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几重-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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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答应了一声,开始看那最后一段。
“是人也,谬周易天锁以为九宫螭虎锁而解之,可恶可笑之极!是第一重死格——目不识丁而死,当洪流灭顶,万劫不复也!”
一边念,我的冷汗一边就下来了,这根本不是汪藏海的所谓“吐槽”,而是一段诅咒,一个预言。
汪藏海将“死格”分为三种,这里指的是最为卑贱的第一重死格——“目不识丁而死”,看来一旦被判定为汪藏海前面痛斥的那种不识陵寝风水的盗墓贼,就会遭遇洪流灭顶之灾,而这种所谓的“判定方法”,一定不会是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一类的唯心主义,那么必然就是客观存在的机关。
而这个机关的触发方法想来就是“谬周易天锁以为九宫螭虎锁而解之”,也就是说如果把一种叫做“周易天锁”的机关错当做九宫螭虎锁来解码,就会触发机关。
……等等,九宫螭虎锁?!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转过脸去,正与闷油瓶四目相对,墓室中一片死寂,似乎时间都静止了,血红的字迹好像阴冷怨毒的嘲笑触目惊心。
我感觉到自己在开口,听到自己说话却遥远的不像自己的声音,机械地开口,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那个……是什么?”
黑豹子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了,咬牙道:“九闩九门,九纹虎首,八十一簧,还有启动的方式,应该就是九宫螭虎锁,怎么会有错!”
我近乎求救的看着闷油瓶,这时候最权威的就是他,也就是因为方才他也把这东西当做“九宫螭虎锁”,我的心里现在才有一点侥幸。
闷油瓶和我对视了一秒,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九宫螭虎锁”,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们刚才认错了,这是周易天锁,九宫螭虎,不过是个幌子。”
他的话音刚落,那“周易天锁”的机簧,又发出了“喀”的一声。
我整个人都一个激灵,所幸并没发生什么,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更加惊骇于这周易天锁怎么会自己运作:“小哥……这东西,它……?”
闷油瓶的面色变得很冷,反手抽出背后古刀,我只见刀光一闪,眼前一花,就听“当啷”一声,那琉璃虎首竟然被他齐头砍下滚落在地上。
这“九宫螭虎”似乎整体是连锁的,虎首落下后,但听得“哔哔剥剥”一阵连响,整个装置外面烧的琉璃嵌套竟然全剥落下来掉在地上,露出了内部的一只青铜轮。
这只青铜轮有点像舵轮的舵盘,盘面上还有大量奇形怪状的符文和一些按照奇异的规律排列着的突起,而在盘边上有九个齿,齿头上有一个类似于环扣的装置,有四个轮齿的环扣已经扣上了,而那具青铜轮,竟然还在缓慢的转动着。
“这他妈的是什么?”我听见小花破口骂了一句,而就算对于我而言,我也看得出这青铜轮和外面的九宫螭虎不是一个体系的装置,这风格完全不同,而且这个青铜轮太古了,我觉得说它是商周时期的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唐以后精雅工丽的人工雕琢风,明显要古朴原始许多。
“周易天锁。”闷油瓶的声音又变的冷冰冰毫无感情,说起来似乎只有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稍微带上一点温度,虽然不过是一点,但可以显出他对我和对别人不同,而这点不同甚至让我有点小得意。我想我很高兴,对于他而言我是特别的。
“跟九星天枢盘是同一时期的机关,设计很奇怪,共有九道锁,一旦开启前三道轮盘就会自动运作,直到九道环扣扣上,机关发动,才能停止。”
“什么?”我一下就呆了,感觉心中一凛,“这么说来,我们现在错误的开启了这周易天锁,而且……还没法让他停下来?那不就意味着我们在……等死?”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道:“这轮盘上的机关道道相通,如果我能在九道环扣完全扣上之前对机关盘上的设置做一下改动,也许就能用正确的形式解开这天锁。”
说完这句话,闷油瓶立刻转过头去开始专心研究那青铜轮,我看着那青铜轮的旋转心急如焚,即使知道这轮它转的并不快,可一点一点却仿佛从我心上碾压过去。
我和小花他们三个站在角落里看着闷油瓶,他专注地盯着那轮盘,眉头微蹙似乎在测算着什么,我手紧紧攥成了拳,手心都被冷汗湿透。
第五道锁扣终于转到了轮盘的正下方,发出“喀”的一声,闷油瓶本已伸出手指在轮盘上虚划,动作却忽的僵住,手也垂下去,眉头却皱的更紧。
黑眼镜忽然低低骂了一句,轻声道:“这下坏了,看样子那轮子每到一个新扣,整个盘上的机关都会变一下,哑巴的速度来不及。”
我一下就呆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我们现在都急的跟什么似的,却什么都做不了,第一次觉得闷油瓶也不是万能的,而我们,在古代先民的智慧面前是那么的没用。
不知过了多久,第九道——也就是最后一道环扣——也转到了轮盘的正下方,闷油瓶忽然就出手了,他在轮盘上点点划划,动作快得让我眼花缭乱,只见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表情逐渐放松,看来机关已经差不多改动好了。
我的心刚刚稍微放松一点,然而就在闷油瓶的手指还滞留在那轮盘上的时候,我却听到了第九道环扣扣上的“喀”的一声。
【五十八】
我感觉自己连血都凉了,汪藏海的三重死格中第一重的“洪流灭顶,万劫不复之灾”难道就要这么降临在我们头上了么?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我脑海里骤然闪过了好多个念头,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么,就好像电影放映一样,眼前一张张的过人脸,每一个人的模样都异常的清晰,从小时候的同学再到古董铺的客户,最后的最后那些人脸全部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闷油瓶。
然后我才意识到,那机关它并没有发动。
墓室里还是一片安静,只不过中间的周易天锁已经不再转动,闷油瓶他们四个都盯着那周易天锁,神情之间甚是紧张,他的手指还点在那轮盘上,似乎不敢放开。
