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下的职场绞杀猎头局中局II-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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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会亲自挂帅。他正在CBC做调研。对了,伍总会协助他。”
我点点头:“我对陈总的方案有保留意见。不过,我希望等黄总和伍总回来后,结合业务再讨论会更客观。”
祖贺贤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微笑道:“也好,他们二位今晚就会赶回来了,到时我们再碰。散会!”
人群鱼贯而出的时候,我站起身准备跟祖贺贤单独聊几句,他却回头跟我说:“萧总,我这边还要接待一个市里的领导,麻烦你和陈总一起把这次要面试的几个人一起甄选一下。中午我就不陪你吃饭了,陈总替我招待一下萧总,你们两位也就这次并购的事情好好沟通沟通。”说完,跟我握了握手,走出会议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祖贺贤似乎在回避什么,令我有些不安。
我跟陈少涵来到接待室的时候,小米已经安排好几个候选人在做笔试了。
我们点点头示意小米不要打扰笔试的人,在旁边的另一间接待室找地方坐下。我们不约而同,都没有谈起关于并购的事情,而是就几个候选人的情况开始讨论。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毕竟,陈少涵长期浸淫在外企里,他的思维和工作方式也是站在一贯的立场,我没有理由怪罪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少涵举起茶杯对我说:“我以茶代酒,感谢萧总给我提供这样一个机会来到天一集团,来得匆忙,走时都没有在广州请您吃个饭,今天我们借此机会补上,还请萧总不要怪罪。”
我举杯与之相碰,示意他不必客气。
小米把我的餐具拿过来,用茶水一一清洗着,陈少涵看在眼里,眼中充满笑意地说:“萧总的这个助理真是让人羡慕啊!”
我也想缓和一下上午不愉快的气氛,于是开玩笑说:“陈总要是有诚意,我就把她拜托给你,跟着我做猎头也没啥前途,就到你麾下锻炼锻炼,转作in…house的HR好了。”
陈少涵哈哈大笑:“萧总拿我开心呢,你怎么舍得?”
我还没说话,小米就扁着嘴接过话来:“我们头儿可没什么不舍得的,他还巴不得把我这个粗手笨脚的丫鬟给支出去呢。”
我跟陈少涵对视了一眼,不禁莞尔。
小米却又眼睛滴溜儿一转,笑嘻嘻地说:“不过就算您舍得,我可不能走,七种武器我还没学完呢。我呀,哪儿都不去,就赖着师父您了。”
下午我们面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候选人。此人是来应聘大区经理的。
他一进来我和陈少涵就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色。我看了一眼小米,她也一脸的惊诧。我转向此人,微笑着请他坐下。
按照简历显示的信息,他应该是三十八岁,但是面前此人看起来至少有小五十了。
我请他先做个自我介绍。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衣服穿得正式但是有些过时。坐下来后一只手不停地在膝盖上下意识地搓着,大概手心在不停地出汗。
“我是91年参加工作,在国企做了几年业务,然后到了一家外企做销售,最后是在一家民营企业负责华东区的销售队伍。”
陈少涵皱了皱眉头:“先生能否说得具体一点?比如哪一年在哪里,具体担任的职务,负责的内容,带的团队有多少人,如何分工?”
“这个,简历上,不是都有吗?”
“我们需要你更深入地谈一下。”陈少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先生你很赶时间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九一年到九八年是在红星无线电厂做采购科长。”
“不会是一开始就做科长吧?做科长是哪一年?”
“嗯……九八年。”
“好。做了一年不到的科长后,你跳槽了?去了哪里?”
“去了肯姆电器公司,美国的。”那人看了一眼陈少涵,忙又补充了一句:“九八年到○一年,做销售主管,手下有四个人。”
“那你为什么要在刚刚做到科长之后就跳槽呢?”
“其实,其实是调动。”
“调动?”
“其实这家肯姆电器公司就是我们转制后跟美国一家公司合资的。”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是公司合资后你的部门和职位改换了一下称呼?”
“这个……是这样的。”
“呵呵。那好,○二年之后呢?”
“我去了一家私营的企业做销售……销售总监。”
“跳槽的原因呢?”
“肯姆电器中止了合作,厂里也不景气,回不去了。”
“你在这家飞朗电器做销售总监时,下面的组织架构是怎样的?上面对谁汇报?”
那人不自觉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面有三个人,上面对销售副总汇报。”
陈少涵脸上掠过一丝讥讽:“哦,三个人。那现在为什么又想换工作呢?”
“公司,公司不行了。”
“你还在职?”
“哦……不在职了。”
“什么时候离的职?”
“前年。”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清楚。
陈少涵面有得意之色,继续发问:“那你能举个例子讲述你的一个成功或失败的销售案例吗?要详细陈述并分析。”他是想彻底揭开此人的底牌,此时祭出“压力细节面试法”,大概是不准备给人留全尸了。
那人已经如坐针毡,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坐姿。陈少涵眼中寒光一闪,猝不及防地问道:“先生,你简历上的年龄属实吗?”
那人彻底崩溃,低下头去。
我看不下去,就打断陈少涵,问道:“我想你可能是漏掉了在红星无线电厂做业务之前的一些工作经历吧?”
