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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沃雪记-第69部分

小说: 沃雪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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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郦琛推却不过,只得往城里忻华楼过来。 
  这时在楼前下马,那两名武官一个替他把缰,另一个引了他上楼。到得二楼上,那武官便行礼退下,另出两名使女当前引路,将郦琛带至一间雅室。门前侍立了一名少女,见他前来,当即盈盈一礼,道:“郦公子请进。” 这少女容颜娇媚,浅浅一笑间,如玉双颊边梨涡微现,更见俏美动人,躬身打起帘子,将郦琛让了进去。 
  便听室内一人笑道:“稀客来了。”郦琛上前一步,欲待行礼,赵暄早站了起来,扶住了他手臂,道:“免了罢,你我好容易见一面,又讲起这些虚礼来,忒也生分。” 
  郦琛在他对面坐下,见黄花梨束腰桌上置了酒杯,几样干鲜果点,又有一大捧折枝桂花插在高瓶内,花香浮动,沁人心脾。那少女走来斟酒,郦琛见她衣饰贵重,打扮并非丫鬟一流,料想是赵暄的姬妾,当下起身道:“不敢有劳。” 
  赵暄笑道:“榆钱儿出去罢,这里不用你服侍。”那少女应了一声,将酒壶放下,又行一礼,方款款走将出去。郦琛听到这个名字,不觉向她背影多望了两眼,赵暄笑道:“你看中了她么?要不要我送了给你?” 
  郦琛摇头道:“不是!”一面心想:“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的?啊,她是淳于真的妹妹!”一凝神间,便将当日情形想了起来。淳于真自叙幼时与妹别离,求恳赵暄法外施恩,最后竟不惜一死,光景惨烈,虽时隔半载有余,这时忆起,仍是心头震动,说道:“她便是榆钱儿?你到底看在了淳于真份上,饶过了她?” 
  赵暄道:“她是榆钱儿,可不是淳于真的那个榆钱儿。”拿起壶来,给郦琛面前的酒杯满上,一面道:“我当日便跟你说过,信王府里谋划甚深,要去寻个年貌相当的乡下姑娘来冒充她妹妹,再是容易不过。果然一查之下,这丫头是金陵人氏,家里有父有母,跟淳于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看着郦琛一笑,道:“我当日便说,我纵是醉得不省人事,也决不能说出来那等话。不过这小丫头聪明伶俐,急切间编出来的那一套故事,还当真像模像样,将淳于真骗死了不偿命。” 
  郦琛道:“嗯,那些甚么她对你钟情下药的故事,都是假的?”赵暄笑道:“下药是真,钟情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现下去问她,她准保也说对我从来死心塌地。这丫头是信王府里的好手,下毒的本事是郑晔亲身调教的,扯谎的本事,大约是她娘胎里带来的罢。” 
  郦琛默然不语,他对淳于真颇存敬慕之意,这时听说她当日自尽乃是受人所欺,这祸首却还堂而皇之地相伴赵暄左右,心中大不以为然。又想:“这丫头从前几乎害了他性命,赵暄还敢带她在身边,倒是胆大。” 
  赵暄又道:“也亏得她,那一日给郑晔吃吐实丸,才容易得手。虽说郑晔当日受了重伤,半死不活,可要蒙混过他这等下毒的行家去,在那药汤里弄鬼,却也着实不易。” 
  郦琛道:“她既是信王府里的人,如何又肯为你办事?”赵暄笑道:“她爱我爱得紧啊——你信不信?”轻轻啜了口酒,道:“这酒不错,你怎地不喝?” 
  郦琛嗯了一声,却不动杯,道:“赵暄,我以后不能再来见你了。”赵暄一怔,道:“你答允我的事情,这么快就要反悔了么?”放下了杯子,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怕我又下了两道城门来拿你?” 
