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灵魂伴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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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内疚必使他必定孤独终生。

***

“咔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然后，通向内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披深色斗篷的黑发少年走了进来，他的身体藏在黑色的拖地长袍里，只留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血红色的眼睛嵌在少年天使般美丽的脸庞上，却让原本柔和的轮廓多了几分冷漠和邪恶——简直像是乌列尔降临。

从内室走出的少年穿越半个房间，停在一束光中，在阳光的映照下他苍白的皮肤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少年抬起眼睛，又黑又长的睫毛变成了黑金色，他专注地凝视着爱德华的方向，却仿佛在寻找某些非常遥远的东西。
“艾伦……”爱德华叹息着。金色的眼睛充满了渴求和期盼。
从黑发的少年靠近的那一刻，他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住。
他再一次地确认，没有任何存在可以阻挡他对艾伦的渴望。他们本该是一对。

爱德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向他的男孩伸出手，光束下他的皮肤像棱镜一样，把阳光反射到黄色的墙上，像彩虹般色彩斑斓。
他看向艾伦的眼睛，企盼可以找到同样的欣喜和快乐。
可是——
爱德华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举起的手臂显得那样傻气而滑稽，内心的痛苦碾碎了所有的梦境。
那双全然陌生的血色里，是满满的疲倦和黯然。


　



第23章　伊甸园（1）
——爱情，能给我们带来最最幸福的感受，也能尝到刻骨铭心的痛苦。

爱德华与艾伦对视着，沉默着，一动不动，仿佛这他们之间的时间已经静止。
费力克斯和德米特里在艾伦出现的时候便行礼离开了。介入小主人的感情危机固然危险，但驱动他们放心离开的最根本的原因却是长老们已经不需要卫士的守护了——他们绝对安全——非同寻常地。

“或许，我们可以为这对可歌可泣情侣留一点私人空间。”凯厄斯嘲弄地开口，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化作石像般的爱德华。在他的右手边的马库斯淡淡地瞥了一眼艾伦，随即继续盯着前方。
“哦，亲爱的凯厄斯，你从未如此善解人意——”阿罗转向白发的吸血鬼，黑色的袖子划出优美而夸张的弧度，笑意原原本本地显示在脸上。
幸灾乐祸？不是。
——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有趣的事情了。

“没有必要。”
艾伦的声音平静委婉，却隐忍着巨大的哀痛。他仿佛一头收敛起气息的幼兽，独自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伴侣利落的回答狠狠地刺穿了爱德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在离开贝拉以后，
——还有什么会比无法得到灵魂伴侣的原谅而更加绝望的事情！
“艾伦……”他挣扎着开口，即便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爱德华仍强迫自己进行一些努力。他对艾伦产生的澎湃的感情再也没有阻拦，它是如此的汹涌，在他的整个身体里流动。
“嘘。”黑发的少年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唇，“先听我说。”
“阿罗告诉我，卡莱尔相信我们都把自己最强烈的人类特质带进了第二次生命中，并将它强化。而他也一定告诉了你，是吗？”血红色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一片深沉的金色里，艾伦的表情不变，依旧是淡淡的。
“我相信在最早的那段时间里，你就已经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对周围人的想法情绪了如指掌。”像是想起了什么，艾伦突然笑了，美丽却凄冷，“我们或许有相同的特质。只是我更加卑鄙——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只有那样，他们才不会伤害我、背叛我。”
他的笑容冷了下来，眼神变得迷茫而脆弱。“可是寂寞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是如此地渴望一种纯粹的感情，灵魂伴侣，美好的传说蛊惑着所有人。我曾经以为遇到你是神的恩宠——”
艾伦平静的言语却仿佛是最深沉痛苦的叹息，饱含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让爱德华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害怕。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时取走我的生命。我永远属于你！”为抑制这股烦乱，爱德华忍不住用胳膊环住纤细的少年，把脸在他的头发上，只有真正地碰触到伴侣的身体，感受他的吐息，才可以驱走他内心中强烈的恐惧。
“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惩罚你，也是在惩罚我自己。”艾伦轻声说道，冰冷的呼吸拂过脖子，他周身的夜之靡香又仿佛捎带着些许凉意，丝丝浸入了爱德华的内心深处。
“我不是傻瓜。”

“看来多余的人应当离开？”凯厄斯假笑道，可惜没有人回应他。阿罗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艾伦，无数情绪在眼底一掠而过，快得甚至让爱德华无法捕捉。
爱德华胃部的肌肉紧绷起来，所有人——包括漠不关心的马库斯，没有人认为他会轻易地得到原谅。背叛永远是一条致命的重罪。
“我很高兴你来找我。这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更爱我，而不是她。”艾伦伸出手臂搂住了爱德华的腰，心中的每个角落，几乎都要被他的气息填满。
可是——
“即使你不爱她，即使你们之间的爱情仅仅是一种错觉，你却永远不可能舍弃她。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却又并非完全相同。”
“我想要的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爱情。”
“而你，不能给我。”
艾伦放下手，将爱德华推开，向后退了一步。离开那坚实的怀抱，黑发的男孩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灵魂伴侣的吸引没有人可以抗拒，连接两人的羁绊强大得近乎可怕。

——这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艾伦用眼睛描摹着爱德华完美的脸庞，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那么仔细地，仿佛是在做最后的诀别。他依恋的眼神轻抚过伴侣苍白的肌肤，但其中的决绝却让爱德华不禁战栗起来。

