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英雄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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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起来都很热情,因为他们在挤着抢着要过来。
但这是种会让人的头变得很痛的热情。
因为他们的热情是变了异的热情。
他们的热情是要来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如果很饿的话,他们还要嚼掉你骨头里的最后一点髓。
我的掌心已经沁出冷冷的汗。
并不是这些行尸难以对付。
而是因为尸群里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模样的,脸上还残留有些许稚气,其中一个手中还拿了个明晃晃的项圈,也许就是她的家人给她戴的长命锁。
在这样一群面目狰狞的行尸里,穿了一身粉红衣裳的她显得那样的弱小,那样的刺眼——生命这一朵花,在她最天真烂漫的时候就早早地凋谢了。
她那张脸是苍白的,那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可是为什么,那一双空空洞洞、没有神采的大眼睛之下,那半已溃烂的嘴角之上仍荡漾出一种尚未脱去的稚气。
那一个长命锁,那样一件带了美好心愿与祝福的温暖什物,这一刻却成了人世间最苍白的一种念想,最尖锐的一种讥讽。
村头那边不是贴了好几张官府的动员告示吗?
这些人不是早早撤离了吗?
小黄狗还在呜呜地哀叫着,忽地撒腿朝群尸跑去。
“哎呀,不能去。”慕容嫣儿急急奔出,一把抱起那小黄狗,早有行动利索点的红眼行尸扑了过来,他们无知无识地甩着手,带动着手里捏拿的兵刃,有几个腰间还悬了一口跳着冷光的弯刀,慕容嫣儿娇哼一声,拧腰,错步,疾退而回。
我侧耳细听了一阵,向慕容嫣儿喊道:“西北一带好像有人在打斗。”
“好,我们先去看看。”慕容嫣儿的想法和我的相仿,这群行尸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但要收拾它们,却也不用急在一时。
我们撇开它们,提身几个长纵,往西北侧奔去。
虽然我一直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但西北那一带的屋舍却已不知何时烧了起来,渐成一天火海之势。
我的人影刚刚闪现,斜首一人喜道:“来的正是时候,小兄弟。”
这奇怪的声音——高个子果然在这里,他的脸上仍缠着着重重的布条,手中长剑已出鞘,在暮色下散出一种逼人的寒气。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片行尸,这里刚刚显然发生了一场恶战。
这时慕容嫣儿也赶了过来,看到那人是高个子,已有三分恼怒:“你真爱惹麻烦,上次又是惹了一大群行尸,这次又是,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招惹那些臭东西呢?”
高个子眼神一缓,笑道:“嫣儿姑娘也来了,很好,我正需要你们的帮助。”
“哼,你跟我说有什么人要到那归远楼的密室偷书,让我出了好大的丑,我干嘛要帮你?”
高个子叹了一口气:“这也无奈之举啊,不然又怎么让你把张兄弟从归远楼那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过来呢。”
慕容嫣儿奇道:“为什么啊?”
高个子伸手向前一指,轻轻道:“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我跟踪了一个棘手的人物——我的朋友虽然不少,但恰好人在附近,又有身手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
我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瞧着那些被冲天火焰舔舐着的房屋,那些火跳动得有些奇怪,火海之中,更有一团烈炎忽大忽小不住地来回滚动——原来是小公变身成金色大鸟后,身上所散发出的道道烈炎。
几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恶汉也在火炎里跳上跳下,嘴里呜哩哇啦叫着,不时地扑向小公。
那些烈炎已是极热之物,但那几个恶汉却似乎并不忌讳,明明挨着了小公好几下的猛啄猛击,也只是身形晃上几晃,转眼就又作恶相或扑或打,好像没事人一样。
这等程度的活人操纵术,难度或不下于以往的禁术“行尸回魂”。
我哑然道:“好厉害的操纵术,连这样一个大活人也被控制得如同一具全无知觉的行尸走肉。”
高个子苦笑道:“是啊,不太好办呢。”
这时,慕容嫣儿的身形早已展动,向那几个恶汉飞了过去,小黄狗不知何时已被她放落在地,正怔怔地原地站着,不住地向着她叫唤。
慕容嫣儿的脚还未沾地,其中两个恶汉竟似背后长了眼一般,猛地扭转身,各自从腰间拔出一口明晃晃的尖刀,怪叫着扑向慕容嫣儿。
慕容婉儿凌空倒翻,轻巧地避开了。
然后手出如风,分别点向那两人恶汉身上的七八处要穴。
大穴被点,换作一般的人只怕早已血气运行不畅,要摔倒在地,再难动弹。
但这两个恶汉,却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是一团会动的肉。
他们只是动作一缓,接着就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怪叫着挥刀或是踢腿。慕容嫣儿的身手虽在他们之上,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好在她颇精闪躲迂回,对方虽是有些邪乎邪乎的,一时半刻间也奈何不了她。
只是,这样拖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找出背后的那个施术人才是关键。
只是,放眼四顾,这里的屋舍只三三五五地立着,场地也较宽阔,眼见暮色一点点浓漫起来,也不知要在哪里才能找出那施术之人。
蓦地,高个子箭一般蹿出,凌空一个翻身,手腕一转,长剑疾划,带出一天的剑花向一处小茅屋刺去。
格拉格拉,原本就有几分破败的小茅屋被骇人的剑势逼压得摇摇晃晃,终于嘎的一声塌了。
一条紫色身影飞自小茅屋疾疾蹿出,阴阳怪气地说:“哼,天堂有路你们不走,非要来坏我的好事,今天我就送你们一程。”话音乍落,那人早已长袖飞动,抛出一连串的符纸,那符纸本是极轻极柔之物,并不适合作长距离的精准抛掷,但到了他手上却似有了感应一般,竟分作三份分别向我、高个子和慕容嫣儿疾疾飞来。
那符纸黄澄澄的,上面写着一个张牙舞爪的“爆”字,眼见疾飞而来的它们自燃了起来,燃出与那小巧符纸不相宜的剧烈火炎—正是那威力惊人的“爆破符”!
