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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部分

情圣物语-第480部分

小说: 情圣物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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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几乎无颜再去学校了,我感觉到受戏弄的羞恼,却也只能兀自悲哀了。无人能知道,也无人能理解,在许多人考上学并且高飞的掩遮下,还有一个可悲可怜可恶可憎无能软弱怯懦的我,因为我将是一个被淘汰的一个!

    漫步长春中学的校园,无意间看去,看见了什么呢?原以为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黎明,却不知却是一个秋日凄冷的黄昏。黄叶枯草在秋风中萧瑟,破窗更加残缺不全了,碎砖烂瓦洒满脚下,灯泡统统被孩子们用玩具枪打碎了。

    《孤星血泪》这书已经看完,那个秋风萧瑟的结尾使我的心底愈加如霜冻了一般的冷酷。我已经把书还给了吕岳峰,并没有出现建立文明朋友的迹象,他正和同事们忙着打麻将,其余还有刘锋,刘伟等老师,在一起惨惨地笑着。

    所有的愁和丑把我淹没了,哪里还有美好呢?我的身体已经十分的虚弱了,我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何时才能振作呢?”我有时问着自己,却无法回答它。贾夫磊、秦乾坤他们那嬉笑玩弄的冷漠面孔又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想必他们都顺利地通过预选考试了吧,不然何以这么的轻松愉快呢?然而我又觉得蠢笨的自己是被耍弄了。

    忽然间我又想起甘妹来。“甘十九妹”,这世界上仅存的一份美好,现在也离我远去了。不,或者说,她一直就不曾接近过我。或许,“我得甘妹本就不存在!”我懊丧的想。

    那个女孩子的影子又在我眼前出现了,可是那是离去的背影,终于,在黄昏的长春街头,一步步地被世俗所吞没了。

    我回想起了那双多情的眼睛。似一湖纯净而碧绿的秋水,那样的令人舒畅,沁人心脾,然而马上就消失了。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只能是那一瞬间。多么的可惜!然而,这也就够了。

    愁绪聚满了我的头脑,然而感受最多的是身体的衰颓!……

    冷风吹遍了原野,天空是聚了又散的云块,丝丝缕缕的任意的荡漾在碧空中,远处的雾霭迷蒙的村落,近处绿意盎然的农田,纷纷闯进我的视线。冷风依然呼呼的吹着,吹干了我湿而碎的心,心干了。也更加冷了。

    我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着夕阳,长春中学隐在薄雾中,南边的大秦小学也在薄雾中。

    “永别了!长春中学。永别了……”我小声说着,似乎确定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夕阳无力的选在西边天上,它的光芒是那么的明亮。透了我的全身,又是那样的无力!

    夕阳下。留下了一个拉长的蹒跚的影子……

    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会发现你似乎与对方合而为一了。对方的一切,仿佛也变成了自己的一切。你的心也同时交付给了对方。你的一切,也都带上了对方的影子。

    那些日子,很多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正眨着的眼睛,也变成了莫莉莎的样子:那样美,那样多情……

    就连走路的样子,那蹒跚的身姿,仿佛也跟她一样了。

    背对着夕阳,看着土路上拉长的自己的影子,品味着失落的孤独的挫败感,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子。

    眼见自己的村子就在眼前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沉浸在失魂落魄之中,没有注意迎面而过的人们。

    突然,听到有人喊叫我的名字,回头去看,是姐姐。那是擦肩而过的两辆自行车,她此时正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两个骑车的男人都是邻居的叔叔们,其中一个载着姐姐,另一个后座则空着。

    “这么晚,你们干吗去?”我惊异地问。

    “去找咱娘去!”姐姐带着哭腔说。

    “啊?”

    “别说了,快上车吧,路上说,晚了就赶不上了。”一个叔叔说着,骑着车走了。

    我和姐姐连忙分别上了后座。

    “你妈跟你爸生气了,离家出走了。”一个叔叔回答了我的疑问。

    “上哪去了?”

    “有人看见她拿着一个袋子,上西走了。”

    “为啥生气啊?”

    “咱爸脾气太坏了。他两个本来就经常吵架,有时候还打起来。咱娘终于还是受不了了。”

    “你爸脾气是有点暴……”叔叔们边安慰着我们俩,边数落着父亲的不是。

    自行车在暗色里急速前行,很快就来到了长春街上。

    我心里七上八下,非常害怕,如果母亲真的从此离开了家,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父亲的暴脾气我早也已经忍无可忍,如今又是考学的关头,如果母亲走了,别说是上学,就是能否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路灯的街上,被两旁门面里的灯光依稀照亮。街上人影匆匆,有不少都是长春中学的学生,都在低头赶路。

    沿路问讯着,我们在街头十字路口转了弯,向北找去。

    很快,长春街远远的留在了身后,两旁换成了树木、壕沟和田地,好在有月亮,还不是那么昏暗。

    约摸走了二三里地,眼尖的姐姐突然指着路东喊了起来:“那里好像有一个人!”

    月色下,只见壕沿边蹲着一个白色身影,看上去确实很像母亲。

    叔叔们停了车,我们俩赶忙跑过去,嘴里喊着:“可是俺娘?娘!娘!!”

