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落-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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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盈盈眼波掩冰沉(下)
肉球一个咕噜哎哟哟地爬起了身:“哎呦,我说这什么女的啊!”众人眼见着面前的人,肥嘟嘟一身膘,脸上的肉似乎都能晃得掉下来,月白色的华贵锦衣包着他汤圆似的身材,可除却脸上的肥肉却可以看出本是个俊俏小公子哥儿,剑眉挺鼻,一双眸子乌溜溜的,霎有神采,此刻正无辜而委屈地看着锦离他们:“对……对不住……可不是我的错,窗户钱我可以赔,可本公子今儿实在是遇上个母夜叉了,还望各位见谅!”
众人狐疑地跑到窗户边儿一瞅,楼下街上那人群让出的一圈儿中间显眼地站着的,不是那白系心又是谁!只见她双手叉腰拎着那条唬人的鞭子,黑色劲装的衣摆往腰间一束,气鼓鼓地挺着胸,一双杏眼正狠狠地瞪着楼上那窗户窟窿,原本漂亮极了的一个美人儿,此刻却看得街上所有男人感觉全无。
她只见那窗户窟窿里伸出个头来,便猛地扔起鞭子卷了石子儿一甩,这一甩不要紧,正打着了最先伸头看下头的冗冰,冗冰哎哟一声:“果然是个疯子!”黑丫儿忙去查那冗冰伤势,锦离吸取教训,从边儿上拿了把伞来遮着头探了出去,白系心满头是汗,只道是打错了人,锦离收了伞好笑地看着她:“唉,我说白姑娘,你这火气太大发了,也没看是什么地儿就随便砸了。”
白系心心下懊恼极了,怎么就一个冲动就随便甩了,偏还就砸了栾姨的流年坊,只好硬着头皮飞身上去,一把钻进窟窿里站定道:“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话刚落便看见直往牌桌子底下钻的肉球,白系心立马跳将过去一把把那坨白乎乎的肉拽了出去,一脚踩在背上:“哼!都是你害的!你个混球!你个死胖子!臭球!”边骂着边抬手就噼里啪啦一阵乱捶乱打,看得锦离他们目瞪口呆,拦都来不及拦。直到那肉球已经被打得滚都滚不动了,白系心才住了手,小龙看着鼻青脸肿的肉球呆呆问:“厄……系心啊……厄……他哪儿得罪你了?”
豆子哆嗦着同情地看着那肉球问:“厄……公子啊……请问,你是谁?厄……要不要我们帮了去找下家人……”
白系心气儿出完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斜一眼那摊在地上的肉球:“谁知道啊,一上来就说要娶我!伸手就摸过来,丫儿敢调戏本姑娘!”
“哦……”众人恍然大悟,对肉球的同情顿减。可肉球却委屈地红了眼:“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你……你……你话都不听人说完!我……我是齐府的齐少爷!我说要娶你,是我听我爹说的,说让我去白府提亲!说……说丞相之女怎么怎么国色天香怎么怎么巾帼不让须眉!我看哪是巾帼!明明是个夜叉!我伸手去你脸上是因为有个飞虫在你脸上爬,我就想挥一下拉倒的!你……你……你个蛮不讲理的夜叉!”
白系心愣住,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说出一句:“谁让你不把话说清楚的……”
锦离他们早已忍不住,噗哧哧地闷笑了开来,白系心更觉丢脸,一个跺脚什么话也不说,通红着脸就逃也似地走了。几人笑了半晌,才把那肉球扶起来,肉球唉哟哟地趴在了包间儿的床上。小龙笑问:“原来你就是齐晋阳呀,皇帝叔叔亲自赐名的那个?”
齐晋阳委屈地点点头,豆子咬咬指头接着问:“话说,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才十岁啊,怎么齐老将军竟然要你去白府提亲?”
齐晋阳委屈地撇撇嘴:“谁知道爹他怎么想的,一个劲儿地念叨说那母夜叉怎么怎么好,生怕被人家抢去做媳妇儿,我小时候他就开始念叨了,今年才刚满十岁,他就一定要我去提亲,说是等不及了,那母夜叉已经都十六了,再不去提亲就要被别人要去了!”
