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清莲-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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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下,虎虎生风地走进来两员大将,领头者,正是冥顽不灵的赵刺竹,后面一位,可有些叫人吃惊,竟是世子肃淳。清尘皱了皱眉头,这两人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又搞什么鬼?!
“安王帐下宣武将军赵刺竹、副将徐卫前来投奔沐家军,恳请少主收留!”刺竹单膝跪下,铿锵有力地发声。
“军中岂有如此玩笑的?”清尘默然道:“我没时间跟你们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刺竹站起身,笑道:“这可不是玩,我们是大大方方地跟安王撇清关系,归降于你,现在,可回不去了。”
“回去跟安王斡旋,绝对无事,要想留下,那就等于送命。”清尘冷言道:“想假意归顺,暗做探子,了解我沐家军的状况?你们和安王,都想得太美了。”
刺竹涎着脸:“等你爹醒来我们就走呢。”
哼,清尘凛声道:“谁允许你跟我讨价还价?!救我爹的人情,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还得,无需你来提醒。”
“不是这个意思啊,”刺竹诚恳地说:“淮王那里,自上次大战之后一直没露面,不知他是何居心,你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我就是有些担心,想留下来陪你,今早报请安王,他也同意,所以我就过来了……要不,等过完端午,会会淮王,确信他没有坏心,我自然会走……”
“淮王?我自然有办法应付。”清尘斜一眼过来:“你要留下可以,肃淳走。”
肃淳也笑道:“我叫徐卫。”见清尘不语,便又补充道:“淮王还见过刺竹,可从来都没见过我,他不认识我呢……再说了,你能扣下初尘做人质,初尘说蛮好玩,我也自愿被扣一下,不行么……”一见清尘脸色有些不悦,赶紧补充道:“刺竹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也走,绝不多留一刻。”
清尘默然片刻,回答:“龙舟赛后,淮王离开,你俩都走。”
这才几天时间呆啊,肃淳还想争取,刺竹赶紧用胳膊肘一顶他,当即答应:“没问题。”
清尘看了他们一眼,坐下,沉声问:“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都准备妥当了。”刺竹说着,就要坐下,忽一下清尘厉声道:“站着回话。”
刺竹吓了一跳,只好站着,傻傻地望着清尘。清尘顿了顿,正色道:“沐家军等级森严,军阶分明,职别规范,你是个降将,初来乍到,现在还在考察期间,必须到督军处学习各项纪律。平素虽然随意惯了,但从现在开始,在营里,你要记住,我是少主,更是统帅,说话办事都必须遵循规矩,不得僭越。”
肃淳还在发愣,刺竹一拱手,躬身道:“末将领训。”
“下去吧。”清尘随即一摆手:“短期之内安排军职为侍卫官,军务处领完衣服后,督军处受训,三日后履职。”
三日后不就是端午了?这沐清尘真是诡诈,就是怕我们到处刺探,干脆就限制了自由,直接往督军帐内一交,还美其名曰“受训”。肃淳偏头想了想,发现这理由无懈可击,只得抬步离开。
刺竹抱着头盔,走到帐门前,迟疑了一下,又回身过来,低声道:“少主不需要问点情报,以试探我们归降的诚意么?”
清尘抬头,眼中精光一闪,漠然道:“不需要。”
刺竹一怔,有些无措,便进一步提示道:“对龙舟赛冠军,少主是否自在必得?不想知道安王布阵么?”
清尘静静地看着刺竹,许久,终是忍不住叹一声:“赵刺竹,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刺竹梗了一下,便笑呵呵地回答:“我当然是聪明人,我这不是讨好你么?”
听了如此回答,清尘哭笑不得,便一语中的:“安王想要我降,一直都是收心的策略,这龙舟赛,自然会把赢的人情送我,免得我在淮王跟前难看。”这布阵、战术,有什么好问的,只管去划就是了。
说完,他望着刺竹,胸有成竹地一笑,那自信和自负瞬间跃然脸上,而眼角,竟然荡起一丝意犹未尽的妩媚,刚才还寒嗖嗖竖立的剑眉顿时换上了柔和的线条,那高挺如钢削一般的鼻子,鼻尖也微微地撅起,得意中带上了些许的俏皮。
刺竹骤然一呆,这感觉,太熟悉了……
第50章 特许回转话中有暗示 (上)
刺竹和肃淳站在督军账内,正听督军一条条地宣读和解释那些个细细碎碎的纪律,忽然士兵喊道:“少主有令,赵刺竹中军问话。”
看着刺竹转身,肃淳也想走,猛听得督军一声威喝:“徐卫收心凝神。”
肃淳一顿,只得黯然垂头,继续聆训。心道,虎落平原被犬欺啊,我堂堂一世子,投降了沐家军,居然只被清尘许了个侍卫官,还在这里被个下等军士训诫……想一想又哑然失笑,肃淳啊肃淳,你这不是自找的么?父王开始顾忌安危不准你来,你还上天入地找尽了理由,终于达成心愿到了清尘身边,却被他端的来了个下马威……
沐清尘,好家伙,还呵斥我呢。肃淳想着,咬住了嘴唇,忿忿之中又是好笑。初尘这傻得冒泡的妞,一心倾慕你,谁知道,你是个女孩呢?看奶娘急成那样,你还怎么赖?好一个不可一世的沐少主,堂上一脸的傲慢和杀气,只有我知道,卸下武装换红妆,不是倾国定然也是倾城……
总有一天,我要打动你的芳心,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王妃!所以,这点委屈算什么,侍卫官就侍卫官,随从就随从,只要能让你了解我,任何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的。肃淳这么想着,自顾自地抿嘴偷乐,冷不丁头顶就挨了一记重拍,督军那狂喝又来了:“傻笑个啥?!还开小差!就地趴下,俯卧撑两百个!”
