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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重生之药香+完整番外-第2部分

小说: 重生之药香+完整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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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十八娘,饿了吧,娘去给你端饭”妇人笑着站起来。

  “娘。”顾十八娘唤住她,挪到床边,“我起来吃。”

  妇人面上浮现一丝担忧,迟疑道:“你可好了?”

  “好了。”顾十八娘点点头,看向妇人。

  她该好了,没有时间了。

  现在是建元五年三月二十八,也就是说她回到了十年前,这一年她十三岁。

  寒窗苦读到而立之年才得个县令当的父亲,刚刚病死在赴任途中。

  入夏,母亲带着她和十五岁的哥哥回祖籍建康,投奔族亲。

  初冬,母亲被族中一个浪荡子侮辱,自尽身亡,哥哥寻仇不得反被诬陷入狱。

  腊月二十三,哥哥出狱,身染厉疫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也就是这一年,她将失去这两个亲人,从此孤苦无依寄人篱下任人摆布。

  命运从这一年开始,那么现在,她就要它从这一年改变。

  瞧这女儿的眼里瞬间如同点亮了火焰,妇人不由怔了怔,这孩子……

  “也好,躺久了骨头都软,起来活动活动。”她旋即笑了笑说道,说着话蹲下身子。

  顾十八娘低下头,看着为自己穿鞋的妇人发间夹杂的白发,忍不住又是鼻头一酸。

  “…在院子里走走就好,吃过饭再躺会儿…”妇人给她穿上葛布短衣,细声细语的嘱咐道,“你昨晚又没睡好…做恶梦了?”

  是的,噩梦,顾十八娘咬紧了下唇,点了点头,所幸的是她终于醒过来。

  “十八娘”妇人弯着身子从她肩头,对着昏昏的铜镜柔柔的一笑,“别怕,娘在呢。”

  是的,娘还在,而且还要永远在。

  顾十八娘抿了抿嘴,对着黄铜镜那张小小的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微微一笑,镜中女孩子略有些苍白的脸颊呈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好了…”母亲从身后探过头,也对着镜子一笑,“我们十八娘笑起来真好看……”

  木门被咚的一声撞开了,这声音不仅让屋内的两人吃了一惊,闯进来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浓眉大眼带着几分虎头虎脑之气的少年手忙脚乱的扶住了木门,以阻止它发出咯吱的响声。

  “海哥儿!”母亲带着几分嗔怪看了他一眼。

  顾海吐了吐舌头,看到坐在镜子前的小姑娘怔怔的看着自己。

  “…吓到了妹妹了…”他带着几分自责笑了笑道,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小姑娘的眼泪沿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顿时忙抬手对自己的肩膀捶了去,“都怪我,都怪我,妹妹别生气…”

  顾十八娘从镜子前几步跑过来,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放声大哭。

  这是她的哥哥,比她大两岁的哥哥,从小到到都把她护在身后的哥哥,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怀里……

  哭过一场后,坐在屋檐下吃粗饼子的顾十八娘安静了很多,她小口小口的吃着,那扎嘴剌嗓子的粗饼子似乎是人间美味。

  大口喝了一口稀粥,咽下嚼烂的饼子,嗓子火辣辣的疼,这种疼让顾十八娘很高兴,能疼,表示这不是梦,她真真实实的活着,而且不是一个人活着了。

  站在院子里拧湿衣裳的曹氏和顾海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顾十八娘。

  “娘”顾海小声说道,“妹妹越发爱哭了…眼肿的厉害……”

  曹氏点了点头,面上满是隐忧,不止爱哭,自从那日醒了,白日里发呆,黑夜里噩梦连连,每晚上都又是哭又是叫……

  “海哥儿,你先别去打柴,在家陪着妹妹,我去一趟东巷麻婆子家。”曹氏有了决定说道。

  麻婆子是这里有名的神婆,顾海皱了皱眉,他是读书人,对于这些妇人们追捧的神汉巫婆总有点反感,迟疑的说道:“不如再找大夫来看看……”

  “过了午我就去找大夫来。”曹氏答道。

  “娘,我吃完了。”顾十八娘在屋檐下说道,一面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曹氏已经一步跨了过去,“放着,我来。”

  曹氏怀着顾十八娘时,正赶上顾父赶考,为了筹集路费,家里变卖了很多东西,伙食自然也下降了,导致顾十八娘不仅早产而且体弱,几乎就没了命,顾父和曹氏求医无数,还听从神婆的话认了一个乞丐当干娘。

  十八娘这个名字就来自干娘之口,当时乞丐干娘正将半块黑饼子分成十八块,聊以安慰五脏庙,就顺口给她起了十八当名字。

  因为对十八娘身子弱愧疚,父母很是宠溺,家里虽然清贫,但也养的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也正是如此,作为穷人的孩子,十八娘不仅没有早当家的能力,反而性子文弱不谙世事。

  “娘,我来。”顾十八娘按住曹氏的手,坚定的说道。

  第三章命运

  虽然很惊讶,但顾十八娘更坚持,曹氏只得让她洗涮了碗筷。

  留顾海在家陪她,曹氏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当看到曹氏小心翼翼的将一碗搀杂着草灰的水端到自己面前时,顾十八娘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她再一次因为看到曾经经历过的事在眼前重现而激动,再一次确认她真的是重生了。

  曾经的记忆神奇般的清晰,她这次受伤是因为跟着哥哥上山打柴,不小心跌下山沟撞伤了头,请医问药花去了家里很多钱,疼爱她的母亲曹氏,担心女儿跌掉了魂,又专程给她请了符水来喝,而她喝下了这碗符水,半夜就开始上吐下泻又大病了一场,为了给她治病,母亲卖了如今唯一的财产,也就是这个栖身之所。

