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颂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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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眼角滚落的泪花
第一章 眼角滚落的泪花
“鄱阳湖上都昌县”的阳峰乡,有一个叫南海的小山村。放眼望去,全是连绵不断的杨储山,一弯新月斜挂在山凹里,村前一条小港汊弯弯曲曲地通往鄱阳湖,大山的脚下偶尔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好一幅山村夜景,好一个城里人心中的“香格里拉”。
今夜,山里不平静。小孩在月下追逐嬉闹,大人们把电视机搬到滩场上,一边乘凉,一边观看奥运会开幕式,不时发出欢呼声。年轻的山里小伙子把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点燃,五彩斑斓的焰火在山凹里此起彼落,整个山里沸腾了。
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夜空,一声凄厉的哭喊让整个山里都颤抖起来。
凄厉的哭声是从南海村中间一栋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里传来的,我们的主人公江园生脉搏停止了跳动。他已经昏迷六天,一脸蜡黄,瘦骨嶙峋,脸上不再有生气,只有眼角滚落的泪花。
这位在二个多月后受到*江西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导和中央、省、市新闻媒体广泛关注的在公务员职务序列中无法找到信访员,此时却是走得如此悄无声息。
第二章 老百姓朋友
第二章 老百姓朋友
南海村响起了唢呐哀伤的小调。唢呐一直吹着,吹得你眼也酸酸,心也酸酸。
园生门前的滩场上,村里几位经了风雨、见了世面的长辈们早坐在八仙桌旁,摆开了“龙门阵”。分派给他们的人事就是“接礼”。
“园生是当了官的人,送礼的就是比我们多。”
“瞎扯,当官的人死了才没有送礼的,听说是当官的家里人死了,送礼的才多。”
“你看,送礼的都是四乡八里的红脚杆,都是园生帮过的人。”
“对,对,对!”
几个老头,平时总是为一个小问题争得面红耳赤,今天意见却十分一致。
“送礼的超出了俺村户子好多倍,礼金比山里随礼的也翻了好多倍”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压低声音得意地说。
“园生去了,丢下孤儿寡母,靠江满菊一个人,两个儿子读大学,难啊!”挂角坐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小个子老头象思考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名话来,“他们像是要帮帮这一家子。”
“对,对,对。”
几个老头又出奇般地同时点头。
出殡的那一天,阳峰乡通往土塘镇的乡间公路上站满了二千多名自发赶来送葬的群众。园生没走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农民朋友。他们口里在不停地轻声念叨:“好人啊,好人!”
一位胖胖的带着近视眼镜的乡里领导站在土墩上念悼词:“……江园生出身农村,有着农民的质朴和实在。2002年1月调任阳峰乡正科级信访员。他心系群众,怀着对农村和农民的深厚感情,认真对待和解决每一起群众信访问题,密切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他热爱工作,在明知自己肝病需要注重休息和调养的情况下,仍坚守自己的岗位和职责。2008年国家大事连连,信访维稳任务繁重,他强忍肝病带来的痛苦,整日奔波在各村矛盾纠纷调处第一线,出入于信访群众家中,联络感情,化解矛盾,终于因劳累过度,再次诱发肝病,倒在自己的岗位上,以身殉职……”
在人群边上,有一位身材瘦小、穿着却很秀气的小老头,不时地跳起,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就是远近闻名的老上访占昌金。
占昌金可是这山里少有的文化人,一笔字工整秀丽,都昌共大毕业。1982年,他回家买了一部拖拉机搞运输。然而,他命途多舛。一次车祸,拖拉机水箱里滚烫的水浇到身上,摔伤加烫伤让他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从此,他沉默寡言,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成了他唯一的朋友,电视新闻是他唯一爱看的节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给中央领导写信了,他要向全国人大提反*的建议,为了这个“信念”,他每年要上北京几趟,寻找提建议机会。园生也是几上北京接他回来。
2004年后,占昌金恨上了园生,怪园生不该带他去做精神病鉴定。
园生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还有一件事没办完似的。占昌金虽然鉴定有偏执型精神障碍,杆秤做得可是远近闻名,何不帮他在小镇上开个秤店,既可发挥他的专长,又可以为他本就贫困的家找条出路,或许心里顺畅了,他就不再上访了。想到这,园生匆忙赶到昌金家。
昌金蹲在地上,正在钉秤星,抬头看到园生,一脸冷漠。
园生不管昌金是不是在听,一咕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昌金老婆赶忙把昌金拉起来,推他出门:“兄弟就是兄弟,快随兄弟去呀!”昌金有点不情愿地来到了集镇选店铺。
选好店铺,园生如释重负。可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园生蹲在路边半天出不了声。
“兄弟,你怎么啦?我是和你赌气呀,怎么气成这样。”昌金望着园生煞白的脸,急得直跳。
小镇上的人七手八脚把园生抬到了乡卫生院。
昌金傻傻地站在病床边,眼里噙着泪水:“兄弟,不恨你了,不恨你了!”
