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番外-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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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冷去的帕子丢回盆中,为她穿好中衣,盖好丝被,才转身出去,穿过厅堂,进入对面石屋。
窗扇大开,雪花被风卷着从窗口扬进来,屋中拢着的地龙热气散得七七八八。
石屋一角软榻上,艳装的女子,抱了个绣枕趴在榻角,望着飘飞的雪花,呵呵傻笑。
宁墨方才眼中的温柔暖意早化得渣都没有,残余的只有万年不化的玄冰。
轮椅无声的滑到窗前,探手去关窗扇。
“不许关。”女子跳下软榻,去推他的手。
宁墨瞟了她一眼,退开了些。
她就立在窗边旋舞,阔大的衣袖和裙摆卷动着雪花,乐得咯咯直笑,神态虽傻,眸子却是清亮纯真的。
宁墨将脸别开,叹了口气,她过去六亲不认,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娘都要哄骗进京,送给女皇做为人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但如果娘见着她这个样子,不知会不会怨他……
女子跳了一阵,才想到他,停了下来,转到轮椅边,弯了腰定定的看着他,却认得他,歪着头傻傻的笑,“你来娶我的?”
宁墨垂下眼睑,抬起手,金针从袖中射出,无误的刺入她颈间。
接着又是好几支金针相继从袖中飞出,刺入她身上不同穴位。
她痛得一抽,坐倒在地。
宁墨扬手,阔袖翻飞,刺在她身上的金针同时被收回,拈在指尖上。
女子趴在地上,身体猛的一震,抬起头来,神色疲惫。
那双褐色的眼里已没了方才旋舞时的单纯眼神,却是无法掩去的阴狠。
她望了眼,面前坐在轮椅上的清峻的人影,忙低了头,看过自己身上衣裳,又伸手摸了摸头,衣裳是上好的,头发也还整齐,长松了口气。
慢慢起身,身上酸痛难耐,好象累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然再看向宁墨时,却刻意的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一般。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绿鄂,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宁墨不理会她阴阳怪气的口气。
这个叫绿鄂的女子,怔了怔。
她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叫过她的名字,脸上伪装出来的傲气,慢慢淡褪,“见谁?”
“你去了就知道。”宁墨转身回走。
绿鄂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时,他已出了房门,忙收敛了心神,追了过去。
见他在对面厢房的榻前停下。
榻上躺着的一个人,烛光昏暗,角度又不太对,只能看见枕边一头上好的如墨青丝。
而宁墨凝看着床上的眼神,却是他只有在凝看水晶球时,才会有的温柔。
已然猜到榻上是谁,嫉火铺天卷来,急奔到榻边看去,床上睡着的,果然是水晶球中所见的那个绝美少女,脸色刹时白了下去,转头冷瞥向身侧宁墨,“你带我来见她做什么?”
宁墨抬眼起来,眼中如堆了碎冰,“我想请你救她。”
绿鄂浑身一震,仿佛被针刺到一样从榻边跳开,重新看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无忧,赫然明白过来,仰天大笑,声音如鬼泣一般,象是痛快之极,又象痛苦之极,又象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直笑到眼里流出泪,才慢慢停下。
“宁墨,你也学会说笑了。”
宁墨看着她笑得扭曲的脸,轻声道:“我是认真的。”
绿鄂上前一步,伸手探向无忧的鼻息,果然是没有呼吸,不解的瞪看向他。
常乐缺阳气窒息的事,并非一回,他只需与她承欢便可,何需求她?
略为思索,蓦然明白过来,眼角带着笑出来的泪,唇边笑意却冷去, 心里一抽一抽的痛,又笑了起来。
这次笑得比方才又多了一分阴狠之意。
宁墨也不拦,只是将视线挪回无忧紧闭的双眼,不再看向别处。
绿鄂笑得喘不过气,才慢慢止住,双目红得惊人,讥诮道:“你以前跟她不是很欢快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常乐没了阳气,要让她醒来,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以他的纯阳之身与她行渔…水…之…欢。
二是,将宁墨体内大量的纯阳之血灌入她体内,重新暖化她冷去的血液,但她的心脏在缺阳气之时,近乎停止,只有用纯阴之人的心头血,以寒攻寒的将常乐的心脏刺激到最活跃的状态,方可以令她的血液加速流通,将他的血液与她的以最快的速度融于一体。
第一种方法,固然简单,但常乐离不得他,随时可能复发。而第二种方法,却能让她体质大幅度的提高,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不必担心发作。
要想暖去常乐那身血,需要多少血,宁墨不会不清楚,他随时可能血竭而亡。
绿鄂想着他为了这丫头,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气得浑身轻颤,胸膛里的怒火象要将她焚去。
宁墨对她的嘲讽不作丝毫反应,既然决定来求她,就知道免不了要受她的冷言冷语。
绿鄂见她如此更是怒火冲天,“对了,我忘了,你只要进她的身子,她被你封去的记忆就会恢复。而你……”
她绕着他转了一圈,恨得磨牙,口气却是漫不经心的讽刺,“你不久前才毁了与心脉相连的水晶球,心脉大伤,这一时半会儿的,可养不回来。解她记忆容易,可是再封回去,以你现在元气大伤之身,却是不能了。”
他心脉大伤,舍去身上近半的血,风险就越加的不可估料。
她美目中绽出寒光,以他的命换她的,妄想。
宁墨只是宁和的看着无忧象是睡着的安祥面庞。
绿鄂见他不说话,望着常乐的模样又是一派深情,心中又恼又妒,恨不得将床上女子砸个稀烂。
然而,知道与他硬闹,永远得到不到想要的结果。
深吸了口气,冷笑道:“你难道会痴心妄想的认为,我会答应?”