    母亲没有回应。只是抽泣着。

    我们听出正是母亲,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安稳了。

    姐姐上去拉住母亲的手臂带着哭腔说:“你跟俺爸生气,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们几个了吗?”

    母亲哭泣道:“我受够了,我实在受不下去了。……我都把你们拉扯大了。你们得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到底是因为啥啊?”我问。

    “为啥?还不是因为犁地,我在前面带牛,他在后面掌犁子。话不好好的说,就赶牛骂牛,骂牛也算了,他还骂人。我可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就不叫他骂。就因为这……”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也几乎要气炸,回忆着,父亲借着骂畜牲的名头骂人,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上过高中。文化水平高,骂起人来也是一套套的,而且发起脾气来脸色紫胀,非常吓人。我们三个孩子从小受这种辱骂和恐吓惯了,个个养成了谨小慎微大气不敢出的性格,腼腆而怕人,不敢交际,这便是其中根源。母亲性格本就要强。自然吃不消,每每父亲辱骂到她,必然还嘴顶撞。骂得急了,自然拳脚相向。以前是因为我们三个年龄尚小,不得不忍耐下来,现在却真的忍不下去了。

    “又打你了?”我充满怒气地问。

    “打倒没打起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不把人当人看。人又不是小猫小狗,是给他骂着玩的吗?”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却有很多句句在理的话。令我记忆犹新,这便是其中一句。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十全十美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不是磕磕绊绊的。”跟随而来的叔叔劝解道:“你一生气就这么走了,你这个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还是快点回去吧!”

    “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回家吧!”姐姐也借机央求道。

    “我不回去!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去了。我真是受够了!”母亲却根本听不进劝去。

    “是不能就这么回去!”我气恼着说。“娘,你别回去了,我也不回去了,咱们一起走吧。我也挨骂挨够了……”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不劝着你妈回去,还叫她走?”一个叔叔听了我这话,当时批评起我来,但很快又被另一个叔叔拉住了,不再吭了。

    “就是,你别胡说了。”我正要分辨,姐姐也连忙拦我的话头。

    “我是说真的。我也不想回那个家了。一点亲情都没有。天天都是没完没了的辱骂。我早就想逃走了。”我理直气壮地说。

    母亲却说:“别乱说。你还得上学呢,你成绩那么好,不考学太亏了。我一个人出去就是要饭也饿不死,你跟着我还咋上学呢?”

    叔叔们这才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劝母亲回心转意,他们顺着母亲的话茬接着说我马上就要中考了,赶紧回家吧,别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如此劝说了半晌,母亲这才动了心,语气缓和了:“谁说我要走了?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出来散散心。都这么晚了,咱们回去吧。”

    五个人,两辆自行车,骑车已经载不完了,只好都步行。经过灯火通明的长春街头时,正看见长春中学的几个教师以及副校长等人向北走来。他们认出了我,问我干嘛去了。

    我只能语言模糊地敷衍着:“有点事儿……”

    “马上就中考了,一定要把中考当成第一要务!别让别的事儿耽误了升学大计!”副校长拉住我的手,殷切而诚恳地说,“你是咱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几个希望之一,可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别了老师们,下了长春街向家走,半路遇到了正骑车赶来的父亲。这时,不管别人怎么批评,他都以沉默相对。

    父亲就是这样,当正处在气头上时,他的脾气一发起来就不受控制,无论多么恶劣的话都能骂得出来,而一旦气消了,又会暗地里自责自怨,自卑不堪。从文革中走来的他,目睹了过多的不公,吃了太多的苦,生活压力过大等等,又加上以前在社会上所受的各种伤害,都会在性格中留下伤痕,而平时的乖张行径,便是这伤痕的反应。按书本上的描述,他这应该是典型的躁郁症,既脾气暴躁,又忧郁悲观。

    母亲不识字,唱歌只会“东方红,太阳升……”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干起活来不要命,曾经是多次在公社里干河工时获得劳动模范的称号。书本上说劳动光荣,偷懒可耻,我这光荣的母亲也就因为年轻时过于劳累,年纪大时得了膝关节骨质增生的毛病,如果不喝止疼药,便疼得无法走路。狗日的当年政府并不会因此对她有任何补偿。

    母亲最常说的话题是六零年饿死人。当年已八岁的她饿得双腿浮肿,赶着一头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猪在红薯地里瞎拱,每每看到小猪翘起屁股嘴巴前蹄一起上便知道是拱到了烂红薯,便赶紧把猪赶跑,把红薯扒出来。如此忙活一天,再加上沿途摘来的野菜和草根,回家就做成了一顿饭。虽然不足以填饱肚子,但勉强能维持生命。饶是如此,她那个已经六岁的妹妹也还是没有挺过那段悲惨岁月。(未完待续)
桃花缘尽卷 第004章
    六零年饿死人的事儿比比皆是,也是老年人的记忆中最悲惨的岁月,其严重性甚至超过了蒋介石炸黄河导致的发黄水。我们这里是黄泛区,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能记得那时黄河水是如何遮天蔽日地淹过来,以及随后的饥荒。

    但六零年的饥荒才是最严重的,很多家在那个时代被灭门绝户,甚至村子整个儿死绝的都有。但我们村却幸免于难,因为村里唯一的那位党员,跟上边派下来的搜检督导队以党性保证说,刘楼已经搜过了,不需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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