追悼会散了,唢呐声随风而去,园生回归了大山之中。
“兄弟,你走了,我还拿你当兄弟!”占昌金的背影消失在山里早晨的薄雾里,声音在山里久久回荡。
第三章 走出无奈的困惑
第三章 走出无奈的困惑
江园生到阳峰乡走马上任才几天,共升村一个老上访江青山找到他。
江青山曾闹出了一个后来县乡调查组称之为“”事件。他带着一伙人冲进村官们的家,逼着村官退赔“贪污”加码摊派的税费款,双方发生冲突。
江园生认真分析了江青山反映问题中的合理成分,在向乡党委书记汇报中指出:一是村干部压制并动手打上访群众是错误的,要严肃处理;二是村里确有加码摊派税费现象,应予纠正;三是各村委会应尽快退回收取的特困户的税费。
“园生啊,你说的都对,但还是缓缓再说吧。”江书记脸上总是挂着自信的笑容。
“青山还要上访,咋办?”两位一同参加汇报的村官说这话异口同声,很是无奈。
“只要不上访,办法自己想!”江书记突然收起了笑容,站了起来,对着两位村官大声吼了起来。
江园生来阳峰的第一次汇报就这样一头雾水地结束了,心中的忧虑悄然爬上了眉头。
江青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看县里、乡里没有回声,胆子又渐渐大了起来,去了一趟北京。
江园生拿着江青山赴京上访的通报找到江书记。
江书记斜卧在办公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手夹着香烟一口接一口全神贯注地抽着,办公室里烟雾迷漫。
“江青山到了北京。”江园生把通报递了过去,“我看这件事该下决心解决了。”
“我知道,他也来过了。”江书记脸上依然是那自信的微笑。
一枝烟抽完后,他坐了起来,拿起了话筒,拔了村支书的电话。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一个江青山都收拾不了。”江书记对着话筒吼了一句,便把话筒“啪”地摔到了桌上。
“书记,还是慎重些,会出问题的。纠正过来,虽然在经济上紧张些,但老百姓得到了实惠,也保护了干部。”江园生把桌上话筒放好,恳切地说。
“我有分寸。”江书记虽然脸色没那么难看,却没再说话,搭起他的脚继续抽烟。
江园生走出书记的办公室,觉得人要窒息。
第二天上午,村支书让村干部传话,叫江青山到村委会谈他反映的问题。他刚进门,就觉眼前一黑,一个大麻袋罩到了头上,四面八方来的拳脚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当他醒来时,不知怎么会躺在离他家不远的山坎下。他忍着伤痛走回家,一个电话打到了乡里江书记的办公室。
“江书记,村里这帮王八蛋把我打伤了。”
“是吗,这么大胆?我让派出所去调查处理。”
一个小时后,两名公安干警走进了江青山的家,做了询问笔录。之后,又把村干部传来询问。调查结果,除了江青山说村干部打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证明村干部打了他。派出所干警摇摇头,回去了。
下午,村干部全都来到了江青山的家。
“青山,把三年欠的税费交了吧。”村支书声音冰得像铁。
“我没钱。”江青山口气软了下来。
“仓里还有谷吧!”村书记说,“都拖到粮站卖了。”村干部们七手八脚忙开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不知什么时候停在青山家门口。
青山躺在床上,满脸怨恨,一言不发。
手扶拖拉机“嘟、嘟”声渐渐远去。
江园生提着两斤苹果走了进来:“兄弟呀,好好养伤,别多想!”
屋里人谁都没有理他。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江青山这一沉默就是二年。二年后,青山已由一位有正义感的农民变成了玩世不恭、诈取群众钱财代人上访的“信访专业户”,2008年底因涉嫌诈骗被都昌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在2002年底的乡班子*生活会上,江园生就江青山的问题尖锐地展开了批评和自我批评。然而,会议结束了,意见也装进了2002年的档案。江书记的那套做法的确感染了很多人!他们在不公开场合称赞他能力强、点子多。不久,他得到了重用。
这是他的民情日记中记载的唯一的困惑。然而,对此他一直保留着一名共产党员的正直和良知,他没有让这样的悲剧重演,他终于走出了困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站起来当伞,俯下身做牛
第四章 站起来当伞,俯下身做牛
阳峰乡虽说是个不大的乡,上访的人可不少,都说是湖边的民风刁悍。老百姓今天告村干部贪污,明天告乡干部违法,东村打架了,西村婆媳不和了,张三欠了李四的钱,李四不供养父母……,信访干部像个大箩筐,什么烦心的事都往里装。江园生就像个救火队员,一不留神,老百姓冷不丁告到了县里、市里、省里,闹到了北京。
江园生有多少无奈。乡里的信访工作,一个问题,一连串批示,他成了最后的落脚点;一份责任,一连串的落实,最后都得他承担!
他找老干部、老党员、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村里的大老倌扎实调研了几个月,走村入户摸底排查,单日在乡里接访、双日下村走访,慢慢地做到心中有数了,工作也很快全面开展起来。他就接待上访群众、到村里下访、包案处理疑难信访问题摸索形成了一套制度,用制度约束干部、用干部推动工作。
江园生每天接触的是上访群众,每天听到的是叹声、骂声、怨声。七年下来,接待上访群众一万余人次,调处信访问题二千多件。
他在一则民情日记里这么写道:“我们应该换个角度看上访群众,群众有怨气要理解,说明我们的工作有缺陷,把上访人视为‘刁民’是错误的,如果我们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也许许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江园生尽管家境很艰难,但找他办事的人,送些钱或礼品什么的,他总是一一回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