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风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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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如果不能自圆其说,那就是作伪证了。作伪证犯法,如果据此就把他抓起来,再一通严厉审讯,他肯定会慌神,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镇定自若,说不定就露出马脚,说不定就把自己暴露了。那将不仅救不了元子,反而可能被当成同伙,反而可能自投罗网。
但他又感到一种如释重负般轻松,觉得对得起元子了。他不顾个人安危去给元子证明,已经尽到努力了。他甚至萌动一个念头,如果元子仍然不能得到证明,他说不定会去自首。
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这念头让他毛骨悚然。他害怕坐牢,害怕因为自己坐牢香香没人照顾。还不仅仅是没人照顾,以他和香香的血肉相连,香香必定不顾一切地营救他,那将把香香害得很惨。香香无权无势,又没多少钱,她拿什么营救弟弟,除了美貌香香一无所有……
贵先生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能祈求,祈求那两个人真能帮助元子。
说不定他们真能帮助元子,显然他们心急如焚,不然怎么凌晨来找他,不然怎么引导贵先生如此这般证明。显然他们非常清楚,怎样才能帮助元子,按照他们引导贵先生作出的证词,即使元子确实偷了钱,似乎他们也能把元子开脱成无罪。
如此一想贵先生又好受多了,也不懊悔了,他期待奇迹发生。
下午有人打来电话,要贵先生去银行大门口。
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中年人,贵先生忽然又很害怕,弄不清他们来历,贵先生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很快电话又来了,中年人语气非常强硬:你必须出来,明白吗?
贵先生锁上钱箱,不由自主地走出大门,突然听见一声:贵贵同志!他悚然回头,那中年人上来说:现在跟我们去飞机场。贵先生说:我还没下班呢。中年人说:我们会给你解释。贵先生还是犹豫不决,可旁边那年轻人一双手力大无穷,他几乎把贵先生拎起来,不待贵先生反抗已经被塞进汽车。
贵先生心惊肉跳地坐在车里,中年人掏出个什么证件对他一晃,很严肃地说:见到的一切人,听到的一切事,都不能对外讲,明白吗?贵先生使劲摇头,他什么都不明白。中年人沉下脸说:这是纪律,违反纪律严厉处分!
汽车“呼”地一声开出,贵先生渐渐回过神来,他问中年人:我脱岗了,他们会找我的,我怎么跟领导解释?中年人说: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第八章 威权万里(1)
贵先生莫名其妙地到了飞机场门口,坐在车上等候。
直到一行车队从飞机场出来,贵先生才被带到一辆大轿车上。轿车后座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
中年人要贵先生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不许贵先生过分靠近老人。老人微笑着问:噢,叫贵贵?贵先生使劲点头。中年人在老人身边坐下,跟老人嘀咕几句,然后对贵先生说:路上有四十五分钟时间,你把纪元子同志的情况汇报一下。
贵先生便把昨晚说过的话,包括中年人引导他作的证词,都重复了一遍。
老人很瘦,但是气色好,很精神,目光锐利。他不插话,直到贵先生说完他才问了几个问题。
不觉就到了汤谷宾馆,从前叫市委招待所。到处是人,贵先生没见过大场面,但也看出老人是个大人物。老人说了声“带他去坐会儿”,中年人便将贵先生带走。
走进一个幽静小院,门口有警卫,好多服务员毕恭毕敬地侍立一旁。小院当中正厅一块匾额,黑底白字:一月当空。
步入其中,正面偌大一盆迎客松盆景,靠右一张大餐桌,贵先生被领到靠左一圈沙发。立即有服务员递上小杯茶、小碟水果、一块热毛巾。
中年人退出后,贵先生一个人呆坐着局促不安,他什么东西也不敢动。
猛然看见一个人进来,足有两米高,腰杆笔直,威风凛凛。他对贵先生点点头说:我是金瓯银行的光震。说着就伸出一只大手。贵先生悚然起身握住,惊惊惶惶地说:我也是金瓯银行的。那人一愣,随即坐下,他招手示意贵先生也坐。
他问贵先生: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也来这里?贵先生记起中年人的警告,他不肯说。那人说:我是新来的行长,你必须回答我!贵先生吓了一跳:行长?他将信将疑,但又怕真的是行长,他只得把自己介绍了,并大致说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新来的行长皱紧眉头问:我们银行就没人过问此事?贵先生说他不知道,他只是受纪元子委托打个电话,就惹出这一连串麻烦。
正说着话,拥进来一群人,大部分人又潮水样退出去,只剩下三四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福态的中年妇女,冲着新来的行长点点头说:领导同志点名要见你。回头又对大人物介绍:这位就是新来的行长光震,今天才从昌明赶来报到。
大人物微笑着伸出手,光震行长赶紧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贵先生忽然想起,入行教育的时候,人事科长上官智给他们看过历任行长简介,这个高大女人就是前任行长周维坤,现在是市长,在电视里见过。
一想到电视里见过,贵先生猛然想起,这位大人物也在电视里见过,他叫高踆,是位“说出来都知道迎面却不认识”的赫赫有名的人物。旁边一位同样在电视里见过的,是汤谷市委书记单一光。
