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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七五同人)『鼠猫』南山有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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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才苦笑一声:“不行么?”
  白玉堂有些怔住,心中微疼:“倒不是不行,只是……猫儿,你当真觉得你做得到?我的意思是,你当真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若换了从前,来去如风的白五爷快意恩仇,哪会在意这些束缚?只是他与展昭关系不同,深知对方性情,自己一个江湖人,讲的便是“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可这猫儿……身在官场,总是有许多的无奈和不自由……
  赵宇并未谋反,那么律法便没有任何理由去制裁他。沈钧之死,若放到明面上去讲,甚至会被倒打一耙——毕竟沈钧不过一个捕快,赵宇却是皇室贵胄,刺杀王爷,本就是死罪。赵宇纵然手段残忍,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可沈钧何其无辜?
  当年之事,年深日久,谁都不知道真相,更不可能找到证据,将赵宇绳之以法……
  白玉堂轻叹一声,拢住展昭的手掌,清清朗朗地笑了:“猫儿,五爷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五爷都会陪着你。你若要去找那赵宇报仇,五爷也自当奉陪就是。”
  我只怕你是一时冲动,日后会后悔今日莽撞。
  如果开封府护卫刺杀王爷,那引荐他的包拯日后在朝堂之上,该如何自处?
  展昭清俊的面容上终于不再掩饰那种挣扎和不甘的神色……
  良久,展昭方哑着嗓子摇头道:“玉堂,不管此事要如何解决,我都不希望你插手。我知你为人侠义,又最重朋友义气,定是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此事非同一般,若我当真要……我并不想累你到如此地步……展昭如今孑然一身,师兄一去,师傅定然不会放过那赵宇,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我师徒三人本是一家,死生不离,再如何都是应当的……可是你,却有家有业……我不能……”
  “展昭!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白玉堂猛地大喝一声,手下用力,直将展昭的手攥得生疼,也不松手。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展昭,胸膛不断起伏,显然是真的气坏了。
  展昭一时无言。
  白玉堂倾身凑近了展昭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他不放,又将展昭的双手抓紧,放到了自己心口处,一字一顿地道:“展昭,五爷告诉你,我从来没将你当做是朋友过。”
  他本不想这么早就剖白心意,但展昭今日之语委实伤了他的心……且白玉堂内心深处有种隐忧,他只怕展昭一时做了什么关于生死的决定,却不肯告诉他……
  这人若有什么苦厄,叫他白玉堂情何以堪?
  展昭心中隐约察觉到了白玉堂将要说什么,一双眼却清湛如许,不躲不闪。
  也许这一刻早就会来……
  白玉堂一只手缓缓抚摸着展昭的脸颊,呢喃道:“死生不离,这便是你的心愿和对家的唯一期盼是么……猫儿,若是五爷你敢许你死生不离,一生厮守,你是敢应还是不敢应?”
