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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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毯子,水囊,接着又跑去骡马市,用三两银子买了头大骡子,把好奇的小诺诺抱在骡子上,惹得小丫头惊叫个不停。
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午时了,带着小诺诺在街边小摊上吃了些凉皮,便将肚子填饱。
陈廷抱着诺诺,骑着骡子,来到了金府。
今天天气颇好,云层将阳光遮蔽,没有前几日那般暴烈,不时有些凉风吹来,令人惬意。
管家将骡子拉去照料,陈廷带着诺诺走入了后院,胖子听到陈廷到来,拉着陈廷就朝着他的工作室去,边走边说道:“廷哥儿,我这里做了几个轰天雷,你出门带上,只有鸡子儿大小,威力比一般的轰天雷还强,哥哥已经在后山实验过了,炸出个三尺深的坑来。”
“还有,这是王水,很是凶悍,我用瓷瓶儿给你装好了,遇到危险的时候,直接把这砸出去,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要完蛋。”
陈廷听着胖子的话语,嘴巴张的老大,不停的点着头。
“这是一包石灰,群架的时候用的着,可惜家里没有手铳,否则必然是防身利器。”胖子往陈廷手里塞着大包袱,絮叨着说道,让陈廷心中暖流涌动。
“胖哥儿,小弟我不过去先看看,若是真有,也取不回来,快则两月,多则半年,小弟必然回来,到时前往京城,我们去过好日子去。”陈廷搂着胖子,笑着说道。
“哈哈,廷哥儿这话我却记得了。”胖子哈哈笑道,和陈廷走出来房间。
和自己老师,还有金老爷子拜别,诺诺被张姨娘抱着,看着陈廷那笔挺的身形,眼泪珍珠似的往下掉。
前往播州,其实是和永宁宣抚司一个方向,杨应龙造反后,播州宣抚司被分成了平越府和遵义军民府,而陈廷去的就是遵义府附近。
第二天大早,刚刚卯时,陈廷便握着马槊,背着甲胄,骑上骡子动身了。
也是这个时代的陈廷,给鸠占鹊巢的陈廷留下了太多的好处,就说这一身武艺,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练成的,力能举鼎便是说着这家伙,一拳打死牛也不是难事,天生有着神力,对练武也极为痴迷,还能够考上秀才,不得不说是一个天才人物。
而他的功夫却是那死去的老爹手把手教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小就要练习站马步,练拳和大枪,风雨无阻,直到陈廷父亲患病逝去,也没有停下来过。
“即便是读书人,没有一身本事,怎么能够在这世间立足,君子六艺,琴棋诗画自有你老师教授,而这弓马武艺,却要跟老子好好学习,以后才不会受欺负!”想着记忆中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陈廷的脸上浮出暖暖的笑意。
“谢谢你们给我留下的一切,我陈廷,即便是为了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谁敢欺负本少爷,那么就要做好被我欺负的准备,哪怕他是天皇老子!”陈廷提着马槊,心中暗暗发誓。
第十五章 桐梓驿
还好这个时代的水路比较发达,陈廷到了涪江码头,只是给了三百文的价钱,加上五十文的草料钱,便坐上了前往重庆府的货船,而如同陈廷这般牵着自己骡马的人也有几个,播州那边可是穷山恶水,没有骡马代步,那么是极为凄惨的。
这艘货船也算中等,长约五丈,装的都是一些杂货,到了重庆府再卸货,然后通过长江航道,转运在全国各地。
上船的时候,天空中朝阳初升,红彤彤的煞是可爱,码头上的工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喊着号子,抬着货物上船,或者从船上卸下货物。
“若是用滑轮做一些简易的起重机,这能够省下很多的劳动力呢!”陈廷看着那些汗流浃背的码头工人,如此想到,却又是自嘲一下,这可会形成连锁反应,目前可不是他所能够操心的。
货船里装着的是蜀锦和一些特产,都用箱子装的严严实实,船上有着几个护卫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货舱,
上船不久,船工便解开了码头上的缆绳,大声叫道:“开船了!”