  郦琛微微一笑,道:“我若害怕,也不来跟你说了。赵暄,自从你我相识,蒙你不弃,一直与我朋友相称。我现下有两句话问你,盼你如实作答。”赵暄见他说的郑重,正色道:“你说罢。” 
  郦琛道:“那夜在定州,云鹤来杀郑晔,可是出自你授意?” 他说这几句话时,紧盯着赵暄,要看他如何反应。只见赵暄面上神情不变,凝视他道:“你怎生想到的?” 这句话出口,便等于是自承其事。 
  郦琛道:“那是因为信王说的一句话。他向云鹤道:‘你办事不力,横竖有你家主子治你,哪里用得我多事?’这显然便是说他来杀郑晔,原是奉了你的意思。信王是你的老对手,对你心思想来推算不差。可你为甚么要杀郑晔?他重伤垂危,对你再构不成威胁。你要借他口攀附信王,之前也借由吐实药达成了,为甚么还要他死?自然是因为你知道信王将郑晔看得极是要紧,为了让宁婆婆替他尽心疗治,不惜扣住牧谦为质。你企望他一怒之下,便杀了牧谦,是也不是?” 
  赵暄叹道:“赵煐这人敏利的紧啊。难怪我那次自以为拿到了他把柄,结果在御前一番辩驳,居然又莫名其妙地败下阵来。原来你疑心我,便是为了赵煐一句话么?” 
  郦琛低声道:“我听了他这一句话,过后再想,便明白了。你要云鹤来杀郑晔,原本是挺高明的一步棋。他与宁药神一家本来便有仇怨,更妙的是郑晔还亲口承认是他下毒害了云芷。如此一来,云鹤的行止看来便是临时起意,为子复仇,谁也不能怪到你身上。可是云鹤发掌击破那夹壁,显然事先得了消息。其时宁婆婆和关老爷子这两大高手守在郑晔身边,他若非确知壁后躲藏的是我,可以引开关宁二人来救,决不会打破你这布置;如不是之前便得了你允可,我想他也不敢如此行事。” 
  赵暄点头道:“我许云鹤打破那板壁,一来引开屋里侍卫的注意,好借机杀了郑晔;二来也想教赵煐发现了你,让他对你和宁慕鹊他们生疑。” 低低叹了口气,道:“不过赵煐可不上这当。他一猜到是我主使,便当机立断,放了简淇回去,卖给你们一个人情。宁慕鹊也当真知恩图报,过后居然给他救活了郑晔。——咦,你怎地不报仇了?” 
  郦琛见他忽然岔开话题,微微一怔,便道:“郑晔只活了个身子,神智全失。我又何必去杀一个不知自己是谁的白痴?” 
  赵暄笑道:“郦琛,你果然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也不知是说他心思机敏,看破了自己谋划,还是说他放弃了复仇。停了一停,又道:“你说有两句话要问我,另一句是甚么?” 
  郦琛道:“当年在滁州城外,那些去杀简淇的人,也是你的属下罢?” 
  赵暄忽地吁了口气,笑道:“你到底还是看出来了。”郦琛愤然道:“你心里一直便当我是傻瓜,道我永远不会知道么?” 
  赵暄笑道:“哪里。你是好人,自然想不到这等把戏。倘若不是定州那一回事,我猜你永远也不会往那上面想去。”凝视郦琛,道:“可有一样,那些人是我派的没错,我那时可并不想伤了简淇。我其时用意,不过是要你记我一个情。” 
  郦琛冷冷地道:“当日牧谦颈项受伤,差一分便是断喉之厄。你还说并不想伤他?” 
  赵暄哂道:“真要伤他,马铭远他们到时,死的便不是那先头一批人了。郦琛,我跟你说,我从来也没打算要杀了简淇。你从前跟我说过,要人家待我真情实意,须出自本心才好;倘若杀了简淇,你恨我也来不及,又怎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郦琛道:“所以在定州,你才想出那一条借刀杀人的计策么?” 
