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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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我几近崩溃,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气急败坏,语声坚决,不容置辩。
“为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我一下子觉得颓丧莫名。垂着头只是走路却并不解释。
“你真不可理喻!不是说好的吗?”女孩语气里几分不解,几分愠怒,还有几分则是带着赌气情绪的关切。
“不请就是不请!要吃你们自己吃去!”我暴躁的道。想想他们也许会误会我有社交恐惧症什么的。也担心晴会把我的不请客理解为吝啬,但是这些担心并没有使我多说半句。
“我考,情圣真不象话,”岛主今天第二次垂我的肩膀,“回去再跟你说,好好陪陪你老婆!”他俯在我耳边交待到,招呼三兄弟匆匆而去。
两个人仍然并排走着。出了教室。钢筋水泥的建筑群中,花草被修建的齐齐整整。找不到可以放下目光的地方,低头走路。
“为什么?”女孩终是忍不住再问。
“你就当我是穷的没钱请客了不就行了?你要想找人请客应该很容易才对。”我语气里的讥讽是谁也受不了的,很快我就后悔自己话语的恶毒,但是已经无法收回来了。
“你?……”她语气里已经含满了愤怒,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可以当我是玩世不恭,人品极差,……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请客的!”短暂的后悔并没有动摇我的意志,多数时候我消极被动,而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
她眼神里并没有因为我人品差看不起我的意思,相反,却是含着委屈的光,泪花闪闪。
“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她的目光里分明蕴含着这个意思,我心一下子软了,或者说是碎了。
“对不起……”我想认真地说出“我喜欢你”几个字,但是她没有给我机会。她已经匆匆的离去,我并不知道即使她不走我会不会说出来。
我没有追上去,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品味着懦弱和伤心。我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我的演技一点也不出众。鉴于有如此的自知之明,我没有去主动出丑。把痛苦埋在心底不需要支付出丑之类的成本,做着也更加容易,所以我选择了后者。
我低头走自己的路,作出沉思的样子,不管迎面走来的任何人,当然也不执行打招呼这个义务。因此我很容易被评价为孤傲冷漠和目中无人。我知道这些并对自己的习惯大加反省并且深恶痛绝,因为这种习惯会导致我时时有众叛亲离的感觉。然而习惯一旦成了自然就不那么容易更改了,我还是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用名人的话为自己的行为开罪,并不一定总是成功,不成功也不能成仁,那感觉其实比成仁还难过几倍。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是碎开了一样的痛,或者说是下雪的心境。
没有因为重新获得自由而带来的快活,也没因为害怕失恋而生的孤独,我只是感觉到沉重的痛苦。也许我只是替另外一个人痛苦,把她的痛苦扩大十倍自己去体会。我深深自责,又力图解释自己做得没错,说服自己相信“我并非错误之源,她的伤心并不是因为我,——如果她会伤心的话。”但是没有用,我仍然感受到伤心。不可逆转的,不是为了自己,甚至也不是为了她。
我做好了会挨痛批的思想准备,但是出乎我的预料,大伙儿都忙自己的事,没人打扰我。考虑到或许应该打个电话给晴。说些什么,但是又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说起。犹豫数次,拨通电话后得到的回答是她不在。她不在?她不在!此后所有的电话居然都是如此,而且接电话者的口气里明显有一层不快。以我小人之心去揣度,应是一顿没有如期举行的饭菜导致的此种结果。大学里的恋爱似乎就是如此。对于女人而言,你不愿意在她身上用钱。就是不爱她的表现。当然时刻挂在嘴上的“你真可爱,”“我好喜欢你!”也是不可少的,这是主菜与调料的关系,缺一不成爱情大餐。
很久以后,大概是考虑到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可以听进去了。
“情圣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你的结果一定很惨!”岛主对我扼腕兴叹。
“这有什么,我不在乎!”我立即回话道,“就这样平平庸庸的过。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说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
“反正我觉得这样子按部就班活下去很没意思,非常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说这番话时我眼神里一定充满了厌倦,“假如……按照惯常做法,我追上了她,娶了她做老婆,将来哪怕做了大总统,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像克林顿那样心口不一,蝇营狗苟?是的,聪明的他可以为了我为了家庭为了前途一再忍让,又能怎样?这决不是我想要得,我讨厌这样!”
“你?大话不小,你能像克林顿那样成就就不错了!”岛主显然搞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而傻子则只认为我无法追到希拉里。
周六周日无数个电话都是“她不在!”我感到无比沮丧,甚至认真考虑过怎样结束这无奈的人生。深深的厌倦发诸内心深处,痛苦超越了麻木更是感受到无以复加。既然“她不在”我只能重操旧业,装模作样拿了几本书去自习,找遍了先前惯常去的地方,不见伊人影,失望演化为绝望,伤心几乎渐成死心。
周日晚上,一个人在主楼一间教室的角落品味“失去”的孤独情愫,心伤的再也合不拢。这里是我们过去常聚首之处,而今物是人肥,图增伤感。忽然觉得,过去的这两天真是恍然如一梦般,而且是自找的痛苦迷梦,我比尼采差多了,他的梦还力求做得有趣,而我只是追寻痛苦。
想着这些是无法看进去书的,就只能呆坐在座位上,这时痴仔傻子二人闯进来。
“情圣,别装了,今天岛主请客,喝酒去,就差你了!”痴在尽量放低音量,还是吵得几个自习的人回头来看。我识相的收拾一下两本书,跟着二人出来。
“请客?为什么?”
