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温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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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两个小时的车程都无法忍耐,也不顾母亲哭哭啼啼的要求,他敷衍着,「妈,我就快毕业了,得赶紧回去准备口试。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他连夜飞回台北,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这个城市过,即将降落在松山机场的时候,他觉得每个朦胧闪烁的灯光,都像宝石一样。
冲进他们的家,他高喊着,「芳咏,我回来了!」
一片静悄悄。
这么晚了,她怎么不在家?环顾四周,发现家里有些不一样。她喜欢看的漫画和散落的VCD不见了。客厅整理得整整齐齐,不见的都是她的东西。
为什么?
拼命敲着芳咏的房间,一面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他冲动的开门,发现房门没锁。
她的房间里杂乱,像是匆匆忙忙的离开,打开衣柜,什么也没有。
发了好一会儿的楞,才发现桌子上有些东西。
和房东打的租赁契约,注明租约到今年七月。另外有张收据,芳咏把到七月前的所有房租都缴清了。
另外还有条半湿的手帕,散着淡淡的,ANNASUI的香气。
只有这么一封没有字的情书,浸满了眼泪?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茫然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跑到幼儿园找她,芳咏的同事诧异的看着他,「芳永不是去日本留学?怎么?当男朋友的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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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去了日本?
芳咏像是一滴泪珠,消逝在广大的世界里。没有亲人的她,想要隐遁是如此容易。
回到家,他静静的坐在客厅,从上午坐到伸手不见五指。
打开电视,正好是柯南。这是芳咏从来不会错过的节目。他抱住头,突然了解了芳咏被遗弃的感觉。
了解是了解,却无法原谅她的不告而别。
「不要爱上我。」她惨白的小脸有着凄楚,「因为爱是一种酷刑。如果你有一点点爱我,就不要爱我。」
但是,你怎么样挖开我的心脏,命令我不要爱你?男人就没有感情没有血泪吗?难道我就不会伤心不会哭泣吗?
他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爱情对他总是这么残忍?为什么爱上一个人,总是要伤心?
他付出所有,却莫名其妙的被终结?谁来告诉我?
他的眼泪似乎都属于爱情。芳咏说得对,爱是一种酷刑。
***
书彦想不起来怎样通过硕士口试的。或许教授们都知道他失恋了,走到哪里都是同情的眼光。
他受不了。
口试通过后,他将自己封闭在家里,楞楞的坐在芳咏的床上,嗅闻着她残存的香气。而香气一天淡似一天,他又买了一瓶ANNASUI,打开以后觉得很惶恐。
「小姐,」他跑去问专柜小姐,「你是不是拿错香水给我了?这味道不对。」
「这不像擦在我…」他的心一阵刺痛,「不像擦在女朋友身上的味道。」
「那当然,」小姐笑了,「香水擦在不同人身上,会创造不同的香气。你喜欢那种香味?叫她擦在身上不就好了?」
如果我知道她在哪里的话。
默默的回家,将香水擦在自己身上。果然,那种淡漠的温柔不见了,却有着火辣的痛苦感。
他无法忍受这些。冲进自己房间,开始拼命整理行李,不,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要离这个充满回忆的房子远远的。
回到台中的家,他倒下来大睡了几天。
因为大嫂的事情,母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看到他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更是急得掉眼泪。
她焦急得到处求神拜佛,有天半夜,他听见厨房有人在哭。
大嫂?
走进厨房,母亲坐在大嫂坐过的地方,掉着眼泪,守着一锅炖肉,连等待的姿势都类似。
这是女人终生的宿命么?他默默的走进厨房,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
「阿彦…我们家是怎么了?流年不利成这个样子?不应该娶那个女人的…」她哭泣。
自从那个不孝的媳妇离家出走以后,家里的经济重担突然重了许多。
每个月都得拿出一大笔房贷和生活费,家里所有的家事也都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已经老了,实在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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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书彦轻轻抱住她,「妈,我就要回来教书了…」没有芳咏,他也失去继续念书的动力,「我和哥哥会把家撑起来的。我们请个菲佣吧。妳不要太累了。」
「书彦,求求你…你娶南芬回来帮我吧…」她越哭越厉害,「我老了,没办法把家打理好…求求你娶她吧…」
他没有说话。
娶南芬不好吗?母亲喜欢她,她又是家事高手。每次来家里,不管是理家或烹饪,都让母亲赞赏有加。而且,她又爱自己。
「请个菲佣吧。」他叹口长气,不能够因为这点方便,就娶她回来受苦。
没想到连请三个菲佣,最长的只撑过两个月。谁也受不了母亲的挑剔。
不知道母亲跟南芬哭诉些什么,南芬一下班,就过来帮忙做家事。
「我会付你薪水。」他看着忙碌不堪的南芬。
她抬头看了书彦一下,又低下头,「…不用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能帮到伯母就好。」
他放弃说服她的念头。
被爱也不错。他渐渐会麻木的这么想。起码不管他怎么对南芬,她都无怨无尤。他无须关心南芬,也不用管她怎么想,只要好好坐着,她就会把他服侍的服服贴贴。
这也是他不积极拒绝母亲去提亲的原因。
「我不爱她。」他有些厌烦的。
「不爱她?」母亲瞪起眼睛,「不爱她跟人家走这么久?南芬有什么不好?你说说看。」
他闷闷的,「没有。」
「既然没有,你给我闭嘴。」母亲很火大,「你们兄弟两存心气死我是不是?你哥的婚事不让我管,你的我非管不可!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娶南芬,没得商量!」
「就算南芬嫁给我,也不会幸福的!」他也大声了起来,「我不爱她就是不爱她!如果这样也没关系,」他转身出去,「我无所谓。」
婚事还是热腾腾的办了起来。他事不关己的看着整件事情发生,却没有参与任何意见。
「…试试看好不好?」南芬小小声的说,「说不定你能够爱我…一点点就可以。」
凝视她小心翼翼的神情,他不是不感动的,「南芬,你我都很清楚,其实我们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小,「之前你心里只有学姊,后来…你去了台北,心里又装了别人…只不是我。」她低下头,「但是,没关系。
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我们会幸福的…」她的声音越发小,「相信我好吗?」
他叹口气代替回答。
「…或许你是对的。」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最后只有你在我身边而已。」
他放弃了抵抗,或者说,芳咏的不告而别,拿走了他所有抗争的勇气。说起来,都是自己不好不是吗?若是对南芬没有意思,就不该接受她。接受了以后觉得不行,就不该跟她去看电影逛街听音乐会,不该让母亲把她当成准媳妇一样对待。
不该跟芳咏在一起这么久,才痛下决心,决定跟她终结关系。她多少年的光阴都浪费在他身上啊…女人有多少青春?
