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女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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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学问大得很,几副猪拱嘴瓦解了警察科长嘴边的警戒线,萧大炮什么都说,正是王瑞森所希望的。进入主题不能太快,王瑞森暗暗掌握着进度,标尺在那瓶白酒,要把警察肚里的话赶出来,非酒莫属,当然需要猪头肉配合,他说:
“瞅你真爱吃这东西。”
“一辈子吃不够,人得意啥没治。”萧大炮的舌头有些硬,酒劲儿攻的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说,“你帮我淘登个方儿。”
“咋地啦?”
唉!大炮也会叹气,他戚然道:“我忽然拉不动大栓,说不行就不行啦!”
“谁不知你的家巴什儿(武器)是钢的铁的,怎么会……”王瑞森半开玩笑,说,“是不是炮开得太勤呦!”
最后一次逛窑子回来,他觉得自己被人劁(阉割)了,裆里很空荡。为证明感觉正确,来到窑子,望着美味无能力下咽。
“真不行啦?”
“真不行啦!”
“你没再试试。”
“试啦,不行。”萧大炮很是苦恼这件事,最大的乐趣被剥夺,算算自己还有什么乐趣,总共也没几样,别的失去就失去了,只这样心不甘,他说,“帮我淘登*方。”
“哎,我给你踅摸(寻找)。”王瑞森答应他,民间壮阳方多得很,见不见效是另外一码事。他见装酒的瓶子快空了,转向主题,也没太直接,遮蔽一下,听来像借题发挥,说,“听说你们逮的工作队员挺漂亮,你没?”
“听你一张嘴说话,就没当过兵和警察,”萧大炮有些不平道,“好东西当官的先享受,轮到你了啊?轮不到!”
“你是说那两个女兵……”他紧紧追问。
“不,她们有大用途。”萧大炮还剩下半根戒备的神经尚清醒,说,“跟你说没用,不说啦!”
王瑞森觉得还有机会,为警察倒酒,说:“漂亮女人的用途谁不知道,再笨的人也能想象得到。”
“那你说说,用女兵干什么?”
“送给比团长还大的官儿呗!”
“聪明!聪明!”萧大炮喝一口酒,说,“错啦,你还是小聪明,女兵是送人,送给谁?你说谁?胡子!”
王瑞森大吃一惊,这是女兵失踪后雷人的新闻了,那个时代还没人使用雷人一词,雷击死人,称为雷劈死人,姑且说晴天霹雳吧。他惊闻此消息怎能不如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瞪啥眼睛?你不信?”
“当然,女兵送给胡子,我看是胡扯!”王瑞森用话引话,套出更多的信息,找出两句民间谣谚做根据,“当一天胡子,怕一辈子兵。”
“怕是怕,可要分咋个怕。”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没、没懂,”萧大炮潜意识里的东西止不住往外流淌,“你整天抬死人,嘿嘿,脑袋抬笨喽!”他醉得眼皮挑不开,还在藐视人。
“水火不同炉,当兵的咋会把美女拱手送胡子。黄豆说出黑豆来我也不信!”
“还别不信,就是、是这么回事。”萧大炮吐字有些不清楚,嘟嘟囔囔道,“见女、女、女人胡子迈不动腿儿……”
“萧科长!”
“迈、不动腿、腿儿!”萧大炮嘴是没把门的了,可是话也到不了嘴边,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大概是吃多了猪头肉,他烀起猪头(酣睡)。。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八章 消息如晴天霹雳(4)
“萧科长!”王瑞森叫他一声,没丝毫的反应,天知道他要睡多久才会醒来,于是便离开。他心急火燎地往天意杠房赶,警察萧大炮说的消息太重要了。
“送给土匪?”
