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 泼墨桃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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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憨厚一笑:“看来开封那边,世叔有得忙了。”
“有舒大人他们在,倒也不打紧。”无情不在意的说,“只是,解开这图的关键,我想还是在三同。”
铁手忽然想到一事,“那被你破解的迷宅,可有查出是谁的产业?”
无情赞许的看着铁手道:“追命已经查过了,却是在内募府名下。”
“竟然是官府的公产。”铁手皱起了眉,“难道又是蔡京这个奸相在暗中生事!”
“我已经让追命和冷血带着金银剑他们去查裴战狂的踪迹,”无情若有所思,“泼墨桃花图是一环,裴战狂是一环,那奇怪的迷宅是一环,依我看,那放出风声的穆王府,也该是一环……”身上那股如沐春风的暖流忽然消失了,发现铁手收了手,无情怔了怔,手放在椅轮上,想往后拨动——铁手却摇着头,抓着他的椅扶:“师兄,有件事情我还请你谅解。”
“嗯?”无情询问的看着他。
“那个三月之约……,我知道你是忍无可忍才跟我们订下的。”铁手烦躁的挠着他的椅扶上的木纹,“我实在后悔得紧,不该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无情黑亮亮的眼珠直盯着他,这眼神看得铁手心里一痛,“我反悔了!你身体不好,还要为师兄弟操心,为神侯府谋策,为江湖人定公义……我实在不愿意看你落寞的样子!”铁手终于有勇气直视无情的双眼,一直就看进那幽幽的深潭中,“不管你选谁也罢,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天上人间,我反正是一定要跟在你身边的!”
冷血向来是行动派,追命永远带着三分玩笑,唯铁手这个直肠子表情严肃的说出这番话,乍听之下,虽不至于与铁手那样激动,无情还是微微动容。他扭头不去看铁手的眼睛,窗外正有一从桃树,花期正好,仿若易散的彩云,如梦似幻,在最后一抹夕阳的映照下,格外鲜雅亮丽。
“自从别欢来,何日不相思。常恐秋叶零,无复莲条时……”有人笑眯眯的从屋檐上探头下来,“大师兄,要不要听我新作的诗啊?”
“这是晋人的子夜歌,”无情推着轮椅离开床边,“就你一个人吗?冷血呢?金银剑呢?”
追命还是笑着,从屋檐跳下来,先从怀里掏出一包零嘴放在无情的手边,“我轻功绝佳啊,跑去城东城西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是比狼崽子先回来。”他笑呵呵的扔给铁手一包热腾腾的面食,“三同州内最好的馒头,二师兄,可别说我不关爱你。”
“我有事耽搁了。”话音未落,冷血已经走进了屋,肩里还扛着一个大包裹。
“你受伤了?”看着他身上的血迹,无情皱起眉,就要上前查看。
“不要紧,已经敷药了。”冷血把包裹扔在地上,包裹竟然说了人话,“啊”的一声痛叫。追命“嗤”的一笑,“狼崽子竟然当起了人贩子。”
冷血拿起拙剑,几下划开包裹,“裴战狂,我在瓦舍找到的。”
追命瞪圆了眼睛;铁手晒笑,摇摇头吃他的馒头;无情把冷血扯到跟前,想要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冷血干脆的坐在燕窝的椅扶上,把上衣脱掉,把背脊整个的给他看。
“追命,去金银剑房里把紫菁玉蓉膏拿来。”无情手指在冷血的伤口上轻按了按。
“已经不碍事了。”那手指凉凉的从背脊上划过,冷血却只觉得一阵燥热,不安的想要站起来。
“你动一动试试。”无情冷冷的说,用力撕开冷血糊乱抹上的药,带起一层皮肉。冷血一咬牙,还是僵住了身体,动也不动。
蜀西裴家与蜀中唐门齐名,裴战狂更是裴家响彻武林的“破伤功”高手,一把恒次刀耍得虎虎生威,曾多次与唐门火拼而全身而退,在江湖上也只有这么几个人。适才与冷血交手后,武功以威猛见长的裴战狂却被吓了一跳,只见这年青人招招拼命,连劈带砍,只攻不守,倒把心事重重的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失手被擒。还以为在他手上吃过亏的追命、铁手等人会一涌而上,找他出气,却不想拿药的拿药,吃馒头的吃馒头,那个男生女相,双腿残废的大师兄,简直就是无视他的存在,竟然大辣辣的敞开门户,坐那儿只关心师弟的伤势。
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裴战狂心下忿忿,集中内力冲击着被封的穴道。
“你最好也不要动。”无情手不停的给冷血上着药,这句话却是对裴战狂说的,忙碌中,他向下瞥了一眼,眼波流转而无情,“你连伤我三个师弟,这笔帐可不是这么好交待的。”
“喂,死瘸子,我没被他伤着好吧!”追命不服气的嚷嚷。
“呵呵,那又怎样,”裴战狂倒在地上,仍是嘴硬的桀桀笑着,“押我回京审判?然后关入江州大营?再然后,你们还能管得了什么?四大名捕再名震江湖,也不过是区区一捕快,又如何能撼动天威?”