货船摇晃几下,缓缓的朝着江中而去,陈廷坐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那些正在打鱼的渔船,渔船船头上站着五六只鸬鹚,全身漆黑,就如同巨大的黑天鹅。
啃了两个大肉饼子,陈廷躺在甲板上,惬意的看着江岸的风景,渐渐的,绵州城消失在视线之中,整个世界都仿若只有江水依依,碧波粼粼。
坐船,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不过才过了两个时辰,这家伙就上眼皮打下眼皮,忙的不可开交,索性这家伙抱着自己的行囊,直接缩进了船舱里,呼呼的大睡起来,一觉过后,竟然已经是月上中天,夜幕深深了。
船上挂着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摇动着,陈廷走出船舱,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涪江是长江的一个支流,何况这段时间正是跑船的好时节,所以航道繁忙,不过片刻,便能够看到有船只从不远处经过。
“船老大,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陈廷大声问道。
“已经到了潼川府的唐家渡口了,明儿一早就能到重庆府的地域啦!”船老大笑着说道。
这船老大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穿着褐色短襟,腰间绑着布带,紧紧的拴着,显得很是精神,正在和船上几个雇工吃着酒菜。
“船老大,小子我借用一下你的水桶,打点儿水上来洗把脸,清醒一下。”
船舷上挂着几个小桶,陈廷解开一个,丢进水里,接着用力提了起来,放在地板上,将手帕丢了进去,却见到一条鱼儿在其中游动着,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船老大,要加餐不?我这随手一捞,竟然上来一条草鱼,哈哈哈!”陈廷笑着说道,将这条两尺多长的草鱼丢在另外一个水桶中,把帕子拧干,在脸上抹了一把,霎时间,陈廷觉得精神一振。
船老大听到陈廷的话语,显得有些惊讶,看着那大桶里活蹦乱跳的草鱼,朝着陈廷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小兄弟运气真不错,狗子,来把这草鱼拾掇干净,弄个酸菜鱼出来请这小兄弟尝尝。”
看着那叫做狗子的雇工麻利的刮鳞破肚,将这草鱼弄干净宰成几段后下了锅,用猪油在锅里翻炒片刻,然后参水进入,接着从一个老缸中拿出一匹酸青菜,撕成几片后,扔进了锅里,放入花椒,八角,一些佐料,不过一会儿,香味就传进了陈廷的鼻子中。
“狗子哥这手艺真不错,闻着就食指大动啊!”陈廷闻着那酸菜鱼的香气,笑着恭维道。
“哈哈,一些粗浅手艺,倒是让小哥儿见笑了,来,大家都尝尝。”
狗子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颧骨有些高耸,穿着麻布衣服,看起来很是实诚,他卷起袖子,递给陈廷一双筷子。
陈廷笑着接过,挑了一块雪白细嫩的鱼肉,送入自己的嘴里,酸香的滋味,让陈廷胃口大开,伸出大拇指直说好吃,让狗子眉开眼笑。
吃饱喝足,陈廷来到货船后舱,这里有着马厩,看着槽里的干草饲料,还有清水,陈廷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这头骡子,回到船舱中。
第三天下午,船到了重庆府,陈廷牵着骡子,背着行囊,提着马槊下了船,和船老大他们告别后,又乘船离开,到了朝天驿。
接下来的路程,却完全要靠着陈廷剩下这头大骡子了。
而他却不知道,在离开绵州的时候,便已经被人惦记上了,那就是差点让他死翘翘的永宁宣抚司的奢寅,奢大人。
“盯紧了他,若非那个小杂种,老子也不会灰溜溜的跑回永宁来,虽然说那甄训死了,杨麻子也潜逃离去,但是这小杂种也需要注意,说不定他有着地图的副本。”奢寅听到来人报告,森冷的说道。
“带上三十个高手,有机会就干掉他。”奢寅的眼珠子都在发红,恨不得将陈廷碎尸万段。
陈廷可不认为奢家会放过他,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所以,他一路上也极为小心谨慎,而且走的是驿道,有骡子代步,虽然没有马那么的耐力,却也足够了。
驿道上人烟稀少,前往播州更是如此,陈廷看着驿道两旁青山绿水,或者巨石嶙峋的之地,朝着播州司的深处而去。
路过一些村子或者县城的时候,陈廷看到,这些在土司管理下的百姓们,过得却是很不好,而且有些土司不时的从大山里出来,去县城里打劫一番,更是让播州的人民过得水深火热。
骑着大骡子,马槊挂在右手旁,陈廷戴着大帽,穿着布衣,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儿,显得意气风发,青春昂扬。
播州的天气颇为湿热,还好绝大部分驿道都有着绿荫洒下,偶尔伴随着微风习习,也算凉快,身下骡子慢悠悠的走着,闲散得很。
古木参天,山水如画,驿道上不时能够遇见商人行走,还有穿着艳丽的苗人,布依族人。
夜晚若是没有见到驿站,就直接寻个平坦的地方睡了,大骡子也省心,拴在树下,绳子放长一些,草料也就足够它吃了。
走了大约十天,陈廷发现路上的行人很是不少,拉着一个老农便问道:“老丈,这是哪个地方,前面是哪里呀?”
“这娃儿,前头是桐梓驿咯!”这老农面色黝黑,头上包着汗巾,虽然皱纹布满了脸上,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却是肌肉鼓起,显得很是壮实,陈廷心下暗叹,这才是劳动人民啊。
“多谢老丈了,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咯!”陈廷笑着抱拳说道,拍了拍身下的骡子,这大家伙撒欢的叫着,小跑着朝着前方而去。
桐梓驿,算是进入播州的大驿站了,大山磅礴,山崖险峻,在群山万壑间的驿道旁,却有着一个不小的驿站,碧瓦青砖,犹如高门大院,这桐梓驿有着驿丞一人,驿夫五个,还有厨子杂役若干,犹如一个大型的旅店了。
如今吏治败坏,驿站修建得极为奢华,已经并非完全是官用,只要有钱,即便是驿站好马,也能卖了给你。
陈廷虽然身家万金之上,这是加上了甲胄和马槊的价值,若是除却这两样,哈哈,身家只不过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足够三口之家好好的过上半年时间了,而出门在外,却是不怎么经用。
“客官,打尖儿还是吃饭?”一个驿卒热情的说道。
“把我这骡子好好照料,给我来三碗大米饭,一碗炖肉。”陈廷把马槊背在背上,提着山文甲的箱子找了个座坐下,给驿卒说道。
“好叻,稍等一会儿就来。”那驿卒笑着说道,擦了擦桌子,朝着柜台走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吃饭的点儿,用餐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也有十几人左右,陈廷这么个白面小郎君进入驿站,还真的有些引人瞩目。
这些天在路上,啃的不是馍馍就是干饼子,肉星儿都没见到多少,等驿卒将饭菜端了上来,陈廷大口的刨着,和斯文两字儿可搭不上边,让那驿卒都是看的有些傻眼儿,不过片刻间,三碗大米饭,连同那海碗炖肉,便进了陈廷的肚子里。
“老哥儿,再上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