两位女兵的下落出人意料,也令人忧心忡忡,每个人的心再次受到冲击,受冲击最大的是康国志,送给土匪的结局不言而喻,将一只羊扔进狼群,被撕碎分尸无悬念。
“秀娟啊,你现在怎么样啦?”东北人民自治军侦察处长晓知土匪的德性,他们见女人如苍蝇见血,虽然有的大绺子遵守“五不准”、“七不抢八不夺”的绺规五不准:不准走猪驴前面横走过的路;不准进猫月子女人屋里;不准抢穷人的东西;不准吃办喜事家的饭菜;不准奸*人。七不抢:娶媳妇送姑娘的不抢;出葬起坟的不抢;渡口摆船的不抢;走屯行医的不抢;和尚尼姑不抢;窑子棺材铺不抢;鳏寡跑腿的不抢。八不夺:锔锅锔缸的不夺;大车店不夺;跳大神的不夺;要饭花子不夺;摇卦算命的不夺;邮差不夺;耍钱赌博的不夺;挑担货郎子不夺。,但说和做存在巨大距离,何况真正执行这些的绺子凤毛麟角。她们落入不同绺子命运将不同。
“目前我们不清楚她们是在怎样的情形下送走的,究竟送给了哪个绺子?”朱汉臣说。
“萧大炮只说送给了胡子。”王瑞森说。
常文清怀疑警察酒后的话,是吐真言,还是胡说八道呢?他说:“此事需要调查,此前,我们所收集到的情报,丝毫迹象都没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康国志也将信将疑,两个女兵无影无踪,萧大炮说送给了土匪,倒是合乎逻辑。事情残酷地摆在面前,不是愿意不愿意承认的问题,这是信。疑的是兵、警抓住女兵怎会轻易放走,送给胡子她们有逃生的可能,明知有逃生的机会,敌人会不会这样做?如此做是愚蠢还是歹毒?屠夫杀死一只羊轻而易举,扔到狼群里,让它备受摧残蹂躏,他倾向后者。
“萧大炮肯定还有秘密没讲,”朱汉臣说,“瑞森,你还得从他的嘴里往外抠。”
“我也这么想。”王瑞森说,萧大炮准确说出将女兵送给胡子,听说也好,亲眼所见也罢,算个知情者,他有知道最重要的东西——事件的真相——的可能,“我抓紧抠。”
“不可操之过急!”康国志急切找到女兵的下落,还是冷静地说,“瑞森面对的是警察,不是狼也是只豺,问得急了,他必然产生怀疑。”
“有道理。”朱汉臣赞成道。
接下来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除了猛鸷出不来没参加,康国志、朱汉臣、常文清、王瑞森四人一起研究了半个下午,做出这样决定:分头行动,王瑞森接触萧大炮,任务是从警察口中掏有价值的情报;朱汉臣寻找关系,秘查113团的俞团长,将女兵送给土匪的决定肯定是他做出的,动机是什么;康国志去查警察局长安凤阁,弄清他去了哪里,做什么;常文清留在十里香村,监视袁老板跟哪些胡子暗中来往,看能否从中发现女兵下落的线索。
安凤阁进入侦察视线,此前没注意到他,种种迹象表明,他参与了杀害工作队员和将女兵送给胡子的事件,是不是元凶?警察局长具备充当元凶的条件,突然外出又不让局内人知其行踪,疑点重重。
“警察局长一个人外出,不讲去向,十分不正常。公事私事都该跟局里打个招呼。”朱汉臣分析道,“我们的同志牺牲前俞团长找安凤阁,充分说明他是主谋之一。”他还认为将两位女兵送给土匪的坏道是他出的,警察局长是地头蛇。
第八章 消息如晴天霹雳(5)
“送给土匪不仅是*吧?”