“什么是天威?”无情冷笑道,“你敢以身试法,我是捕快,就有权捉你归案。哪怕你身后是王公贵戚,也得先回神捕府受审。”
“更何况蔡相爷我们熟得很,熟到他三天两头得去我们神捕府要人,”追命收好药瓶,“神捕府早预备着给蔡相爷准备的单间,只要拿到证据,我们四个一定亲自去接他来住,担保他宾至如归。”
裴战狂一愣,复又狂笑:“你们竟然以为我是在替蔡京那家犬办事!哈哈哈哈!四大名捕,不过尔尔!”
四人不语,看着裴战狂笑过一阵,心下狐疑,明明查到那宅院是朝廷的私产,还以为是蔡京为控制江湖人士而着手夺画,看这人的样子,难道他们都想错了?
“八运之宅,修成不易,更何况集修八卦,方位错乱,那样的处所,不像是普通江湖人会去建的。”无情说道,“你说你不是为蔡京办事,又是谁指使你在那迷阵中害我师弟?”
“我只听说四大名捕尤以无情手段最多,千手不能防,无腿行千里,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裴战狂冷哼一声,“这天下又岂是他蔡家的!”
冷血站起来,一语不发的拿起拙剑,利落的唰唰三剑,贴着裴战狂的头皮,削下他三片头发。
裴战狂直着脖子,瞪着冷血,一副你吓不倒我的神气。
“看不起我大师兄,你是要后悔的。”冷血冷冷的说道。
“哈哈,什么大师兄,江湖人怕你的暗器难防,在我看来,顶多是个坐轮椅的残……”废字还没出口,追命已经一脚踩到裴战狂的脸上,正踩在脸的中间。“早知道我就不磕了泥再进屋,”追命看到自己鞋底的泥都飞进了裴战狂的嘴里,呵呵的笑道。
无情轻咳一声,“冷血,把他押去三同州府,让地方官选日押送回京。”
那边,铁手专心的吃完了他的馒头,跳下床拍拍身上的碎屑,看着冷血把裴战狂拎小鸡一样提出屋子,便问道:“我已经没事了,师兄,我们是不是再去迷宅找找线索?”
无情摇头不语,拿起追命买回来的那包零嘴,挑挑拣拣的慢慢吃着。
知道他思考的习惯,铁手看了看已经昏黑的天光,去掌了灯,关了窗;追命则打开门叫店小二送来滚烫的茶水。
“神棍,你那套行头可还在?”良久,接过追命递给他的茶水,无情带着笑意问道。
“这位公子,我见你脸色虽苍白,眉眼中却含娇带俏,暗藏淡粉,你要问的事情不必说,一沾喜气,二带桃花。有道是,桃花运可遇不可求,可消不可避,公子莫不是为情所困……?”追命张口就来,一边说一边对着无情挤眉弄眼。
“这样最好,”无情打断了他,“我看裴战狂会在瓦舍被冷血找到不是偶然,从今天起,你就去瓦舍落户吧。”
“啊,不是吧!”追命的脸挤成一团,“那种瓦舍勾栏、饮酒听戏之地,不适合我这么纯情的人啊!”他眼睛一转,“要不大师兄也陪我一起去住吧?两个人比较有关照啊,我也比较好打探消息啊!”
“说得也是啊,两个人比较有关照啊,那铁手你陪他去吧。”无情随口答道。
“不要他,他这一脸凶险勿近的神气,怎么看也不像经常会出入瓦舍的人。”追命嫌弃的冲铁手直摇头。
“你不是刚才还在说自己纯情吗?怎么又对瓦舍这般熟悉了?”无情嘴角微微上扬。
铁手不客气的低笑出声。追命恼怒的瞪了铁手一眼,是啊,我又被大师兄讥笑了又怎的。俯下身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有点负气,“去就去!就打发我一个人离你远远的,却得要个信物!”他飞快的把无情束发的发带扯下来,顺便在那额角上一吻:“你不爱吃这儿的芙蓉糕,下回我记得了。”
追命的轻功天下第一,身影掠去竟然连空气也不带乱一丝。灯影下,无情的黑发被弄得有些零乱,蝶翅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头这么低垂着,背这么梗直着,铁手突然觉得他的侧影无比的清脆、薄弱、无依。
自古以来,人生总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多情总被无情伤;似曾相识燕归来,情到深处情转恨;平生久恨恨未消,为伊消得人憔悴。到底,只消得个情到深处无怨尤,人情恶,人比黄花瘦,谁来与尔同销万古愁。
冷血果断的走进来,把拙剑往桌上一扔,直接把人从燕窝中打横抱起,一头黑发洒下来,从冷血的臂弯如瀑般倾泄而下。
就这样抱着,冷血却没办法再迈开步子,无情手上夹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柳叶刃,好死不死的抵在冷血的胸口。
冷血低头看着那刀。
无情手指白皙、修长、指节深明。指尖很尖,沾点灵。像女子的柔荑,还多于男性。
只是这小小的、秀秀的、灵灵的手指,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劲。给人一种蛮的、狠的、不妥协的、要命的、固执的、倔强的,桀骜不驯,那种劲道的感觉。
“你是不是想,直接把我打昏抱走然后关到洞里去得了?”无情说道,声音跟他的手指一样狠狠的。“最好还把我的手废了,眼废了,反正我早已经是个残废,全身不能动了才好。这样,我就可以依赖着你了?”
冷血的眼神仍粗野迷离,呼吸却是一滞,慢慢地,目中的凶光渐淡。
无情看着冷血,忽然一笑,笑得极其哀伤。
跟着那笑而来的,是一长串病态的喘息与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