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历史-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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旃タ顺ん悖 �
盛次已经不说话了,他的脸色开始发白,那匹小马也似乎有些焦躁起来。
“信玄公不是说过,骑卒利於战,不利於攻吗?怎麽骑兵也……”我话一出口便後悔,急忙煞住。
瞰访三兵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说道:“我们是後队,看来也差不多该上去了。”
号角又响了,还伴著阵阵鼓声。隐隐地,看见一片红潮,卷出中军,咆哮著涌向远方的城池。
“赤备都用来攻城了,这一次……”瞰访三兵卫摇著头没有说下去。
没过多少时候,旗号忽然动了。
“到底是赤备,移阵!”瞰访重重地用枪杆鞭了一下地。
没走多久,我们却又就地列阵,停了下来。
长筱城已在视野之中,城上烟雾腾腾,火光闪烁,却真真切切,仍飘扬著敌人的旗帜。
赤备正鱼贯从瓢丸退出,还没退出射界,便开始整队列阵。城上忽然放了两枪,一个赤备栽下马来,其余的人却视若不见。
城上不再放枪,城外连阵数里,也骤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大小旗帜,在春风里扑簌作响。
渐渐入夜了,燃起的灯笼火把从後至前,直卷到长筱城下。
“咚咚咚~~~~”
泷川对岸,突然传来一通鼓声,又一通鼓声。城上城下,万余双眼睛,一齐向鼓声传出之处望去。
岸边的高地上,立著一个高高的木架,木架之上,绑著一个身穿德川家足轻服色的年轻人。木架之侧,灯笼高挑,簇拥著十几骑,为首的武士竟是信玄公的弟弟信纲老爷。
信纲老爷挥了挥手,身後又响起一片鼓声。他举手止住鼓,仰面对木架上的年轻人催促著什麽。
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远出的我,似乎能看见他嘴角居然漾出了微笑,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
“信长2~3天後就到!”年轻人扬起头,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城上城下,河东河西,万余将士听得清清楚楚。城下的人和马都开始骚动起来,只有赤备的阵脚依旧岿然不动。
信纲老爷气急败坏地试图制止他,那个年轻人却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连嗓子都喊破了。长筱城上,突然响起一片呐喊。
一个骑兵忽然策马向前,一枪穿透了年轻人的背心。
嘈杂之声突然止住,万余双眼睛似乎全都停止了转动。
年轻人吃力地昂起头,面向漫天星斗,喊出了最後的一句:“我是德川家杂兵鸟居强右卫门。”
对岸的火光突然暗了下去,渐渐熄灭了。身边突然“哇”地一声,盛次抱著马颈,居然失声嚎啕。
瞰访三兵卫眉毛一瞬,正待发作,却见灯球飘动,顺手一枪杆,打在盛次背上:“出击!”
2000骑兵,潮水般卷向长筱城,卷过屹立不动的赤备们,直扑三之丸而去。稻太郎跑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平稳,我已顾不上多想,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朱枪。
近了,更近了,我甚至已经看见,城中暗处隐蔽之敌手中闪烁的枪尖。
“呜~~~~~”号角突然从背後响起。
“主公有令,速退!”侍大将大喊著。
2000杂骑匆匆退出,向中军聚拢,列阵的赤备面向城池,依旧一动不动。
城中没有一兵一卒出城追赶,良久,却传来阵阵欢呼喧哗。
………【第三章】………
跑出几十步,正踌躇著是否该回去把神社的门关好,却发现前面的人都不见了,连跑在最後的犬助也看不见半点踪影。23Us.com
山风撩弄著我的头发,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前後左右看了几眼,没有人影,没有房屋,只有望不到深处的密林。我咬了咬牙,往犬助的去路一路小跑下去。
这里是松尾山了吧?跌跌撞撞地,我不知跑了多久。
雨渐渐小了,雾气散开,可以看得远些了。我好像记得,前面是一片叫做设乐原的谷地,再往前,就是连子川了。
我放慢脚步,捂著肚子,弯著腰,大口喘息了几声,直起身来,正待继续向前去。
“阿唷!”
我的胳膊突然被什麽人使劲一拉,不由得大叫起来。定睛看去,却是犬助。
“前面、前面好多的兵,好多好多呢,就在树林的外面修栅栏,……不要再往前去了。”
“可是,犬助啊,这里这麽多的树,我们什麽也看不见,怎麽知道什麽时候出去呢?”
犬助抓了抓脑袋:“我有办法。”
树上果然看得比树下清楚一些,也不过是清楚一些而已。
人很小,而且都是後背;旗帜只能看的清颜色,却看不清旗上画了什麽。
“犬助!那个什麽栅栏在哪儿?”
“喏,就在那里,在那里。”犬助一手牢牢抓住树枝,一手直伸向前,指向远出的什麽地方。
我顺著他手指的方向使劲看,却什麽也没看见。
雨停了,阳光从树梢透下来,照得犬助的脏脸黑一块,白一块。
我望著他的怪样,忍不住好笑。他站在树杈上回头看著我,愣了一愣,指著我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轰!!!”
一叠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树林山谷,都为之震动。
“妈呀!”
犬助没命地大叫了一声,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摔了下去。
我看了看天,树梢的缝隙里,一块块蔚蓝的天空。
犬助一骨碌爬起来,擦了擦鼻涕,惊魂未定地抬头望了望树上。
“犬助,来,抓著我的手!”我俯下身,把手伸下去。
他犹豫著,慢慢伸出手来。
“轰!!!~~~~~”霹雳般的巨响突又震起,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密似一声,再没有片刻停歇。
犬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抱著脑袋,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去:“太、太可怕了,你、你也快跑吧!”
