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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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少。试试。”王天逸一扭身撇进了胡同口。
“大师好。我想算个命。”那个算命先生一天都没有什麽生意开张,看见一个穿的整齐腰悬长剑的瘦瘦的青年人进来,不由的大喜。
“小哥,坐、坐、坐。”算命先生嘴都咧到耳边了,从卦摊後面赶紧站起来,指著前面的一个板凳说。王天逸打量了一下这个算命先生:满面风尘,嘴边的胡子上还挂著食物碎屑,破旧的道袍上打著几个杂色的补丁。“有戏”王天逸暗自点头。两人各自在卦摊前後坐下。
“听小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倒是有点青州口音。”算命讲究读心术,说是读心,一开始就要看对方的穿著、打扮、口音、神色来相机而动。“看他腰里有剑,必是个刀头上舔血的主,年龄不大,还是外地人,这种人最好骗了,我得好好周旋一番,搞几串铜钱才好。”算命先生暗地里下了决心。
“小哥想算八字还是看手相啊?”不等王天逸说话,算命先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小哥面相是命里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此刻我看见小哥头上有黑气盘旋……”下面算命先生正打算做出一副摇头叹气的表情,“先生,我测字。”王天逸看著他那副表情微笑著打断了他。
“哦,好啊,请写。”算命先生拿出一叠草纸,把毛笔头的尖含在嘴里把墨化开。
王天逸把笔接过,写了一个“徐”字,“这个嘛,徐字啊,嗯……”算命先生把纸接过来,看了一眼,正盘算怎麽把此字说得极凶,突然卦摊下面有东西碰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手捏著著一锭银子点自己的大腿。
算命先生吃惊的抬起头,看见王天逸一只手放在卦摊上,另一只手却伸进卦摊下面。
“小哥,你的意思是?”
“先生,我想请你说说这个鹿邑的徐是怎麽回事。定有重酬。”
“你说徐家?”算命先生大骇,把身体往後猛地一退,脊背紧贴著墙。
“这里没有人。如果你告诉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算命先生惊恐的看了王天逸一眼,又往胡同口外面盯了几眼,现在是下午了,太阳照不进这狭窄巷子来,显得外面的大路上特别亮堂,路上没有人经过。他又低头看了看那锭银子,吞了一口口水,原来冻得发白的脸上因为心情激荡泛上了红色。
“我是个外地人,今天经过鹿邑而已,明天就走。我指天发誓不会告诉别人的。”王天逸又强调了一句。
算命先生一咬牙好像下了决心,一把把银子从王天逸手里抓过,塞进了怀里。然後又双手拿住了王天逸放在卦摊上的左手,扭头冲胡同口大声说到:“小哥手相不错啊,我给你好好说说。”王天逸知道他这是怕外面有人偷听,算命先生喊完这嗓子,扭头用极细的声音把徐家是怎麽一回事向王天逸说了一遍。
算命的说的又快又急,但是王天逸已经明白了:徐家祖籍山西,已经在鹿邑生活了三代了,是鹿邑的一霸,在鹿邑欺男霸女,明抢暗夺。徐家的老爷子徐君致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原来是山西铁鞭腿法的传人,死在他那条腿下的武林好手、无辜平民不计其数。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徐文麟,三十岁,不仅学了老爹的一身功夫,而且据说十年前有个路过的武林高手收了他做挂名弟子,传了他一个月的刀法,武功据说更好,曾经一人当众击杀了四个路见不平的刀客。他不仅武功更强横,而且比他老爹更坏,经常在路上无故杀人,无数鹿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但是老天有眼,他一直生不出一男半女。
徐家父子无恶不作,又收了一大群打手为虎作伥,鹿邑方圆五十里内半数的良田都被徐家父子强占了,鹿邑的所有店铺每月都要付给徐家一大笔保护费,鹿邑人每到婚丧嫁娶还要付钱,若是谁家女孩漂亮,必然被徐家父子糟蹋,很多鹿邑本地人都流亡而去。
官府徐家也不怕,当地官员害怕徐家的武功和势力,完全对徐家视而不见。曾经有个正直的县令和徐家作对,某天晚上这个县令的县衙失火,县令全家和八名保护县令的衙役不见一个人跑出来。据说是徐大公子晚上把县令全家和八名衙役全部格,杀然後放火灭迹。从此以後鹿邑官府形同虚设了。
因为鹿邑位於两省交界处,是行商的必经之地,甚至传说徐家勾结省界的土匪打劫过路商贾。
所以,徐家就是鹿邑的土皇帝,鹿邑人听到徐家二字就浑身发抖。那个被打的账房是徐家的远房亲戚,虽然不会武功,但因为很会敛财,是徐家父子的心腹爪牙,很得徐家信任。
王天逸听完,不禁咬牙切齿,身为武林中人,老师经常说要惩恶扬善。但是铁鞭腿法他听老师讲过,那是一种很有名的腿法,威力很大。从胡同里走出来,是等著徐家来报复还是息事宁人的走人两种念头激烈碰撞,毕竟徐家是地头蛇,而且从武功来看,自己三人是青城派的戊组,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王天逸长叹一口气,决定了回客栈就退房走人,“以後有机会我会回来替鹿邑百姓出头的”,他无力的想。
“青城的,留步。”背後传来一个声音。
………【第八节 翩翩公子】………
王天逸愕然回头,却见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立於身後冲他微笑。
