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养夫(全本)-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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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
“林小姐?”
裴宁和房启扬几乎是同时惊呼,林秀一笑点点头,裴宁才反应过来,立刻把她拉进店中,吩咐沈眉先歇业。房启扬也回过神来,紧走几步跟进来,一把抓住林秀的手腕:“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会在扬州?!”
“我如今是朝廷命官,启扬表妹,你这般无礼,总该先把手放开吧。。。。。。”
“林秀!”
“罢了罢了,”林秀揉了揉被她丢开的手腕,朝裴宁笑着点了点头:“启扬,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裴小姐说,说完了自然会回去见姑母和你。”
“你。。。。。。”
房启扬难得得变了脸色,林秀却浑然不理,只对裴宁道:“裴小姐,咱们上次把生意谈崩了,不过,这一次的交易,我保证你会有兴趣的。”
裴宁略微点了点头,暗自揣测她的来意,对她当时放弃了拖垮房家的事,和她这一次拼命斗上张家的作为倒是很有几分好感,心道她或许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议,也就唤了人上茶,并把房启扬送到了门外。
“林小姐,你不是在京城为官么?怎么会。。。。。。”
“我知道启扬方才在为难你什么,你放心,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林秀笑了笑,面上有点落寞:“多谢你那时点醒了我,其实,他会那样,都是我没照顾好他。。。。。。”
“林小姐,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如今你又何须过多自责。。。。。。”裴宁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有点惋惜,劝道:“也许这就是缘法。。。。。。”
“现在想想,他能活着回来,是多大的勇气,可恨我不惜福,竟只匆匆看过他一回,就去买醉解愁。。。。。。可我的心伤,哪里比得上他半分?”
“林小姐。。。。。。”
“裴宁,我知道你一心不肯让你夫郎再受委屈了,可是,这件事,真的非他不可,”林秀扬起脸,面上已经换了执着的神情:“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害你夫郎的,他不用上堂做供,只要见一个人就可以了。”
裴宁的心思还停留在林秀的改变上,她给人的感觉似乎变了不少,不像以往那样孤僻的阴冷,却多了几分坚忍刚毅。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为了一个执念,去敲响那登闻鼓吧。。。心绪犹疑了一下,便只听到她最后一句,顺势问道:“什么人?”
第七十五章 坐立不安
第七十五章坐立不安权势和罪行~
“什么人?”
“长皇子殿下。”林秀对她的追问丝毫不躲避,清楚地答道:“长皇子殿下是先皇的长子,也是当今圣上的亲舅舅,当年圣上继位,年幼未能亲政时,殿下还曾垂帘听政过一段时日。圣上对他一向是敬爱有加。”
“这。。。。。。我虽对朝廷之事不甚熟悉,也知道长皇子已经多年不问政事,一心安享儿女承欢膝下的乐趣,如此的人物,怎么会插手这些微末小事?”裴宁不解道:“若是不弄清楚其中的关节,请恕我还是没有办法答应你。。。。。。”
“你放心,你相公过得不易,我断不至于害了他,”林秀对她的质疑不以为怒,反倒呵呵笑起来,保证道:“当今圣上可说是长皇子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只要长皇子信了张家的罪状,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林秀,我不问你他有什么地位,我是问你,他为何肯来?若是阿景见了他,又要做些什么?”
见裴宁还是执意要问,林秀也只是叹了口气:“我虽求见了他,他一直却都说早已不问国事,推搪不肯相见的,后来,是秦公子造访他家大公子,替我说了话,长皇子才肯见我一见,听了我状告之事,见我执念深重,才答应听我举证。。。。。。裴宁。。。你相公只需对长皇子一人说明即可,皇子殿下也是男子,自然懂得他的难处,断不会要他上堂做供的。”
“若是没有呈堂证供,你纵使让长皇子相信了你,又怎么能将张家、张珏定罪下狱?”裴宁心里仍有怀疑,虽见林秀成竹在胸的样子,还是问道:“难道长皇子便能直接把他们定罪不成?”
“长皇子当然不能,但圣上能啊,”林秀朝她笑了笑,似乎觉得她过于担忧,安慰道:“朝堂之上,有些事情有真凭实据,却逃得过国法惩罚,有些人的罪名只是莫须有,却被判斩首抄家,其实,都在于圣上的态度。圣上觉得该杀,底下人自然能弄得证据确凿,圣上觉得可以饶恕,有罪也会被下面人揣摩圣意弄出个情有可原。。。。。。”
裴宁略点了点头,林秀这话说的的确是有理,若是皇帝真的对长皇子有那么“言听计从”,那么,若是让阿景见这个长皇子说明状况,也不是断然不可行。
“裴宁。。。。。。。我跟你说。。。。。。”
“林小姐,不必再说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若是阿景同意,我便应了你,”裴宁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就是了。。。。。。”
“让我陪他去见长皇子。。。。。。”
林秀大概没料到她所求的只是这事,本来裴宁也就是证人之一,就算她不要求,长皇子恐怕也是要见见他的,因此也就爽快地应了。裴宁也便辞了她离开。
舒景悦因为再次怀上孩子,这几天都显得极开心,裴宁回来的时候正看他在往桌上端菜,便顺势凑上前看了看:“咦?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我高兴,你管呢,”舒景悦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恼她多管闲事,裴宁也就上前搂住他笑笑:“正好,今天饿得很了。。。。。。小阳和远儿呢,怎么还不过来吃饭?小凡也没给你帮把手?”
