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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墓中王国-第20部分

小说: 墓中王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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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个下场了。说不定别的女人就是被她牵连的,如果不是她的缘故还真不知道朕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呢。对于朕,只能是这个规矩:顺朕者生,逆朕者亡!
  但是胡亥就是快乐不起来,他忽然听到了鸟儿的啁啾,那么地悦耳啊,分明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可是近旁并没有树木,难道是在天空中?可是灰茫茫的天空没有鸟的影子。胡亥就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想到了优人薛冲的嘴上,薛冲两手捂着他的嘴看着胡亥笑,胡亥就知道是薛冲玩嘴上功夫呢。
  “你还真把朕给蒙住了。”胡亥裂嘴笑了,说。
  “我看皇帝不开心啊。”薛冲停止了口技,说。
  “有这老爷子在皇帝身边,皇帝一定会开心的。”六指说。
  “是啊是啊。”胡亥说。瞬间的工夫,胡亥真的有些开心了。他跟咸阳令说:“这咸阳城确有些陈旧了,甚至显出破败来。这哪里是我大秦的气象啊!不吉祥!不吉祥!”
  “是得修一修了。”阎乐说。
  “可是,为先皇造墓的事是压倒一切的。还有,阿房宫也得继续完善。你这咸阳城再怎么重要还能比为先皇造墓重要?比造阿房宫重要?”胡亥说。
  “那是,那是。”阎乐赔着小心。
  “不过,也有简便的方法,可叫这咸阳城焕然一新。”胡亥说。
  “还请皇帝明示,小的一定办好。”
  “什么小的小的,你是朕的臣!”
  “是,是,我是皇帝的臣。我位卑,先前不太敢称臣。”
  “切!”
  “臣记住了。”
  “你可以把这咸阳城都用漆漆上一遍,这咸阳城不就立即是一座崭新的咸阳城了吗?”
  阎乐不用多想他也知道皇帝想的是馊主意,但是他连忙点头说:“皇帝英明,臣一定办好。”
  优人薛冲开口了:“那多好啊,这城墙啊,漆得光亮亮,有敌人来了,往上一爬,哧溜溜,保准滑下去!”
  胡亥笑了一半,觉得这笑话有点异味,不笑了,盯向了薛冲。
  六指斜了笑面虎一眼,说:“瞎说!”
  阎乐可是一惊,心说这优人真是胆大。
  薛冲低眉垂眼地说:“皇帝早已经答应了,小的嘴有罪也赦。”
  胡亥扑哧笑了,说:“朕赦你的嘴无罪,你要说什么啊?你究竟要说什么啊?”
  “皇帝你想啊,要把这咸阳城都给它漆上一遍,那得多大的开销啊?而且,要是再陈旧了,可现在要更加难看了。而且风吹雨淋的,应该很快就陈旧。这是多么不值的事儿啊!”薛冲一脸的诚恳。
  “哦。”胡亥沉思。
  阎乐看看皇帝,看看薛冲,不知道说啥。
  胡亥释然地笑了,说:“那就不漆啦,朕可是连优人的意见都听着呢!”