众人哈哈笑出声,个个儿笑得捂起了肚子,冗冰捂着头上的包抽笑着道:“这齐将军实在太有意思了,晋你阳才多大点儿啊,就是娶了媳妇儿都不知道干嘛的呢!”
这话一说齐晋阳却不服气了,立马回道:“谁说我不知道媳妇儿是干嘛的!媳妇儿就是生娃儿的!”
众人这下笑得更欢了,锦离情绪不能过分激动,只好痛苦地忍着笑,憋红了一张脸跑到那已经被砸坏的窗户边儿长舒几口气,平静下来淡淡勾着嘴角道:“晋阳弟,着窗户你也不用念叨着赔了,为兄这就喊个大夫来先,呆会儿将你送回齐府吧。”
齐晋阳皱着眉头点了头,肉乎乎地手直捶着床:“这下完了完了……今儿晚上的宫宴我估计都去不成了!太倒霉了!今儿可是有北厥王在的啊!天啊……要是见不到以后说不定一等就是十几年啊!十几年啊!!”
众人满头黑线,无奈地看着齐晋阳相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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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南翎皇宫乾德殿,彩灯高挂、金缕飘香、喜气洋洋,清宁与织梦高高坐在殿上,完颜古刚带着皇后坐在清宁与织梦旁的殿上侧座,那皇后不是别人,却正是那昔日的赵女官。湘冉和湘均坐在殿下右首,后头依次是锦离等人,还有些重臣的子女排坐在后头;左首便是清栾和阿木,后面是北厥来的官员与南翎重臣夹杂落座,正起哄或寒暄着,好不热闹。
锦离轻呷了一口酒,转头便见那十岁的齐晋阳圆滚滚肉乎乎的身子格外明显地坐在他斜后头,头上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左手还悬在胸前,就右手夹着筷子不停地往嘴里塞着吃食,乌溜溜的眼睛直瞅着殿上的完颜古刚和北厥皇后。锦离不禁莞尔摇了摇头,小龙坐在齐晋阳的顶前头,被挤得不行,转头怒瞪了几眼齐晋阳,转而无奈问着问:“那啥,你下午不是没伤着胳膊吗?”
齐晋阳委屈地皱着眉头咽下一口吃的:“别提了,回去又挨爹一顿……”
小龙噗地笑出声,差点把酒喷出来:“齐将军是不是怪你没泡到妞反而把人家气跑了?”
豆子忙忍着笑拉了拉小龙:“注意点注意点,也不看看什么地方,注意用词!被栾姨听见你得挨罚了!”
小龙讪讪地闭了嘴,那齐晋阳却傻乎乎地说了一句:“咦,怎么这北厥皇后跟锦离哥娘长得有些像咧?不过还是比锦离哥娘差了不少。”
也该这齐晋阳今儿倒霉,早上出门定是撞着衰神了,他说这话的之前,殿里还闹哄哄的,他便没注意压低声音,可他才开口恰恰大殿里头却静了下来,这两句都落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一时间上至殿上下至殿外众人脸色各异,均直直看向了他,而对面儿齐将军脸一阵红一阵白,恼怒地瞪着他,似要把他给活剐了!齐晋阳缩了缩脖子,刚夹在筷子上准备往嘴里送的肉直直掉在了桌上,溅了一脸的油……
第十五章 悠然心会与君说(上)
尴尬是宴席上人人最怕撞见的事情,此刻齐晋阳、齐将军、清栾和北厥皇后却都陷入了这种窘境里,还是墨题带头缓了这局面,抬手跟齐将军打了声招呼,将众人的注意力给转移了:“齐将军,小女莽撞,今日对另公子多有冒犯,本相在此赔罪了。”
齐将军忙干笑两声:“哪里哪里,本就是犬子不才,得罪在先,所谓不打不相识,也是戏事。”
墨题轻笑,身旁阮月也举杯与齐将军共饮了。织梦在上面掩嘴轻笑:“皇上,看来,今儿有好戏咱没瞅见。”
完颜古刚也爽朗笑开,十几年的时光打磨,他的面上已然蓄起了胡子,平添了一份成熟大气:“什么好戏,可一定要说了闹闹!”
