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穿·剑醉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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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曾经曰过,食色性也。
圣人如果有钱,一定经常来这个地方。
我身着一件湖绿色的裳裙,头插银丝描凤的碧玉簪子,面带纱巾,手持琵琶,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从二楼慢慢走下,步入厅堂正中。
我用能恶心死自己的语气媚声道:“小女子绿襟姿艺不佳,今日在此献丑,还望各位爷赏脸道个好。”
我垂眼坐在老女人为挂牌出来表演的花魁而设的乌木小几旁,弹起琵琶唱起——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真是欢唱中很适合唱的小曲,我知道柳香怜平日里都唱一些悲春伤秋晦涩难懂的曲子,我作为一个没有这方面技术的女人,甚至都听不懂她唱什么。
而其他姑娘脱衣露腿的调笑,打死我也学不会,去见非少爷那天我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举动已经是我自己的极限了,我没有挑战极限的勇气。
我举起酒杯,媚笑道:“来来来,喝完这杯再说吧!”
待男人们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后,我又拨弄起琵琶唱道:“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道好声一片,我斜眼一瞟,角落里老女人激动得满脸通红。
有男人在台下起哄道:“绿襟姑娘要天天陪小爷喝酒,小爷天天都来!”
哄笑声中,我凝目瞧去。
那人衣裳华丽,年约三十,跟他比起来,金公子和非少爷那两根电线杆子算比较壮实。
这男人是直着行走的面条。
就这面条吧。
我起身一礼,幽幽道:“绿襟谢谢这位公子的捧场,那么绿襟静候公子佳音。”
说完我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慢慢上了楼。
我身后开始有人喊价,像那个世界的拍卖市场一样。
我首次接客的房间就是平日住的房子,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为了应景,老女人将平日里封得死紧的靠街道的窗子打开了。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撒进来,熄灭了灯这地上估摸着就是一层霜了。
我忽然想起一个我不该遗忘的具有历史性的问题,我轻声问身边的丫鬟:“现在外头是什么朝代了?”
小丫鬟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明朝。”
丫的,这位该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2008年5月17日
第五章 此时不走 更待何时
最后高价买下我一夜的果然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猪头公子,听说是哪个财主的儿子,姓刘。
刘猪头摇摇晃晃地推门进来,很没创意地发出一声吼:“美人,我来了!”
老女人在他身后向我身边的几个丫鬟招了招手让她们出去。
“绿襟啊!我的好女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得给我好好伺候着刘公子!”这是老女人最后留给我的话。
我的媚笑在她们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变成了冷笑,就在刘猪头向我扑来的那一瞬间,我闪身躲开就在他后颈子上给了他一记手刀。
刘猪头还没来得及吱声就晕了过去。
我慢条斯理地一边用簪子撕着床单一边喘着气道:“不要,哎哟!公子你慢点……不要撕我的衣裳……哎哟,让我自己来嘛……”
老女人在门外呵呵地偷笑。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扎成布条拧成绳的床单被我自窗口垂了下去。
将椅子轻轻挪到窗边,我把收拾好的大小包袱绑在肚子和胳膊上,穿起龟奴的衣裤长靴,洗掉脸上的浓妆,翻出偷来的剪子,一刀剪掉了自己的长发并小心翼翼地将剪下的发收了起来。
及肩的发被我束成了个斜髻。
慢慢闪到了床后头……
我是随着一群出去抓逃跑姑娘的龟奴一起冲出花楼的。
我们兵分四路在城里捉拿一个叫绿襟的姑娘。
我离队的理由十分恶俗——酒喝多了要去解手。
我自嘲着心说将来出本书叫《逃跑三十六计》,写到此计就叫“尿逸篇”。
自茅房中出来的我反穿着龟奴的衣服,换了双软布鞋,伸手将斜髻挪正,掏出怀中藏的一壶烈酒,撒了半壶在肚子上,然后一边喝一边一摇三晃地压低嗓音哼着走调的小曲向不远处的顺风客栈走去:“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个……明日无酒再去买……香怜香怜漂亮的妹妹……”
寻找绿襟的龟奴们从客栈出来与我擦身而过,我面不改色地继续唱:“……香怜香怜可爱的妹妹……香怜香怜我的香、怜……”
我歪歪斜斜晃进客栈,将空酒瓶子砸在地上大吼一声:“我要住店!”
店伙计讨好地问我要住几天,我大着舌头说:“一两……三……四……很多天!”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瞪眼问道:“能住几天?!”
伙计笑着连连道:“能住两个月!两个月!还有余,有余!”
此时又一拨龟奴从客栈前经过,我扯过伙计的衣领子,大声问道:“你……说!留……香怜是不是最……最美的姑娘?!”