这次,他让她意外的开了口,“如果你答应,除了伤害她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绿鄂刹时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久才慢慢回神,眼前的俊美无匹的侧脸,如斧劈一般,那双眼,更迷人到了极点,他的一切,没有一个地方不深深的吸引着她。
“难道让你娶我,你也肯?”
“是。”他冷萧的声音没有犹豫。
她做梦都想嫁他,突然间听见他说肯娶她,竟寻不到一丝喜悦,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寒,他失了那些血,生死难料,还谈什么嫁娶。
“我要与你做正经的夫妻,养下一堆孩子,也可以?”
“可以。”他仍是声无波澜,更听不出一丝感情。
“哈哈……宁墨,你当我三岁小儿么?”她扬声笑起来,眼里却流下两道泪,他为了那女人,竟什么都肯做……宁墨……她要的是……他的心……
“如何?”宁墨眉头微蹙。
“休想。”她固然要得他,但绝不用这样的方式,来保这个女人的平安。
宁墨脸色微白。
这女人,她容不下,“我现在好想看看,她恢复记忆会是怎么样?她知道了一切,会弃你而去,还是会带你一起走?”
绿鄂迫近他,她说出的话,是想刺他,却句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
157 不要再寻他
“呃,对了……你不能走,娘还在女皇手中……你不能随她走……你能让她看见的,只有你的不堪……哈哈……”
“宁墨,我不会在意你有多少女人,但你最终得是我的……所以,我不会救她,你就死了这条心……”
绿鄂虽然很想和宁墨再多呆一会儿,毕竟他难得让她有清醒的日子,更难得与她说话,但一看见他痴望着床上少女的样子,便再也呆不住。
径直离开。
去关了房门,便回到榻上,脱去身上湿袍,手指轻弹,金丝脱落而出,缠了床柱,一拽之下,已飘然上床,依坐在无忧身侧。
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脸上阴晴不定。
抬眼望向屋角沙漏,只剩下一来时辰,眉头越蹙越紧。
这么与她……虽然可以暂时解决问题,可是她恢复记忆,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于她?除非连夜带她离开……这样的话,母亲……
痛苦的闭上眼睛,不顾养育之恩,连猪狗都不如,再说她冰雪聪明,这又能瞒得了多久。
如果我自己离开,不在你身边,再发作,该怎么办?
他将她抱起,连着被子一起揽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面颊贴上她冰冷的额角,静静的坐着。
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无忧,告诉我该如何是好?”她身上是他熟悉的冷,鼻息间尽是她淡淡的幽香。
他两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沙漏。
子言……人海茫茫,别再去寻,他不可能再活着。
照她所说,当年子言是和她一起死的,神巫带来的只有她一人,说明只救了她一人,那么那个人该是早已经不在。
他不说出来,是不愿伤她的心,只想让时间来慢慢将那个叫子言的人在她心里淡去。常乐府不过是王妃与女皇之间的一个战场,看似平静,其实步步刀刃。
她不是常乐,习性,处事,与常乐天地之别,这些人口不说,但谁没看在眼中,她要在府中立足,没有个依靠,根本行不通。而自己是个自身难保的废人,如何保得住她,与她亲近,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不凡……与自己这双眼酷似,她说过子言的眼跟自己很像……
虽然他心里不认为子言还会活着,不凡也不可能是子言。
但如果不是心心念念,他如何会在常乐儿时的画像上点那颗痔,以不凡的才思,不该犯那样的错。
他苦笑了笑……
如果当真是,她能与心爱的人一起,也算了了心愿。
就算不是,不凡对常乐是极维护的,她与常乐儿时长得酷似,想必他也会护着她的。
她在那个陌生的世界,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不管再艰难,都是独自承受。
她过去的世界,除非是万恶不赦,才会被天朝诛杀,对寻常百姓而言,人命可贵。可是在这个世界,人命如草,一句话不对,便会送上性命。
她再不能像以前一样独断独行,她得有靠。以她独立不肯依靠他人的性子,除非将不凡当成子言,方会依赖于他。
虽然从此对她只能远远遥望,但只要她能平安就好……他将她紧紧的抱着,感受着她弱得只剩一丝的气息。自己不能好好的保护她,才忍痛将她交给不凡。
不管他怎么难过,痛苦,只要看着她就好,再怎么样,他都能承受。
然而不凡仍是伤了她,狭长好看的眼眸垂下,轻咬了她的耳廊,她身上的冷,从他的唇,侵入肌肤,侵入心脏。心里一抽一抽的痛,无忧,不要再找他,去快快活活的生活……
沙漏掉了个头,时间已是不多,他轻叹了口气。亲了亲她,将她放倒,指腹在她面颊上来回的轻抚一阵,才不舍的缩回,等她醒来,一切便再不是他所能预料的。抬手去解身上的中衣,动作很慢。艳眨也不眨的凝看着她白如凝玉的面颊,片刻也不舍得移动到别处。
衣襟撒开,丝滑的衣衫滑下,露出宽阔的肩膀和胸脯上如玉一片肌肤,均匀的胸肌形成完美的胸线,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薄光,微微起伏。
他深吸了口气,轻揭起盖在无忧身上的丝被,握了她放在身侧的小手。视线下移,落在她如同樱花花瓣一定唇瓣上,慢慢俯低身,吻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