不知道这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还是真的安全,我屏住呼吸尽可能地保持安静,墓室里的时间就好像突然凝固了一般。过了有大概三分钟,却还是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我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闷油瓶还是抢在第九道锁扣下前的最后一刹那解开了机关,使得我们免于一死,一瞬间我甚至有点想谢天谢地拜神拜佛的冲动,真的够幸运的。
就听黑眼镜轻笑道:“哑巴,有一手哟。”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我觉得闷油瓶方才肯定死了那么多脑细胞,好歹我也该表示一下,当下也道:“那个……小哥,辛苦你了,刚才我还以为咱们都死定了,真没想到你不光打架厉害,解机关也这么强。”
闷油瓶看了看我,摇摇头道:“没什么。”
我还没回话,黑眼镜又轻轻笑道:“哑巴,差别对待可不好哟。”
闷油瓶根本连理都没理他,倒是小花笑笑道:“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得出来他是在开玩笑,黑眼镜“唰”的一回头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灿烂无比:“报告花爷,我的意思是哑巴张和小三爷恩恩爱爱很有夫妻相。”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话一出来似乎整个墓室里的气氛都显得轻松了不少,也许是刚刚劫后余生,精神放松,似乎连这墓室都变得可爱起来,我看着眼前闷油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竟然突然兴起了想要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然后我就真的那么干了。
等我反应过来我在干什么的时候我感觉我几乎被他们三个给瞪爆了,小花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黑豹子错愕而僵硬的看着我,黑眼镜先是勾起一个轻佻的笑,然后就难以抑制的大笑起来。
一边笑,他还一边念叨着:“小三爷,真有你的,敢吃哑巴的豆腐,还吃的人家一愣一愣的。”
我自己都有点发愣,我刚才是干了什么?我捏了闷油瓶的脸?不过他的脸也像他的手一样软软的,手感挺好的,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小女孩儿都爱抱着毛绒玩具了,估计要的就是这个软乎乎的手感吧,有机会的话应该再多捏几次,我心里念叨了一句。
然后我就看见闷油瓶平静的看着我,脸上还是一脸的淡然没有表情,我却忽然之间的不敢看他,感觉耳朵根“噌”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变得很烫很烫。
刚才那是怎么了……
黑眼镜笑眯眯的道:“小三爷,情不自禁了哟。”
“滚你大爷的。”我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忽然就意识到之前每次黑眼镜“调戏”小花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回答,也不知道那时候他的心理又是怎样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在墓里,我又看了眼闷油瓶,只见他已经半蹲下去在研究那机关,又稍稍摆弄了几下,就听得那周易天锁发出“喀喀”两声响,紧接着是机关沉重的“轧轧”声响起,就在那周易天锁的边上,一块石板缓慢而沉重的移动起来,到最后露出一个黑色的洞口,一道石阶延伸下去。
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我有点紧张,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搞笑,可能是刚才捏闷油瓶脸的那股劲儿还没过去,感觉这把下斗我们净钻洞了,说起来倒还有点搞笑。
不过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地洞出现以后,方才的轻松气氛也就全然不见了,我想我们马上将要踏上的是新一个阶段的路程了,小花他们看来也是同样想法,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偷眼去看闷油瓶,他却并没有瞧我,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之后对我们道:“走吧。”
依然是按照他,我,黑眼镜,小花,黑豹子的顺序,我们一一跳进了洞内,走了没几步我就有点奇怪的感觉,不过是挺好的感觉,似乎空气中一直以来那种沉闷滞重感少了很多,显然闷油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忽然转过头伸手对我道:“手电给我。”
我解下狼眼手电,闷油瓶接过后“啪”的旋开,一瞬间晃得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但心里却high的不行了,虽然墓室的墙壁依然因为吸光涂料的原因黑沉沉的一片,但至少再没有那死气带来的极其滞重隔绝的黑暗,总算是正常了许多。
小花他们也走上前来,看到眼前情况自然心中明白,只听小花笑道:“这地方总算正常了些,之前那感觉整个人跟被废了一样什么都干不了,现在总算至少不用怕陈笑笑了。”
听他提起陈笑笑,我的心里又是一紧,也不知道陈笑笑现在是死是活,不过坦白说我总觉得她还活着,客观的说,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我不得不承认她很厉害,不只是身手上的,她这个人就很厉害,很有一手。
同样是老九门的后人,小花也说过陈笑笑和霍秀秀并称“九门双姝”,但是显然她俩很不一样,小花闲聊的时候和我说过,老九门当年那批人里,陈皮阿四就是心狠手辣最为臭名昭著,而这个陈笑笑身上也带着这种不要命的狠劲儿,秀秀很聪明伶俐而且也挺有本事,但是陈笑笑就比她多了一种混出来的劲儿,这倒有点像阿宁,手腕够硬,而且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说起来她一个女人只身来到这种地方本身就让我有一点佩服,而且我相信陈笑笑在交际上也很有一套,看她的举止就知道,如果她想搞定什么人,基本都能搞定。
另外令我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她厉害的就是她一个人撑起了陈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