  “皇帝兼听,一代明君啊!”阎乐说。
  “放我出去!”有的声嘶力竭。
  “皇帝啊,你在哪里啊?我们来找你来了啊!来找你来了啊,你在哪里啊?”有的唱歌一般。
  有的嘤嘤啜泣。
  有的呆呆,目光还着忧伤。
  ……
  没错,是跟她们说让她们和先皇最后一别。考虑到她们和先皇的特殊感情,安排她们和先皇最后一别。天还浓重地黑着的时候,她们就被塞上了马车就出发,有森严的骑兵跟随,说不清楚是护卫还是押送。在马车的急驰中,她们缄默着,其实心中已有了恐惧。她们知道嬴政不在了,她们就是可任人宰割的羔羊。
  心如明镜的是娇娘,她抱着她的那张琴,那张琴被胡亥踢断了一根弦,已经换了一根。她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一去再不会回来。嬴政,娇娘来见你了!娇娘是你的人啊!娇娘甘心做你的人啊!这一张琴,嬴政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弹拨,轻抚心中的哀伤,倾诉绵绵的思念;嬴政在身边的时候,她会弹拨,愉悦着嬴政,缠绵着自己。甚至,有无数次,嬴政批阅奏本的时候,她在一旁弹拨,而嬴政在她的琴声之中专心地批阅。
  

第四章 阴阳两绝(7)
有时嬴政还会怪模怪样地跟她说:“轻一点,轻一点。”像是在哄小孩子。娇娘就知道琴音有些尖锐了,割划了嬴政的思绪了。她就会让琴音似涓涓的小溪,汩汩的流淌。嬴政啊,就是有来生,娇娘仍然愿意做你的女人!愿意被你征服着!征服敌国的时候,你金戈铁马;征服娇娘的时候,你是副怪模样,如同孩子一样。
  “你们是先皇的女人,你们怎么能够愿意和先皇永诀呢?你们就和先皇永远在一起吧!”她们被带到了墓穴之中,她们心惊肉跳地走过了漫长的墓道,前方也许是一道坚闭的石门。就在她们惊疑的时候,后面就闪出了阴险地笑着的赵高,说完了那一番话,还没等女人们反应过来,赵高掉头就往回走。就又一道石门轰然阻隔了女人们,在那道石门落下的那一刹那,女人们发出尖叫。
  在那一通声嘶力竭弱了下去之后,娇娘忽然轻抚琴弦,并且轻声哼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在她的哼唱中,所谓伊人就是嬴政。虽然嬴政是那么的不缠绵,但是,在她的哼唱中他就是伊人。他那远去的灵魂啊,应该是缠绵的,缠绵于他一手创建的大秦帝国,也许,缠绵于他的女人,缠绵于他的娇娘。魂兮,我娇娘愿随你而去!随你而去!
  雪花飞扬,一人乘马来到将军府,那人翻身下马,却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眉毛上挑着雪花,沧桑的面容,有着平和、刚毅,那双眼睛黑亮黑亮地润泽着。“通报王离将军,故人来见。”他对侍卫说。
  “那么老先生尊姓?”
  “你只管说故人来见。”
  侍卫虽然不满着老者的固执,但是既然人家自称是王离将军的故人,也不好坚持地问下去,为首的就去通报。片刻回来,向老者说:“随我来。”
  老者就站在了王离的面前。室内的炭火通红通红的,光那色彩就传递着温暖。王离的目光从书简上抬起,看着被披风包裹着的老者,却是疑惑的神情。见将军是这种神情见进来的老者,侍卫当时就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老者淡然一笑,朗声道:“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
  王离的目光锐利地刺过来,他说:“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
  老者哈哈大笑,说:“老夫深感欣慰,欣慰至极。”
  王离慌忙站起,说:“莫非前辈是……”
  老者摆手让王离不再说下去,看了眼侍卫,说:“我们二人单独叙谈吧。”
  侍卫望向王离,王离挥手,令其出去。
  侍卫一出去,王离深深一揖,说:“晚辈仰慕前辈久矣,为不得一睹前辈治军之风采而遗憾。”
  “老夫是根本没有什么风采的,只不过当初秦王身旁一陪衬而已。老夫虽然身为大秦太尉,实在不如直接统帅军队的将领风光。比如令尊,比如令尊的令尊,比如蒙氏父子。”前太尉一边说着一边解着披风,王离拿过披风抖掉上边的雪花,搁在一边,就礼让尉缭坐在了他的案几前。
  “看茶!”王离吆喝了一声。
  “听着了。”旁边的屋子传来了应声。
  “前辈出现在这边陲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颇觉得蹊跷。在大秦处于巅峰之时先生悄然而去,留下令人难解之迷团。但是先生之书,留给了大秦。我不识先生其人,然熟读先生之书。”王离满脸敬仰地望着尉缭。
  “长城危矣!”前太尉的目光倒是锐利着,但是不乏和蔼。
  茶端了上来,摆上了案几,侍者为来客斟了一杯,为将军斟了一杯,而后侍立一边。
  

第四章 阴阳两绝(8)
王离不耐烦地摆手,令侍者出去。
  “落雪飘飘,将军可听到长城崩塌的声音?”尉缭说。
  王离作出倾听的神情,他真的在落雪的宁静之中听到了崩塌的声音,那声音又在眼前幻现着崩塌的场面。他早已经有了勉强撑持的感觉,常常在睡梦中惊醒,面对黑暗,面对黑暗的包裹,他觉得他是那么地孤单无助。是的,在落雪的宁静中他分明听到了长城坍塌的声音——大秦的院墙在悄然地坍塌。“我知道,这杀戒一开,这长城便不再坚固了。”他说,还凄然地一笑。
  “将军也险矣,不过时间的问题而已。”
  王离并没有吃惊,只是询问地望着尉缭。
  “扶苏去了,其子子婴却留在了将军的身边。此祸患之源!”
