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几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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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逼退觊觎长生秘密的贪婪盗墓者,汪藏海居然会用这么玉石俱焚的方法,实在可见其用心之深沉良苦,我一闪念间想了一下他为什么不用天宝龙火琉璃顶一类同样霸道却简单许多的机关,但是随着耳边又一声巨震,我整个人都一个踉跄,再没有心思管那些。
小花叫了一声:“拦住它们!”人已经冲了出去,直冲向最近的龙柱,黑眼镜也冲了出去,黑豹子看了我一眼,道:“小三爷,原地别动。”说着,也飞快的闪身进了战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瞧着他们四个就这样全都冲进了地宫大殿与石俑搏斗,我心里忽然就有一点失落,感觉自己挺没用的,但是有明白的知道我上去帮忙的话只有找死和添乱的份儿,所以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焦急的把手电开到最亮,环顾着四周的情况想看看能不能帮到谁。
现在的地宫里八根龙柱边上各有三四具石俑,好像统一编程的机器一般,一拳一拳的擂击着高大矗立的龙柱,闷油瓶他们四人各在一根龙柱旁边,不时出手试图毁掉石俑或是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可那些石俑却仿佛完全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一般,仍在机械的攻击着龙柱,照这么下去,累死闷油瓶他们几个也吸引不来这堆石俑的注意,他们不过是延缓了这龙柱被摧毁的时间,更何况还有四根龙柱上也没有任何的阻碍,他们似乎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摆脱地宫坍塌,陵寝被湮没的命运。
我感觉我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出来一个念头,却不太能抓住,可我又明显感觉到它十分重要,我绞尽脑汁翻来覆去的想,想的脑袋都疼了还是没半点结果,再加上眼前这景象实在让人揪心,我的脑袋因此越发的迟钝,几乎想不出一点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
在这令人混乱的思维中,我焦急地左顾右盼,妄图看见什么可以让我感觉安心的东西,可眼前越发混乱的景象还有耳畔越发密集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我几乎无法思考,感觉耳朵被震的生疼,用手随便抹了一把却淌下血来,这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就好像被闷在一间幽暗狭小的墓室逐渐失却了空气将要窒息的那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四顾,却在不经意之间一眼瞧见了刚刚的那具“尸降”,它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瞧着我,我吓了一跳,却在同时心下灵光一闪,骤然抓住了那个在脑海中缥缈萦回了许久的念头。
“抢降头!!!”我竭尽全力的大喊着,也不知道在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他们能不能听到我的喊声,“这些人俑都是尸降!!!他们是冲着降头去的!!!”
我感觉我的嗓子几乎喊了一声就劈了,果然最近太累了,现在倒有点想念陈笑笑那烟,当然是没有迷药的那种。离我最近的小花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充满了迷惑。
看到他那眼神,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完蛋了。小花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尸降,等我跟他们解释完了我们的小命也就差不多全完了。
这把该怎么办,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疯狂到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念头:亲自去夺降头。
人俑攻击龙柱的声音越来越猛烈,我的心也随着越跳越快,紧张里不知道怎么的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我听到龙柱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明明知道此番或许九死一生,却终于一咬牙,一横心,向前迈了一步。
却在这时,离我最远的闷油瓶忽然回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冲着我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他听到了我的话。
闷油瓶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抬头打量了一眼龙柱,那龙柱上的盘龙雕刻在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地方,整个龙是凸起的浮雕,龙目是一枚血红的宝珠。就看闷油瓶整个人忽然轻巧的一跃,一脚踩在石俑的头顶,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只见他左手顺势从包里抽出一盘登山索,右手一把攀住了盘龙浮雕,下一秒只见他右手二指猛一发力,但听得“咔”的一声,他竟然将那枚血红的宝珠撬了下来!
