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族迷魂·刑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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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贺兰听得呆了。冬儿虽然对马南的经历略知一二,但这晚也是如此详细地听秦歌说起,所以,同样听得屏气凝息,听到紧张处,很是替马南捏了把汗。
“真不敢相信这样的故事居然会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人身上。”贺兰感慨,“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马南。”
“会有机会的。”秦歌说,“往后,说不定咱们还有并肩战斗的时候。”
这晚秦歌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很快便应验了。他们都没有料到,网络中那段虐杀视频录像,最后竟然把马南也牵扯进来,而且,它们竟然是半年前发生的那个故事的延续,古老部族的族人再次行走在城市里,这回,他们要演绎的,会是怎样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第二幕菊花图腾
第9章
好多天过去了,刑官再没有出现。杨铮每天晚上几乎都会在网上等待,有时候会和罗斌简单地聊上几句。罗斌也想成为刑官的帮手,但刑官不出现,杨铮便没办法帮他这个忙。罗斌似乎比杨铮更着急,几乎每天都要问联系上刑官没有。刑官这时候只是网络中的一个符号,如果它不出现,谁都没有办法。甚至到后来,杨铮和罗斌都开始怀疑,那天群里的刑官,是不是谁的恶作剧,也许那只是某个人突发奇想,起了这个名字,而现在,那人已经把这个名字给忘了。
杨铮每晚呆在网上的时候,会把杀人群的聊天窗口打开,看群里的人说话。大家最热衷的话题是虐恋和各种古怪的杀人方式。
虐恋这个词比被虐与受虐更容易被大家接受,它是一种性行为方式,也是种复杂的精神心理现象,西方学者对此的研究,要比国内早得多。据说大多数人在性活动过程中,都有轻微的施虐与受虐现象,比如轻微的抓咬。但它只是种无意识的行为,只有绝少数人,会对此成瘾,慢慢演变成必须依靠暴力才能得到满足。
终极暴力就是死亡,而死亡在现实中,是件非常大的事,一般人根本没法在现实中体验死亡,因而臆想便成为体验的主要方式。
在这里,你会经常听到一些独特的杀人方法,如果把它们写成小说,那绝对是本格派的不可能犯罪。但只要你仔细想想,它们大多不具可行性。这就如同推理小说家可以创造最完美的谋杀,但实际上他们在现实里,往往连只鸡都没杀过。
白天,户籍警仍然没事就往这里跑,现在杨铮和杨梅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葛华。杨铮没有跟杨梅说什么,但杨梅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这户籍警的居心,她跟杨铮一样感到无奈。葛华不知道是真缺心眼还是大智若愚,对杨梅的冷若冰霜视而不见,日复一日且变本加厉地围着杨梅转悠。后来,他已经不满足仅在老宅里守着杨梅,傍晚杨梅下班时,他会陪着杨梅一块儿离开。
那天傍晚,杨铮看着两人前后脚出门,自己回到楼上处理照片。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有些风低啸着从窗户外面掠过。杨铮忽然听到楼下有些响动,到楼梯口时,看到杨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昏暗的灯光映在她的身上,她的忧伤好像一下变得有了形状,它们飞快蔓延开来,弥散在这整幢房子里。
杨铮那时有种冲动,奔过去,将她揽在怀里——但事实上那晚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送杨梅回家。路上,杨梅轻描淡写地告诉他,那个户籍警已经向她表白了,而且,非常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爱上了她,所以,他就要拥有她。她被吓坏了,在户籍警强行抓住她的手时,终于落荒而逃。
杨铮还是没有说什么。走在路上,他甚至隐约感觉到有道目光正在窥视着他们——也许那户籍警正躲在黑暗里,他像霾簧⒌挠幕辏笨潭荚陉殛熳潘牧晕铩?br />;
虽然没说什么,但杨铮却觉得自己手脚变得冰冷。
他察觉到有种冲动正在自己体内滋生。
因而那晚,他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网上的刑官能够出现。
第二天,户籍警跟个没事人似的,照样一大早就到老宅里来。但那天一直到中午,杨梅都没有来上班,这对户籍警的耐心显然是种考验,他开始还能与杨铮闲扯两句,到后来,便心神不宁地坐那儿,眼睛在墙上的钟与杨铮身上来回转悠。
杨梅午后才姗姗而来,面色很差,睡眠不足的样子。
下午,有两位预约的客人,杨梅替她们化妆的时候,又有几个小姑娘找上门来。这边杨梅继续化妆,那边杨铮跟那几个小姑娘说话,户籍警还是像个木头人样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瞪着杨梅。好像她是风,稍一疏忽,便能消失在空气中。
拍摄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杨梅拎着自己的包下楼时,户籍警已经站了起来,他显然已经把送杨梅回家当成了己任。但不幸的是,他在杨梅眼中隐了形,杨梅直直地走到杨铮面前,平静地说:“能送我回去吗?”