  赵暄道:“我当真要害简淇,他早死了十七廿八回,你信不信?我要害他,又要布得周全,教你不疑心是我,又要万一事败,也不怕你来对质,虽然为难,也不是办不到。——你知道我做事还是很仔细的,譬如定州那一回事,我倘若咬死不认云鹤是我派的,你也不能证明甚么,不是么?” 
  郦琛道:“多谢你,还肯跟我说实话。”赵暄道:“我对你,从来都没说过假话。”低下头去,望着手里半杯残酒,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简淇救过我性命,我是不会去下手害他的。定州那件事,我本也没指望信王会杀了简淇。他这等老奸巨猾,多半也不会为了一个要死不死的郑晔跟药师门翻脸。——不过你既然问起,我自然不能不认,毕竟我心里,也未必没想过要他死。” 
  他抬眼望向郦琛,笑了一笑,又道:“你今天来问我这些话,无非便是要告诉我,以后简淇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都会要疑心是我。咱们这朋友总归是做不成了,我也不必瞒你甚么。” 
  郦琛默然半晌,终于道:“我相信你便是。” 
  赵暄听了他这一句话,眼里光芒一闪,旋即又黯淡下来,笑道:“你相信我,可是也不肯再同我朋友相交。”郦琛不置可否,道:“赵暄,你能否便答允我,往后也决不去害牧谦?” 
  赵暄叹道:“郦琛,你当真不愿再见我,我也不会相强,又怎会再去加害简淇?难道我将为人君,连这一点心胸气度都没有么?”望着他眼睛,缓缓道:“我这辈子过得最舒畅的几日,便是当年在鉴日湖畔养伤的时候。那时甚么事情都不必想,甚么人都不用去对付,也知道你两个决不会来害我。”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又道:“以后我纵使想要简淇死,想到那时他待我的光景,也实是不能下手。” 
  郦琛倒不料他说出这几句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两人间沉默了一刻,赵暄道:“你那两个问题我答了,现下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停了一停,不见郦琛应言,便道:“那一日在定州我问你,倘若你再找不到简淇,待要如何。你说你活着一日,便非要找到他不可,他若是死了,你也决不独活。——这话可是当真?” 
  郦琛见他对自己当日说的言语随口道来,时隔半年,只字不差,可见心中忖度了不止一回,道:“自然是真的。”赵暄道:“我不信。倘若他被人害死,你竟不为他报仇么?”郦琛摇头道:“牧谦必不愿意我为他报仇。”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过去执著要为爹爹和妹妹报仇,一半是为了慰藉他们在天之灵,一半也是为了自己打开心结,才好活下去。倘若牧谦死了,我多活一刻都是累赘,又何必报仇?” 
  赵暄嗯了一声,默默沉吟,道:“原来如此。”慢慢转动手中酒杯,道:“那我也跟你说一句话。郦琛,我中意你是不假,可并没到了非你莫属,志在必得的地步。” 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悠然道:“你知道,权势两字,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虽然不是甚么东西都能买来,可是一般来说,总能买来相应的替代。”说着提起杯来,反转杯口,轻轻在桌上叩了两下,一名少年应声而入。 
  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长玉立,容貌更是秀美绝伦,在赵暄身前跪倒,低顺眉眼,道:“殿下有何吩咐?”声音清脆动听。赵暄懒洋洋地道:“你去叫两个人来,送这位郦公子回去。” 
  那少年应道:“是。”飞快地起身向外走去。郦琛站起身来,说道:“我自己骑马来的,不劳送行。”赵暄拉住了他袖子,笑道:“我有一份薄礼送你,教他们套车给你带了去。咱们相交一场,好歹最后给我个面子。” 
  郦琛见他以储君之尊,这般软语下气地相求,实是难以拒却,只得点了点头。这时离得他近了,看清赵暄眉目间颇有憔悴之色,不复当年粉妆玉琢的年画娃娃模样,心道:“他这太子当得也不甚舒心。”有心要问一问他身边情形,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想了一想,道:“听说你前月又走了一趟镇、定两州?” 
  赵暄道:“不过是些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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