也就是兔起鹘落之间,闷油瓶飞快的一换手,左手拿着宝珠,右手中的登山索好像西部牛仔套小牛那样猛的一摔,耳听得一阵风响,那登山索已经盘绕在了相邻的第二根龙柱上,闷油瓶再无半点耽搁,整个人借力一荡而起,双腿使劲一蹬原来那龙柱,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便攀到了第二根龙柱上。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脚不沾地,飞檐走壁,我都看傻了,小花他们也狠狠的发了一下呆,然后也各自学着他的样子,攀上自己所在的那根龙柱,尽量将上面的龙目撬了下来,说起来他们居然异常的默契,八颗宝珠都撬下来以后,他们几乎是先后同时落在了墓室的地上。
我赶忙奔了过去,与此同时闷油瓶伸手要过小花他们手里的红色石珠,那些石俑几乎在一瞬间就将目标转向了我们,闷油瓶回了一下手中的红色石珠,示意我们快跑,谁知那群石俑却仿佛根本不再受那降头的吸引一般,各自分散开冲着我们袭来。
我一下就明白了那红色石珠离开龙柱可能就失去了效力,我想他们也明白了,闷油瓶几乎是闪电般的冲过来,一把拽起我的手,拉着我就往白玉门的方向跑,小花他们紧紧的跟在后面,而石俑则从四面包抄过来,它们的动作很快,我在闷油瓶的挟带下才算左支右绌的躲过。
我们本来已经在那地宫的另一头,就在我们快要跑到白玉门前的时候,后面的石俑已经差不多包围了过来,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猛然又是轰然一阵巨响,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心说完了,龙柱还是断了,恐怕要死在里面了,与此同时就感觉到闷油瓶一下将我扑在了地上,紧紧的把我压在下面搂在了怀里。
那震动持续了十几秒钟,屋顶上纷落下来大量的石屑,那感觉就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死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点,我本以为闷油瓶会拉起我赶紧向前走,谁知他却没有动作,我勉强回过头,却见小花他们一个个站了起来,却看着方才跑来的方向,目光决然。
我呆了一下,闷油瓶看着我的眼色,淡淡道:“刚才的震动,不是龙珠断裂,是门。”
我一下子就傻了,张口结舌的看看那扇大门,之间本来微敞的大门,现在已经严丝合缝。
闷油瓶把我拉了起来,我转过身勉强站稳脚步,只见那三十来具石俑,已经把我们包围起来。
【七十一】
白玉门关闭,我们被石俑包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有种罕见的冷静。
也许是因为这场景早在巴乃的玉脉就发生过,我才不再如那时般慌乱。
也许是因为闷油瓶此时此刻站在我身边。
我们几个背靠背站着,地上散落着本是降头的红色石珠,那些石俑就这么缓缓的冲——或者说碾压——向我们,那些降头似乎对他们再也没有半点吸引力,似乎唯有我们才是它们能感知到的东西,也是它们想要杀死的东西。
看着它们冲我们慢慢靠近,黑眼镜忽然就笑了一下,那声音却极其的冰冷:“咱们似乎有麻烦了哟,就在这里等着么?”
小花咬着牙,语气也很冷满是杀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黑眼镜道:“我数三个数,咱们一起冲出去。三——二——”
闷油瓶忽然转过头,对我道:“跟上我!”与此同时,黑眼镜的话音已落,闷油瓶忽然伸手拉了我一把,同时一脚踢开已经冲到面前的石俑,整个人如同一条夭矫的游鱼,身子一闪便进了石俑群中。
我仓皇跟了上去,使尽浑身解数才能躲开那些挥舞着手臂的石俑,穿行在它们中间,才真切的感受到那种压迫感,而且那些石俑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枯枝败叶的腐烂气味,让人极其的难受。
还好我不过就在这些石俑之间左支右绌了几秒,就被闷油瓶一把拽出了石俑群,那群使用似乎也意识到我们的移动,开始缓慢地转身,每做一个动作,它们的脚便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甚至让我觉得整个地宫都晃动起来。
闷油瓶指了指前方,对我道:“你快过去,别乱动!”
我愣了一下,知道闷油瓶的意思是要保护我,可是再看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一片石俑,还有几乎已被淹没在石俑中的小花他们三个,我忽然的就生出一种逆反和担忧交织的情绪,摇头道:“不……我……”
“你过去,别乱动。”闷油瓶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双淡然的眸子不容半分质疑,仿佛完全没听到我的抗议。
“可是,我……”他的表情并不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我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一半,说话似乎都没多少底气了。
闷油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追着他的石俑已经有一些转身逼近过来,他看了看那些石俑,又看看我,我故作镇定的看回去,只为了不想被他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闷油瓶看我的目光很是平静,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正这样想着,忽然看见闷油瓶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听话。”
说完这句话,他没再理会我,转身已经没入了石俑群中。
我在原地呆呆的站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他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听话”时的口气和神情,我感觉我的脸都烧了起来,本来打算不顾一切加入战斗,双腿却仿佛在这一刻生了根。
我拿着手电,心里不知为什么非常的乱,我闭上眼睛,眼前便归于一片漆黑,听着黑暗中石俑移动发出的轧轧声,轰然响然的风声,还有肉体与石甲相撞发出的低沉的嘭嘭声,这些声音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知道闷油瓶怎样了,不知道小花和黑眼镜怎样了,不知道黑豹子怎样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伤。
不对,他们肯定会受伤,这个情况实在他娘的太凶险了,怎么可能不受伤。
可他们会不会死。
正想到这里,我耳边突然清楚地听到一声闷哼,那本该是一声惨叫,却被硬生生的压抑住了没有叫出声来,可是那种强烈的痛苦却没法掩饰。我一下就听出了那不是闷油瓶,却不知道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个,可是哪个都不行。
那一声饱含着痛楚的闷哼好像一只铁爪,猛然攫住了我的心脏,他们四个在拼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中的一个现在有着生命危险,可我呢?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这里么?
我就这么没用这么窝囊么?
我就只能是个拖后腿的被保护的一无是处的么?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闷油瓶他们去拼命,受重伤甚至于死么?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对不起,闷油瓶,我没有听你的话,可是,原谅我……
我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心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就这样离开了闷油瓶给我指出的安全地带,我走向了地宫中央。
当然了,我绝对没有傻缺到大喝一声冲上前去的地步,我还是不想那么快就舍生取义的,我要先搞明白刚才受伤的是谁。
我绕着外围转了半圈,很快就看了个明白,受伤的那个是黑豹子。
只见他脸色已然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虽然说此时此刻除了闷油瓶之外所有人在战局中都有些独木难支的意味,但是黑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