杨铮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如果你还想在我这里坐一会儿,我可以把门留给你。”杨铮对葛华说。
这一刻,户籍警目光里多了些怨恨的东西,他冷冷地盯着杨铮和杨梅,好久,才慢慢转身,独自离开。那背影竟然有说不出的凄怆,好像受了多大的伤一般。
杨铮送杨梅回家。路上,杨梅说:“昨晚,他给我打电话了。”
杨铮当然知道这里的“他”指的是谁,他保持沉默。
“我把手机关了,家里的电话插头拔了,以为这样,他就不能打搅我了。”杨梅继续说,“可我偶然站在窗户边的时候,看到楼下有个黑影,虽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是他。”
杨铮怔了怔,手有些哆嗦。他知道这时自己该劝慰杨梅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继续保持沉默,只是觉得手脚越来越冷,慢慢的,像风从脖子后灌了进来,后脊也变得凉凉的——只有在即将面对一些重要的事,或者面临重要的选择时,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到了杨梅家所在小区门口,杨梅停住了,她看着杨铮,似乎期待他说点什么。但杨铮却毅然转身离开了,因而他没有看到那时杨梅眼中流出的泪水。
回到老宅里,继续耽于网上,等待刑官的出现。
不开灯,屋里只有显示器的幽光。杨铮置身在黑暗里,身体绷得很紧,像参加赛跑的运动员,只等发令枪响,便要拔足狂奔。他可以感觉到体内力量的积聚,但它们却并不像以前那样四处涌动,寻找着宣泄的出口。它们慢慢聚集,慢慢等待,但终有一个时候,会漫过杨铮的身体,把他淹没。
那晚过后,户籍警仍然没事就到老宅来,杨铮与杨梅却再不跟他说任何话,而他,也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目光死死盯着杨梅,间或也看杨铮。如果他是女人,那眼神便能用“幽怨”来形容,可他是男人,还是个警察,所以,那目光里的应该是不满和仇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节。
春节前两天,也就是从腊月二十九那天起,杨梅就再也没到老宅里来。户籍警呆呆地在杨铮这里坐了两天,面孔阴沉得像能拧下水来。他没问杨铮,但杨铮也不知道杨梅为什么没有来。打她的手机,语音提示关机,打她家里电话,没人接。
杨铮和户籍警一样忧心忡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户籍警大年三十的傍晚,离开老宅时,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杨铮的敌意了。他坚信必定是杨铮从中搞了什么鬼,因而心中充满怨愤。
杨铮看着户籍警离开,心里松了口气,正在琢磨是不是要去杨梅家看看时,忽然见到已经离去的户籍警又大步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葛华径自走到杨铮面前,狠狠地瞪着他,口中一字一顿地道:“你把她藏起来了!”
杨铮刚想分辩,但户籍警不容他说话,重重地一拳击在他的脸颊上。
久违的痛感像把刀,在杨铮的身上劈开了道缝隙,那些盈荡的力量,如血丝般缓缓渗出。杨铮踉跄后退,跌倒在地,继而便飞快地站了起来,昂首立在户籍警的面前。
户籍警没有看到杨铮已经握紧的双拳,也没有察觉到此刻,杨铮的神情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的懦弱救了他——他这时居然哭了,就像个孩子,刚受了很大的委屈。
杨铮呆住了,握紧的双拳慢慢松开,面上的神情却很僵硬。他暂时还不能理解面前这个男人内心的感受,只是觉得有些事跟他想的不一样了。
户籍警什么都没再说,带着泪水离开了,似乎那一拳,已经让他得到了解脱。
夜里,杨铮脱光了衣服,站在淋浴器下面。冷水,彻骨地凉。关节都似僵硬了,他慢慢蹲下来,双手抱膝,尽量蜷缩身子,想象自己还在母亲的子宫里,那些环绕他的液体,温暖极了。
下半夜,杨铮又坐在电脑前,杀人群里依然热闹非凡,那些跳跃的文字这时对杨铮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坐在电脑前,惟一的目的就是等待刑官的出现。
久违的刑官今晚没有让他失望,灰色的图标一下变得鲜艳起来。
杨铮精神一震,连抚在键盘上的双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我一直在等你。”他飞快地敲击键盘。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你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做你的帮手?”杨铮问。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我就会来找你。”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
“包括杀人?”
杨铮犹豫了,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些。他明明心里已经很渴望了,但却还是不能坦然地做出选择。
“你在犹豫,你似乎到现在仍然不愿意面对真实的自己。”
杨铮喘息,十指抚在键盘上,却敲不出任何一个字。
“难道你忘了你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难道你忘了为什么不敢面对那个你喜欢的女孩?”
有些血光在眼前晃动,杨铮呻吟了一声,好像一把刀刺到了他的心上。
“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八点,来夜孩子酒吧,我会在那里等你。”
杨铮还没有从血光的幻觉中出来,当他迫不及待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刑官的图标已经变成了灰色——他离线了。
接下来的时间,杨铮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有些记忆深处的东西慢慢浮现上来,它们被一片浓浓的血光笼罩。杨铮使劲想驱散它们,但任由他如何努力,那片血光仍然一点点地将他紧紧包裹。这时候,杨铮忽然明白了傍晚时,那个户籍警为什么会哭——当人面临极深的无奈时,哭泣也许是最好的宣泄。
但杨铮却没有哭,他知道刑官已经洞悉了他的秘密,所以,他已经无需再伪装。
这一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电视机调到了无声,春节联欢晚会上,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在使劲制造欢乐气氛。到了午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