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几重-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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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黑豹子似乎很快就要不行了,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胸口处的衣襟被血迹染透,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伤。
正在这时,忽然间黑豹子身后一具石俑冲着他就是一拳,黑豹子躲闪不及,一下就倒在了地上,眼看下一秒就要命丧黄泉。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胆子和速度,一个箭步飞身抢上,一把将他拖出了战局。
我本以为我可以像闷油瓶一样一个潇洒的闪身摆脱开那些石俑,却在这时猛然间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人一下子就摔了出去,黑豹子此时距离我也有两米左右,他跳起来想要救我已经来不及,我勉强转头,只看见一只石俑巨大的拳头正猛然冲着我的胸口砸下来。
一瞬间,我的想法是,希望是秒杀不要太疼,却在下一秒感觉到一股大力猛的一拽,整个人一下子翻了出去,势沉力猛的一拳一下砸在我的身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响,让我刹那几乎失聪。
我转过眼去,闷油瓶紧紧的搂着我,我们两个一起倒在地上,我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有点生气似的,在跟我说什么,可是我听不到,我大声的让他再说一遍,闷油瓶刚要开口,脸色却突然一下子又变了,冲着我比了个手势,可我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闷油瓶发狠似的一把将我一下拽到他的身侧,用他的后背整个挡住我,然后我感觉到整个人都随着一震,肩膀那里忽然感觉到一股腥热。
我心里一凛,慌忙回头,就看闷油瓶的嘴角还带着血迹,咳嗽了两声,一把推开了我,而就在他的身侧,刚才我在的地方,赫然站着一具石俑。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那些石俑毫发无伤,可是现在的我们已经折了两员大将,基本上似乎要完蛋了,谁知道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闷油瓶咳嗽了几下站起身来,可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石俑忽然定住了。
他往前一步,石俑往后一步,闷油瓶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擦了擦嘴角的血,用鲜血淋漓的手一把按住了那石俑,就看那具石俑猛的一阵颤栗,然后竟然奇迹般的倒了下来。
我看呆了,后面的情景就变得非常的简单,闷油瓶踉跄的走着,时不时咳一口血,但是但凡他的血碰到的地方,那些石俑不带一点反抗能力的就会倒下。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喜的是这样看来终于要脱险了,忧的是闷油瓶方才替我挡了一下,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而且这些石俑看到他的血就会毁坏,恐怕也是和祭品有关。
最后一具石俑倒下以后,地面忽然一阵震颤,然后在地宫的正中,升起一座小小的青铜台来,闷油瓶好像早就知道该怎样似的,缓缓的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青铜台上。
随着他手上的血缓缓流淌到青铜台的凹槽之中,闷油瓶的脸色越发苍白,而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如雷的轰鸣,地宫一面的墙壁上,升起一块石板,露出一个洞口来。
【七十二】
我眼睁睁的看着闷油瓶一步一步走上去,用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轻易的便秒杀了方才还有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石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血滴滴落进那诡秘的青铜台打开了一道暗门,我心里异常的复杂,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感觉。
我宁可这青铜台对闷油瓶的血毫无反应,我宁可我们对着青铜台急的团团转无计可施,也不希望是现在这个样子。太明显了,真的太明显了,汪藏海设下的这诡秘歹毒的机关,最后的用心太过于昭然若揭。这就好像检查血统一样,除非是张家人,否则想要继续前进都不可能。
我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最好是我的错觉——似乎自打闷油瓶的血淌入那个青铜台,整个墓穴一下子都多了一种诡秘,兴奋而又狂躁的嗜血气息,就好像蛰伏了许久的猎手终于看到猎物走入陷阱的瞬间那种狂躁的兴奋,这想法让我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企图减少一点不安感,可是那不安就像一条毒蛇噬咬着我的心脏。
闷油瓶看着那青铜台好像出了神,他的眼色非常的奇怪,好像有点茫然有点空洞,又好像有点恍然大悟般的感觉,似乎意识到了我的目光,闷油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仿佛有一种如大地般安稳的力量,一下子就安抚了我心中的焦虑。
闷油瓶径直冲我走过来,拉起我走到黑豹子身边,道:“先给他处理。”
刚才黑豹子似乎被那石俑攻击受了重伤,现在在止不住的咳嗽,脸色惨白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小花和黑眼镜已经把他放平躺下,准备给他止血,他俩倒似乎没太大事情,只是黑眼镜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似乎有些疲劳过度。
看到这情况,我心里紧了一下,现在我们最能打的三个人都伤了,还斗伤的不轻,而且白玉门关闭以后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看来最好还是原地休整一下。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闷油瓶方才苍白的脸色,扭头对他道:“我先给你包扎吧。”
闷油瓶还没说话,我们却忽然听到一片寂静的墓室里,传来了一声极其恐怖的,缓慢而沉重的“咔嚓”声。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不过了,以前念大学的时候,讲师给我们放过不少讲解建筑结构的短片,我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那东西我还是留意看过的,那里面一些建筑的承重结构断裂的时候,就是这样可怕的声音。