“是是是!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伙计急忙挤出一个笑容。
我放开他,大笑着道:“算你识货!本……本公子就在这住……一……一个月!剩下的就给……给你小子买……买酒……”
伙计欢天喜地地给我安排了个上房,还打来了洗澡水。
我七手八脚地将他赶出屋子,一面继续唱着走调的小曲赞扬香怜的辫子长两只眼睛真漂亮,一面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能睡上个安心觉了。
我一直是个很随性的人,在临睡前我听见自己恍恍惚惚说着:“小绿,你安息吧,我会让你的肉身过得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2008年5月19日
第六章 暗夜里的杨过与小龙女
踱啊踱,踱啊踱。
我在顺风客栈天字一号房来来回回折磨我新买的靴子。
我在这客栈内窝了三天了,藏花楼的人还没放弃寻找绿襟。
想是我顺手带出来的首饰太值钱,他们下令严查每个去当铺变卖首饰的女人,真是猪,我带得最多的不是首饰,是碎银子。
我这两日装失恋汹酒,目的是在“醉”时打听那件具有历史性的问题。
毕竟在清醒时你若抓个人来问“现在是什么朝代”,人家非把你当疯子看。
但借酒装疯就可以理解了,因失恋而汹酒买醉就更容易被原谅。
于是那个乐呵呵的小二这两日来多次耐心地与拿竹叶青当香精油兑洗澡水的我做了这样的对话——
“小……小二!你……你说,现在……外头……丫滴是的……什么……朝代?”
“当然是大明朝了。”
“不会……是正德……年间吧?正……正德……年间……事最多……”
“正是正德六年。”
小二可以对醉酒的我开一次玩笑,但不可能开二十多次。
我没有怀疑。
我想店小二或许在心里会奇怪——这个暗恋花楼姑娘的大男人怎么一醉了就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嘿!管不了那许多,我给了银子,他就得给服务质量。
店小二乐颠颠地为我整治衣装张罗吃喝。
我艰难地从贫瘠的记忆中搜寻着有关正德年的某些历史知识。
嗯,明宗武的年号,也就短短的十五年,倒是满太平的。
正德八年……正德八年,葡萄牙人第一次来到中国;正德九年,历史上很有名的大臣海瑞……才出世;正德十三年……写《本草纲目》的那位出生……
神啊!还有吗?
我,叶红袖,白日里渴睡,夜里却成了夜猫子,来来回回在房中研究将来的出路。
隔壁隐隐传来床震声。
楼下暴起一声大吼:“龟儿子!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心说这龟孙子不要命了!本姑奶奶再世为人,还是个健健康康女扮男装的女人!今天我要没吼他个七荤八素我就不叫叶红袖!
我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隔壁传来一声轻笑,在夜里格外清晰。
只听得那人道:“孙子骂谁?”
楼下那人怒道:“孙子骂你!”
我用力掏了掏耳朵——莫非杨过也穿了?
杨过与喷火龙于是吵了起来。
一时间叫骂声,开窗声,议论声声声入耳。
有一清冷女声自隔壁传来:“你不要闹了!”
这么好听?想起之前的床震声,我恍然——原来杨过是和小龙女一道穿来度蜜月的。
心下狠狠将两人YY了一番,回袖时正听得杨过正挑衅楼下那人出去打一架,小龙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急切。
我决定拔刀……呃,出言相助。
我推开窗子,清了清嗓子,道:“长夜漫漫,两位无心睡眠本是私事,但扰得整条街上的百姓一道无心睡眠那就……若有啥谈不拢的,留个名儿,等天亮见了面,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这位公子说得很是,相公,别扰了他们清梦。”
“明天就明天!”楼下那喷火龙怒气显然小了许多,大声道:“老子暴龙,明日倒要请教了!”
我显些笑出声来,原来不是喷火龙而是暴龙呵!
杨过懒懒轻笑道:“明日还请兄台做个见证。
在下无花。”
丫的,原来杨过穿到和尚无花身上,做了花和尚……唉!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好。”我关了窗。
心说我真是猪,自找麻烦。
此时清冷的女声传来,似就在耳边细语:“公子也早歇吧!有什么烦恼明日再说。”
我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小龙女不是白叫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人家床震时都能根据我的踱步声判断出我有烦恼,高人也!
长夜漫漫,我睡不着。
“一个刘德华,两个刘亦菲,三个周华健,四个周慧敏……”
我用最最烂俗的方法哀悼离我远去的那个时代——数了一晚上的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刚回来就有人看,偶粉感动,遂多发一章……
明天再写……
2008年5月20日
第七章 潦倒的中年男人
当我数到第二万六千一百五十七个名字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透过窗缝照进厢房之中。
店小二殷情地送来洗脸水,并提醒我天字三号房有一对夫妇要请我吃早餐。
我想起床震骂人的无花夫妇,兴致很高地换上新衣裳,下楼看猩猩……呃,明星。
客栈之中早起的人不少,一男一女坐在一块的也不少。
我很快发现根据古装电视剧找人是很不明智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少耳朵没多眼睛,没瞧见四条眉毛的陆小叉,也没瞧见畸形丑男桃谷六叉……
相识的就坐在一道天南地北地海聊,不相识的就凑一桌默不作声低头吃饭。
凑一桌?
对,是凑一桌。
顺风客栈今天吃早饭的客人很多,多到没地方坐,许多人要和不相识的人凑一桌。
奇怪的是,每个客人都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瞧去瞧来,瞧来瞧去,我居然在角落处找到一貌似同行的人——那人面前摆着酒壶酒盏,目光落在左手中的一块不规则的木块上,右手竖起食指,在木块上比划了几下,没下手。
我眼一亮,因为这个动作我常做。
他一定是个会雕刻的!
想到此处我三步并作两步下楼直直向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