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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沃雪记-第6部分

小说: 沃雪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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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珏郦琨挣脱了母亲的手,向郦琛跑了过来,拉住了他衣襟。郦珏道:“大哥,荣……他是骗人的,是不是?爹爹马上就回来了,是不是?”他同郦琛并非一母所出,平素不甚亲近,自小习武,更有些看不起这半点武功也不会的大哥,但这时候突遭变故,惊惶无措下,自然而然地便把郦琛当作了倚靠,只盼他能说几句话来让自己安心。 
  郦琛心中其实半点主意也无,然而看看十二岁的郦珏和八岁的郦琨,两人圆圆的眼睛里既透出惊恐不安,又带着热切的希冀,只得道:“他自然是骗人的。你们不是听到爹爹说的话了么?爹爹从来说甚么便是甚么,几时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郦珏和郦琨一想不错,略觉放心。郦琨道:“可他们说的甚么造反,甚么大逆不道……” 
  郦珏打断了他道:“爹爹怎会去做大逆不道之事?你相信他们,还是相信爹爹?”郦琨小声道:“相信爹爹。可是那个人读圣旨,是皇帝……皇帝说爹爹犯了……” 
  郦琬插口道:“皇帝难道便没有搞错的时候?爹爹从前跟你们讲汉时伏波将军的故事,伏波将军不也受奸人构陷,被皇帝削去了封号?过后皇帝知道了他的冤枉,重新封了他将军,又加封了忠成侯。”郦珏道:“不错,爹爹是被坏人诬陷的。”郦琬道:“爹爹这去了,跟皇帝分辨清楚,自然会真相大白。” 
  郦琬安抚两个孩子,郦琛心中却想:“伏波将军马援蒙冤昭雪,那是不错,可给他平反的皇帝,可不是原先定他罪的皇帝。他人也死了,便是封王封侯,又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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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官兵封在大屋中的,除了郦文道的妻妾子女,尚有文夫人的胞弟文仲业一家,统共十几个人。这间屋子原是日常闲居起坐之用,甚是宽敞,这许多人挤在一处,也不显过分逼仄。然而室内家什器皿早被众官兵一概搬走,只得在房内地下胡乱坐了。这一夜要饭无饭,要水无水,要睡无衾枕,各人心中又俱是十分忧惧不安,几乎一夜不曾合眼。 
  次日直到午间,才有公人送进来几桶稀粥,众人分食。郦琛早饿了半天,虽见米饭粗粝,也吃了两碗。郦琬却是生性喜洁,见到那桶沿肮脏,粥里更漂着几根头发,心中作恶,说甚么也吃不下去。 
  到得晚间,又有人送饭进来,这次便有些萝卜豆腐之类的菜肴,俱是十分粗劣。众人平素里精茶细饭惯了,这等饮食原是难以入口,饥馁下却是别无选择。文夫人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郦珏看看母亲,又看看哥哥姐姐,也勉强把自己碗里吃尽。郦琨却忍不住道:“这不好吃。咱家的厨子哪里去了?”郦琛郦琬默不作声。文夫人正要说话,忽听得一边有人抽了抽鼻子,大放悲声,却是郦文道的如夫人霓绯。她这一哭开了头,当下便有人相应,几个女人呜呜咽咽,哭个不住。连郦琬也不禁落下泪来。 
  如此过了十几日,始终便没人再来过问。众人初时还抱了希望,盼郦文道回来,一切便能回复旧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期望便也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担忧恐惧,生怕郦文道当真下了斩监,只待处决。郦琛每日要应付两个弟弟的追问,也越来越是吃力。 
  这一日夜间,众人已然睡下。郦琛翻来覆去,只是难以入眠,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他翻身坐起,心中怦怦直跳,只想:“难道是爹爹回来了?”跟着郦琬也醒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伸手互握。 
  过得一刻,便听得门户开启声响,有人高声叫道:“郦琛,郦琬两个,快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荣筝。 
  郦琛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握着郦琬的手紧了一紧。“吱呀”一声,房门开处,眼前烛火闪耀,四五个人闯了进来。 
  荣筝见郦琛和郦琬坐在地下不动,叫道:“你们两个兔崽子,听见我说的话了没有?”郦琛冷冷地道:“我没听见有人说话,只听见一条狗子在胡吠乱叫。” 
  荣筝大怒,刷地一声抽出长剑,道:“你说甚么?” 