都坐下后,高踆对他秘书小声说句话,秘书立即招呼上服务员退出。
维坤市长如同女儿见到久别的父亲,她显得格外兴奋。她说:正巧今天从欧洲回来,否则不能亲耳聆听高踆同志的指示将是十分遗憾。
高踆同志说:早就安排了来汤谷走一趟,今天走得太匆忙,所以让市里的同志感到突然。但是如果今天不来,不知又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单一光书记赶紧说:高踆同志日理万机,能够在百忙中抽空来汤谷检查指导工作,我和市里一班人都感到亲切关怀、巨大鼓舞。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威权万里(2)
高踆同志说:工作上的事明天再交换意见。我来汤谷前,无意中听说一件事,想进一步了解点情况,所以把金瓯银行行长和贵贵同志也请来。他特别强调说:这位年轻同志可是掌握的第一手材料,是最可靠的,希望能够引起你们的足够重视。
他似乎在暗示,只有贵先生的话可信,他吩咐贵先生把车上讲过的话重复一遍。
贵先生很紧张,他感到喉咙干涩,唯恐话不得体,于是他尽量一字不差地把他在车上讲过的话复述。还没等他讲完,刚提到纪元子的名字,维坤市长一蹦就跳起来问:元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高踆同志示意她坐下,她已经泪流满面。等到贵先生终于讲完,他看见维坤市长眼睛都擦红了,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高踆同志缓缓地说:十年*中,宁靖同志的妹妹和妹夫,都受我们牵连,都被*致死。只留下这么个外甥女,我们一直带在身边……说着他也哽咽了,显然触动了他深沉的悲伤。
维坤市长接过话说:这事没向一光同志汇报,也没让金瓯银行的同志知道,是我请求把元子放在汤谷锻炼的……她再也说不下去,她竟泣不成声。
高踆同志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如果真的犯了错误,纪元子也是不能特殊化的,关键是想把情况了解清楚。
单一光书记马上勃然大怒,他陡然沉下脸,十分严厉地对光震行长说:首先要表扬这位年轻同志,有正义感,富有同情心。他在为纪元子同志鸣冤叫屈,你们那一班人就视而不见?先别管纪元子同志是谁,就是其他职工,也不能如此麻木不仁!
光震行长赶紧检讨: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岂止是没有做好!单一光书记继续疾言厉色训斥:这么优秀一个同志,在你们那儿工作才半年多,怎么可能变质?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她被你们毒害了。责任在你们,在你们几个头头脑脑,她是无辜受害者。现在完全弄颠倒了,不追究加害人的责任,反而把受害者抓起来。我看警察局那个班子,也是非整顿不可。早就听说他们工作作风有问题,果然有问题,法力同志必须为此承担责任!还有你们!
光震行长说:回去我就着手整顿我们班子。
整顿不好就改组!我不相信,金瓯银行还能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高踆同志听出单一光书记弦外有音,似乎单一光书记要借题发挥,高踆同志摆摆手说:我的意见还是就事论事,先把情况了解清楚。
维坤市长说:责任在我,跟他们不相干,这事我来处理。
单一光书记说:你才回来,还有千头万绪工作,这事我亲自处理。
我了解情况,其他工作都好丢开!维坤市长口气突然强硬,可能她是决不让其他人插手。
高踆同志说:希望你们只是进一步了解情况,不要去干预。说着他眼圈又红了:我睡眠不好,如果今晚见不到元子一面,怕是睡不着了。
维坤市长起身说:我去看看!她话音未落就“噔噔噔”地冲出门,看那神情,她不揪几个人来扇两耳光,恐怕难消她的恼怒。
礼节性一顿晚饭很快就结束,光震行长招呼贵先生跟他一起走。
上车后光震行长叮嘱贵先生:出去不要乱说,什么都不要说。贵先生说:我下午脱岗了,怕德如股长追查我为什么脱岗。光震行长说:他不会追查。如果他非要多问,你就叫他来问我。
第二天上班,德如股长果然没有追查贵先生昨天下午为什么脱岗,他只是禁不住问:你跟新来的行长认识?贵先生笑笑不回答,德如股长也就不敢多问了。
第八章 威权万里(3)
下班后,德如股长一脸和气地招呼贵先生去他办公室,他说上面重新研究过了,贵先生的奖金、津贴一分不少。
一个月后,贵先生和香香和正在看电视,门口突然响起喧哗声。
自从抓了两捆钞票后,随着时间推移贵先生反而越来越恐慌。他始终忘不了去见元子姨父的那一幕,尤其忘不了来找他的那个中年人和年轻人。至今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有一点确定无疑,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他们非常厉害,几乎能控制你的思维,使你不由自主地听从他们摆布。
贵先生很害怕,他从此时时处处都百倍小心,那捆钞票他一张也没敢动用。
喧哗声渐渐平息,他小心翼翼地开门观察,对面的元子宿舍似乎有响声。难道是元子回来了?贵先生过去敲门,果然是元子的声音。她叫贵先生等会儿,她正准备过来。
不知道元子哪时被释放的。见了元子姨父的第二天,贵先生和香香兴冲冲地去专案组,打算告诉元子这个好消息。可是专案组的人不让他们相见。第三天再去还是不让他们见面。第四天去,连专案组都没有了,从此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后来公孙主任说,元子已经回昌明。公孙主任还感叹,如果不是维坤市长亲自过问,元子就被冤枉了。
贵先生知道并非这么回事,即使没有维坤市长过问,元子也能逢凶化吉。但他没有说破元子的背景,他是实在不想说,只是悄悄对香香说了,反复叮嘱香香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他一想到元子的背景就油然而生莫名其妙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