灵侥幸没被封寂,忙转了方向,朝人声而去。
流萤不知她所想,以为她是要去参战,身形一掠便直接冲过去。无论在哪里打架,她都会冲上去杀掉所有想要对女娲后人不利的人。
女娲后人很赏识自己的勇敢呢,说就像什么先锋军一样。
“流萤!”
易随安赶紧大叫了一声,暗怪自己大意。制止是来不及了,流萤已经选的阵营很明显。前方的人面色不善地看过来,随即深深地皱了眉。
“你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方才发言的人眉头皱得更深了,“阁下是何人?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等卿卿我我之事,如此放浪形骸,真是不知羞耻!”
“哦?我不知羞耻?”易随安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拉住流萤用于施法的手,缓缓笑了开来,“哎呀,哪里哪里。说到不知羞耻,在下怎敢与老伯相提并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此人的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已经鬓染银霜,一把胡子花白,穿着打扮像个道人。不过,他一手执拂尘,一手拈出两指颤抖地指向她,眉宇间满是浓重的烟火味,哪有半分物外的超然。
是以,此人绝不是道人,要是,也是鲁智深那种花和尚!
这种人,逗逗大概会很有趣罢?
“啧啧,看这架势,老伯才是不知羞耻的宗师啊,在下哪儿敢比。带这么多人欺负一对瞎眼主仆,呵呵,这脸皮——”易随安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拍,“真是比之城墙也不遑多让啊,在下着实佩服!佩服!”
为了维护正道中人那点儿面子,那人气得浑身颤抖,却并未出手。他劈手指向被团团围住的一人,“你知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其实那人易随安一早就看到了。他双眼上蒙着黑色的布巾,似是个不良于视之人。
他们这是欺负弱小?还选择残疾人下手?
“他是个吃人的妖孽!”有人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大叫。
流萤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灵活地窜过去。
那人见她不语,暗地里松了口气,却在看到流萤身形如电般便到达了那人身边,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魔教之人性恶嗜杀,人人得而诛之!他生来有异,瞳眸如血,乃凌霄宫宫主之弟,我等正道之人——”
“哎呀,你的眼睛真好看。女——”
流萤一声大叫,易随安便知不好。顾不得许多,她只好冲上去一手抓一个,转身就跑路了,反正流萤自会跟上。
跑了好一段,她才停下来,思忖了一会儿,她决定先等流萤跟过来再说。祸从口出啊,是时候该给她定定对自己的称呼了。
谁知,流萤过来便指着躺在地上的二人好奇地问,“女娲后人,他为什么叫他主子?他是主子?主子是什么?”
什么是主子?易随安觉得不太好定义,要简单易懂就更不容易了。想了半天,她终于凑合了一个自己认为还行的答案出来。
“主子,就是有人自愿尊敬他,信任他,支持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包括命交给他。”
流萤点点头,恍然大悟,“女娲后人,您就是流萤的主子。”
“那往后就这样叫我?”易随安笑了,不过是改个称呼,既然这个词儿解释好了便拿来先用着,其他的等解释了再说罢。
流萤一脸兴奋地不住点头。
易随安叉腰一挥手,“流萤,弄醒他们,然后主子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你没来过这里,一定要好好玩玩。”
流萤脸上兴奋之色更浓,她举手施了术便跃到易随安身旁。二人待要离去,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是那语调却——
“二位擅带飞音离开,请恕飞音并无感激之情。若二位肯将我送回原处,飞音感激不尽。”
脚步只是停了一停,那仆人便已追至二人身前,“二位少侠请留步。”
易随安拉着流萤绕开再走,顺手从怀里掏出之前的‘短箫’凑在唇边,“你可以再此等候,不出半刻,你哥哥必将携药前来。”
“你也是为了那七彩凝霜草而来?”
戮飞音神色一变,当即横刀在手。没了黑巾的遮挡,易随安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澄澈的血眸中飞快地划过一线流光,“想拿我做交易,你,休想!”
流萤已经飞快地拦在自己面前,如临大敌。她还未同人界的人交过手,想必不知自己的战斗力与之相较,是个什么光景。
他必不是喜欢杀戮的人,易随安想。虽然出手相当利落,但他下意识摆出的却是防御姿势,眉眼也不凌厉,甚是平和,倒是与他的面部线条很相应,柔和却不软弱。
很难得不是吗?易随安对他一笑,倒是个值得相交的君子。
戮飞音明显地被她这抹突如其来的笑容怔了下,他缓缓放下横在面前的刀,“请阁下尽快将我带回原处。”
“之前是飞音失礼了。”他看到她微微讶异的眸光看过来,又加了一句,“阁下与那些人不是一丘之貉。阁下的好意,飞音心领了。”
既然自己对此人有几分好感,相助亦不是件难事,何妨走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