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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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的一环;还好遇到了你。我那个时候有没有谢你?如果没有;那我现在说;谢谢你。”
“疗养院离我们见面的地方远不远?来!告诉我;把我当个朋友。”
她告诉我那是一所私人的疗养院;离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并不很远。“你——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吧?”
“我再说一遍;我很高兴你能逃出来;我也很高兴你目前的情况不错。你告诉我在伦敦有一位好朋友;有没有找到她?”
“找到了。到她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好有个女孩在做针线;她帮我叫醒了柯太太。柯太太是我的朋友;她对我很好;不过不像费太太对我那么好。”
“柯太太是你的老朋友?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她是我在汉谐尔的邻居;小时候很疼我。她搬到伦敦以前把地址给了我;并且对我说:‘安妮;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来找我;我先生死了;又没有孩子;如果你来的话;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她对我不错是不是?”
“你没有父母?”
“父亲?我没见过。母亲也从来不提他;大概已经死了。”
“母亲呢?”
“我和她处得不好。我们彼此是对方的包袱。”
对方的包袱!我开始怀疑是她母亲把压力加在她身上。
“别问我的母亲;”她继续说。“我宁愿多谈谈柯太太。柯太太跟你一样;她也不认为我该回疗养院;她也替我的逃亡成功而高兴。她听完我的不幸遭遇后一直在哭;她要我保守秘密。”
她的“不幸遭遇”?她为什么这么说?我想她大概会解释有关匿名信的事。她会不会像一般女人一样;受到蹂躏以后;为了报复才写匿名信?我决定试探一下;看看能否解除心中的疑惑!
“什么不幸遭遇?”
“被隔离的不幸遭遇!”她对我的问题有点不解。“你说还会有什么不幸遭遇?”
我决定不放松一步。“有!对女人来说的不幸!”
“那是什么?”她急切地问道。
外面的寒气(8)
“一个女人对男人死心踏地的信任和恋情。”我答道。
她抬头朝我望了望;露出儿童般天真的困惑表情;我查看不出一丝预期的反应。心中想大概是找错人了;匿名信不会是她写的。
我才说要放弃她;突然又想到那封信;虽然从头到尾箭头都指向柏西尔男爵;可是他的名字
在信中一直没提过。写信的人一定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受到的伤害也一定很深。他既然会在这个时候写信给费小姐;可见他的用心良苦;也就是说;我不能以“外表”的天真无邪来妄自衡量和下断语。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说。
“算了!咱们还是谈谈柯太太好了!你在她那儿住了多久?又是怎么来到凌雾堡的?”我换
了个话题。
“住了多久?”她重复我的话。“我一直都待在她家;两天前才来这儿的。”
“你来了以后就住在凌雾村?奇怪?我应该听说你来的呀?”
“不;不是村里。我们住在离村子三里路的陶氏农场;听过没?”
怎么没听过!我常带着学生上那儿写生。那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农场。
“柯太太是他们的亲戚;他们常邀请柯太太上那儿呼吸新鲜空气。这回她带我来;来了以后我才知道凌雾村就在这附近。我常想回学校看看;重温一下旧梦。陶氏农场的人都是好人;希望我能常久住在那。不过有一点我不大喜欢;对柯太太我也有那么一点点不满意。”
“说说看。”
“他们都笑我穿白衣服;他们说有点怪。只有费太太最清楚;费太太才不喜欢我穿这件难看的风衣!她一生都爱白色;连墓碑都是白的;她自己常穿白色;也把自己的女儿打扮成白色。费小姐现在好不好?她是不是也常穿着白色?”
当她提到费小姐时;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并且慢慢地把头转开。我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态度有点畏缩;好像告诉我她就是那位匿名人。为了找出答案;我决定赶紧提出问题;要让她在措手不及中被迫承认。
“费小姐今天早上不大高兴。”我说。
她呢喃了几句;由于声音太小;我无法听见。
“你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费小姐今天上午不高兴?”
“不是;”她马上接道。“没——没有;我没问你什么。”
“就算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因为费小姐接到你的信了。”
我们在对话的时候;她一直是双膝跪地;擦着墓碑上的污块。当我说完头一句话的时候;她停了一会;当我说完第二句话的时候;她呆住了。手中的布又掉在地上;嘴唇微微张着;脸上仅有的红润也不翼而飞。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有气无力地问着。“谁把信拿给你看的?”说完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不是我写的;”她摇着头。“我毫不知情。”
“是你写的!”我说。“就是你写的;你全都知道。你不该写这种信;不该吓费小姐。如果
你有话要说;你该直接到凌雾堡;亲口告诉费小姐。”
她坐在墓边的石块上;用手捂着脸。
“费小姐和她母亲一样好;”我继续道。“她会保密的;更不可能伤害你;你愿不愿意明天在
农场和她见面?或是到凌雾堡的花园见面?”
“哦;但愿我能和您一样的安息!”她含含糊糊地说着。“您知道我不是存心要吓她的。我怎么可能去伤害您的女儿?哦;费太太;我该怎么办?您像我母亲一样地爱我;请您告诉我
该怎么办?”说完她又爬在墓上;拼命亲着上面的大理石。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感动了;我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想安慰她。
我用尽了方法;她依然伤心不已;用力地抓住我的手;可是脸却一直靠在石碑上。为了减轻她的痛苦;我不得已地说:“好了;好了;别再难过了;要不然我可要怀疑他们为什么把你关进疗养院哟——”
我话还没说完;她腾地站了起来。愤怒、恐惧代替了原本的紧张。她拾起滑落地上的风衣;
用力地抓着;好像要把它掐死似的。
“谈点别的好了;”她小声地说。“要不然;我恐怕会崩溃。”
她的心灵除了费太太的影子外;显然还有另一道影子——疗养院。是谁把她送进去的?难道说是她母亲?