“岛主今天生日,你这家伙,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傻子怨到,“想当初你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那个忘记过?”他怨的有理,我是太混了,心理自我埋怨,没说出来。
“情圣是典型的为了女人不要兄弟的主儿。”痴仔匆匆的在前面走,头也不回的道。
街上灯火昏黄,车来车往,烟尘滚滚。三人走出校门,穿过马路,顺着路向一个饭馆走去。
“今天都有谁在座?”我问。
“就咱们几个,还有三个女生……”傻子给我解释。
室内灯火透亮,朱漆桌椅。外间有几桌人在猜酒行令,热闹噪杂。岛主和燕子、幽月、姜蔷落座于一个单间,谈笑着等我们到来。我有点奇怪,因为没见着洞主辛欣。
“情圣这厮,还得人请才来!”岛主见我们走进来,笑着到,“情圣眼神里总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叫人简直嫉妒!”他笑着对几个女生说,大概是想给我壮壮士气。当时我想,我眼睛一定充满了悲伤和孤独,才会引得岛主发如此感叹。
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脸上堆上笑意,我借口道:“岛主,你说这话会让我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随便你,”岛主继续信口开河,“我觉得如果一个女孩如果有情圣这种气质我肯定追定她了。”他这话的意思是希望在桌的女士们赏脸追我。女士们只是笑呵呵的听。并没有人搭话。
“好恶心啊,岛主,别说了,我还要吃饭呢,马上我都要吐了……”傻子摆着手说。
“我要吐了哦,”我学着傻子的样子。“瞧你这娘娘腔的样儿。”几个女士皆大笑,表示认同。
“我娘娘腔?不知道谁娘娘腔呢!”傻子反唇相讥,“天天伪装深沉……”然后作出一脸严肃冷漠的样子,很快就兀自先笑了。
“算了算了,开饭了开饭了!”痴仔早不耐烦三个人打嘴仗,还是喝酒要紧。
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岛主和痴仔都打定了不醉不归的主意。三个女生都以橙汁陪酒。
“别喝醉了,都喝醉了怎么回去呢?”坐在我身边的傻子对我耳语。我会意。
几个人轮流给寿星敬酒,祝酒词各具特色,只有我除了一句“生日快乐”外什么都说不了。该热闹的场合不能真正的放纵开去,犹如荆棘在背,极为不爽。
岛主、痴仔轮流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大家把一个大蛋糕挥霍而尽。——所有人脸上身上都挂了一些,而岛主身上脸上尤为明显。
出了饭馆,直接回学校。醉酒之后。岛主一只胳膊搭在姜蔷肩上,一路鬼话连篇。傻子扛着痴仔在后面歪歪斜斜的走,燕子在四人之间来回打点,唯恐有人摔倒。幽月跟在后面,不知如何插手帮忙。我跟她一样笨,做作的扶扶这对,推推那对,两个不知所措的人有时会恰好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笑笑。
“回去又要吐得满地都是。”傻子抽机会对我叹息。不料话被痴仔听到,他有一声没一声的道,“不……不会,在饭店出过……酒了,不要……担心。”
“那当然最好了。”傻子庆幸的说,他还记得上次上词痴仔醉酒吐的满地都是的情形。经过女生宿舍时,岛主扯着嗓子喊“爱要怎么说出口……”,痴仔则一头扎进了路旁的草堆里,趴在地上就要呕吐。
女生们回了自己的宿舍,交待我们俩好好照顾他们。傻子扶着痴仔,我扶着岛主,踉踉跄跄的爬上楼去。
经过洗手间时,两个醉鬼都冲进去就吐,傻子一手拍痴仔的后背,一手捏着鼻子。我则远远的看着岛主吐完,才去扶他,——确实不够哥们。
两个人不住嘴的叫着胡话,引得各个宿舍的人探头出来看。阿蔡这时走过来扶岛主:“岛主,你生日我有时没有去喝酒,实在对不起!”
岛主一把抓住阿蔡脖领,“你说什么话?兄弟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岛主不知是说醉话还是醒话,竟然一点也不再口吃,“你是谁啊?你是阿蔡?阿蔡是吧?”岛主一下子挣脱了别人的搀扶,推着阿蔡只向后冲,“阿蔡!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你不是个东西!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这种小人,玩弄感情的小人!”众人赶忙把二人分开,强行把岛主台上他的床上,岛主依然在喋喋不休。阿蔡却在外面痛哭流涕。我忙去劝说,却听阿蔡嘴里喃喃自语,“岛主误会了,岛主误会了……”而后竟号啕大哭,俨然一个喝醉酒的人,又像一个受了刺激的伤心欲绝的人。阿泰等人赶紧把阿蔡拉到屋里哭去。
岛主醉卧床上,依然醉话不已。众人皆叹其醉,而我独知其醒。有人便是如此,借用酒醉之名说出平时不能说的话,这已经成了一门艺术。想那阿蔡曾传出追班长之事,后来每见二人扶持出入,卿卿我我,后来不知为何无疾而终,或是因此,岛主有那么大的反应,而阿蔡也被惹得暴哭。或许其中确有无法明言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