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前路漫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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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被清洗乾净，散发著肥皂清香〈周泽楷提供〉的叶修被换上乾净衣物送回床上，王杰希把他翻个身熟练的按起穴道，叶修趴伏著发出细微的鼾声。
车厢里的气氛称得上平静，但是没有人说话，他们的关系毕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是情敌还是难友。
每个人各怀心事，都很自觉的没有靠近床上睡著的叶修，除了有正当理由的王杰希。但周泽楷也趴在床沿在叶修的脑袋边上磨蹭，似乎对叶修身上的肥皂气味很满意。
像个孩子一样。王杰希看看光是盯著叶修就一脸满足的轮回队长，又看了看嘉世队长，邱非又揽下了擦地和处理床单的工作。
对比一入轮回就得到万千宠爱的周泽楷，或是直接砸钱把自己送进职业圈的楼冠宁，邱非的职业生涯称得上坎坷，王杰希很清楚，因为他在兴欣征战挑战赛时就注意到了邱非。
那时邱非是孙翔的影子，鲜花底下的土壤，王杰希不得不承认叶修教徒弟真有一手，教战斗法师尤甚。那个邱非比他队上的肖云强一百倍。
所以王杰希马上就向邱非出手了，喔不，是向嘉世提出交涉，尽心尽责的微草队长原本要亲自飞到H市，邱非却先一步拨了微草俱乐部的电话。
电话里的少年感谢了他的看重，但是对於转会到微草，邱非表示，“没有到最後，我不想放弃。”
王杰希挂上电话，让员工取消了机票，看著兴欣挑落嘉世的剪报，心想去年叶修退役时大概也是这麽一句台词。比什麽都平淡，也比任何豪言壮语更沉重。
那个少年拒绝了冠军队的橄榄枝，留在一支出局队。这已经是最坚定的誓言。
他一直相信新嘉世会是微草未来的劲敌之一，今天他发现自己还是乐观了。
──邱非已经是他的竞争对手了，现在。
晚入场的王杰希没怎麽看到叶修和邱非的相处，他只知道邱非控制欲望的能力令人发指，十八岁的少年看了整场淫靡的交欢，竟然连自己动手解决的意思都没有。
也许他习以为常，也许他意不在此。哪个答案王杰希都不乐见。
叶修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楼冠宁靠在床脚打了个盹，一脸口水印，周泽楷和S市的江波涛通了一次用时很长的无声电话，王杰希和喻文州下了几盘棋〈周泽楷移开了视线〉，邱非坐在角落玩打地鼠，旁边放著他的行李。
直到广播开始提醒旅客们即将到站请整理行李，一直看著窗外的韩文清坐不住了，他到床边俯下身拍了拍叶修的脸。力道很轻，可能是因为那张没心没肺的脸看起来好梦正酣，也可能是因为男人的眼角还带著微红。
总之叶修没有醒。
“韩前辈？”邱非〝啪″的关了游戏机，韩文清回头看他一眼，难得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我有话和叶修说。”
喻文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韩文清要说什麽他猜到了，却不敢相信那是霸图队长会说的话。
终於被摇醒的叶修打个呵欠，揉揉眼，看著韩文清表情严肃的脸含含糊糊的问，“到。。。站了？还有多久，我的行李。。。。”
“我和周队帮前辈整理好了。”邱非说，叶修转头对周泽楷笑了笑，立刻被韩文清把脸扳回去。
“叶修，你在逃避什麽？”
“。。。哈？”叶修一脸不明所以，“我说，虽然一睁眼就看见你的脸有点刺激，但我绝对没有逃避的意思。。。咳。。。小楼来杯水，口乾。”
其实他的嗓子哑得跟叫了三小时一样，能说上这麽大串话只能说精神可嘉，天生嘲讽。
韩文清双手环胸，等叶修咕噜咕噜的喝完水，“你知道我在说什麽。”
“你在说什麽？”叶修反问。
“我喜欢你。”
有一场看不见的电磁风暴刮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不好。喻文州皱起眉，一贯冷静的想，韩文清冲动了，现在这麽多人，叶修有太多打混过去的机会，而且也没有人会眼睁睁看著他和叶修谈情说爱。
“我也喜欢你啊，老韩。”叶修咬咬杯沿，扯出一个笑：“不喜欢怎麽会和你们滚床单。”
们是重音。
年纪小小就看过韩文清和叶修私会的邱非一直很镇定，这时终於忍不住扶了额，“前辈…少说几句吧。”
结果叶修，出人意料的，真的闭嘴了。
邱非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他被叶修利用了。
把喜欢和滚床单划上等号、一副很重视他邱非的意见的样子，叶修总之就是要告诉在场的人，他不喜欢他们。
“叶修。”韩文清的语气略带警告，却不严厉，叶修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不习惯老对头一直喊他的名字。
“你可以尽量岔开话题，假装自己没有在逃避。”韩文清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点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麽说，他啧了一声，直视叶修，“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总之，这话我几年前就该说了，叶修，我韩文清喜欢你。”
韩文清是豁出去了，在叶修的一堆炮友面前和他表白。但那一点也不丢脸，真的，至少周泽楷羡慕死了。喻文州、王杰希和楼冠宁也被韩文清的直拳打懵了，一点铺垫也没有，时间、场合都不对，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但是考虑得太多的他们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叶修的反应。
叶修没有反应。他完全安静下来，没有嘲讽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和韩文清对视了好一会儿，又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了每个人的表情。
然後还是没有说话。
火车停了下来，甜美的女声从广播里传出。