  郦琛道:“要动武么?有种你就将咱们杀了,谁怕你来?”荣筝冷笑一声,道:“你道我不敢杀人么?”蓦地伸手,将地下的郦琨拉了起来,将长剑架在他身上。郦琨本来睡得正香,睁眼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搁在面前,张大了嘴,只不敢哭。 
  郦琬急道:“你……你干么为难小孩子?”荣筝道:“你们两个乖乖听我号令,我便放了他。不然的话,是小孩子又怎地?”郦琬见郦琨满面惊恐之色,道:“你先放了他再说。” 
  荣筝哼了一声,将郦琨往地下一推,文夫人忙抢上前来抱住。郦琛和郦琬站起身来,荣筝道:“出去罢。”将长剑往外指了一指。 
  郦琛心想:“他这时候要我们出去,十九不怀好意。”道:“你要做什么?我跟你去便罢,琬儿留在这里。”荣筝道:“少啰唆,是有人要问你们两个的话。”说着抓住郦琛的衣领,往外一搡。他这一抓一搡中用了内力,郦琛毫无武功,焉有抵抗之力?踉踉跄跄地跌出几步,一跤摔倒在地。 
  郦琬怒道:“你做甚么动手动脚的?”说着几步走了出去,扶起郦琛。 
  两人走到大门外,见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荣筝道:“进去。”郦琛无法可想,硬起头皮拉开车帷,钻了进去。刚刚进入,便觉胁下一麻,已被人点了“期门穴”。跟着郦琬进来,也一样被点住了穴道。郦琬武功不弱,然而在车上这人手下竟然毫无躲闪回避的余地,一招便即受制。那人在黑暗中出手认穴,不差分毫。 
  荣筝见两人上了车,自行跳上驾车的位子,赶起车来。马车里那人也不说话,只将两人的身子并排放好。郦琛和郦琬心中只想:“这是要把咱们带到哪里去?” 
  走了约莫一柱香工夫,马车停了下来。荣筝掀起车帷,先将郦琬抱了下去。郦琬满心抗拒,只苦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荣筝看了她神情,笑道:“琬师妹,你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俯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要把原属于我的东西拿回去罢了。”他这句话说得虽轻,郦琬和郦琛却都听见了,不禁心下起了一阵惊恐之意。 
  马车里另外那人抱起了郦琛,跳下车来。其时半月在天,淡淡月光下,郦琛看见这人便是那日同荣长庚父子一起来拜寿的郑晔。他面色本来白皙,被清冷的月光一映,更是白惨惨地半分血色也无。郦琛见他嘴角挂了一丝笑意,不知怎地便觉得毛骨悚然。当即转开视线,不去看他。目光所及,见自己一行人是在一处小小院落里,前后均有房舍,只是都未点灯,似是无人居住。荣筝开了门锁,“喀喇”一声,静夜中分外刺耳。 
  当下荣筝在前,郑晔在后,各自抱了一人走进去。穿过几重间壁,到得一处屋内,昏暗中隐约见得家具什物。荣筝将郦琬放在地下,自行去点亮烛火。跟着郑晔也将郦琛放在地下,却是背靠着墙让他坐着。 
  这时候荣筝已将桌上灯烛尽皆点着,室内一时通明。郦琛见所在乃是一处居室,地下铺了条毡,桌椅四足作马蹄型,装陈甚是考究。桌上有酒有菜,却不见一个仆从伺候。 
  荣筝自行在椅上坐下,提起壶来倒了两杯酒,向郑晔笑道:“你看我这下处如何?”郑晔道:“也罢了。只是你这里的下人可靠得住?私携犯人在押的家眷出外,虽不是甚么大事,被人参上一本,也怪麻烦的。” 
  荣筝笑道:“你放心,我早教他们远远地避开去,不管听到甚么都不许过来。但凡有人向外说了一个字,管教拔了他舌头去。”将酒杯递在他手里,道:“这回的事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一句话,那些管事的兵丁还要啰唆不休。” 
