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后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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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术，这却如何是好？书上不是常说那个什么‘擒贼先擒王’吗？我看却不错，抓住了老狐狸还怕跑了小崽子？”便认定那林大哥，远远跟着。那林大哥慢慢走了一会儿，忽然脚步加快。韦小宝连忙施展出“神行百变”轻功，紧紧跟上。那林大哥在小巷里一阵疾走，忽然腾身跳在房上，翻过房屋不见了。韦小宝追上前来，四下无路可寻，要跳却跳不上去。看看高高围墙，叹口气，心中暗自后悔：“他妈的，好好的路不走，跑到房上作什么？唉，老子当初怎么不好好学学轻功？都怪我偷懒不肯好好学，要不然也定不会让他跑掉了，说不定在房上跑来跑去还很是好玩呢！看来什么时候得好好用点功了。唉，真笨！老子何必自己吃苦头呢，为什么不可以叫别人来干这些事呢！对了，老子去叫洪万廷做这些事不就行了？这种事情又苦又累又危险，洪万廷武艺高强，又很是听话，还是他来干好，碰上强人也不怕。老子韦爵爷那个什么运筹围幄，决胜千里！哪里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心中得意，便想回客栈去。

　　　　看看到客栈，远远看见客栈外两个人影，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女的身形窈窕，月光下看得分明，是刘一舟和方怡。方怡在门前走过来又走过去，几次快要走进客栈，却又退了回来。韦小宝心想：“这小娘皮不知怎么会在这儿？却不知老母亲和小孩儿在哪里？又是什么事情犹豫不定？老子且去问问，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且慢！老子且莫忙，看看小娘皮到底要干什么？”缩身藏在墙边。方怡犹豫再三，却始终没有走进去。刘一舟叹口气，也不知对方怡说了句什么，慢慢向镇外走。方怡回头看了看客栈，默默跟着刘一舟。韦小宝忙蹑手蹑脚，轻轻跟踪上去。



………【第六回几番辛苦化着空　一片痴情终成梦2】………

　　　　二人默默无语，走得半晌，回到刘一舟的茅屋。韦小宝走到窗子边，用口水沾湿手指，捅个小孔，向里边看去。

　　　　只见昏暗灯光下，二人坐在床上，愁眉苦脸，满怀心事。过了一会儿，听方怡说道：“师哥，到底怎么办，你还是说说，出出主意呀！”刘一舟说道：“师妹，你别着急，慢慢想办法，总有办法的。”方怡叹口气，说道：“我俩的事我看他好象有所查觉，我原想找个时机对他说明白，他人虽然油腔滑调，可心肠却软，说不定会放我走，让我俩平平安安过日子，可不想出了这等事情，叫我如何开口？”

　　　　韦小宝心想：“小娘皮还算聪明，知道老子心肠好。可不是吗，老子还打算送些嫁妆给你呢！”

　　　　却听刘一舟说道：“师妹，我看我们还是一走了之算了！反正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软硬兼施，强行把我俩拆散，把师妹骗到手，却不好好对待师妹，误了师妹青春。对这种人也不用客气。正好现在他麻烦事情来了，我们正好脱身。”

　　　　韦小宝心里骂道：“辣块巴子，老子遭难他倒幸灾乐祸，还来那个落井下石！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这狗东西，我枉自为天地会香主、当今皇帝御封一等鹿鼎公！且看方怡这小娘皮怎么说。”

　　　　方怡腾地站起身来，生气地大声说道：“师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当初虽说不对，可毕竟有恩于我，况且现在正是有难时期，我岂能一走了之？你这么做倒显得我是无情无义的人了！”韦小宝暗道：“小娘皮还不错，还不是那薄情之人。”刘一舟慌忙搂住方怡，轻声说道：“师妹，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还不是想起他对你不好，这才一时生气说的气话。”方怡说道：“师哥，你也不要再生他的气了！他纵有千般不是，可他救过我俩的性命。怪只怪我俩命苦，注定不能厮守在一起。”刘一舟问道：“师妹别说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方怡说道：“我看我得去找他，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韦小宝心道：“是呀，你得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呀！老母亲他们到哪里去了？”刘一舟问道：“然后呢？”方怡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他们，恐怕得跟他们一起走了。”刘一舟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呢？他要是搬家，定是搬到很远的地方，你跟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方怡轻声哭泣起来，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我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哎，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刘一舟安慰道：“师妹，别说了，我的心你是知道的，不管你到哪儿，天涯海角，我总是要追随你去的，我们会在一起的！”方怡禁不住放声大哭，哭得韦小宝也难过起来，心里想：“算了算了，小娘皮看来是留不住的了，我还是做做好人，让他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眼不见心不烦。唉，这小娘皮倒是情深义重，当初为救他的刘师哥，无可奈何才勉强答应跟着我。跟着老子又怎么样？还不是那个‘徐庶进曹营’，心中却是十二分不愿意。可见我当初确实错了，不该强求于她。那个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对她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不到她的真心，还不是关键的时候就抛弃老子！现在不一走了之，却己经不错了，老子还是很喜欢的，还是奖赏些什么给她呢？我看还是送她一些银两，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成全他们，让他们好好过活，只希望她不要记恨老子就行了。反正老子老婆多的是，少她一个也无所谓。那刘一舟也真是个笨蛋，连一个老婆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有个相好，却也给老子抢走了，到头来只是半个老婆，还是喝老子的洗脚水。不过他让老子戴绿帽子，老子总是咽不下这口气。还要不要整整他出出气？”正在胡思乱想，只听身后一声喊：“什么人？”转身一看，只见方怡、刘一舟手执刀剑站在他身后，却是韦小宝走神，不知什么时候给发现了。