扑簌簌~~~
一大群飞鸟,被这霹雳声惊起,惊散,惊走。转睛看去,犬助已不见踪影。
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甚至有些发疼,但我没有动,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往战场望去,一大片烟尘遮掩了一切。
霹雳声更响更密了,夹杂著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和惨叫。
我没有捂住耳朵,却捂住了眼睛,尽管其实我几乎什麽也看不见。
这一切,什麽时候才结束呢?菩萨啊。
天渐渐亮了,飘了一夜的细雨,也终於停歇。
稻太郎一骨碌爬起来,一声长嘶,把乱毛上的雨珠甩得到处都是。
我们一边活动著麻木的手脚,一边七手八脚地收拾著帐幕蓐席。
“动作要快!赶紧准备,今日之战,非同小可……”
昌行大人全身已经披挂,面色焦虑,拿著长枪,走来走去,一迭声地不住催促著。
我们含糊地应著,一面咬著早早送来的饭团,一面了当刀枪,准备鞍辔。
喧嘈忙碌之声慢慢平息下来,虽然没有接到上马备战的指令,两千人马,还是自动结成了行列。
太阳升起,雨後春天的阳光温柔地洒落,旗帜衣甲,一片灿烂。鹜巢山巅的鹿砦上,武田兵库助的军旗在春风中舒展翻卷。
“这次的战场是在设乐原,那里的地形据说很狭长……”向来沈默寡言的瞰访三兵卫今天显得分外唠叨,手中不断摆弄著马缰绳和鞍具。
“可是我们的赤备,应该可以无往不利的吧。”盛次手里攥著个饭团,似乎一口也没咬过。
“是啊,我们武田家的铁骑……”瞰访三兵卫的眼睛里终於绽出一丝光彩。太阳并不炽烈,可是他的额上,已微微渗出了汗珠。
“轰!!!”
一叠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树林山谷,都为之震动。
“开战了!”列队的兵士们骚动起来,有的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有的伸手摸枪,有的只顾拉住烦躁不安的坐骑。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兵们却恍如不闻,安之若素。稻太郎伸过脖颈,蹭了蹭我的腰,我伸手拍了拍它的额头,紧了紧鞍辔。
“轰!!!~~~~~”霹雳般的巨响突又震起,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密似一声,再没有片刻停歇。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甚至有些发疼,新兵们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连老兵们也皱起了眉头。
“扑簌簌~~~”
一大群飞鸟,被这霹雳声惊起,惊散,惊走。
“这样的声势,足足有几千支火枪啊,我打了这麽多年仗,还从来……”
瞰访三兵卫话音未落,设乐原方向又一阵齐射响起,在山谷中搅起翻江倒海般的回声。
盛次的小马突然一惊,咆哮著向西直冲下去,盛次惊呼一声,一把抓住了缰绳,却拖不住惊马。
“盛次,快扔掉缰绳!”好几个人失声大喊著,可是盛次似乎被惊呆了,死死攥住马缰不放,那匹小马一连撞倒几个试图拦阻的兵士,拖著一路哭喊的盛次向西疾奔,瞬息无影。盛次的哭喊声虽高,却被连绵不绝的枪声很快淹没无闻。
往西望去,远远地,一大片烟尘遮掩了一切。
耳边突然又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声,声音并不特别密集,特别响亮,队伍中的两千人,却仿佛个个听到了地狱的声响。
这枪声居然来自身後,来自鹜巢山的鹿砦方向。
不待传令,大家已纷纷上马。
“砰!”一声枪响,声音真真切切,就在耳边。
“杀呀!”四面八方,一齐传出喊杀之声,旗帜纷纷,正不知敌兵多少。
稻太郎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一枝羽箭,从我眼前一掠而过。急顾四周,已全无行列,彼此混战成一团。
我看见瞰访三兵卫背旗飘扬,长枪舞动,已刺杀了两人,急忙催马跟了上去,稻太郎一路咆哮著,接连踢倒了几个敌人的足轻,其中的一个跳起来,手舞打刀,砍向马腿,我侧身一枪,刺穿了他的前胸。
咬著牙杀出一片丛林,身边暂时没了敌兵,瞰访三兵卫的身後也已聚起了8、9个同伴。他勒住马,直起身,吃力地辨认著旗帜号令。
没有号令,小山田昌行、高阪昌澄、室贺信俊的旗帜差物,都在恍惚中西去,渐渐难以辨识。
瞰访三兵卫脸色铁青,回头望著我们。
我把枪尖向下,鲜血顺著枪尖一滴滴洒在地上,抬眼看时,稻太郎已成了一匹红马,周围夥伴们的素枪,也多半染成了杆杆朱枪。
“诸位,如今已无号令,我将一遂己志,杀上鹜巢山鹿砦,诸位可以人人自便。”
大家没有动,片刻,一齐举枪,发出一声吼叫。
瞰访三兵卫嘴角牵动,却再没有多言,一提枪,拨马转身:“出击,跟著我!”
上山的路上,一眼望去,尽是死者、垂死者和散落的刀枪、旗帜、差物,仿佛一切都已结束。山顶上的鹿砦,已燃起熊熊火光。
“正在设乐原苦战的本家大人们,看见这里山顶的火光,会是怎样的反应呢?”我胡思乱想著,紧紧跟在瞰访三兵卫的马後。
来不及多想了,马上山巅,已能清楚地看见三三两两、正在打扫战场的敌兵,而且他们也立即发现了我们,开始手忙脚乱地列队,胡乱地放箭放枪。
“啊~”身後不知是谁中了一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