“文清的疑问有道理,仅仅是为让土匪*,我们把敌人想得太简单了。”康国志说,他分析形势,日本鬼子投降,国民党军队占领了东北很多城镇,他们要与我们争夺政权,守卫城市。三江是战略要地,既有敌伪政权的人员,又有无数土匪,敌人可能利用他们,收编、拉拢……送我们的女兵给土匪,大概出于此目的,“113团可能勾结三江地面的土匪,破坏我们建立根据地……”
大家赞同侦察处长的分析,历史上东北军收编过胡子,日本人收编过,113团也搞收编。日本人最阴险,收编胡子以毒攻毒,用胡子去打胡子,用胡子去打抗联。朱汉臣说:“113团学日本鬼子,利用胡子破坏我们建立根据地,杀害我们的工作队员。”
“应该如此。”康国志说。
投诚、招安是土匪主要活动之一,绺子间称靠窑,军队收降则称降大杆子。三江境内有莽苍的白狼山,有广袤西大荒,适合藏身,于是拉杆子、起局,历史上出现杂七杂八的队伍,花膀子队、大排、红枪会、天地会、山林队、胡子……现在主要剩下土匪,著名的有几大绺,113团利用的应是这几个绺子。小的绺子兵、警看不上眼,也不可能在他们的身上下功夫。
“经常在县城附近活动的是哪几股土匪?”康国志问。
“较大的绺子,有旋风、黑孩子……十里香村袁老板主要跟这个绺子来往。”朱汉臣说。
“敌人会不会拉拢旋风绺子?”
“有可能,大柜旋风在匪行有些名气。”朱汉臣说,“还有黑孩子,他的马队也比较强大。”
假若旋风、黑孩子绺子被113团说降,女兵就可能分送给这两绺土匪的大柜。做压寨夫人,做……他们不敢往下想。
“最好搞清楚旋风和黑孩子绺子的藏身位置,我们去侦察。”康国志说。
“过去是这样,黑孩子绺子老巢在白狼山,他们常年待在那里,旋风则在西大荒。估计黑孩子绺子还在原地方,西大荒大部分地区属于我们的根据地,旋风绺子可能离开草原来到敌后,进白狼山也说不定,后者在县城附近活动。”朱汉臣说,“找到黑孩子不难,他绺子的人经常进城来,落脚地点就在十里香村。”
“我盯住,如发现黑孩子绺子的人,”常文清说,他住在十里香村,时时刻刻注意去那里的陌生人,“我就跟踪他,找到匪巢。”
相比较康国志的任务难度大一些,警察局长私密地走,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行踪,包括他们局内部的人也不知道。越是这样越有可能做东北人民自治军侦察员想知道的事。
“一定找到他!”康国志暗下决心。
狗驮子无声无息离开花柳店。袁老板从外地回来,就问了问伙计:“他人呢?”
“没影儿了,也没看见他出去。”伙计答道。
人没在,又没人看见他出去,只能一种解释,夜晚偷着跑出去,还能去干什么,赌钱。狗驮子在袁老板的心里分量很轻,如一片羽毛。走就走,八成去赌。
袁老板准备介绍狗驮子去当胡子,是逼出来的想法,他不想管他的臭事,十几年里他都是这个态度,冷漠与亲情无关。本来就很远的亲戚,说不算亲戚也行,媳妇活着的时候,每次表弟来,他都有几百个理由不朝他的面,说不上几句话,就别说办什么事情。她倒是热心肠给他吃给他喝。狗驮子走了,袁老板就说:
“再来,你别搭理他。”
第八章 消息如晴天霹雳(6)
“你的亲戚还是我的亲戚呀!管你叫表哥,还是管我叫?”她反问道。
“搭理他没用,穷哈拉子(有钱人对穷苦人的蔑称)!”袁老板说。
“再穷也是你的亲戚!”
“你没听明白我的话,他输耍不成人,穷极讹赖你搭讪不起。”袁老板说。
丈夫绝情妻子心善,狗驮子来了还是热心当亲戚待承,没差事儿。袁老板的媳妇近年接触面肥发起酵来,她成了一个雪白的大馒头。肥说不上美,男人感觉到暄,也不算不舒服。
一个从大山缝走出来的男人看上她,长年累月睡卧石头,暄软就是极大享受。从山上下来就看上店老板的女人,但是毕竟年年来这里,不能不考虑到友谊,说:
“袁老板,给我找个草儿(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