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 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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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过是礼貌用语,韩瑞自然不会当真,也客气了两句,却听张玄素笑道:“十年八年之后,待我孙儿启蒙,拜你为老师怎样?”
咦,韩瑞惊讶,感觉非常突然,张玄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察觉他的疑惑,张玄素笑道:“莫明其妙,就有了这个念头,果真是缘分,不过以符节的才学,成为我孙之师,绰绰有余,就怕以后,孙儿资质愚鲁,符节瞧之不上。”
韩瑞微笑,十年八年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不过,韩瑞在意的,却是张玄素的态度,自从免职之后,除了一些好友,以及平时交往甚密的权贵,其他官员,文人士子之类,就再也没有往来,搞得自己好像灾星,人人避之不及似的。
而今,张玄素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目光带着欣赏,赞许道:“文章诗句且不说,一篇阿房宫赋,却是胜过我等群力上书劝谏。”
突然,韩瑞醒悟,张玄素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事迹,就是在贞观初年时候,李世民下诏兵修洛阳宫乾阳殿,以备巡奉,张玄素闻讯上书谏奏,认为当时百废待举,必欲节之以礼制,否则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及乾阳毕功,隋人解体。
其中奏谏的内容,与阿房宫赋何等的相似,不过张玄素的是疏奏,阿房宫赋是文章罢了,韩瑞也听虞世南提到这件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巧合,第二念头就是,说不定阿房宫赋的灵感,就是来源于张玄素的奏折。
不管怎么说,对于张玄素,体恤百姓,减少徭役的行为,韩瑞颇为佩服,自问,若不是当时情况特殊,才不会管李世民要修筑宫殿,是不是劳民伤财之类的问题,况且当年张玄素劝谏,可是在李世民的面前,慷慨陈词,将他比作桀、纣、杨广,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反正韩瑞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这种胆量。
在此,也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气量,或许觉得有了魏徵不够,明明已经怒形于色,为了让更多的魏徵站出来,给人指着鼻子骂了,居然忍气吞声,收回成命,而且赏了张玄素两百匹彩帛,就是由于李世民这样的纵容,所以朝廷百官,越来越“放肆”了。
韩瑞佩服张玄素直言敢谏的胆量,张玄素也十分欣赏韩瑞的实干能力。
无论是曲江宴的设想,还是活术印刷的实施,对于朝廷,非常有利,有着深远的影响,这是朝中官员的共同看法,如果不是韩瑞的资历不够,达不到升迁的标准,凭着两件功劳,再怎么破格提拔也不为过。
不过,政绩已经摆在那里,只要再打磨两三年,三省各司,都抢着要人,可惜,中途却突然出了这档事情,但是张玄素却不以为意,可以推测出来,责任不在于韩瑞,毕竟以他对于李世民脾性的了解,要是事情真是韩瑞所为,哪里只是革职这么简单而已。
君不见,韩瑞八品散官还在,况且,留候录用,更是为了以后作打算,一抑一扬,帝王之道,在官场上,十分常见,出仕二三十年,张玄素岂会不明白,不仅是他,朝中那些高官大臣,心里也透亮清楚,不过与韩瑞没有多少接触,自然不会主动上门提醒。
就是虞世南这种,与韩瑞关系比较亲厚的人,即使明白了,也不会点醒,因为贬职启复,起起落落,失意得意,循环往复,相当于官场的基本规律,要是连这种挫折,也承受不了,就不要往仕途参合了,免得抑郁寡欢,积忧而亡。
夸赞几句,张玄素话峰突转,略带责怪说道:“符节,是在自暴自弃,还是和谁赌气,通缉悬赏,那是朝廷官衙的事情,你这样行为,有点儿过了。”
这话别人说,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但是张玄素直言不讳,却是出于关心,非常的坦然,韩瑞听了,有点儿感激,又有些尴尬,就要措辞解释之时,李承乾走来了,亲切拍着韩瑞的肩膀,和煦笑道:“张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漫天不绝,他也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冲动,可以理解。”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张玄素点头说道,目光在李承乾与韩瑞身上掠过,突然之间,笑容多了分欣然,太子近贤臣,远小人,何愁不成为贤明之主,至于之前,东宫传出的一些非议之语,多半也是流言,不可当真。
三人围了个小圈子,在那里交流,旁人也不好意思硬凑上去,不过有件事情,他们却知道了,韩瑞与太子,有奸情,呃,不对,是私情……好像也不对,应该是交情不浅啊。
第二卷 长安行 第三百三十八章 满意
更新时间:2011…6…29 19:00:16 本章字数:4860
第三百三十八章满意
人就是那么现实,之前,众人觉得,韩瑞仕途受挫,以后怕是没有出头的机会,自然与之疏远,而今发现,他与太子的关系亲厚,还怕日后不能上进?一时估计错误,自然要予以弥补,纷纷露出友善的笑容,上前敬酒攀谈。
逢场作戏,哪个不会,韩瑞心里鄙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浓郁,彬彬有礼,十分客气的回应,尽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一圈下来,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小声提醒李承乾,也该告辞而归了,毕竟身为太子,离宫过久,也不是件好事,众人自然理解,在张玄素的带领下,恭送李承乾离去。
韩瑞陪同,上了马车,正坐其中,微笑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无缘无故,怎么突然致谢?”李承乾奇怪道。
“几个姻亲无知,冒犯了太子。”韩瑞解释道:“然而太子宽宏大量,没有与他们计较,免了许多麻烦,怎能不谢。”
“这点小事,就算不是顾及你的情面,我也不打算追究。”李承乾笑道:“就像你说的,不知者不罪,上位者的胸襟,应该要比常人更加宽广,这样才能容得了天下。”
“然也。”韩瑞欣然说道,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穿越之后,即使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能够影响李承乾,改变自己的行为脾性,也算是流芳百世的丰功伟绩,问题在于,别人不知道,何谈流芳百世,纠结啊。
察觉韩瑞的情绪有些失落,李承乾误会了,安慰说道:“知道你胸有雄心壮志,正准备施展才华的时候,却受了冤枉,心里难受,不过,你也不用垂头丧气,待再过两天,我奏请父皇,让你官复原职,或许迁到中书门下,要是不行,那就来东宫吧。”
李承乾有几分兴奋,觉得这才是最好的主意,韩瑞在东宫任职,有自己关照,肯定不会再发生给人陷害的事情。
“……也行,不过记得先缓几日,等到风波平息,那样才不会惹人非议。”韩瑞说道,没有拒绝李承乾的提议,反正今日之后,或者之前,自己已经给人贴上了太子党的标签,现在不过是坐实了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在东宫混几年,多学习积累,免得像现在,糊里糊涂,让人陷害了,也弄不清楚,谁是幕后的黑手,常言道,官场诡谲,人心复杂,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前,只是玩笑般的谈论,现在见到韩瑞松口,李承乾自然非常高兴,认真的盘算片刻,兴致勃勃的说道:“詹事府,嗯,都是四五品的官员,你级别不够,不过家令、率更和仆寺,还有缺额,你想进哪个?”
