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番外-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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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讨好问道:“大人,您看,这事要不要向娘娘禀报?”
曹大人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当官,想疯了。这事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但不成,就是大罪。”
掌柜脸色微白,“那笔现在被狗子送人了,怎么办?”
“送了就送了吧,引不来那人,也不过是个死物,拿在手上万一被人看着,反而惹出祸事。”
“那……那我这十几年不是白守了?”
曹大人鄙视地横了他一眼,“白守?你不想想当年你不过是个街边混混,吃了上顿,下顿还不知往哪儿捞,现在你家缠万贯,三辈子也吃不完,还不知足?”
掌柜被一阵抢白,老脸红了白,白了红,“钱是有了些,可是……地位……”这年代,商人再有钱,在社会地位上,也只能算中下等。
所以商人有了钱,就想方设法拿钱捐官,提高自己的地位。
曹大人有些不耐烦,一扬手,“行了,行了,我寻到机会,会在娘娘面前说说你的好。”
掌柜大喜,恭手行礼,“有劳曹大人了。”说完,打开柜子,取出事先备好的一小箱金子,打开来亮了一亮,马上盖上,推到曹大人面前,“这是孝敬大人的。”
曹大人脸上这才露出笑意。
第381 桫楞信物
少年焦急的视线,在母亲绕着金丝的手腕和宁墨清冷的面庞间来回。
宁墨手指轻捻金丝,感觉着狗子娘的脉动,暗自冷笑,果然……
手一抖,收回金丝。
“怎么样啊?”无忧凑了上来。
“是被烟熏存下的旧疾,心脏衰竭,供血本就不足,又被堵了一脉,命在旦夕。”
无忧想到不凡的心脏,心里陡然一紧,难道他的心脏也是当年为了求她,被烟熏所致?
心中最隐密的痛痂突然被揭了起来,扯着下面淋漓血肉,痛得稚心。
“有救吗?”
宁墨道:“如果早些医治,倒是有治。但现在……”
少年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大滴的泪滚了下来。
宁墨睨了他一眼,又道:“现在用针刺,助她打通堵塞的那一脉,再加以调养,也只能有三五年的活头。”
三五年……头先听说母亲已是无救,他所求也只是能让母亲多活三几日,现在听说竟能有三五所,少年转悲为喜,‘扑通’地一声跪了下去,“求公子救救我娘,狗子给公子一世为奴。”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坐视不理,为奴不必了。”宁墨手中金针一支支刺入狗子娘穴道,一根根得轻轻捻转,半柱香功夫,运气在掌上,将那些针同时吸出。
狗子娘立刻一阵咳,咳出几大口浊浑的污血。
少年大惊,扑了上去,“娘,娘……”
“没事了,不必担心,她此时过于虚弱,暂时还不得醒来。你将这参分成三十份,一日取一份浓浓地熬上一碗,喂她服下,明天便会醒来,明天我会派人送来草药,三碗水熬成一碗,如此四次,再将这四次的药水合着药渣再熬成一碗,喂她服用;三日后可以进食粥水,七日方可正常进食,大约四十日上下,可以下床,以后勿过于操劳。”
宁墨说完,眼角余光见无忧瞪大了眼,转脸问道:“怎么?”
“你太神奇了。”无忧把自己所学的那点医术翻个底朝天,也不及他千分之一。
宁墨向来不喜欢听人奉承,听了这话,却禁不住一笑,“我能做到的,也就这些。”
少年身子一矮,又跪了下去,使劲磕头。
无忧将他拉起来,“别磕了,他大不了你几岁,你这不是在折他的寿吗?”
少年一慌,赶紧起身。
宁墨净了手,才向少年漫不经心地问道:“那笔,你是从何处得来?”
“是我爷爷交给我的,爷爷说是十几年前一个友人请他代为保管的,说三年内必会回来取,可是十几年了,也不见有人来取。前几年我们那儿生了野火,把村子烧了,大多村民死在那场大火里,爷爷也死了,娘带着我逃了出来……”少年说完,羞愧地低下头,“如果不是我娘,这笔,我不会拿出去的。”
无忧一听,忙将那笔递还给他,“那你还是留着吧,万一人家来寻……”
少年摇头不接,“我爷爷死前说过,如果三年没来取,就说明他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这笔已经没了主人。”
“原来这样……”无忧心里顾忌,这才散去。
宁墨清理着金针,“你爷爷没告诉你,他的友人是谁?”
“没有。”
无忧难得见宁墨对一件事如此上心,不由也留了心,如果能知道这笔的来历,打听到它的主人,将它物归原主,倒也不错。
“也没说这笔是什么来历?”
少年一脸迷茫,摇头。
宁墨轻吁了口气,看来是当真不知。
辞了少年,出了茅屋。
回到客栈,天色已晚,已经来不及再做饭菜,只得叫小二去备些饭菜。
无忧去了隔间净手,平儿伏到他耳边道:“那些人撤了。”
宁墨点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平儿点头,“他们是什么人?”
宁墨嘴角抽出一丝冷笑,“不过是些想捞功名的势力小人。”
平儿听见门响,知道是无忧回来,退了出去。
宁墨抬眼往那紫檀盒看去,那些花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如果料得不错,这便是母亲一直收藏着的那个紫檀盒。
打开紫檀盒,取出里面毛笔,从紫檀盒中取出毛笔,往笔杆上看去,笔杆上雕着二龙戏珠的图案,在离笔毛半寸的地方,果然有一个方印图腾,将图腾对光,慢慢转动笔杆顶端的龙珠,图腾上慢慢映现出龙飞凤舞地刻着“桫椤王”三个字。
无忧进来看见,奇怪地‘咦’了一声,“你识得这笔?”