  那低柔缱绻的尾音渐渐消失于唇齿相依之间,白玉堂终于放开了展昭的手,却揽过他的脖颈,将人拉到近前,寻找到他的双唇,狠狠地碾压上去,辗转不休。唇齿相遇,展昭微微惊愕——他纵然料到了白玉堂会有什么话想说,也料想不到这人此刻会如此胆大妄为……
  白玉堂狡黠一笑,趁机撬开对方的牙关,顺利地将人诱拐入情欲的深渊。
  ……
  “展大人,您的热水烧好了。”门外是府衙中杂役的声音。
  一阵敲门声来得突兀而及时。
  白玉堂暗暗恼火,却被展昭轻而坚定地推开了。后者理了理衣裳,脚步从容地走到门前,神色沉静坦然,唯有眼底闪过一丝赧然之意。
  “提进来罢。”
  “是。”那杂役笑呵呵地提着热水进了房,向屏风后去,见了白玉堂这个时候还在展昭房中,也不以为意,点头行礼道:“五爷您也在,您要洗么?”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展昭,摇头道:“不必了,五爷将就一次就成。”
  那杂役不明所以,但也并不在意,只道二人有事要商量,自顾自忙起来了。他从厨房到展昭所住的后院厢房,来来回回几趟,便麻利地兑好了一浴桶的热水和冷水。因有了这么个外人在此,先前二人之前或沉郁或旖旎的氛围尽皆不见,四目相对之间,只余下一片安宁。
  待人走了,白玉堂一抬下巴,冲着展昭笑道:“喏,水好了,你先沐浴罢,有事一会儿再说。”说话间他还异常体贴地帮展昭关上了门,只不知为何,双眼一派晶亮,似有异彩。
  展昭想起方才的吻,脸上便有几分热,也觉出了三分尴尬来:“玉堂,不如你先回房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便是隔着一道屏风,也太窘迫。
  他往日与白玉堂虽则亲密,但因秉性端方,从不曾往私情处想过,故而举止十分大方自然,再多亲昵也只作知己情谊。反倒是在江宁酒坊那两日,与白玉堂说了许多旧事,又牵涉到师门旧情,与对方聊起过儿女情长之事。当时白玉堂一番心意已不加掩饰,不知不觉竟令展昭开了窍,一朝了悟风月。今日又有如此轻狂举动,心神哪能不被扰乱……
  情之一字,滚落唇齿便化作缠绵之意,彼此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不似以往了。展昭既觉得陌生,也觉得略微不安……
  白玉堂薄唇微动,微笑着摇头:“不回。”
  这是打定主意不愿走了。
  展昭亦无可奈何,终归不是扭捏之人,也只能由得他去,只垂了眉眼淡淡地道:“那玉堂请自便,我先沐浴一番,有事稍后再谈。”说罢不再多看白玉堂一眼,匆匆转到屏风后头,试了试水温正合心意,便抬手解了衣带宽衣,跨入木桶中去。
  热水最是解乏,一路风尘仿佛都尽皆融了开去。
  展昭闭上眼,身体微微下沉,只觉得一颗心也在缓缓下沉……那些沉重的心事翻搅上来,将他与白玉堂之间方才那一点暧昧绮思都冲散了去,惟余一腔痛楚心结。
  师兄……师傅……
  当年孽缘尚无结果,如今却已经是阴阳两隔,师傅若知道了此事,只怕是……不会放过赵宇。
  当年若非师兄执意要用这样光明正大的法子报仇,师傅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如今,后悔么?
  ……
  白玉堂的视线穿透屏风,剑眉紧蹙。此刻他脑海中如同展昭,并没有半点旖旎念头,反而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矛盾。
  无论展昭想做什么,他都绝不会放那猫儿一人去涉险。纵然需要以武犯禁,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白玉堂不怕他心头那只猫儿重展江湖意气,他只怕展昭身上背负了太多责任,反而束手束脚,徒劳挣扎和痛苦而已。
  那沐风雪得知此事,以师傅之名,他又会如何要求展昭呢?
  白玉堂扭头望向屏风处——烛火中展昭的身影淡淡映在屏风上淡墨山水画间,不知不觉就透出一种疲倦来,令人有些担忧。
  猫儿,你可知……不管旁人怎生待你,在五爷心中,你都是独一个要紧的……
  包拯这日果然晚归,直到第二日下了早朝,展昭才找到机会去他商谈沈钧之事。
  “展护卫,此事你作何打算?”包拯静静地听完展昭的叙述,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担忧之色。
  作何打算?