不温不热的对她,所有的热情全都消失殆尽。也好,若是爱情这么痛,或许让另一个痴心人得到幸福,或许也足堪安慰。
芳咏像是蒸发了一样,连学姊也不知所踪。
姊,你在哪里?想到出轨的那一夜,他除了罪恶感,还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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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接到学姊电话时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明显。
「学弟,还好吧?」她愉快的声音明亮,「听说你要结婚了?」
他短促的一笑,「学姊你呢?你还好吗?」
「我?」她的笑了,「我当然好。怎么样?放学了吧?找个咖啡厅聚聚吧?我在你们学校附近。」
看到她脸上的伤痊愈了,书彦放下心来,「幸好没有破相。」
「谁说没有?」她淡淡的伸出手,「你看这条蜈蚣似的疤痕,难看死了。」
触目惊心的伤疤在雪白的皓腕上蜿蜒,书彦不忍的轻触了一下,「不能消除吗?」
「当然可以,」学姊笑笑,「只是不想消除。用这个疤提醒我自己,婚姻和爱情有多么愚蠢。」
他也有这种荒谬感,却身不由己的走进去。
「你到哪里去了?」跑到美商公司却找不到学姊,他不禁错愕,天知道学姊在这家公司花了多少力气。「辞职也不说一声。」
「太狼狈了,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现在跟几个朋友合开了一家游戏软件公司。他们负责软件,我负责行销。没问题的,虽然不能跟以前的公司比,生活反而宽裕许多。」
姊的表情果然开朗多了。当年温柔聪慧的学姊虽然不复见,但是此时的她却神采飞扬。
「跟赵先生一起?」他问。若是如此,他会安心多了。
「怎么可能?」她诧异,「他也有他的日子要过。再说,他的专长不在这里。他又去了另一家美商公司,还是猎人头公司挖角的呢。」
他默默。书彦知道,大哥把事情弄得多大。他跑去学姊的公司大吼大叫摔东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赵逸桦动手。更糟糕的是,赵逸桦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反而把大哥摔出公司。
不过,他和大嫂的绯闻也让高层严重关切,最后两个人在压力下都辞了职。
「够他们讲好几年了,」学姊笑,「美商公司多闷,有些八卦好聊,也算是功德一件。」
「看到你好好的,我很高兴。」他握住学姊的手,觉得有点僭越。想抽回来,学姊却握紧他的手,用力摇了两下。
「我也很感谢你,学弟。」她微笑,「让你这样的人暗恋过,我实在荣幸的紧。你和你大哥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人。当年实在我还小,居然会喜欢这种浪子…你知道他多蠢?我跟他提离婚,他居然要我拿三百万出来当遮羞费!天哪…那真是我爱过的人吗?」她笑着扶扶额角。
书彦脸红起来,「他只是不想离婚。」自从那个清晨起,大哥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更别提说话,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回事。
「这也是有,只是若非离不可,他还可以大捞一笔而已。」学姊很自若,「我已经具状诉请离婚了。那张伤单应该很有用。」
虽然自己的哥哥这么过分…「学姊,请你不要告他…我知道这样很没有道理…」
「我又没告他伤害罪,」学姊的神情冷冷的,「我只是要求法官让我自由罢了。更好笑的事情在后面,他要告我通奸。无凭无据,我看他能告我什么,他对我吼,当初就该带警察摄影机来捉奸,真真千金难买早知道…瞧,外面那个晃来晃去的卒子就是他请的征信社。」
书彦望着抖脚的小混混,不禁噗的笑出来。
「如果没有意外,我大概能够自由吧。」她微笑,感伤的,「没想到自由的果实这么苦涩…要花这么多心血眼泪才觉悟。我的确是笨的。」
姊啜了一口咖啡,「别谈我了…真的要跟南芬结婚?你台北的那个女朋友呢?」
「…她消失了。」一说到这件事情,他的心还是一阵痛处,「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就这样消失了…」
姊点起烟,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