家令、率更和仆寺等三寺,制比大内诸司、监,掌管东宫日常后勤杂事,虽然没有太子詹事府和左右春坊那样显达,不过也不能小觑,毕竟,像太子詹事、中允、洗马、舍人之类,负责太子教育,职务十分清贵,但是,不要忘了,负责后勤工作,往往意味着,油水肥差。
一言以蔽之,前者是难得的荣耀,后者是实在的利益,当然,这只是粗略的划分,毕竟负责后勤采购,不一定有中饱私囊的机会,而且在詹事府,左右春坊任职的官员,多是朝中大臣兼任,看重的自然是荣誉,而非区区的小利。
李承乾,肯定没有想那么多,就事论事而已,也想直接任命韩瑞为太子府詹事,可惜太子虽然号称半君,但是东宫官员任命,却要经过皇帝的批准,这样不现实的事情,就是一年前的李承乾,都不会去做,更不用说现在了,处理事情,愈加注意合乎情理。
“太子随意安排就行了。”韩瑞微笑道,反正相信李承乾不会亏待自己,开口索求,倒是显得有些庸俗,该矫情的时候,也要矫情一下的。
果然,李承乾大包大揽道:“那好,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在家里等我消息就成。”
不久之后,回到宅院门前,韩瑞挥手,与李承乾作别,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慢慢的开始反省自己,感觉心态不知不觉之中,好像发生了某些变化,以前,没有那么热衷于权势的,现在,似乎已经身陷其中了。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考虑片刻,韩瑞坦然而笑,人性、堕落之类的问题,太过深奥,韩瑞不想研究,而是觉得,自己做官,既没有欺压百姓,又没有贪污受贿,只要心中无愧,自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念头通达,韩瑞转身,满面春风,走进庭院,却见郑淖约迎面走来,神情有别于往常,少了温柔恬静的笑容,柳眉微蹙,踌躇犹豫,韩瑞微愣,奇怪问道:“约儿,怎么了,是否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勉强挤出丝缕笑容,郑淖约轻轻点头,随之摇头说道:“夫君多心了,没事。”
“看你,撒谎都不会。”韩瑞微笑,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右手环搂纤腰,轻声道:“一脸的愁绪,瞎子也能看得清楚。”
“夫君胡说,既然是瞎子,怎么看得见。”郑淖约说道,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她也没有与韩瑞辩驳的心情。
“呵呵,在约儿面前,瞎子眼睛发光,立即不药自愈。”韩瑞笑道,变相夸赞郑淖约风姿卓然,娇研美丽。尽管清楚,这是夸张哄骗的甜言蜜语,不过郑淖约心里,却乐滋滋的,露出了喜悦笑容。
“笑了就好,说吧,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来,天下之间,没有你夫君我,解决不了的问题。”韩瑞拍胸说道,豪气干去,这话,现在说说自然可以,出了外头,无论如何,韩瑞也不会承认的。
郑淖约喜欢这种感觉,被夫君搂在怀中,温柔呵护,俏脸贴在韩瑞的胸膛,郑淖约呓语说道:“夫君,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了,早上才说过……”顿了顿,韩瑞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展颜笑道:“是不是,你那些表哥族弟,找上门来了。”
“没有……是小舅。”郑淖约低声道,芳心又是不愤,又是气恼,咬着嘴唇,毕竟是关系不错的亲戚,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那他说些什么了?”韩瑞说道,原来是这事,反正李承乾不准备追究,根本不用解决,不过在此之前,却要听听,那些姻亲,有什么说辞,如果乖乖赔罪道歉,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毕竟韩瑞骨子里,是个性格随和的人,缺少杀伐果断的狠劲。
尽管心里很不爽,但是看在郑淖约的情面上,却是可以忍耐下来,然而,要是没有丝毫的诚意,单纯以姻亲关系欺人,命令似的,让自己摆平此事,那么……
抱着郑淖约软绵绵的香躯,韩瑞侧头撇嘴,发善心,也要看对象,要是他们觉得,自己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宁愿郑淖约责怪自己,也要袖手旁观,省得吃力不讨好,养了只中山狼,到头来忘恩负义,反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