  人人都在问他要作何打算,而他的打算,又岂是能轻易下定决定的……
  展昭沉默了片刻方摇头道:“大人,属下想再告假半月,重回师门一趟。我师徒三人相依为命多年,如今师兄出了这等事,我不能不告诉师傅真相。”
  包拯温和应允:“告假无碍,正好官家也曾说过,护送本府回乡的那队御林军暂且借调在开封府中,张龙几人亦可托付重任,你尽可以放心。”他的声音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展昭一眼,
  “不过……展护卫,有些事情,本府还望你三思而后行,无论如何,不曾辱没了自己的侠义心肠便好……其余的,开封府自有担当。”
  公孙策闻言不由也笑了一笑,轻轻点头。
  他们无非是担心展昭而已,旁的倒是不甚在意。倘若赵宇于家国无碍,唯在私情上仗势欺人,未必能将他绳之以法。展昭本是江湖人,也许自有想法……包拯和公孙策其实并不了解展昭与沈钧的过去——此事展昭也只对白玉堂说过——但凭他们的智慧和对展昭的了解,既然能让展昭如此在意失态,料想二人情谊非比寻常。
  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能这般光明正大地讨回公道……
  包拯和公孙策亦非天真之人,江湖人重情重义,他们都懂,虽然他们也未必真心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他们尊重朋友的任何决定。
  展昭心中深觉动容,知道大人和先生这是在劝慰他,也是在打消他的顾虑。
  换了从前,何须如此束手束脚,以他和师兄的情分,便是情势所迫,也断然不会就那么离开襄阳……如果说,对待赵宇一事,展昭心中还有什么迟疑的地方,也就是开封府了。
  他是恨赵宇,也渴望为师兄一家人讨回公道,但代价不能是连累开封府。
  只是如今自己心中戾气犹存、恨意难消,只怕也不适合留在府衙中……
  展昭眼眸倏然一黯,拱手道:“多谢大人和先生体谅,属下告辞。”
  对于白玉堂的执意相陪,展昭劝说无果,也不再认真去劝,由得他去。二人一路并辔,赶往展昭的师门拜见沐风雪。路程原不算太短,只是展昭心中有事,虽不至于夤夜赶路,却也半点不耽搁。偶尔星夜歇息,篝火映照他的脸,眼底难掩疲惫和忧虑。
  白玉堂沉默地往火堆中扔着柴火,侧头一看,便能见到展昭抽出断情剑,满面怅然的模样。
  他心里都知道展昭在想什么,只是从不开口打扰他。
  待到了山门之前,展昭几乎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反倒是白玉堂坦坦荡荡地握住了他的手又松开,一片心意不言自明。
  二人缓步进了山。
  师门隐在山中,松鹤幽寂,竹屋俨然,果真是个清静去处。展昭领着白玉堂不由加快了脚步,朝屋中走去。小竹屋内不见沐风雪其人,只白纱飘荡,桌上余一杯残茶,早已冷透。
  白玉堂环顾四周,不由道:“猫儿,这些年……你师傅大概从未下过山罢?”
  展昭略有愧疚之色:“师傅喜静,向来就不爱出门,也不喜欢外人来打扰。这些年我与师兄皆在外头,平日事多,也甚少回来。想必师傅一人独居,终归有些冷清。”
  他不用说得很细,白玉堂也能猜到。开封府确实事多,展昭职责在身,又最是尽心尽力,自然脱不开身。那沈钧与沐风雪有过那样一段旧情,自然是情怯,莫说公事繁忙,便是偶有空闲,只怕也不敢回来见沐风雪罢……
  其实这师徒二人本自情谊深厚,只是各为性情所拘,束手束脚、患得患失,反倒是没了那份敢爱敢恨的洒脱与勇气,想来也颇令人唏嘘。
  展昭伸手轻轻摩挲过小屋内熟悉的竹桌,又沉默怀想了片刻,放强笑道:“师傅不在屋里,定是去了后山小瀑布边练剑。走罢,我带你去见见他。”
  他说起后山小瀑布时,眼底难得有了点往日的温情与笑意,显然是此地有过许多美好回忆。
  白玉堂撇撇嘴,又觉得自己这般心态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便抛开了那股子不舒服的情绪,甩一甩剑穗子,扬眉笑道:“走,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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