“曾听一位前辈说起过。”宁墨泼墨般的眸子黯了下去。
这支笔是景奶奶带着母亲逃离桫椤城时,带在身边的,后来这支笔成为外祖父亲唯一的遗物。
母亲曾说过,这支笔也是桫椤王的象征之一。
后来二哥被赐毒酒,母亲令忠仆送二哥出宫,带去的便是这支盘龙笔,意思令二哥担起桫椤国的复兴重任。
但在逃离的途中,遇上层层搜查,忠仆为了不暴露二哥身份,将这支笔交付他人,用来引开新后的注意。
这件事是忠仆临死前托人将消息托给的母亲,那支笔从此失去了下落。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们三兄弟和执笔之人,便只有当年新皇派出去的人。
如果所料不错,当年交付的便是狗儿的爷爷。
前些天,他们刚进这镇子,就发现,有人对他特别留意,并暗中跟踪。
他不知对方目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故作不知,今年在集市,对方更是探头探脑。
直到看见小狗子带来这支笔,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个试探他身份的计谋。
只要他表示出认得那笔,便说明他便是芷兰皇后的儿子之一。
手指抚过冰冷的笔杆,仿佛又看见母亲偷偷地抚着这支笔流泪的情形,薄唇轻抿,将笔放了回去,这支笔该属于二哥。
无忧轻尖抚过那块图腾,“你可知道这笔的来历?”
“听说是当年桫椤王的身份象征之一。”
无忧在看见那个图腾的时候,就有所怀疑,这时亲耳听见,仍觉是微愕。
这么说,这支笔该属于子言……
第382 送笔
无忧轻抚白玉笔杆,十天了……
在这里已经逗留了十天,她知道不凡就在附近,甚至知道他在哪间宅子里,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他的伤,却一次也没敢去看过他。
明天就要上路,这笔却迟迟未能送还,此去不知与他还能不能有再见之日。
从宁墨那里得知,开心和了了都相继和兴宁解除了婚约,只是为了不暴露她的行踪,暂时未与她联系。
兴宁大发雷霆,但他们的婚约本是与王妃的一个契议,她怒归怒,却无可奈何,可怜府中人战战兢兢,唯恐出现在兴宁面前,惹上杀身之祸。
最让无忧担心的却是千千。
以前指望着不凡可以保住千千,但现在他才是兴宁心尖上的刀口,避之不及,又哪里还保得了千千。
天早黑透,宁墨外出仍然未归。
想来想去,宁墨最有可能便是去了不凡那里。
明天他们就要动身前往南朝,不凡一众也定不会在这里久留,那么上路之前,他的伤势自然得有一番交待。
宁墨虽然功夫很好,但终究是腿有不便,万一遇上匪人或者皇姨的人,对方以多欺少,他免不得要吃亏。
外头敲过三更,无忧再坐不住,起身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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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握着卷书在灯下细看,平素便显得宽松的袍子披在身上,越加显得阔大空荡,俊极的面庞消瘦了许多,苍白无色,那双眼却越发的黑沉无波。
一阵风吹过,冷得刺骨,下意识得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高。
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好,但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补不上来,特别的畏寒。
清儿推门进来看见,忙要去床上再抱一床被子给他,跟在他身后的叶儿拉住他,低声道:“我来。”
清儿正想拒绝,见对面屋窗格人影晃动,知是长宁公主派来盯稍的人,微拧了眉头让开。
他将叶儿拒在门外,长宁公主收到风,定会来寻麻烦,自家公子护短,会一人承下。
长宁虽然不能拿公子如何,但他们终归是亲姐弟,长宁来一回,他家公子就添一回堵。
宁公子交待过,他的伤势好得快慢,心情很重要。每次长宁来过,虽然他表面上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第二天从他伤口中放出的淤血总会多许黑血块,宁公子说过,这些血块会阻碍血脉流通,轻则减缓伤势愈合,重则加重伤情。
看向灯边公子,脸色仍然温和,但这些日子锁着的眉心却从来没打开过。
这些年来,只有无忧在他身边时,才能看见他眉头真正的舒展,再看叶儿的背影,不管她看上去再怎么温柔美丽,但一想到她是长宁的人,就生出一些不喜。
但主人家的事,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左右的,暗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叶儿在床上抱了床被子抖开来,加盖到不凡身上。
不凡眼角也不抬一抬,只顾看手中书卷。
叶儿将灯芯剪去,火光顿时亮了不少,她借着灯光看着不凡俊美非凡的面庞,微垂着的眼线成一条极美的弧线。
有了那回失态,这些天来,虽然每天来看他,但都不曾再得他一个正眼。
她说,那日看宁墨是因为他和他长得太象,意外之下才失了神。
可他神色仍是淡淡的,完全不知他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压根没听见。
见他盖了两床被子,有风一吹,脸颊上仍浮出小小的粟粒,鼓着勇气坐到榻边,“两个人睡会暖和些,如果被子不得保暖,你还是觉得冷,我可以……我们名分已定,不必顾忌……”
“不必。”他冰冰冷冷,也不抬眼,放下手中书卷,面向里躺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看着背对她侧躺下去的身影,叶儿知道不能再呆,否则只会引来他更多的反感,只得起身。
等房门重新合拢,不凡仰躺过来,望着天花上的雕纹。
那个小女人生生地挤上床,霸道地抱着他,那一切,他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盼她将他抱得更紧些,而别的女人……他连逢场作戏,都做不出来,只觉得反感。
望着身边窗外的明月,轻吟道:
思往事,惜风月,易成伤。心已伤,眼噙笑,风华绝代,却不知最断人肠。
他轻叹了口气,她便是这样,用笑来遮掩心里的伤痛。
窗外与他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