清宁勾起嘴角:“据说今儿宫外头街上,南翎出了名儿的‘巾帼辣美人’把‘小齐将军’从大街上一道鞭子给送到了流年坊的二楼,真乃神力也……”
这一句听得众人都乐了,尴尬气氛霎时消失不见,而齐晋阳和白系心均红着脸不说话,完颜古刚来了劲,乐呵呵道:“这可就叫不打不相识了,不是冤家可不聚头呀,不如两个娃娃结个亲,岂不是佳话?”
白系心端得一阵头皮发麻——要她和一个比她小了六岁的肥肉球结亲?!那还不如直接一刀捅了她!白系心忙直直瞅着爹娘一个劲儿挤眉弄眼,那齐晋阳更是不愿意,也一个劲儿朝自己老爹摆手,齐将军会意,心下亦不想再强求,叹一口气道:“唉,可惜晋阳还小,以后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数,这嫁娶之事,还是再过些年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吧。”
墨题亦不愿逆了孩子自己的意思,顺着答话道:“是啊,还是看孩子们日后自己的意思吧。”
完颜古刚一点头:“也是,不过这两个娃娃朕可喜欢得紧,日后婚嫁之时,朕定得送上大礼!”
齐将军与墨题忙谢过了,一时间众人举杯相庆,又是一派热闹。
台上热热闹闹,台下觥筹交错,清栾的面色一直是淡淡的,偶尔应口酒。完颜古刚看向清栾,清爽的眉眼间一点金色栾花,十几年了,还是那个模样……当年的一切,仿偌过眼云烟,可却又烙在了记忆深处,成了抹不去的痕迹。北厥皇后亦微微转了眼看着完颜古刚,昔日的赵女官冒着生命危险换来了今日的地位,华服掩尽了原先的卑微,那么高高在上,十五度上扬的笑容是所有城府的外衣,仿佛一座威严的雕像,远没有另一边的织梦来得亲近可人。完颜古刚轻叹口气,偏过头在清宁耳侧轻声问:“清宁弟,栾妹如今过得可好?”
清宁执杯点点头:“木兄与姐姐一起,照料得甚好,除却墨雨的事成了心里的结,别的,都好。”
古刚叹口气:“栾妹过得太累了,如今能安安静静过,甚好……此次朕让猊儿去了西楚,带去了羊脂玉镯赠予暮归,那孩子,据说也是个淘气的主儿,跟她娘像……”
清宁点点头:“听说了……见了姐姐,还是不要提起……”
古刚了然一笑:“这是自然,我们不提起也罢,只但愿她自己能不去想……此次朕回去,便将锦离他们几个孩子带回北厥游玩段时候吧,朕的猊儿、灵儿都还未与他们碰过头。此次朕来南翎,猊儿带着原使臣去了西楚,灵儿因身体不适留在了北厥。”
织梦在一旁点点头:“姐姐定是会应的吧……”
话刚落便见台上突然起了许多雾气,不一会儿一队美人在花团锦簇中踩着小碎步纷沓而至,几个整齐的动作后,一个漂亮的转身,突然现出一个红衣美女,压腰挺胸昂头,窈窕身姿让众人眼前一亮,水袖微微飘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浓妆艳抹看起来却丝毫不觉不舒服,反而更觉精致,反倒似一幅画儿,虽远不如清栾的秀美淡然,没有织梦的可人甜美,却独有一种媚意似打骨子里流露出来,正衬了那身艳红与浓抹的妆容,一出场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清栾也饶有兴味地欣赏着,看她舞到一半时一个高兴拉了拉阿木的袖子:“咦,要不要讨来给你做个小?挺媚人的哦。”
阿木勾起嘴角在桌下捏了捏清栾的手:“我可没意见……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清栾佯瞪他一眼,低低笑了起来,恰此时之间红衣美女一个转身,服色竟忽而变成了墨蓝,众人惊呼一声,清栾讶异道:“变脸?!不对……这是变衣服……魔术??”
阿木转头:“魔术?”
“我的家乡,有一种表演叫魔术,便常如这般。”
“原来如此……”阿木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