  “我想到这层。但是,我怎么能够弃之!”
  “就这么将其留在身边,早早晚晚大祸临头,岂不是在害子婴?”
  “前辈有何见教?”
  “我已经去咸阳看过,扶苏公子的府邸并没有查封。”
  “前辈是说令子婴回咸阳?”
  “是的,或可躲过杀身之祸。老夫非关爱将军,老夫不忍眼看着大秦倾覆。老夫已经见过扶苏公子的夫人,已经晓以厉害,他们很快就将动身。老夫也见过了子婴,很刚毅的一个孩子。还有什么地方比坟墓更安全呢?”
  前太尉的最后一句令王离的心中一紧。在前太尉的眼中,咸阳已经是了坟墓!王离垂泪,说:“前辈如此心系大秦,我很是感动。”
  “扶苏公子夫人及子婴的动向,须禀过朝廷。可由扶苏公子的夫人禀告。万里雪飘,悲我大秦呼?”前太尉怅然。
  胡亥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张大床上,一边一个搂着两个小女子,当然有那个长相像娇娘的女子。胡亥喜欢娇小的女子,娇小的女子娇滴滴着,让你的心酥酥的,软软的,浑身麻痒地好受着。而且,还给他选中的最得意着的两个小女子起了名字:大娇、小娇。那个颇像娇娘的小女子做了大娇,现在他搂着的就是大娇和小娇。
  “来人啊。”胡亥唤。侍寝的阉人就进了来。
  “叫薛冲,叫那个笑面虎。”哦,胡亥也知道薛冲的绰号了。
  笑面虎很快就跑来了。现在他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得随时准备着皇帝的召唤。老家伙也不像原先那样一副颓唐的样子,那张老脸也润泽啦,眼珠也更黑亮啦。着白色丝绸的衣衫,使得老家伙还显现出那么一种神仙的风骨呢。
  “娘的,朕要是每晚不听一段儿你的口技还没法儿安歇呢。开始吧。”
  笑面虎就退到一侧的屏风后面去了。
  遥闻深巷中犬吠。
  胡亥微笑,说:“切!老一套!”
  一妇人惊醒,哈欠连连。忽然有人大呼:“着火啦!着火啦!”妇人摇酣睡丈夫,告诉:“着火啦!着火啦!”两儿齐哭。全巷沸腾,成百成千人在呼喊,成百成千的小儿在啼哭,成百成千条狗在吠叫。火焰呼呼作响,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声响,房屋崩塌,惨烈的呼救,交杂在一起。水泼在烈焰,救人救物的声音,其情景惊心动魄!
  两个小女子惊恐地抱着胡亥的胳膊,胡亥也恍惚间觉得这寝宫是火海,甚至差一点要甩开两位小女子跑出,就在他意识到一切都是口技的时候,急忙大喊:“够了!够了!”
  屏风后静了下来,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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