　　　　方怡见是韦小宝，面容失色，“哐铛”一声，剑掉在地上。刘一舟也是大吃一惊，手足失措，连连后退，握剑的手直颤抖。韦小宝本来心中也是十分惊惧，以为二人发现了他定要谋杀亲夫，正要逃走，见二人惊慌，胆子才壮了起来，又看见二人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好笑，便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嘻嘻”笑道：“原来是刘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刘一舟却没有他这样镇定，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韦小宝未曾开言，方怡“扑”地一下，跪倒在地上，低头轻声说道：“小宝，我对不起你！”

　　　　韦小宝装着惊讶的样子，忙上前扶起，口中说道：“这是干什么呀？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心中想：“知道错了就行了，知道悔改跟老子回去，老子还是喜欢的！老子还真是舍不得让你走呢！只是今后得看紧点，多陪她睡睡，不要再给老子戴绿帽子才好。”

　　　　这一下方怡反倒“呜呜”哭了起来，抽泣道：“我、我…”韦小宝忙道：“好了，我都知道了，没什么、没什么！”方怡瞪大眼，问道：“你全知道了？”韦小宝心里想：“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当然知道，岂能让你蒙在鼓里？不过老子还是假装不知道，不说破的好！免得搞不好让你破罐子打烂，一不做二不休，谋杀亲夫，那可大大的不妙！”口里却说道：“是呀，我知道房子烧了，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有钱，过两天再买一座就是，你就不用伤心了。”

　　　　方怡低下头不作声。韦小宝心里想：“小娘皮在想什么？我且问问她，先找到母亲和孩子再说。”开口问道：“你就不要难过了！你给我说，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母亲和孩儿到哪儿去了？我们正在到处找你们呢！”

　　　　方怡这才回答道：“你们走后不久，突然来了一队官兵，说是搜查叛党，不由分说，把一家人全部抓起来了，烧了房屋。我混乱中走脱。这两日打听到消息，说是押到大理城里去了。我本想上苍山来告之，却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正要来告诉你们，却好你来了。”

　　　　韦小宝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大声骂道：“是哪个狗东西，如此不分是非？敢抓我韦爵爷的家人，烧老子的房屋？看老子不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方怡轻声说道：“小宝，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家人。”韦小宝挥挥手，骂道：“不管你的事，这都是那臭娘皮公主惹的祸，自她出去一躺，麻烦事就接连不断上门！”方怡默不作声，心里想：“还不是你自己薄情寡意造成的！”

　　　　韦小宝恼怒一会儿，叹口气，说：“算了，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房屋也烧了！我看咱们这就回去，和阿荃她们一起，再想办法去救母亲和孩儿们吧！”转身欲走。

　　　　方怡却站着不动，张口欲说话，刚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韦小宝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方怡犹豫一阵，看了看刘一舟，这才低声说道：“小宝，我对不起你！”声音很小，口气却坚定。韦小宝看着方怡的神态，心里便有一丝不祥：“这小娘皮今天不对头！她可不是要和老子分手吧？”忙说道：“我都说了没什么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方怡“扑”地跪倒在地，抬头望着韦小宝，眼泪簌簌流下来，大声说道：“小宝，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韦小宝慌忙走上前，要扶她起来，说道：“这却是为什么？我怎么会杀你呢？”

　　　　方怡却不起来，呜咽着说道：“小宝，我是不想活了！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却总是说不出口。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活得真是苦啊！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死了的好！”

　　　　韦小宝听她哭得伤心，忙安慰道：“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嘛，干什么要死要活的！我怎么会让你受委曲呢？”心里却想：“你在老子家里过得不好吗？不愁吃不愁穿的，又没有谁欺负你，还有什么苦？就算老子没陪你睡觉，这又不怪我，谁叫你整日冷冰冰的！你不是去找你刘师哥鬼混了吗？让老子戴了绿帽子，老子可还没怪你呢！”

　　　　方怡抬起头来，直看着韦小宝眼睛，坚定地说：“小宝，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说个明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一定要说出来！”未等韦小宝开口，方怡猛地站起身来，拉过刘一舟，跪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韦小宝，缓缓说道：“小宝，我和师哥从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当年我为救师哥性命，又想你是太监不能娶妻，情急之下才答应跟你在一起。谁想会是这样？这些年来，虽然你对我不错，我一直也信守诺言，尽力和你们生活得开开心心的。可自从我们到云南后，我的心便不平静了。想起从前熟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想起近在不远处的亲人，内心十分痛苦，我只想和他们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我才开心！我早就想跟你说清楚，让你让我走，可我却总是下不了决心！你已经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了，我只不过是个摆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的痛苦？现在刘师哥在这儿，反正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你，我们也已经相会过好长时间了，我不想再偷偷摸摸过下去，我求你让我们走吧！我们的命是你救的，我们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现在我决心已定，话已至此，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