我连看都不用看发生了什么,一把抓起闷油瓶的手,大叫了一声:“龙柱要断了,快跑!!!”一边说着,我一边拉着闷油瓶冲向了刚刚打开的那个洞口,小花和黑眼镜也拉起黑豹子飞奔了过去。
一路跑,我听着身边越发密集的支柱断裂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感觉墓室的天顶上大量的石屑和粉尘落下来纷纷扬扬打在我脸上,所幸那洞口离我们也不算远。
即将踏入洞口的刹那,我忽然就犹豫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我便径直冲进了洞内,也就是我前脚刚出来,后脚便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轰响,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砸落下来,彻底也封死了通往外面的路,刚才若再慢一步恐怕现在我已经成了肉泥了。
随着青石板轰然落下,接着我便听到青石板另一边传来连贯而沉闷的轰响,声音响了足足得有三五分钟,我知道那是龙柱断裂,整座地宫坍塌的声音,那感觉就好像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之外整个世界轰然塌陷,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曾经历便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等到那声音逐渐安静,我才惊愕的发现,闷油瓶正把我搂在怀里。
对于我一个大男人来说这个动作未免显得太娘了一点儿,不过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挣脱,我看到闷油瓶在看着我,他的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到我在看他,闷油瓶几乎是立刻就放了手,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冷,而且绝不是我的幻觉或者我想多了什么的,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冷漠。
其实当看到闷油瓶的血打开这青铜台的机关的时候,我退却的心思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可是就好像上天跟我开的一个大玩笑,我就此失去了退却的机会,只能前进。我又看了看闷油瓶,只见他正在脱上衣看来要打算给自己止血,很平常的动作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浮起一种无力感,好像一种我将要失去他的感觉。
小花和黑眼镜正在那边给黑豹子处理,我也就没管他走到闷油瓶面前给他检查伤势,闷油瓶的伤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重,虽然挨了那石俑一下,但是并没有筋骨伤害,主要是之前左肩上的旧伤迸裂,所以才流了很多的血,我给他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黑豹子的情况,就要严重一些,不过还好似乎也没有生命之虞,给闷油瓶重新包扎好伤口我走到黑豹子他们那里去看,就看到小花他们刚刚检查完黑豹子的呼吸心跳什么的,给他把上衣脱了下来。
看到黑豹子赤裸的上半身的刹那,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从没看到一个人的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疤,这些伤疤简直将他的身体分割的支离破碎,从肩膀到下腹,横七竖八的伤疤林林总总几十条,不知道要流过多少血,受过多少伤才能换来这些伤痛的记号。
黑豹子此时此刻竟然还保持着清醒,他意识到我在看他,还勉强笑了一下道:“我死不了的,一点小伤而已。”
一点小伤?我看着他嘴角沁出的鲜血心说这一点小伤至少能让我躺半年的重症监护,这时黑眼镜对我道:“他被那石俑砸了一拳,肋骨断了一根,不过对于他而言不算很严重,稍微固定一下还能打。”
对于他而言不算很严重,这话听在我耳里简直就像个笑话,小花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道:“黑爷别的不说,挨打的功夫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老九门里没人比他受的伤更多,也没人比他更命大,这点伤搁我们谁身上都得掂量掂量,在人家黑爷看来都不算事儿。”
黑豹子咬着牙道:“也没有花爷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总是半死不活的,慢慢的皮就比别人厚一点,比较禁打而已。”
小花笑了笑没说什么,黑眼镜走过来给黑豹子固定了一下伤口,然后想要帮他翻身,黑豹子道:“不必,我自己来。”说着,胳膊使劲撑了一下,翻过身来后背朝上,这个动作普通人做起来当然没什么,可是牵动肋骨的伤口,黑豹子依然只不过低低抽了一口凉气。
我赫然看到黑豹子的后背上,从左肩到右胯,有一条极长的伤疤,那道伤疤几乎将他的整个人分开,显然曾经受过极重的伤,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黑眼镜,他也是一脸的惊讶,黑豹子似乎能预料得到似的,居然又开口了:“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不信手电那些玩意,大概是五年前有一次我在秦岭下一个斗,那斗很凶,是个群葬陵,不过是个大油斗,斗里面有十几个黑白凶,后来打的很厉害,下去的人几乎全折在里面,就剩下我和花爷还有两个伙计,我们让那些粽子围攻着,打到最后最关键的时候,忽然手电跳电,就有了我现在后背上这个玩意儿,我可不想再弄一道,反正我也不信西方那个什么信十字架的教。”
我听的眼睛都有点发直,小花看了黑眼镜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黑眼镜忽然低笑了一下道:“这事我倒是没听花爷讲过,不过黑爷,这么看来,你也还不是那么混蛋。”
黑豹子也笑了笑:“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不说点话的话实在太他妈的疼了。”
他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过了大概半个来小时,黑豹子的伤算是弄的差不多了,人也缓过了劲儿来,闷油瓶自然是没有什么大事,我们也算差不多恢复了战斗力,就商量着接着往前走。
走进这个洞里,一开始当然还是一段墓道,走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毫无征兆的,在我们的眼前豁然出现了一汪地下湖,大约有十几米宽,深度不确定,可是看着那漆黑的湖水,我想谁也没心思去探查一下它到底有多深,而湖面上竟然有着大量白色的水雾,就好像是一湖开水一般。
而就在我们的面前,有三道石桥延伸出去,宛若彩虹一般,长长的探到了对面的湖岸,桥身的绝大部分,都隐没在了湖面上不知为何氤氲的烟雾水气之中。
【七十三】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玩意我的第一反应是高中时候背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