“小凡和方雨回方雨家里去看老人家,小阳被周夫子带去家里玩。。。。。。远儿在里面还没醒呢,”舒景悦被她搂着,微动了动试图推开:“你先吃饭,我去洗一下再过来。。。。。。”
裴宁伸手把他一揽,不让他脱开身,笑道:“吃了饭再去,洗过了清清爽爽的躺着歇息多好?现在去了,待会儿吃了饭不又得出一身汗么?”
舒景悦又推了一下,见她还是不放,眉头便慢慢蹙了起来,忽地用力推开了她,扭身往屋外去。裴宁既担心又疑惑,跟了出去,见他正弯着腰干呕,不由连声骂自己蠢,他这次怀上孩子比上次还要折腾,这两天胃口都不太好,自然受不了一身又是菜味又是油味。
舒景悦呕了一阵,面上出了一层冷汗,裴宁扶着他,见他缓过来一点,忙端了水给他漱口:“怎么样,好些了么?”
“嗯,没事,你去吃饭,”舒景悦摇头要推开她,一面道:“别闹得你也吃不下,我先回屋里换身衣裳。。。。。。”
“我陪你去,”既然孩子都不在,裴宁也不顾忌什么,伸手便把他抱起来,舒景悦吐得头晕腿软,虽想反对却也没力气,只得任由她把自己抱进屋里脱了外衣,端了水来给他擦脸。
“你,唔。。。你别弄了,快去吃饭吧,等会儿菜都凉了。。。。。。”
“行啦,为我一个生辰,闹得你这么不舒服,哪里值得?”裴宁无奈拍了拍他的手,看着他瞬间红起来的面容,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待会儿我去煮个面,我们一起吃了也就行了,你好好给我歇着。。。。。。”
舒景悦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愣是用力推了她一下,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心里也觉出了不对劲,疑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
“嗯,我有事和你说。。。。。。”
裴宁替他解了发,一边兑好了水,示意他到浴桶里泡泡。虽是几年夫妻,舒景悦当着她宽衣解带,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垂着眼不看她,直把身子埋进了水里才开口问:“什么事?”
这些年裴宁总盯着他不许他克扣用度,就算是刚嫁给她的时候,家里虽然没有多少富余的钱,裴宁也是绝不肯他亏待自己身体的。几年下来,他身上已不再像原先那样瘦得吓人,多了一点健康的丰润,裴宁舀了水替他浇在头发上,把林秀的话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若是你不喜欢,那我明天就回了她,”裴宁手指在他发间一点点梳理过,能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和后来慢慢放松的过程,转到他面前抚了抚他的脸:“阿景?和我说句话。。。。。。”
看到她蹲着身前,舒景悦原本有些木然的眼忽然闪出神采,张开手臂牢牢抱住她:“裴宁。。。裴宁。。。。。。我去。。。。。。”
裴宁只觉得那一瞬间闪过的光采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和信赖,想起他爹爹病重,他来寻自己,在街上被周浅音拦着,毫不犹豫投进她怀里;想起后来工地上闹事,他惊慌失措到几乎崩溃;许许多多的片段,他一直能干,一直强悍,只有在她面前,才有害怕和无措:“傻阿景,我陪你去。别怕。。。。。。谁也不能为难你。。。。。。”
明明他点了头答应,临到林秀真的把她们带进了一间客栈的小院子,舒景悦却开始对裴宁摇头:“在外面陪我,我不要你听那些事。。。。。。”
“阿景。。。。。。我不在意,你知道的,”裴宁皱了皱眉,示意林秀稍等片刻,试图跟他说清楚:“我们不是说了,要一起见长皇子的么?再说,你还怀着孩子,身子特殊,我放心不下。。。。。。”
“不要,”舒景悦执意拒绝,一咬唇推开她的手,抬眼看她:“算我求你。。。。。。”
“阿景。。。。。。”裴宁一怔,见林秀在一旁已经有些急,终于点点头,松开握着舒景悦的手:“好,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林秀是如何说服长皇子的,他们这一行竟然都是微服,住的地方也不过是把一间普通客栈的小院子包了下来,跟一般富商出门没什么两样。
林秀也被挡在屋外,便和裴宁一道坐在院中等着。见她不时往屋里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先是觉得好笑,待笑过了,却又觉得悲凉。心道像裴宁这样有个人可以提心吊胆地去牵挂,其实也到底是幸运的。最苦莫过于,她如今明白了自己当年的错处,那人却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裴宁啊,这次扳倒了张家,我就要辞官归隐了。。。。。。到时候,说不定会回扬州来,在你手里讨个差事,如何?”
“林小姐切莫胡说,”裴宁一面答她,目光却还是没有离开屋子的方向,只心不在焉道:“小姐十年苦读,才能一朝高中,怎可轻易言退?”
“怎么不可?我不缺钱,姑母给我的银子,也足够我一生衣食无忧了,再说,启扬也不会看着我饿死,”林秀玩笑了一句,轻道:“官场里,也没有我眷恋的东西。。。。。。”
“林小姐。。。。。。”
“当年是你和你相公的事,才让我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林秀叹了一声,随着她看向禁闭的屋门:“你比我聪明,所以,你也比我幸运。。。。。。我是真的不想留在官场啦,这一次的事这么折腾,朝里还有谁能容得下我?说不准哪一日我就锒铛入狱了,还不如趁早脱身呢。”
“既然这样,想必房小姐会欢迎你回来,助她一臂之力,”裴宁也笑了笑,坦率道:“其实林小姐对房家的钱财没有兴趣吧。。。。。。”
“原本没有,现在,也没有。。。哈哈。。。。。。”林秀哈哈笑起来,一扯她在门槛上坐了下来:“行了,别瞧了,长皇子待人一向温和,绝不会为难你相公的。”
裴宁点点头,虽在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