  郑晔道:“好说。”将酒一饮而尽。又搛了一筷菜尝了尝,道:“你这里用的厨子不错。虽然冷了些,味道也还过得去。” 
  这里两人对坐饮酒,地下的郦琛和郦琬心中却越来越是恐慌。先时荣筝说是有人要问话,还道是同父亲的案子有关,现在看这光景全然不是。 
  郑晔喝了几杯,笑道:“你把下人都打发了,清静是清静,却少了个斟酒服侍的人。”荣筝道:“那还不容易。”向地下郦琬一指,道:“叫她来服侍罢。”郑晔道:“好。”取了桌上一支筷子,掰成几段,纷纷向郦琬身上弹去。郦琬“啊”的一声,身上穴道已然解开。她跳起身来,奔到郦琛旁边,伸指将他身上穴道也解了。 
  郑晔微笑道:“劳烦郦姑娘,斟杯酒来。”郦琬见过他出手,已知他武功远高于己,这时解开自己穴道,不过是效法那猫戏老鼠之举。却不愿就此屈服,心中只想:“怎生想个法子逃出去?” 
  荣筝这时候已经有了几分酒意,见她站着不动,当即站起身来,走到郦琬面前,道:“你斟是不斟?”郦琬将头一撇,不去理他。 
  荣筝忽地伸手,便向她胸前抓来。郦琬纵身欲向旁闪避,忽地膝上 “委中穴”微微一痛,被甚么东西打中了,身子一麻,这一步便跨不出去。“嗤啦”一声,荣筝将她身上罗衫撕下了一幅,道:“你不肯斟酒,我便将你衣裳撕光,看你能倔强到几时去?” 
  郦琬“啊”地尖叫了一声,双臂交叉护住胸前,退了一步。便这一瞬工夫,荣筝和郑晔都看见她颈上带着个小小的玉坠,殷红如血,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显得诱人。郑晔悠然道:“我猜郦姑娘多半还是喜欢被人剥光。”荣筝哈哈一笑,伸手又向郦琬抓去。忽听得背后风声甚急,背心一凉,一柄匕首已然刺到了他身子。百忙中身子前扑,同时向右滑步,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他又惊又怒,回头看去,见郦琛手持一柄匕首跌坐在地下,却是腿上被郑晔掷出的筷子打中了穴道。荣筝心道:“这小子身边居然藏了把匕首,也亏得他不会武功,否则这一下刺的实了,哪里还有命在?”怒气上涌,走上前去,一脚把那匕首踢得远远的,随即当胸揪住他衣裳,劈劈啪啪,打了他四下耳光,又一脚踹在他腰腹间。郦琛闷哼了一声,滚倒在地,爬不起来。 
  郑晔道:“听说郦文道武功不错,怎地这小子功夫这等蹩脚?”荣筝悻悻然道:“这小子小时候被郦文道仇家劫去,打得半死不活,一只脚进了鬼门关。好容易救了回来,便成了个半残,练不得武功。” 
  郑晔笑道:“那也罢了。美人儿动刀动枪,总是怪煞风景。——难得这一对双胞胎生得都这般俊俏。”浅浅啜了口酒,眼睛转向了郦琬,道:“是你的新娘子,你先来罢。” 
  郦琬尖叫一声,发掌便向他袭去。郑晔右手持杯,左手倏出,抓住她手腕,笑道:“慢慢来,等你夫婿跟你好过,咱们再亲近亲近。”伸指点了她“阳池穴”。郦琬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荣筝将她从身后抱住了,在她脸上亲了亲,道:“琬妹子,你莫急,马上便就叫你快活。”将郦琬放在地下,自己便在她身边跪坐下来。郦琬身子簌簌发抖,面上两道眼泪流了下来。 
  郦琛叫道:“我杀了你们!你们两个畜生,快放了她!”他不断叫骂,荣筝充耳不闻。郑晔笑嘻嘻地看着他,似觉得十分有趣。 
  荣筝道:“琛小子,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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