同行的旅程到此为止，接下来，他们中的某些人要改乘飞机，某些只需要打出租车。
韩文清弯腰提起行李，对叶修说：“你好好考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叶修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笑了，他还是习惯这样的韩文清。可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王杰希走过来用那双大小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叶修半晌，幽幽的说：“也考虑我吧，我可以等到我国同性能领证的那天。”
没等叶修琢磨出这句话大概等同於等你到永远，王杰希紧跟著韩文清消失了。眼角馀光瞥见喻文州摸著嘴唇也在思考台词，叶修以他快要散掉的身体能做到最快的速度站起身，“走了，小邱。”
邱非应声，一左一右提起他们两个的行李，叶修正迈出一步，就被从後抱住了。
如果这是喻文州或楼冠宁，叶修会摆出最嫌弃的表情把人推开，可是这是周泽楷。紧紧抱著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漂亮的黑眼睛盯著他完美的薄唇一张一阖就是挤不出字的，周泽楷。
“。。。。行了小周，我知道。”叶修拍了拍周泽楷在他腰上的手，“我考虑。”
急红脸的周泽楷松了一大口气，放开叶修转头看向邱非，邱非很善解人意，“我会把前辈送回兴欣的。”
周泽楷以能让所有俗人惭愧的纯真对邱非感激的点点头，深深看了叶修一眼，没再耽搁的离开了。再不走，他会想跟叶修一起回H市。
“如果少天在就好了。”喻文州走过来，现在他的微笑比较像叶修熟悉的那样，温和而平静，“少天的话，首杀不会被韩队长抢到。”
“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吧，虽然不是第一个，但。。。还是考虑一下我吧，我是认真的。”
喻文州最後补上一句：“我们都是。”
叶修用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看向楼冠宁，“来吧小楼，有没有什麽泡妞的绝招要指教？没有我走了。”
楼冠宁露出一个很苦的笑容，摇了摇头，“没有呢，大神，我从来不用去追求女孩子。”说完他拉起叶修的手，把一张卡和一张纸条郑重的放进去，“我只有这个了，虽然大神肯定不稀罕。”
叶修看著那张提款卡和密码默然无语，楼冠宁搀住他，“接下来，让我送大神去登机吧？”
叶修心想你是真的把我当妞了？但是看著楼冠宁垂著头谦卑顺从的样子，叶修痛苦的闭了闭眼，咬牙说：“走吧。”
稍後，叶修在飞机上看著窗外的白云，忽然脑补出一系列飞机失事的新闻。
他放任这些念头滋生，头也没回的说：“小邱，你有话要说吗？”
邱非把外套抖开盖在叶修身上，“先睡吧，前辈，你累了。”
叶修闭上眼，外套很好的隔绝了过强的空调，他听到邱非翻阅杂志的沙沙声。
叶修就这样睡著了，一直睡到飞机落地，昏昏沉沉的和邱非上了出租车，又睡了一路。
等他们到了兴欣宿舍的门前，邱非把叶修的行李提下车，叶修软趴趴的靠在墙上，一脸没睡饱的样子。
邱非有话想说，可是他觉得那麽一句喜欢根本不能表达他的心情。他皱著眉看著叶修，最後说：“韩队长会好好待前辈的。王队、周队他们也一样。”
“啥？”叶修的睡意全被赶跑，他瞪著邱非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虽然前辈只要有荣耀就能过得很好。”邱非说，“但是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切会变得更好。”
──就像你让我变成了更好的人。邱非的眼神这样说。
“。。。太天真了，你这孩子。”叶修忽然扯出一个邱非很少看到的，嘲讽的笑，“谈感情伤身伤心。”他拿出楼冠宁的卡晃了晃，“有时还伤荷包。懂？”
“我懂。”邱非的眼睛眨也不眨，“每次看见烟和泡面，想到前辈的健康，我的头、胸口和胃都会痛。”
就像面对韩文清那样，叶修又不吱声了。这种正面强上、开门见山的进攻让他心好累。
可是有什麽在蠢蠢欲动，那是被他封闭许多年，像烟一样，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的，该被列为一级管制品的东西。
停在路口等邱非的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叶修回过神，邱非还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你怎麽不懂呢，邱非，我就是不想再痛了。”叶修终於坦白，说完这句话忽然松了口气，他已经没力气去装糊涂了。尤其当想到喻文州回去後他可能会接到黄少天的电话。。。。。啧，耳朵已经痛起来了。
“我不懂前辈在想什麽，可是我知道以前辈的个性，放弃是比失败更艰难的选择。”邱非的目光紧紧锁著叶修，语气平静，“其实──很不干心吧。你，明明不是会认输的人。”
男人本就不佳的脸色变得更苍白，邱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知道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他向前踏了一步，修长的手掌顺著叶修的臂膀滑上去，最後环住颈项，叶修僵硬了一下，便顺著他的力道低下头，他们的身高差不多，额头正好抵在邱非有了点成人坚实的肩膀上。
邱非迟迟没有说话，可是他们靠得太近，和在一起的心跳声告诉叶修，他不是一个人。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和自己珍视的对象一起走到最後，但是有人同行的路程总是不那麽寂寞。
也许他该拿出一点勇气。
叶修这麽想著，微微推开邱非，亲吻了他光洁的额头。
※※※
邱非终於要离开时，出租车已经跑了，不知道是不耐烦了还是发现自己载了俩基佬。
叶修叫住拦了另一辆车的邱非，问他：“你和我告白，做什麽还提老韩和大眼？不怕我跟他们跑了？”
“不怕。”
“我有自信，前辈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我。”
当叶修一个人坐在上林苑的客厅，他眼前一直出现邱非说这话时的表情。
骄傲，意气风发，像他那个年龄的中二少年该有的样子。也像叶修十八岁时的样子。
喂，沐秋，这个提醒我拿出勇气的孩子，才和你一样大呢。很有前途吧？
