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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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赵元灏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调:“这倒是奇怪了,她不过是婉君身边的陪嫁丫鬟,且早早就去了。你是从哪里知道她这个人的?”
沈宜晴已然镇定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叹道:“三年前,我在水池边滑了一跤,连累的表嫂小产。之后,表嫂特地喊了我进屋说话。我几句话还没说,她就激动起来,不知怎么的,老是在我面前提到了若云这个名字。我当时可被吓的够呛呢!”
说着,好奇的看向赵元灏:“对了,表哥,这个若云到底得了什么病,竟是早早的就死了?”
赵元灏紧紧的盯着沈宜晴的脸,口中淡淡的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婉君也在庄子上,被若云的意外病故刺激的早产,后来,等回了府之后,整整休养了几个月才好。每每提起若云,她便伤心落泪不已。后来,我便没有再多问了,免得老是勾起婉君的伤心事来。”
伤心事?只怕是亏心事吧!
沈宜晴心里暗暗冷笑一声。
萧婉君固然心狠手辣,可眼前的赵元灏也未免太过冷血了。当年的她,毕竟是曾经伺候过他枕席的女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却从未想过要去查一查她的死因……
沈宜晴微有些波动的心,此刻彻彻底底的冷静了下来,直直的看向赵元灏的眼底:“表哥,你要对我说的话,就是这些么?若是没有别的,我可以走了么?”
赵元灏略有些意外看着一脸淡漠的沈宜晴,脑子里不停的转着各种念头。脱口而出的却是:“若虹怀上身孕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沈宜晴不动声色的挑眉:“哦?是吗?怀孕可是好事一桩,她怎么反倒不安起来了?”
有了她的前车之鉴,只怕若虹心里根本没法子踏实吧!也不知道萧婉君有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安抚住了若虹一直到生产……
赵元灏凝视着沈宜晴明亮的双眸,轻轻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有一次,只有我和若虹独处的时候,我特地问了她。”
沈宜晴默然了片刻。
若虹啊若虹,你到底在赵元灏面前说了些什么?
赵元灏似看出她心底的波澜一般,又接着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她对我说了些什么?”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宜晴忽然有种荒谬可笑的感觉。
实上,她也真的笑了起来,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我不想知道。”
第三百七十三章初次冷战
今天的沈宜晴,说话屡屡出人意料。
赵元灏也有些惊诧了,微微眯起眼睛:“你真的不想知道?”
沈宜晴淡淡的重复道:“是,我不想知道。若云也好,若虹也罢,她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当故事听着解闷罢了。表哥若是想继续说下去,还是另找个听众好了。”
比如说萧婉君,她一定很乐意听这些故事的。
赵元灏定定的看了沈宜晴两眼,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复杂:“若虹说的没错,你果然变了许多……”
沈宜晴蹙眉打断了他的话:“表哥,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我真的听不懂。如果你特地约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请恕我不便奉陪!”说着,略一施礼,便扭头走了。
她走的并不快,步履轻盈稳妥,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赵元灏本也不敢确定,只是心存试探罢了,如今更没了理由挽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后,赵元灏默然的立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动弹,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而沈宜晴的平静,只维持到了走出赵元灏视线的那一刻。
兰初和采梅两人本默默的跟在后面,待见到沈宜晴脸色苍白身子微颤时,俱都吓了一跳,忙一左一右搀扶住了她的胳膊,异口同声的急切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宜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
兰初忿忿的说道:“小姐,你就别瞒我们了。是不是世子爷说什么难听话了?”刚才赵元灏特地将她们都支开,也不知和小姐说了些什么,竟使得小姐脸色这般难看。
采梅也是很是心疼的说道:“好小姐,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就和奴婢们说一说。虽说奴婢力微帮不了什么,可至少也能为小姐分忧啊!”
看着两张关切的俏脸,沈宜晴心情稍稍好了些。只是心底的那些秘密,她绝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
因此,她默然了片刻,便扯出了笑容来:“你们两个无需担心,表哥喊了我过来,只是想问一问有关表嫂的事情罢了。对了,回去之后,千万别和任何人今天的事情。也免得有多嘴多舌之人捕风捉影,在背地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兰初和采梅一起点头应了。不用沈宜晴吩咐,这些她们也懂的。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若是被传出和男子私下独处的话来,可对闺誉大大有损呢!