“对对对!我在做业务之前还做了四年的车间技术工作。”
“那不好意思了,您的年龄可能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对吧,陈总?”
“是!”陈少涵被我扰了“杀人”的兴致,有些不快。
其实这人的话里漏洞百出,又遮遮掩掩,显然是试图隐瞒很多信息,但是又缺乏技巧,十分之不高明。但是也大可不必咄咄逼人,我看陈少涵后面已经有猫捉了老鼠,只玩不吃的意思了,做人没必要这么不厚道。此人虚报了年龄,事实上他应该四十出头,但是看面相苍老又憔悴,却像快五十的人,可见其生活艰难和不如意。又何必拿着这么个人炫技呢?压力面试法不是用来耍人的。
我正想再说什么,忽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点点,隋少棠探进身来看了看,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出去。我跟陈少涵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会议室。临出门前,我看了看那个可怜的应聘者,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坐在那里手足无措。我跟坐在靠门处的小米交代了几句,要她事后跟这人沟通一下,给他一些有建设性的应聘建议。小米点头应承,我便出了会议室。
隋少棠引着我向18楼祖贺贤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压低声音跟我说:“萧总,可能你要去趟中州市,伍总刚才跟祖董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祖董放下电话后说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大概真的要萧总跑一趟了。”
05
“东楼,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伍岳和老黄刚刚分别给我打了电话,希望你能尽快过去一趟,有些问题现场分析可能会好些。”祖贺贤在办公室踱来踱去,神情凝重。
“他们不是原定今晚要回来吗?”
“对,原本是这么计划的。简单说,那边的并购遭到了一些反对,有些阻力。他们两位希望你过去协助处理一下。”
“那好,我安排一下,马上过去。”
“东楼,真是抱歉。你还没安顿好,又要跑一趟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的飞机行吗?”
我站起身:“不用明早了,今天就走!”
祖贺贤没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感激。
隋少棠为我定了当天傍晚的航班,我马不停蹄要赶赴中州市。小米送我去机场,我在路上交代她留在杭州,继续配合陈少涵把招聘面试的问题解决完,等我回杭州会合。
小米递给我一个手提袋:“头儿,这里面是洗发水、沐浴露和新毛巾,我知道你一向不用酒店的这些东西的,今天走得这么匆忙,估计你顾不上收拾这些了,我就在楼下屈臣氏给你买了一套,还有胃药什么的。”
我心里泛起一丝温暖,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头儿,我跟那个应聘者沟通了之后,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居然红了眼圈儿,我当时心里那个感慨啊。你说得对,人是得做点儿好事儿,做好事儿心里特别,特别……”小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
“踏实。”
“对对对!踏实!特别踏实!”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通用公司的Richard吗?”
“就是那个说了一番话使你选择人力资源职业发展道路的人吗?”
“对。我后来曾经给他发过一封邮件讲了这段往事,并向他表示感谢。他回信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话:你不用感谢我,如果要谢,就把这些你认为有用的话再传递给下一个人吧。”
小米听完默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北方的冬天肃杀,苍凉,与南方截然不同。
凛冽的空气吹到脸上像小刀子一样,生疼生疼,从下了飞机到现在,我已经忍不住打了几次寒战。我把摁下的车窗重新升起来。正在开车的伍岳看了看我,笑笑没有作声。
几个月没见,伍岳瘦了不少,只是精神依然还不错,大概是多年做销售形成的本能。
“晚饭想吃什么?”
“你才来了几天啊,这地方很熟了?”
“嗨,我们做销售,到一个新地方,要以最快的速度搜集一些必需的信息,时间长了,就跟动物求生的本能一样,有时候我觉得几乎是一种嗅觉了。”
“那好,天儿这么冷,我想找个吃涮羊肉的地方,有好介绍吗?”
“哈哈,有!馆子不大,但东西味道不错,正宗的木炭铜锅,羊肉肥美,蘸料香浓。”
“是传统的那种芝麻酱加韭菜花儿吗?”
“是!还有他们新研发的芝麻酱加蒜汁儿。”
“要不要叫上黄总?”
说到这里,伍岳的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他出了会儿神,回答我:“黄总在那边跟他们的原负责人谈判,我和他商定的结果是我来接你,然后我们俩商量好对策,晚饭后我再跟他碰头,你明天再露面。”
听他的口气事态似乎仍旧比较复杂,我就没再多问。机场到市区不远,伍岳开车又比较迅猛,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市区。
华灯已上,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中原地区的城市多数文化底蕴较深,这个城市有着新开发的城市气象,也有着古老文化渗透的气息,却难以融合,泾渭分明。
下车的时候,伍岳递了件外套给我,我看看吊牌都还没有撕掉,就开玩笑说:“真细心,知道我从杭州过来没有带厚衣服,把我当客户琢磨了吧?”
伍岳笑了笑:“我没那么细心,是你们家小米给我打电话,千交代万嘱咐,说你直接从广州过去杭州,没有带什么衣服,要我在这边给你买好,免得冻着他们的萧总。”
我愣了一下,穿上外套,打了个哈哈,就搂着伍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