要我就此罢休是有点困难;不过我强制自己不要再逼她了。我不能不顾她的安危;那太残忍了。
“我不再提就是了。”我柔声地对她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反而来势汹汹地问起我来。“别那样看我;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要你心平气和地想一想我刚才的话。”
“刚才的话?”她在我面前踱着方步自言自语道:“他刚才说了些什么?”然后走到我面前停住脚步;有点生气地对我说:“帮我想想嘛!”
“好!好!”我忙答道。“我帮你想就是了;我是要你明天亲自见到费小姐后;把实情告诉她。”
“噢!费小姐——费小姐;”她的脸色又恢复了以前的纤柔。
“你不必怕她;也不必为那封信自责;她现在已经心里有数。大家都不必隐藏什么;虽然你
在信中没提到柏西尔三个字;可是费小姐知道你指的就是他。”
一提到柏西尔;她马上愣了一下;然后尖声地叫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叫;
我浑身汗毛倒竖;心都快蹦出来了。
我了解了一切。她这么一叫;更坚定了我的猜测:她母亲是冤枉的;把她送进疗养院;禁锢她生命的是柏西尔男爵。
尖叫声由我的左耳透到右耳;我隐隐约约地听见老执事的小屋传来开门声。
“我来了!我来了!”是柯太太;声音由矮树丛传来。
不多久;柯太太出现了。
“你是什么人?”她也叫了起来。“你怎么忍心把一个女孩子吓成这个样子?”
她站在葛安妮那一边帮她说话。一面说;一面用手搂着她。我还没来得及答话。“怎么啦?安妮;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吓着了。”
柯太太勇敢地向我怒目而视。
“我是冤枉的;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就尽管瞪好了;可是我——我是无意吓她的;我们以前见过面。不信你问她好了;她可以告诉你;我是她的朋友——”
我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希望葛安妮也听到。
亲了亲墓碑,离开墓园(1)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显然我的话传到了她的耳边。“他以前对我有过恩;他帮过我。”余下的话她附着柯太太的耳朵;小声地说着。
“真奇怪;”柯太太不解道。“这么说;我是错怪你啰?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走吧;安妮;咱们回家去吧。”
“原谅我。”我对葛安妮说。
“我会的;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怕你——”
柯太太同情地摇着头。
“这位先生;晚安。你不是故意吓她;不过;我倒希望你吓的是我。”
她们走了几步;葛安妮突然停住。
“等一下;”她对我说。“我还没说再见呢!”说完她走到十字架前;跪下;亲了亲墓碑;才又站起来。“我现在好多了;”她望了望我说道。“我已经原谅你了。”说完走向柯太太;两个人才又离开了墓园。她们走到教堂边;和站在那许久的执事老太太说了几句话;然后才离开。我目送她们;觉得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
14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凌雾堡;准备对贺小姐报告此行所获。
她一反常态;心平气和地听着;显然这件事有点不寻常。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她唯一的反应。“我对未来很担心!”
“那要看我们怎么利用目前的形势了。”
“如果我是女的话;葛安妮可能会透露得更多;如果费小姐——”
“目前不可能!”贺小姐摆出她一贯的强硬作风。
“那么;我建议你去见她;尽量赢得她的信任。你明天陪我去一趟陶氏农场怎么样?你该去和葛安妮谈谈。”
“没问题;为了萝娜;我什么都肯做。你刚刚说那个农场叫什么来着?”
“你一定听过;陶氏农场。”
“当然!陶氏农场是费先生的农场之一。农场主人的二女儿在我们厨房帮佣。她经常来回地跑。要不要我叫她来问问她;她可能提供我们一些情报。”
她拉了拉铃。男仆回报说女仆回家去了。她已经有三天没回去;管家准了她两个钟头的假。
“我可以明天问她;”贺小姐说。“现在想想看;要问葛安妮些什么?你敢确定是柏西尔男爵送她到疗养院的?”
“十分确定。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的动机。就算她神志不清;也轮不到他送;是不是?”
“一间私人的疗养院?”
“对;穷人去不起的疗养院;有人替她付了钱。”
“华先生;我现在有一点头绪了;不管明天葛安妮的态度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弄个水落石出。如果柏西尔想成为费家的亲戚;还得通过我和纪律师这一关;我非常关心我妹妹的终身幸福;我自认为还有影响她决定的能力。”
她说完以后;我们就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第二天吃完早饭;本来计划立刻上农场;没想到我忘了今天是我在凌雾堡的最后一天;我必须依照贺小姐嘱咐的;等邮差先生来了以后;去向费先生辞行。
幸好我有两封伦敦来的信。我请仆人捎个信给费先生;说我有“公事”要见他。不管他答不答应;我是走定了。
想到马上要和费小姐分手;想到那段枯燥的旅程;我就一点劲也提不起来。
仆人带信回来说;费先生感到抱歉不能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