肃淳无奈,缓缓地趴下,撑起了胳膊……
刺竹进了中军帐,看见清尘正在翻看卷宗,于是垂手立在一旁,等待他发话。
清尘知道他进来,却只当不知,埋头又看了好一阵子卷宗,见刺竹默然等待毫无动静,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悠声道:“军纪学得如何了?”
刺竹低声道:“虽然短时间内只得皮毛,但终于明白,沐家军为何能成为中流砥柱。”
清尘眨眨眼,说:“早知道把你制约在督军帐内,你还能举一反三,何不如,干脆让你去水上划龙舟好了。”
刺竹想了想,回道:“你不会的,相比让我跟士兵打成一团,从旁探知你水军的精髓,你宁愿我只在督军帐内学点皮毛。”
“不傻了啊?”清尘悄然笑了一下,随即恢复正色:“上次我问的问题,想出答案没有?”
刺竹沉吟片刻,须臾想起了“你出主意要赛龙舟,想过自己可能错了么?”他思虑再三,还是无法开口。
“赵刺竹,”清尘幽声道:“你想借赛龙舟来加强走动,刺探军情,还想让安王顺道再送我几个人情,可是,你知道淮王的为人么?”
刺竹还在冥思苦想。
清尘坐直了,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我特许你一次机会,过渡一趟。明天大赛在即,你该是有些事,要去办的。”
刺竹紧紧地拧着双眉,半晌无言。
通州城内,安王正在书房里,坐在一张椅子,面对着架子上的银铠甲发愣。
他总觉得这身银铠甲似乎有话要同自己说,每一天,拿汗巾亲自擦拭的时候,那感觉是如此的分明和急切,可是,他找不到玄机所在。为何手触冰凉的铠甲,心底却是淡淡的痛,和柔柔的感伤?即便他不触碰,就这么看着,都能坐上大半天。
这铠甲似乎带着魔咒,面对着他,散发出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摄吸着他的精魄。他迫切地想走进去,去看分明,那头盔下黑暗中的容颜,可是,除了模糊,依旧是模糊。在无边无尽的模糊中,他却感觉,沐清尘,离他是这么的近……
是什么,在血液中蛰伏着,等待着什么,去唤醒。
面对这铠甲,安王无法平静心绪,一波又一波的思绪,就这样潮起潮涌,但是,他始终毫无头绪。
门外,传来士兵的禀告:“赵将军回来了,求见殿下。”
“叫他进来。”安王站起身,走向铠甲,指尖触及,是点点的凉意,还带着一丝寒气的阴森。不可避免地,安王再一次忆起了清尘的脸庞,那眼睛里,隐含着抑制不住的恨意,凌烈如刀……
安王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听见身后刺竹沉声道:“王爷,你是在感叹,自己如此欣赏清尘,而他却对你满是不屑和敌意,是吗?”
安王笑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何事回来?”
刺竹低声道:“清尘特许我今天回来……”
安王静静地听完,坐下,问:“你怎么看?”
“王爷,末将愚钝,苦思一路,没有答案。”刺竹的眉头,还是拧成了一个结:“只能原话禀告王爷,请王爷定夺。”
安王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竟然猜全了我的所想。顺道再送几个人情……呵呵,知道我想输,知道我想唤起淮王对沐家军的青睐,甚至知道这都是我的收心之举,以退为进。可是,他预备接受了么?”安王眼中,锐利的精光一闪而过,淡然道:“他不想跟我有瓜葛,不想接受我的人情,所以,试图一个个地还回来……”
“请王爷明示。”刺竹瓮声道。
“他想提醒我什么?淮王的为人……”安王沉吟着,忽然嘴角一扯,荡漾起一个自得而释然的笑容,长声道:“沐清尘,聪明——”
刺竹静静地望着安王,他的笑容里带着意犹未尽的品味,带着自信和自负,那剑眉,那鼻子……恍惚之间,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安王笑着,看了刺竹一眼,见他瞪着自己眼睛发直,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声音低沉威严,而眼光,先是压低了,再缓缓地抬高,在剑眉之下,探询中带着狡黠。
这感觉,更是说不出的熟悉!刺竹一怔,愈发地迷糊起来。
“你想什么呀?”安王沉声问道。
刺竹回过神来,迟疑了片刻,低声道:“末将还想找机会再去一次常州。”
安王点点头:“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回去吧。”他想了想,又说:“告诉清尘,沐广驰伤势好了许多,御医说,这几天该是会醒了。”
刺竹一喜,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正要告辞,安王又说:“你姑姑听说肃淳被射伤了,不放心,非要来看,还有三天,就到了。”
端午的江面,水阔河盈,两岸难得停战,遍插旌旗。
淮王下了马车,缓缓地走过来,清尘赶紧单膝跪下,拱手道:“恭迎殿下。”刺竹和肃淳也赶紧跪下,再后边,初尘和奶娘也跪下了。
“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难得的盛事,你看我带谁来了?”淮王笑眯眯地,只字不提早些日子秦阶进犯之事。
清尘也忍得,自当无事,抬头去看,只见王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