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画堂春 >

第18部分

画堂春-第18部分

小说: 画堂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弘这人太奇怪,人家皓云拿了银子,他还是看他不惯。整日嘟嘟囔囔,说户部这次虽然丢了脸,但我们没有工部的支持也修不起报恩寺啊。
  我叹气停笔,我说景弘你这人真是烦。
  然后我就转身抱着传单和皓云一起去南京城楼门口,我递一个眼神过去,皓云眼聪手巧耳灵心慧,当场卷起衣袖陪我贴传单。
  凡有工泥镀裱……等手艺的有能之士,一律重薪聘佣,愿签订劳资合同,为期三年!官家为证绝不食言!
  不出三日,能人已云集大报恩寺。
  我说:“你懂了吗?有钱能令鬼推磨。工部不出人有什么关系?天下遍地是能人!从来只愁找不到工作的,不愁请不到人的!就算是在没有劳资市场的大明,这个规律也是千古相同绝无动摇的!”
  景弘听得发呆,而皓云又问:“劳资市场,那是什么?”
  此时工户二部见难为我们不到,又怕被皇上知道。除了马后炮地送钱送人,还请我和景弘以及投资方梅公子三人一起吃了好几次饭。
  景弘本不想给他们好脸色看。
  我说不管是做人还是炒股,都要得些好意需回手,留下余地好回旋。
  皓云又问炒股是什么,我待要细细讲解,景弘听不下去,只站起身说修寺的事放不下心要去现场监工。留下我百无聊赖,又实在不想跑去处处飞灰的工地。景弘不知是否要与我别苗头,又或者前面的事都由我摆平他压着口气,总之以后的日子里,他夙夜匪懈,始终战斗在工作第一线。
  我背手叹气,看着作业现场,指指点点道:“这哪是王景弘啊,整个一铁人王进喜。”
  皓云又问:“王进喜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垂头丧气,把扇子好好地别回到脖颈后面,整一整衣衫,目光灼灼认真回视,“梅皓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写大明版《十万个为什么》?”
  他微笑挑眉,“嗯?十万个为什么,请问,那是什么?”
  于是乎,鼓起双腮的我,写出了一首在现代被称作梨花体的竖排版诗歌——
  我。
  终。
  于。


  被。
  打。
  败。
  了。
  第七章 是郑和就得下西洋
  去岁今朝如箭逝,扬帆远去一叶舟。一年不过春夏秋冬……结霜冰破四季往返。建寺的工程一旦上了轨道,最闲来无事可做的,那就是我。
  有景弘一人负责督管工程进度也已足够,况且工部一旦介入,他日不能按时交工,从尚书到侍郎哪一个也跑不脱。大家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工作起来自然尽心尽力。
  皓云每日乘马车到我家门口,接我四处游赏景物。年来有余,南京城外百里,都被我们二人踏遍了。“报恩寺修建得很快呢。”两个人一旦聊得太多,之后就会相对无言,或者没话找话说,“我日前有从那里路过,见工人们都很卖力来做。想来王大人也算是统筹有方了。”
  我疏懒道:“早就教他把工人们分成六队,分三班轮替上岗。划分责任区域,哪个小队提前完工,一定施以奖励。”
  “三保真是见识不凡。”皓云眼中泛动欣赏之色,“与三保相处这些日子,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那也要说你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穷追究底啊。”害得我与他相处,总是口干舌燥。
  “这处枫林景色不错……”皓云站起身来,于凉亭中眺望远远山青。
  “但是我们已经来过四回了……”我掏着耳朵小声嘟囔,“你还真是不觉得腻呢……”
  “三保。”皓云弯眉打结,望着远方,像没听清我在说什么似的径自打断我,“再过几天,我就得回苏州去了……”
  我心里觉得他早该回老家去了,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没敢这么说。
  “哦……也是。”我点点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皓云在南京待得太久,家中的亲人们也定然惦记了。”
  “倒也不是……”他蹙起眉头,半转过身,“只是有些家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
  “皓云家中不是兄弟众多?何必一定亲力亲为?”我愣了个神,想起他梅九公子的雅号。
  皓云有些支吾,脸上划过一瞬尴尬之色,低头半晌。
  我转身从包裹里掏出茶具,径自烹煮泉水。
  水快开时,那边才终于一番挣扎后,低声说:“……家母,是家父的外室。”
  我搅动茶水的细长竹勺微顿,眉梢一挑。这种事台湾连视剧里我看过太多,富甲一方的男人安置几个外妾,在这个时代并不新鲜。兄弟越多,越容易内乱。皇家、民间、均不过如此。只是……有些怔怔地再次抬头,看向亭边那个一身白衣略显寂寞的身影,我,真正有些惊讶的是,他会愿意把这样的事同我说。
  “我下面还有个同母妹妹,叫十娘。”皓云说着,带出温柔的神色,“她一向乖巧,最讨家母开心。我和娘都希望她将来能招赘入门,这样就不必离开母亲身边。可是……”
  我皱眉听着,果不出所以然听到他接着说:“大哥似乎擅自答应了朋友的求亲,对方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如今父亲也不好推拒了。所以小妹急着找我回去商量。”
  我正听着,他又突然回头,自己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拿来和你说,一定觉得很无趣吧。”
  我抬眸望过去,他却转头回避了。
  我认真道:“从相识的第一天以来,三保就拿皓云当朋友一般看待。三保身份特殊,皓云却并无嫌弃,又对我帮助诸多。我本以为我们已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虽不一定无话不谈,但想说就说,从来不需要思虑良多。三保并没有能帮到你的地方,但仅仅是听听你的心里话,像这样的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那样认真想要保护妹妹的身影,也让我感触良多呢。在这个时代,举目无亲的我,除了景弘,就没什么可牵挂的对象。就连景弘,也不是事事都肯与我说。
  能像梅皓云这样,有想要保护的亲人,相互牵挂的对象。我真的非常羡慕呢。
  “听到这样的话,真是高兴。但是……”皓云笑着低头,“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啊。”
  总是嬉皮笑脸的对象,一旦一脸郑重地说了什么,当事人自己也会觉得害羞吧。于是我自然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反正想要传达的东西,已然传达了不是吗?我低头继续煮茶,不消片刻,把清澄的茶水盛入碗底,坐在被枫林包裹的远山凉亭内,与皓云对笑碰杯,以茶代酒,权作提前送行。
  天色昏暗后,皓云驾车送我回返内宅。
  我见他神色郁郁,想必还是在思虑家中的事。怕这样放他回去,又在路上独自忧郁,索性拖他进门,一起谋杀时间,在园中对弈。
  下棋这事,是郡主教我的。原本以为皓云聪明,定然更胜一筹。但下了才知道,原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我皱起眉头,拂乱棋盘,只道:“好烂的棋艺!”
  皓云苦笑,“我心中烦乱,坏了三保的雅性。吹支曲子,算是赔罪吧。”说着解开衣襟,竟从内里摸出一支晶莹小巧通体翡碧的七孔横笛。
  我讶然张口,“与你相识这多日子,都没听你说过。原来你还会吹笛子,啧啧,果然是风雅之士呢。”
  皓云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多话,拿起来横放唇边,一曲清幽之音琅琅传出音色若水温柔如诉。
  黄昏已然向晚,周边的竹叶都落在月影里沙沙响着。皓云系在脑后的浅色方巾衬着长长的黑发以及那双清幽明亮的眼,有着难以形容又令人窒息的美感。我着魔地看着他的手指在笛上移动,那些音色就像魔法一样化为禁锢人心的月色把我笼罩在头顶洒落的一方月影当中。
  “献丑。”
  半晌,他撤下笛子,向我莞尔。
  “哪里。”我急急说道,“非常好听啊。”
  “他日三保去江南,若是闲来无事,我可以慢慢教你。”
  “我这么笨,想来是学不会的,只要能饱耳福就好。”
  “(笑)只要你喜欢,想听什么我自然都吹给你。”
  “真的?”
  “当然。”
  “那你来吹这首给我听——”我用鼻子哼出一首我喜欢的现代音乐。
  皓云看着我面有难色,歪头说:“自幼向家母习得南腔北调,但终究果然还是有从未听过的节律啊。”又苦笑说,“三保这首,前所未闻呢。”