沈宜晴深呼吸口气,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都挥出了脑海。挺直了身子,慢慢的走了回去。
苦心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今日却接二连三的被人察觉。萧婉君,齐箫,还有赵元灏,都已经心知肚明她的真正身份。
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样的风波,也不知道未来的人生路上还有什么样的坎儿在等着她。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挺直了身躯走下去。
就算萧婉君犹不死心的试探,就算赵元灏态度晦暗不明,就算齐箫知道她的往昔心有芥蒂,她也会好好的活下去。不让任何人小觑了她。
沈宜晴不动声色经过齐箫的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的去了去了齐氏身边坐下。一直到唱戏结束的那一刻,都不曾再看齐箫一眼。
而素来嬉皮笑脸从不生气的齐箫,也一反常态绷着脸,并未主动过来和沈宜晴说话。最多时不时的看沈宜晴一眼。
只是,不管看多少回,沈宜晴都在一脸镇定从容的笑着看戏,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淡然。
齐箫心底的那股子郁闷窝火越发的厉害了,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在心头流淌。
沈宜晴,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吗?我的情意,在你的眼中难道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齐箫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连掩饰的心情都欠奉。
待客人纷纷散去之际,齐氏也去向沈湘辞别。袁氏本就坐的不远,见状忙也笑着凑了过去,亲热的和沈湘絮叨了几句。
沈宜晴漫不经心的站在大嫂郭海棠身边,待眼角的余光瞄到赵元灏夫妻两人时,心里一动。却并未退缩,反而笑盈盈的看了过去,点头示意。
赵元灏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眼底迅速的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可还没等看清楚,却极快的恢复了镇定自如。
一旁的萧婉君没有错过赵元灏的在意,不由得暗暗咬牙,好不容易挤出了一抹笑容来,心里却暗暗恼恨不已。
所料没错,赵元灏果然对沈宜晴动了心思……
好在客人众多,赵元灏夫妻两个光是送客就够忙碌的,自然也没有什么时间来和沈宜晴说话。
沈宜晴一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直到上了马车之后,才放软了身子,疲惫的靠在了坐垫上,悄然闭上了眼睛。
齐箫阴郁不快的脸庞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便牢牢的占据着她的思绪,挥之不去。
不用想也知道,齐箫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以他的个性,早该来缠着自己说话和好才对。沈宜晴悄然叹口气,心里有些酸酸的,又有些苦苦的。
相识相处六年有余,这还是齐箫第一次真正生她的气……
之后的几天里,沈宜晴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惯常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显得格外漫不经心。时不时的便分了神。
身边的丫鬟很快就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当着面不敢多问,背地里不免嘀咕了几回。
许妈妈本就觉得沈宜晴不对劲,再盘问过兰初采梅之后,心里便有了数。特地寻了闲空,端着一壶菊花茶进了书房,笑吟吟的说道:“小姐,喝口茶休息会儿吧!”
沈宜晴正低头抚琴,闻言停了手,微笑着点点头。
许妈妈先是随意的闲扯了几句,然后故意试探的问道:“小姐这几日可是觉得郁闷?要不,老奴便派人送个信给香菱,让她回来陪陪小姐如何?”
香菱如今是齐箫院子里的管事娘子,见了香菱,便能知道齐箫的近况。说不定还能从中传话呢!
沈宜晴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显然明白了许妈妈的言外之意。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垂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妈妈心里却是一喜,看来,这些话是说到小姐心坎里去了。只不过小姐脸皮薄不好意思点头罢了:“小姐,现在天色不早了,此时派人过去传话未免有些迟了,等明天早晨,老奴便亲自去跑一趟。”
沈宜晴抿着嘴唇,轻轻的点点头:“有劳许妈妈跑一趟了。”
许妈妈马到成功,笑眯眯的推门出去了。
书房里的琴声又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不过,这次的琴声可要比刚才轻快的多了。许妈妈不由得哑然失笑。
采梅好奇的问道:“许妈妈,你到底和小姐说了什么?”刚才小姐的琴声还没精打采的,现在可欢快了不少呢!
许妈妈笑着眨眨眼:“明儿个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任凭几个丫鬟怎么追问,却是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许妈妈早早的便吃了早饭出府去了。
沈宜晴惯例去了书房,偌大的书房,曾经溢满了沈家姐妹欢声笑语。只可惜现在却是空荡荡的,只有沈宜晴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沈宜晴环顾空荡荡的四周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心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算是亲姐妹也不例外。到了出嫁的年龄,一个个便如同燕子般飞到了别人家中,冠上了夫家的姓氏,成了夫家的人。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昔日热闹的书房,如今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再过个一两年,她也会出嫁。这个书房,就彻底弃之不用了吧!
陈夫子走进来之后,见到的便是沈宜晴怅然若失的叹息,忍不住笑问:“四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难道是我昨天留的课业任务太多了么?”
沈宜晴笑着应道:“夫子见笑了,我只是见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我一个人,心里有些感怀罢了。”
一向严肃古板的陈夫子,竟然也跟着叹了口气:“大小姐二小姐都出嫁了,如今三小姐也在待嫁,再过个一两年,就轮到四小姐了。”
到了那个时候,几个教导小姐的女夫子们,只怕也要被辞退了吧!
在沈府待了这么多年,乍然想到会离开,陈夫子的心里也升起了依依之情。
沈宜晴没料到会勾起陈夫子的感伤来,连忙笑着扯开话题:“夫子,昨天教的那篇文章我已经能背上来了,这就背给夫子听听如何?”
陈夫子笑着点点头,果然把那一丝感伤抛到了脑后,凝神听了起来。边听边暗暗点头,四小姐虽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最勤奋努力的。这两年来进步实在是不小呢!
时间就在沈宜晴悦耳的背书声中悄然的滑过。
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了起来:“夫子,我可以进来么?”
陈夫子先是一愣,旋即高兴的笑了起来,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第三百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