——我再也无法靠近他了。
爱德华心痛欲裂。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除非死亡带走他的所有思想。
——必须做点什么。

“切尔西。”一个名字急促地从爱德华的喉咙里滑出来，甚至他自己在听到的那一刻也不理解它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
大厅内的气氛为之一窒。
“哦，亲爱的爱德华，你是认真的吗？”阿罗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眨了眨眼睛藏起眼底的狡猾。
“你确定吗？”一直不参与其中的马库斯突然转过身，猩红色的眼睛锁在爱德华的身上。他的语气冷酷而严肃，像是在审问囚犯，却直指心灵底层。
——古板的沃尔图里注重每一个承诺。
爱德华紧抿着嘴唇，内心在进行痛苦的搏斗，徒劳地寻找着合适的解释，试图在心里挖出真相。这并不容易。他渴望轻嗅他身上的香味，享受他的吐息，感受他的冰凉的体温——艾伦的一切都在呼唤着他的靠近。但是，天平的另一方却是因为自己对艾伦无措的爱和渴望而被牵连的年轻的无辜的贝拉——
“是的。”又一次地，爱德华的声音背叛了他的思想。他的声音是这样迅速而短促。

“不要这样仓促。”艾伦的身体覆了上来，紧紧握住了爱德华的手，浸染着他体味的温暖空气在两人之间萦绕流动。
“我不得不告诉你，虽然此时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艾伦耳语道，他低下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指。“或许你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我会离开福克斯——离开你，在我们的灵魂契约达成以后。”
——一次自我告白。
“卡莱尔或许告诉过你，我们之间有一次秘密谈话。那时候，我们的联系刚刚建立，而我——急于求成——完全地自作自受。我希望你离开卡莱尔，同我一起回到意大利……”
“而我拒绝了你。”爱德华的眉头纠结了片刻，然后平缓下来，然后露出了了然的眼神。
“是的，你非常干脆拒绝了我，我们并不信任彼此。我曾经相信，灵魂伴侣会为我的黑暗的生命带来曙光，全心全意地交融。你却让我失望而归，家庭与责任，我并不是你的所有。”
“现在已经不同。”爱德华的眼睛出奇地温柔。
艾伦停顿了一秒，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像天鹅绒一样柔软。
“你错了，你仍然希望我可以加入你们。你更加希望我成为卡伦家的一员而不是和沃尔图里呆在一起——这个邪恶而黑暗的家族——当然，很多人都会这样想。”
“你或是卡莱尔——你的家人，足以为我提供充足的食物，但是，那又怎么可能一样呢？我熟悉这里，熟悉这里的人和物，所有的一切。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年——从未离开沃特拉城——除了寻找你的这一次。”
——人们最为恐惧地并不是危险，而是改变，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即将发生，无法掌控。
“艾伦……”爱德华困惑地摇了摇头，他敏锐地察觉到艾伦异乎寻常的激动。
“而你们必然会在一个地方留下几年，或者二十年——然后离开另寻他处。可是，我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漂泊、奔波与变革，使人局促不安、战战兢兢的世界。”
“在中世纪，流放被认为是给予一个人最严厉的惩罚，因为人们相信，一个人的所有价值都体现在他占有着这个城市的哪个位置，没有城市，不能拥有城市中的一个位置就意味着一无所有。”
“这样你明白了吗！我们的理念并不相同。这样的我——我会为你的牺牲而羞愧。”艾伦的声音透露着糟糕的沮丧。
“我很惊讶，你还有这么多地秘密等待我探寻。”爱德华轻吻了一下艾伦的额头，以快速的语调继续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一部分——我的天赋的确值得感激。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而现在，我只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一起分享你的小秘密——你是如此不可思议的可爱。我永远不会拒绝你，因为我已经把我内心的所有东西留在你身上了。”
——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需要的答案更多。但是在那之前，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
“爱德华……”艾伦抬起头，一种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切实存在的东西诱惑了他的心，可是他却没有应对的办法。
“为了你，我愿意作出一些牺牲，就如同你为我做的一样。我亲爱的艾伦——我们是灵魂伴侣，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分离。”他抚摸着艾伦精致的脸庞，少年的皮肤像绸缎一样光滑，如羽毛般柔软，他温柔的吐息，一次又一次地轻抚过艾伦的脸颊。
多少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在爱德华的脸上绽放，精美绝伦，被黄水晶般闪亮的眼睛凝视着，即便是见惯美色的艾伦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伊甸园。”


“啪啪啪……”阿罗的掌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我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他以夸张的语调这样解释道。
“我想未必。”凯厄斯讽刺道。“他们之间的叹为观止的小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兄弟，如果爱德华愿意为此做出牺牲，我想我们任何人也没有理由进行反对。”阿罗向凯厄斯挥了挥手，又转向爱德华微笑着提醒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吗？”
爱德华苦笑了一下，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艾伦一瞬间的僵硬。“贝拉……是的，她是我的责任。事实上，当我无法控制地迅速受到她的吸引的时候，我便已经万劫不复。”他的声音有些悲伤。
爱德华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紧紧地握着艾伦的手。
“你，暴露了我们的秘密。”凯厄斯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向紧张的男孩，“不过，她很幸运。”他假笑道。“或许不幸。”
“我想是不幸更多一点。但那是我们的事情。在那之后卡莱尔会照顾好她，他的经验相当丰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