  “但是我就是喜欢这首歌。”我拉住他的手臂,摇了摇,“我教你唱,反正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马上学会怎么吹吧。”
  “那……我试试看好了。”皓云为人洒脱,并不扭捏,当下认真听我哼了几遍,一边试着合音,不多时竟然已能将整首曲子完整吹出。
  “对、对,就是这样!”我真是太感动了,竟然能在大明朝听到流行音乐!不过……
  “对你来说,这曲子不会是魔音穿耳吧。”我犹豫地问,我知道古人的审美与我有很大不同。
  “怎么会呢,三保家乡的小调虽然前所未闻,但不知怎的……这曲子异样缠绵,透露着隐隐的哀婉。”抬头看了眼天空已升至中天的明月,皓云洒脱一笑,“会这么想,大抵上还是我心中有病吧。”
  我正要说话,忽然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下意识回头,在几丛竹叶的掩映下,月洞门的那边,隐隐约约有个人站着。
  揉揉眼,那人衣角一闪,已避让开去。
  “我也该回去了。”再回头,见皓云起身,适当地欠身行了个礼,笑了笑,收起了横笛。
  “嗯嗯……好的。”
  我莫名其妙地陷入古怪的心虚。
  送皓云出门,再绕回来。隔壁的房间果然已经挑亮了灯火。这样说来……刚才的人,定是景弘无疑。我别别扭扭地站着,想着那家伙好不奇怪,见到皓云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偏这么奇怪地径自躲避呢?但是更奇怪的……却是这个忽然觉得门槛那么难以迈入的我自己。
  脚在地上来回辗蹭了几下,终于还是因为受不了诡异的气氛而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景弘正弯腰在水盆里洗手,他洗得缓慢,一点点在擦嵌入手指缝中的污泥。
  我坐在椅子上,晃悠着两条小腿,故意以无所谓的语调扬脸说:“你又亲自下场干活啦,守备大人。”
  “偶尔就要这样才可以。”原本以为,他会像平常那样笑着这么说,但这次却头也没抬完全不理我。
  “喂……”我小声地叫他,又伸手指在他背后轻轻地捅一捅。
  他转过头,不肯看我,连鞋也不脱就径自和衣躺到床上去了。
  “你有没有吃饭啊?”我在一旁讷讷地说着。
  他扯过被角,把头盖上,完全拒绝谈话的姿态。
  屋里还点着火烛,他也不理。我没办法,帮他把火烛吹熄,再把窗格用小棍支好,留下浅浅一条可以换气的空道。
  “那个……刚才梅皓云有来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解释着,“他马上就要回苏州去了呢。所以,我们也得找天帮忙摆个送行酒,毕竟人家出了那么多钱……”
  “他要走了啊。”
  被子下面终于传出闷闷的声音,接着他翻身坐了起来。在只有透过一线窗阁的月光用来照亮的房间里,坐在床上用别扭的眼神直直看着我。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觉得景弘好像个小孩子一样。虽然彼此的年纪从未停止过向前增长,但相处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