高个子冷冷道:“同样的招数用了又用,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将长剑往地上一掼,整个人急坠而下,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寅印——四下里顿时升起一大阵的水雾。
老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会儿虽是换了敌来我往,火来水迎,原理却是一脉相通。
水雾绵密如丝,看似极为柔弱,难以掩盖那纸上烈炎,但所过之处,“爆破符”俱俱光散焰消,如秋风里的落叶般或缓或急地坠了下来。
紫衣人厉声道:“你这小子,上次坏了那数百村民的尸变,眼下还练成了高阶水技‘三重水帘’……哼哼,我怎么能听任你活着!”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我人影晃动,抡起大剑猛砸了过去:“少说屁话!”
紫衣人的道袍飞动,脸上只是轻蔑一笑,一边错步而退,不紧不慢地躲着我的剑,一边将双手轻轻拍着,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天黑黑,月光光,吾心虽死吾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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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尸墙
这几句诗歌一般的话自他口中吟唱出来,倒也抑扬顿挫,跌宕有趣,只是那词里内容晦暗、诡谲非常,很难不让人心生狐疑。
高个子急道:“小乙,那吟唱可以催动附近方圆几十丈的行尸死尸,断不可让他完成!”
我的心头一寒,这紫衣人看起来也颇有几分道骨仙风,长须修眉,怎知他内心里竟藏有如此险恶的用意。
紫衣人嘿嘿地笑着,伸手摸了摸胡子:“别以为只有你才提高了,我这一番吟唱的威力可不比上次的容易应承了。”他右袖一抖,自袖中闪出一件物事来,却是一柄浮动在空的铁拂尘,铁质的柄部闪着慑人的冷光。
手拿拂尘不是凡人。
自然仙风与道骨,超凡或入圣,不是一柄两柄拂尘就能修得的。
个中并不乏一些装腔造势、附庸风雅、欺世盗名的人。
我们也知道,绝大部分的拂尘都不过用来装饰用,不过是扫扫灰尘,赶赶蚊虫,很少有人会把它当成一种武器。
偏偏,我遇到的这柄铁拂尘就属于少之又少的那一种。
紫衣人甚至连眼睛也没有望向我,手上继续着拍子,嘴里仍自念念有词。
然而骤急的破风声中,那柄拂尘已凌空飞起,朝我或抖或扫,或缠或拉。
它的攻势很犀利,没看到的人还以为我在对付的是毒蛇似的剑猛虫似的刀,哪里知道只是一柄连柄部加起来也不足四尺的拂尘。
正僵持着,身后忽然多了重凌人的剑气。
高个子的身形未动,长剑已向对面的紫衣人接连击出,起手的第一剑很慢,第二剑稍快一点,接着是更快一点的第三剑、第四剑……他击出的剑一次快似快似一次,渐渐凝聚成了一股骇人的剑势。
我虽已知道高个子的修为要远远高于我自己,此时瞧见他这样漫天出招,除了衣袂为剑风催动,整个人竟似钉住在地一般,竟不轻动,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暗道:“这几剑的气势那么凌厉,只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就贸然击出,打不到对手也是枉然啊!”
紫衣人的眼睛眨巴眨吧地瞧了瞧,人如断线的纸鸢忽左忽右地急坠下来,手中的拍子打得更响,吟唱得更快了。
不料,那击出的前剑后剑之剑势,竟跟着急转了几个弯,于颠颠倒倒之中竟由几个点连成一条线,片刻之间,已然凝成一大道骇人的剑气,向紫衣人呼啸击去。
紫衣人脸色一变,要向一旁跳开,旁边早有升起重重水雾,把他左右两侧层层围起。他冷哼一声,猛地把双手一合,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地上裂开一大道黝黑的口子,从里边骤然蹦跳出一排被拴着粗大铁链里尚在向四周探手伸脚的僵尸肉墙,挡在他的身前。那些僵尸的衣衫褴褛,脸色苍白,仿佛从未见过阳光似的,有几个长了二三寸獠牙的,毛发斑白,双目尽赤,只咧嘴倒吸着气,那表情极其狰狞,吓人的很。
紫衣人的身形向后急退二三丈,他捏算得很准,这一大排的僵尸正好挡下了呼啸而来的绝强剑气,剑气洞穿了它们的躯体,喷溅出漫天的污血与血雾,横飞的残肢断脚散落一地,场面狼藉而又可怖。
弥漫的血腥,浓浓的腐臭,让人不得不闭气凝息,连三五丈远的慕容嫣儿闻了也直蹙眉,急急道:“好恶心,那个人好邪气,你们当心点。”
紫衣人抚掌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司徒南,你的剑气竟然要这一十三个百年老尸才能接下来。”他摸了摸胡子,左手中一动,不知捏了一个什么诀,先前一直和我纠缠不休的拂尘竟自倒退着飞入他的长袖里。
高个子冷冷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