这公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如剔透的白玉一般,生就一双凤目星眼,两道细细的卧蚕眉虽细却如墨勾过一般黑,鼻如悬胆,红唇白齿,竟然比女人还漂亮。
身穿一袭白色丝绸面的棉袍,脖子上围著银色的貂皮围脖,腰扎雪色束腰皮带,皮带头上镶著一块硕大的绿色玛瑙,头带黄金发冠,插发髻的发簪居然是白玉做的,棉袍下露出黑色武士皮靴。腰里的达扣上悬著一把黑色长刀,刀鞘上等距镶嵌的四颗青绿黄蓝的宝石和刀把上的红色猫眼交映生辉。
虽然面容秀美无伦,却丝毫没有阴柔之气,反倒衬著这身行头显得英姿勃发、令人不可逼视。
王天逸从未见过这等风流人物,就是他们公认的青城第一帅哥的大师兄韦全英和他相比也要自惭形秽。
“喂。”看著王天逸居然看见自己就呆住了,这公子得意的一笑,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王天逸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呵呵,徐家父子比你刚才听到的还要厉害。”那公子笑著说。
王天逸几乎要跳了起来,刚才和算命的说话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啊。
看著王天逸惊疑不定的神情,那公子咧嘴一笑:“我没恶意。我耳朵好,经常碰巧听见别人说话,当然是无意的啊,嘿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著自己的耳朵。
“那个徐文麟两年前在鹿邑当街格杀的是太行四刀,一年前,被三年一评的江湖英雄榜收录,名列青年组第三十四。”那公子含笑看著脸色已经变了的王天逸说到。
江湖英雄榜王天逸听说过,每三年排一次,分成名高手和青年组两手,每组排五十名,根据三年内的战绩的排名。掌门排成名高手的第十五。而青年组是每个江湖青年的梦想,上榜了就等於出名了,会有无数门派、行会争著要你。
当然上榜最快的一个方法就是把榜上有名的高手杀掉,所以每个榜上有名的人都是焦点人物,没真本事的凭偶然事件排上榜的人,聪明的就逃命隐居去了或者雇人自己打败自己,笨的就被别人杀了。所以很多人既想上榜又怕危险,这个矛盾的事情总是搞得很多江湖人士焦头烂额。江湖这麽大,奇人异士太多了,能上榜的总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人不为人知,谁知道自己就一定不会被哪个想出名的家夥干掉。
当年在甲组的时候总是听入门时间长的师兄谈论这个,後来到了戊组,戊组的人不关心这事,就慢慢淡忘了。
“而且徐文麟父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们在他的地盘上当著那麽多人的面打了他的得力助手,以後被传出去,他们怎麽抬的起头来?怎麽也会找回这个面子的,嘿嘿。”
“多谢阁下告知。请问你怎麽知道我们是青城的?”
“嗯,你想得很周全啊。我和你们住在同一间客栈,你们出手教训徐家的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著,然後我问店小二,小二说你们自己在入住册子上写的是青城弟子。”公子打著一个响指说。
王天逸苦笑不得,自己三个哪里想到在客栈里会得罪地头蛇,“那阁下是徐家的朋友还是青城的朋友?”
“啊哈,我是个过路的商客,谁的朋友都不是,喜欢看热闹而已。我怕你们三个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啊。我估计徐文麟也不敢把你们三个杀了,还要给你们青城面子嘛。但是说不定会打折谁的腿,嘿嘿”
“多谢阁下指点。还未请教阁下大名。”王天逸听了这话,冷汗冒出来了,但还是按江湖规矩致谢。
“慕…秋水,嘿嘿。”
“告辞了!”得赶紧回去通知同门,王天逸心急火燎的转身想走。
“慢。今天你们仗义出手,兄弟是佩服的紧啊,”慕公子转著左手中指的上的宝石戒指,“青城派是江湖有名的名门正派,你们的身份都在客栈里传开了,客栈里的朋友人人树大麽指了说你们青城弟子不错。徐文麟是什麽人?想来你知道了,客栈里的人也都会知道,要是知道你们青城的怕一个鹿邑的欺压百姓的流氓败类,夹著尾巴跑了,青城派可就丢大人了。当然了,我看各位都是侠义中人,这样向流氓低头的龌龊事情你们青城的大侠怎麽会做的出来呢?是不是啊?”
王天逸被说的一愣,马上被自己刚才想赶紧从青城跑掉的想法羞愧的脸都红了,“承蒙公子看得起青城,我们青城弟子没有怕死的孬种。告辞了。”
见王天逸跑远,慕秋水一笑,想“这小子真容易上套啊。”路边的一个长随模样的长须中年人牵著一匹骏马,走到慕秋水旁边,恭敬的说道:“公子为何要把徐文麟的事情告诉那个青城的?”
慕秋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是让他们青城的三个好好准备啊,仓促间被徐文麟父子打败的话,我们看不到徐的真功夫啊。”
“那为什麽不把徐文麟是凤凰刀林羽的挂名弟子的事情也告诉他们?”
“於叔,那凤凰刀可是江湖排名前十啊,我可不想把青城弟子给吓破胆,没胆量斗,那样也没意思了。再说当年不过是凤凰刀路过此地去京城,被徐老儿伺候的舒服,就在徐家指点了徐文麟一个月刀法,收了个挂名弟子。至於徐文麟能学到几成刀法,今天说不定可以看看。若是打起来,那三个青年人背後有青城派,不像太行四刀是独行侠客,死了都找不著人收尸。徐文麟顾忌青城的面子,肯定不敢杀人,这样不能放开手脚反而可以更好的观察他的武艺。我可不想青城的被一刀劈死,那样就没意思了。”
“那公子认为谁徐会赢?”
“昨天看了那个青年出手,确实基本功打得不错,看了他们三个年纪,估计也入青城有三年了,精髓肯定还没学会,我看徐赢的面九成。”
“公子,那我们明天还要按大老爷的吩咐去徐家拜访一下吗?”於叔恭敬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