  也正是因为卖了房子,母亲才不得不带着他们投奔亲族去,所有的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

  “娘,我现在有点头晕,过一会儿再喝。”顾十八娘扶了扶头,声音低低的说道。

  曹氏吓了一跳,忙放下水碗,探了她的额头,又小心的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你躺着,好点了喊娘,娘喂你喝。”曹氏嘱咐两句,坐在床前陪着她,手里纳着鞋子。

  看着母亲在自己身边安详的坐着,听着母亲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不时关心的看自己一眼,顾十八娘控制不住的又眼睛发酸,她合上了眼。

  “十八娘?”曹氏看了她一眼,小声唤道。

  顾十八娘怕睁开眼会又流泪,便装作睡着了,曹氏将薄被给她往上拉了拉,爱恋的摸了摸她的脸,接着纳手里的鞋子,鞋面上一只蜻蜓随着她的针线渐变的栩栩如生。

  “顾家嫂子顾家嫂子…”

  门外响起一个大嗓门,曹氏吓了一跳,放下鞋子,几步就迈了出去。

  “来了…刘大娘,你别喊”曹氏压低声音道,一面打开了门,“十八娘才睡了…”

  顾十八娘自然是没睡,她睁开眼,揉了揉,听院子里压低的交谈声响起。

  黄铜镜子前摆了一个陶瓶,插着一把嫩柳,顾十八娘将符水倒进陶瓶,透过窗格看向院子里。

  一个穿着焦红短儒同色腰裙的胖妇人正说的热闹,虽然她的声音在曹氏的提醒下压低了,但还是有一些传进了顾十八娘的耳内。

  “……张大户这已经是开了高价了……”

  “哎呀,顾家娘子,你这房子哪里能卖百两银子……”

  “……你这里又不临街……又在巷子最里头…是…是…我知道这是你家的祖产……可是再祖产它也破旧了不是?”

  顾十八娘听着难以抑制的心跳加速,要卖房子了……

  院子里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曹氏亲自送着那刘大娘出门。

  “我说顾家娘子,你可快点决定……”刘大娘出门前再次嘱咐。

  曹氏点了点头,“我晓得,多谢大娘子费心…”

  “这就见外了不是…街坊邻居的…看着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艰难,我这心里不好过…”刘大娘说这话就摸了摸眼泪。

  曹氏被说中伤心处,也跟着擦眼泪。

  顾十八娘站在窗户前,嘴边浮现一丝嘲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十三岁的小孩子,她多出了十年的人生经历,这十年她见过人情冷暖阴谋诡计,刘大娘那小小的心眼哪里逃的过她的眼。

  刘大娘心里只怕好过的很,他们家这处房子…

  顾十八娘目光透过窗格在小小的院子环视,这房子还是爷爷留给他们的,虽然小,格局却极好,如今父亲不在了,觊觎他们这间房子的人不在少数。

  绝对不允许卖出去,顾十八娘攥紧了拳头,决不允许寄人篱下命运的重现,可是她要怎么做?

  曹氏在院子里也环视了房子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却见女儿站在窗户边,小小的浅浅的眉头簇在一起。

  “可是吵醒你了?”曹氏笑道,目光落在桌上的空碗,“喝了?”

  顾十八娘点点头,曹氏不疑有他,欣慰的舒了口气。

  “哥哥呢?去学堂了?”顾十八娘随口问道,视线在院子里张望。

  曹氏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自责,叹了口气,“你哥哥他……去打柴了…”

  作为读书人的后代,顾海自然跟父亲一样,是要读书以求入仕,小时候都是跟着顾父读书,后来大了,顾父屡试不中,虽然屡败屡战,但心里也知道自己天分不高,只怕耽误了儿子读书,就给他交了束修,到县城里的学馆读书去了,学馆里有一位名声不小的学儒。

  顾父去世后,家里的日子越来越艰难,顾海就越来越无心读书,从偶尔放学才去打柴补贴家用,到固定的三天打一次柴,到了族亲那里后,因为功课拉下了很多,备受族中子弟们嘲弄,导致顾海开始厌恶读书,最后彻底的放弃了进学。

  像他们这样的寒门子弟,除了读书入仕,没有别的更好的路可走。

  顾十八娘咬了咬下唇。

  “我回来了。”顾海的声音在外响起,“娘,开门。”

  曹氏忙走出去开了门,顾海背着一捆柴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葛布短衣被他搭在柴堆上,只穿着里衣。

  “哥哥,喝水。”顾十八娘端着水走到他跟前。

  这还是第一次喝到妹妹主动送来的水,顾海咧嘴笑了,忙接过水咕咚咕咚的一气喝了,显然渴极了,曹氏在一旁看的心疼,扭脸抹眼泪。

  “娘,昨日的柴卖了十文钱!”顾海没有注意她的动作,兴奋的掏出钱递了过去。

  曹氏忙接了,含着眼泪夸赞他。

  “…明日我去卖了这些,你不可再误了功课…”曹氏心里自然是希望儿子读书,不忘嘱咐道,“…先生只怕要生气…”

  这是他卖柴以来得钱最多的一次,为家里出力的激动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听母亲如此说,顾海立刻满不在乎的道:“误不了,这几天都是讲论语学而,父亲早教会我了,再去听倒是觉得啰嗦的很…”

  “哥哥”顾十八娘突然插话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父亲教过你,先生再教你,不是应该更高兴么?”

  顾海被噎一下,看着妹妹亮闪闪的双眼,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那个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然要去的…”

  见女儿一句话说住了儿子,曹氏不仅微微一笑,同时也有些诧异,诧异的不是女儿知道论语,丈夫在世时教过女儿读书,并且因为身子弱,也没学女红,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看书,她诧异的是,女儿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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